唐世龄走进屋内看了看,屋里的布置竟然和他的寝室一样,他不禁怦然心动,回头看着她,「你是故意的?」
「殿下以后只怕会常来我这里走动,随便带您进一屋,怕您不习惯,故而就先布置好了这一间,也不可能和殿里的完全一样,但总能有个舒服的地方坐一坐吧。」
唐世龄坐下来,看着她,「像今日之事,你日后还会遇到千百件,你都知道该怎么处置?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些事会闹到你都收拾不了的地步?」
方千颜一笑,「男人在这里闹事儿,无非是为了面子和乐子,只要让他们有了面子、得了乐子,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更何况官员嫖妓这种事本来就是彼此心照不宣,他们能把绮梦居怎么样?」
唐世龄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仰着脸问:「那……你需要接客吗?」
她的手指在他脸颊上一抹,笑道:「这要看殿下许不许了。」
他的眼睑一垂,说:「我想喝杯酒。」
「酒,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她拉开旁边的一个柜子,里面赫然放着酒壶和酒杯。「这还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酒,外面的酒口感都比较糙,比不得宫里的甘醇。还有殿下素来喜欢的茶叶,我这里也都有备好,若不是怕殿下留宿宫外会引起摄政王的留意,殿下就算是在我这里睡上一觉都无妨。」
她举着酒杯走到他面前,靠着他的膝盖将酒杯递上,娇声说道:「到了这里,就像是回家一样。」
唐世龄握住她的手,也握住那酒杯。他还记得当年唐子翼让她倒酒时,曾经暗中轻薄过她的手,那时候,他砍了唐子翼的手,如今,他握着这只手,不想放开,彷佛只要一松开,她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走。
就着她的纤纤玉手,喝下那杯酒,唇齿间的酒香的确和宫中的一样。眼前的人、身边的景、口中的酒,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彷佛什么也没有变过,但是在追云殿中,他永远不会听到外面这样聒噪的丝竹之声,听不到男男女女恣意的调笑声,鼻翼前撩动的香风也比宫内的浓郁,纵然这绮梦居走的是高雅之品,但行的依旧是赤裸裸的男女之欲。
身处这里的方千颜,真的能独善其身吗?真的不会被别人抢走?
方千颜看他的眉心又紧蹙在一起,不由得像以往一样轻轻抚过那一团纠结,「殿下又在想什么?总是这么不开心。这一年咱们也算是做成了不少事——勤王已经答应借兵,绮梦居总算开了张,殿下钦点的那三甲人选入了朝,都一心向着殿下,连禁军侍卫长都被殿下拈了错贬职,换成了您的人,如今殿下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只有一件事,没有变过。」他喃喃说道。
「什么事?」她不解。
他举目望她,「我们俩的关系,还是这样。」
她一笑,「不是这样还能怎样?」
他的脸微微泛红,「我要做你的男人。」
她的脸霎时通红,紧张得眼前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唐世龄握着她的那只手好像变得火烫起来,他的指尖向上攀爬,滑入袖内,握到她的手臂。
她轻声说道:「殿下,现在还为时太早……」
「不早了。」他倔强地抿着嘴角,「诏河的男孩子,十六岁就可以娶妻,我已经老了。」
她被他这句话逗得忍俊不禁,正要启唇笑时,他整个人就凑了上来。
当年的一个初吻之后,这一年多里,两个人几度也有亲昵的机会,却都被她避过了,心里隐隐的想再靠近一些,又怕靠近后丢掉的是自己丢不起的;赌掉的是自己输不起的。
但是今日他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容她退缩,也不容彼此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他的身体是她自小看到大的,但是当皮肤火烫地焦灼在一起时,她才发现他原来没有她所认为的那么清瘦,常年刻苦的练武,让他浑身已经有了肌肉的线条,更不是少年时那窄窄的肩膀和腰身,他是这么强健有力,完全有了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身材,但他的呼吸急促,还有几分毛躁和不知所措,显然这全无经验的第一次让他有受挫和屈辱感。
她轻叹口气,揽住他的腰道:「殿下不必这么性急,我其实可以先找两个有经验的花娘来……」
他怒了,「本太子的第一次只给你!」
依旧还是充满孩子气的话,可是他的索吻却激烈得如狂风暴雨,让人没有抵抗的力气,就像他这句孩子气的告白,让人惶恐,又让人感动。
淡淡的酒香在唇齿间撩动,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红色,然后一个个吻痕犹如绽开的花蕾,悄然盛放。
不管外面是怎样的聒噪热闹,这间屋子中属于两个人的春色却是旖旎而又恬静的。
「你这个妖女!本太子要你好看!」
「等殿下成人了,奴婢随时可以侍寝,奴婢反正要做殿下的人,还忌讳什么?」
「千颜,从今以后,我就是孤独一人了!」
「怎么会?殿下还有我啊。」
「千颜,等本太子坐了天下,就封你为妃!」
「殿下,唐川威胁不到我,因为我是殿下的人!」
「千颜,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一定要像我喜欢你这样也喜欢我,否则……我活着就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了。」
过往种种犹如梦一般从眼前流过,她的相伴相随,他的霸道固执,都在今日成了真实的痛和快乐。
疼痛袭来的时候,她抱紧他的肩膀,今生第一次逾越了她的身分,忘情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全身肌肉紧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滴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又被吻碾碎过去。
等到她娇吟婉转,他箭在弦上,两个人都知道这一切已成定局,无可挽回了。
狂风骤雨瞬间席卷一切……
方千颜模模糊糊地想起绮梦居门前的那对楹联——愿枕娇花听流水,长卧秋叶醉清风。
原来那楹联写的实在是太过文雅含蓄了,怎能一语说清这令人惊心动魄的时刻?
她还能藏得住什么?她连自己的心都藏不住了,那些天大的秘密被揭破时,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惊心动魄?
从来,她都是要等到他入睡后才能去睡,而今日她又累又倦,第一次在他的怀抱中先行睡去。
依稀彷佛,最后他在她唇上留下一吻,和着不知道是他们谁流出的泪,咸涩,温热。
绮梦居就这样招摇而又安静地存在了,唐世龄每个月都要出宫一次,到绮梦居看方千颜,或者说来和她幽会。
界线突破之后,他再也不隐藏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比少年多一些的欲 望,他喜欢全身心地霸占着方千颜的感觉,喜欢看她婉转承欢在自己身下,甚至皱着眉头故意娇嗔的样子,那都是在宫中时看不到的。
唐世龄的存在对于绮梦居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人人都知道老板方姑奶奶有一个「男人」,很嫩的男人,年轻、俊秀、孤僻、冷傲,又爱她爱得要死。
有一天挽碧打趣地道:「那位小公子还不满十八岁吧?是哪家的名门公子?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低,能被姑奶奶您的绕指柔这样牢牢绕在手心里,他家爹娘不管吗?」
方千颜淡淡道:「他爹娘都已经去世了,你们也不要打他的主意,更不要问他是谁。」
她曾经和唐世龄提议过,不要太频繁的出宫,更不要太频繁的到绮梦居来,以免引起唐川的注意,但是唐世龄提出要求,若他不来,她就必须每月至少入宫一次。
方千颜很无奈,因为无论是他出宫,还是她入宫,都势必要进入唐川的视线范围之内。当年她突然离宫,宫内的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唐川肯定明白她是为了避祸,后来她偶尔回宫,十次也有八次并不走皇宫正门,而是翻墙跃入,就是为了不让唐川注意到她依旧潜伏在唐世龄的左右。
终于有一日,方千颜正式和唐世龄提出,「殿下若是再不以国事为重,只是沉湎女色情欲之欢,那还不如越王勾践呢,几时能报吴国之仇?」
被她这样当头棒喝,唐世龄终于接受了劝告,收敛许多。的确,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每一件都急在眼前。
自勤王答应与他们联手之后,双方一直在暗箱操作,勤王提供金银、提供人力,当然勤王要换取的终究还是江山版图的一部分,只不过从最初的十六郡半壁江山,降到了十二郡。
即使明知道这算是引狼入室,他们也别无选择。
与此同时,方千颜一直在暗中训练的那批杀手死士也开始收到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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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从良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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