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心爱的女子月月承受这种痛苦,他们的确会想尽办法为她治毒。
只是简煜丰太霸道,身为医者,不该如此罔顾人命。
公平吗?用她的时时刻刻、日夜疼痛,换张钰荷一月一次的发病。
公平吗?张钰荷有他们的在乎,难道她就没有在乎的人?凭什么他们可以决定用她的命来换取另一名女子存活?
谨容不哭、不喊、不叫,但她无法阻止自己的恨如蔓草丛生。
简煜丰看着她的纤柔手腕,露在大红嫁裳外的一串裴翠珠缠丝赤金花镯在喜烛照映中,透出莹然春水似的光泽,刺得人双目生痛,他蹙起浓眉,眼底一阵寒冽。
他点了她的穴道,却没点她的哑穴,那是因为他明白这种疼痛便是男人也难以忍受,嘶喊出来可以减缓疼痛,但她居然不哭喊尖叫,只是静静地任由额间的汗水像春雨似的争先恐后冒出头。
一丝一缕的疼痛钻进骨头,谨容痛到极致,泪水从眼角滑下,但她依然紧咬牙关不哭出声,仿佛不发出半点声响,她便能守住最后的尊严。
片刻,她的衣衫尽湿,如瀑秀发湿淋淋地贴在脖颈上,像是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在身上蜿蜓爬行,她的嘴唇是青白的,脸色有淡淡的黑气,眼神因疼痛而茫然失焦,她缩在床上,像只垂死小兽无助地望着人类的残酷。
终于七线蛊吸足鲜血,而她视线所停驻的细瘦手臂倏地肿起,那串裴翠珠缠丝赤金花镯被绷得陷入肌肤,白皙手臂染上一层淡淡的黑色,突然,那条虫子咬破血管钻出!
血瞬间喷射出来,简煜丰俐落地抓起虫子放进锦盒中的同时,从怀间取出金针,针起针落替她止血,他握住她的手镯,施内力将其绷断,但腕间已经烙上一圈血痕,在肌肤相触间,简煜丰觉得寒彻骨髓,而她却像是被烫到似的,全身突然一震,她已经痛到没有力气痛骂他,只能恨恨瞪他,任由五脏六腑被千虫万虫啃噬似的疼痛着,他替她解穴,打开门,让候在外头的婢女进来服侍。
门打开那刻,他听见她幽幽问道:「救一人、害一人,你师傅是这般教你的?」
他无半句回答,甩袖走出门外。
门扇关上那刻,她双手抱在胸前,弯下腰,嘴唇颇抖着张开,胸腹间翻江倒海,下一刻,一口鲜血紧接着一口从她口中不断吐出。
谨容昏睡了三天三夜,她全身发热连半口水都吞不下去,于是迅速消瘦,瘦削的脸颊宛如重症病人的灰白惨淡。
醒来时,夜已深沉,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床尾燃着一盆炭火,传来微微的劈啪声,她已经换上干净衣服,却还是被汗水湿透,散发黏在脸上,额头全是细密汗珠。
她直挺挺地躺着,静静地不起身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张大眼睛透过月光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那一屋子尚未除去的红囍字,冷冷地讽刺着她的命运。
外厅里有人在低声对话,突然间说话声微扬。
「你说过,她不会死的!」这是许莘的声音,他咬牙切齿,口气满是指责。
「她是不会死。」
这是简煜丰,语调是一贯的淡漠,听不出起伏,就像他的人,封了千年的厚冰层似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已经三天,她还不醒?」许莘质问。
「七线蛊的毒在她身上,她必须适应。」
所以她会发热呕吐,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因此她清醒后的几天分外重要,她得吃药吃饭,吃尽所有好东西以便应付下一次的折腾,否则……挨不过接下来十七次的折腾,谨容在心底补充简煜丰未完的话。
「你的意思是钰荷身上的毒解了之后,她会中毒?」
「我早说过,成为药人自然会落下残疾。」他说到药人的时候,口气依然淡淡的,仿佛那是一株草药,而非一个人、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我以为所谓的残疾……」
简煜丰冷笑两声,接下许莘的话。
「只是双腿不良于行?然后你可以再次哄她、说服她,许她承诺,只要她愿意配合救回钰荷?」
「你吃定她好心,你笃定她对你有些喜欢,想着,再对她说一次甜言蜜语,再补上几句无可奈何,反正她已经嫁进晋远侯府,再无悔改的可能,既然无其他路可走,只好软化态度,妥协成全。」
「让我猜猜,你会怎么说,嗯,说你会供着她、养着她,给她过奢侈日子?不,这无法吸引她,因为她赚银子的能力不差,不需要你供养也能活得很好。那么你会说……对了,她极其看重亲人,你会说你将想办法帮她哥哥,助他仕途平步青云?或说你愿意经常陪她回桃花村,探望那两位无缘的岳父岳母以安他们的心?抑或是给她许多生意好手,助她经营济民堂?」
「许莘,你真伪善,即便利用何谨容造就她无数的痛苦,却还是想在她面前当君子?」他字字尖锐,不留半分情面。
「我没要当君子,我只想求得她的原凉。」许莘争辩道。
「在你说谎欺骗她和她的父母兄长以及整个桃花村民的感情后,你以为她还会原谅你?在洞房花烛夜,你不敢面对她,却让我霸王硬上弓迫她不得不成为药人之后,你以为她还会再为你所感?许莘,你是太天真还是把何谨容想得太笨?」他不屑许莘的懦弱与谎言。
「我是不得已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钰荷月月受那等刻心痛苦。」他挣扎着想替自己脱罪。
「所以呢,你认为日后她所要承受的痛苦比钰荷少?或者你不能眼睁睁看钰荷痛苦,却不介意何谨容的痛苦?」简煜丰轻规至极,重重哼一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你没把话说清楚,你没说药人会、会……」许莘试图把罪推到简煜丰身上。
「如果我说了呢,你就不会易名改姓到桃花村求医,就不会吞下苦胆粉、欺骗她的同情心?」简煜丰丝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苦胆粉不是我动的手脚,是我娘,我半点不知情。」
「半点不知情?」他缓慢重复这五个字,谁都听得出来,简煜丰口气带着浓厚的嘲弄。「倘若不知情,京城里太医多得是,你谁都不求,非要坐两个时辰的马车前往桃花村?倘若不知情,你求医时会易名改姓?」
「我易名改姓是为了、为了……」
「为了日后把何谨容编进府后,让她的爹娘、村民找不到她的下落?反正京城里的李府多得很,却没有一个叫做李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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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王爷的私房美人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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