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床上的答应 第十六章

  曹默默不以为然,「政令若有疏失,便该改革,这不该分男女,只要是与民生有关的事,女子为何不能表达意见?」
  「你——」所有人气得胡子倒竖,恨不得堵了她的嘴。
  「我只是将现况告知各位,别一味的倒行逆施,这对咱们弦月的未来可没好处。」她据理力争。
  「还不给朕闭嘴,这里岂是你表达意见的地方!」冶策勃然大怒。
  他朝她一吼,她马上委屈的阖上嘴。自己出宫闹事,固然行为不当,但她认为他不是庸碌无能之辈,深谋远猷的他定能理解她这番话的道理,可是他的表现让她失望了,他竟是对她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原来,他也是个听不进谏言的人,是她自以为是看错他了。
  这教她寒心酸鼻、垂头丧气,已有心理准备,此回他定不会再饶过她,忍不住悼心失图起来。
  「王上,曹答应至今不知悔改,若任其作乱,恐会祸国殃民,臣等恳请王上一定要论罪议处!」众人同说,连祸国殃民的重话都搬出来了。
  群臣早已看不惯她,此人在后宫不能诞育子嗣毫无建树不说,居然还在外头妨碍众人生财,那「兴农令」是富人的生财令,哪容她这般破坏。
  原来这大殿上十个人有七、八个都因这条政令而受惠,以垦贫的名义占取他人土地。
  这些既得利益者不容利益受到阻碍,当然同气连枝的群起攻讦捣乱者,齐心要曹默默倒霉。
  而众人见王上已然怒发冲冠,马上再落井下石的齐声求惩,务必将曹答应挫骨扬灰。
  「这是当然,曹答应无法无天,行为有失皇家体面,朕必定重罚不怠!来人啊,将这恣意妄为、恶性重大的女人给朕带下去,朕要亲自教训,将之带至玉兔宫禁足,哼,让她面壁思过三天!」
  禁足、面壁思过?!众臣楞了半晌,听明白王上的话后,纷纷愕然。
  大伙以为龙颜大怒,曹默默定当受到重责,不是打入冷宫就是逐出王宫,连砍头都有可能,哪里知晓响雷打了个半天,最后降下来的雨却小得可怜,而这等毛毛雨,连头发都沾湿不了吧。
  「王上,您……」有人不甘心要再议。
  冶策立刻怒火高张的扬了手,道:「卿等不必再劝,禁足思过这等重刑是她该受的,朕绝不心软,甚至让她思过期间禁食,朕不准她进食一粒米饭!」他一副怒火攻心的模样,说得痛心疾首,好似这等罚责已是人间极刑。
  众臣闻之傻眼,想要再提些什么,却已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曹默默坐在玉兔宫里,神情郁郁,面色苍白。
  「我对不住你们姊妹,昨日在殿堂之上时,没能将那姓金的小人对朝露所做的恶行说出,让他接受恶惩——过,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发现朝堂之上都是与这小人有利益交关之人,这些人因而才肯助他告御状,而我已自身难保,怕若提及你们的事反而会连累你们,遂就暂且缄默了,让那姓金的小人继续张狂下去。」她无奈又负疚的说。
  「呜呜……娘娘,别这么说,都是奴婢害您的,若不是为了奴婢家的事,您也不会被群臣攻讦,最后还被禁足禁食。」晚霞哭说,她身后还跪着妹妹朝露,两姊妹心有歉疚的落泪。
  「我如何都无所谓,其实真正想解决的是「兴农令」,若这条恶令能废除,这不仅仅替你们讨回公道而已,还能预防未来再有其它受害者,然而这次是我自作聪明,不该坚信王上发现政令有错后会思索改正,这证明我果真是妇人之见。」说到这,她哽咽了。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王上对她的态度竟令她觉得十分失落,至于失落什么,她也说不清。
  难道与那男人相处了几个月后,自己就敢自以为了解他,认为他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发现百姓受苦,会立即出面解救?
  又或者,她真以为自己能凭借着那男人对她的一点恩泽,就能为所欲为?
  显然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曹默默心神沮丧,神色忧愁。
  「娘娘已经尽力了,况且国家政令岂是咱们女流可以参与的。」晚霞挥泪说。
  「想大帝未退隐之前,对世后的建议从不轻待,其它人亦是慎重以对,那世后不也是女流之辈吗?」她不以为然的举例反驳。
  「世后在大帝建国之初立有大功,击退宿星大军,保住弦月城不破,臣民对她自是敬重,而重点是,她之所以能说得上话,是因为她是大帝的正妻,后宫之主,弦月的国母。」晚霞正色的告诉她原由。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身分太低,一个答应说的话无足轻重,竟然还妄想废去一国政令……」曹默默听完晚霞的话,整个人更加沮丧。她真傻,竟敢拿自己跟世后相比,真是愚蠢!
  况且世后受大帝疼爱,两人互信互持,大帝自是对世后的话言听计从,然而王上对她哪有半分情意,只要想起在大殿上他对她那疾言厉色之态,就可见端倪,他是讨厌她的,若不是她尚有利用价值,自己兴许已经在他的怒气之下死了不下数百遍。
  「娘娘也不用多想,王上对您还是有情的,对您的惩罚也不是太重……」晚霞说到这里后一顿,忽然又不这么想了。王上才是真正了解娘娘的人啊,娘娘平日一日三餐外,还外加点心零嘴宵夜的,一餐不吃已是要她的命,如今禁食三天,娘娘哪受得了?
  现在才一日未食,娘娘已有面黄肌瘦之感,若当真三天不进食,那娘娘不病了吗?
  所以说,王上这禁令对娘娘来说可是要人命的严刑峻法啊!
  「娘娘,朝露偷带了点糕饼,您先充充饥吧。」朝露由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块糕饼到她面前。
  那糕饼只有半个手掌大,根本不够曹默默塞牙缝,但她还是接手咬了一口,这不吃还好,越吃越饿,啃完糕饼后,肚子反而咕噜噜叫得更大声。
  「娘娘对不起,有王上禁令在,没人敢冒险给您送食物,朝露也只能弄到这一小块的糕点,让您挨饿,朝露实在没用。」朝露难过自责的说。
  「别说了,你这么做都已经是冒死之事了,我怎还好意思怪你。罢了,你以后也别给我弄吃的了,当心被发现会受我连累获罪。」
  「娘娘这么帮我们一家,我与姊姊就算是获罪也不打紧,只要娘娘能少受些罪就好。」朝露感激她,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曹默默感动的抹了抹泪,「谢谢你们姊妹俩,在这宫里要不是有你们,我怎么过得下去?」她伤心的道。
  三人说着说着,抱在一起痛哭了。
  当夜,曹默默抱着扁肚,眼角还挂着泪珠的躺在床上,悲不自胜。
  人在悲惨时尤其特别想念亲人,她想念爷爷,若爷爷得知她正在这饿肚受苦,管对方是什么身分,铁要与那人拚命。
  呜呜……谁叫她不能不吃……
  「爷爷,默默想您,爷爷……爷爷……」她哭着哭着,终于入睡。
  只是半个时辰后,一道人影翩然出现在玉兔宫。
  玉兔宫的宫女原本要高喊通知曹默默迎驾的,但遭到小全子制止,并将所有人遣出外头,只留王上一人在内。
  晚霞、朝露两姊妹见王上出现,一则喜一则忧,喜王上还愿意见娘娘,忧王上来此的目的,两姊妹担心王上是再次来斥责娘娘过错的。
  冶策神情难测的靠近寝中那张床,七月天窗未阖,夏风吹进寝里撩起了纱帐,让他一眼先见到她腮上的泪痕。
  他面容一敛,将纱帐掀开,墨黑的眼眸直盯着睡下后浑然不知他来到的人。
  他一双深凝的目光,涌现出复杂而多变的情绪。只不过才一日多未进食,这原本圆滚的双颊便削尖了不少。
  他心里强烈的感到不爽,明明是自己下旨让她禁足且不许吃食的,可自己却又耐不住的跑来,他这举动是要恼恨谁呢?
  他不懂自己为何要来,难道真是因为放不下她?
  记起那日宫外探完中毒的刘权昕,回宫的路上两人无意间的碰唇,令他大受震撼,自己差点迷失在她那两片温暖柔嫩的唇间。
  后来还是他强自命令自己不可沦陷,才奋力脱离那两片诱人心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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