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阳、晓初、月季和琉芳待在屋里,没发觉有外人进清风苑,她们一面在锅子底下添柴火,一面搅动锅里的颜料替绣线上色。
主子帮她们画了不少新奇花样,怎么看都比外头的强,主子还提出意见,说坊间的刺绣虽有分色,却少有深浅之别,比如绿叶,便是一个规制的绿,如果她们能将几色绣线合股,变成深绿、浅禄、苹果绿不同的绿绣在同一叶片,肯定能让绣品更栩栩如生。
她们试过,也要求绣品店的老板能够多配出些颜色,却发觉结果不尽如人意,于是主子花钱聘了个染丝线的大娘进清风苑,教导她们如何替丝线染色,这几天她们就是在忙这个。
跟在主子身边不过短短两、三个月,她们益发乐意试着捣弄新玩意儿,就算是琉芳,也同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主屋里静悄悄地,阿观在桌上横摆交叉、放上两枝新梅。
她没有2B铅笔,只好将墨削成长条,充当铅笔使用,勾勒成形后,再拿出水墨画的颜料,一层层上色,她对这时代的颜料很不满意,但个性疏懒,不像那几个丫头,兴匆匆地学师,成天埋首染丝线。
反正对她来说,画画只是玩玩,毋须太讲究,倒是那几把茶壶……那是她将来养家的本事,希望能有识货人懂得欣赏。
她心底清楚,艺术文化这东西需要在民生富裕的时代下才能兴盛,她今天第一次出家门,身后还跟着几个不停催促她返家的奴仆,根本无暇细观百姓民生经济,只能飞快地把要采购的东西给备齐。
她不确定齐严王朝的经济发展,如果百姓穷得连饭都吃不起,谁会花大把银子去买一个泡茶工具,反正一两可以买三把壶,何必花二百两买把一不小心就会碰坏的艺术品?
她虽然有几分担心,却还是宽慰自己,反正还要在这里待上三、五年,直到外界确定她下不了崽仔才能离开,既然如此她就当在这里提升自己的艺术天分好了。
阿观背对着门,在订制的画架上作书了她用弯成L形的绣花针将画纸钉在画板上,刚开始怎么看都怪,一不小心还会被针给划伤掌心,后来用久了也就慢慢习惯,她本想画个样于让人去订制一批大头钉,后来想想算了,反正只是玩玩。
细细勾勒着梅瓣,她一点一点慢慢添上色,努力做出色彩渐层,每次这种时候,她越发想念抽屉里的雄狮哥哥。
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阿观以为是晓阳那个莽撞丫头,笑了笑说:「已经弄好了吗?先把线晒上,我待会儿再过去帮你们看看。」
她允诺过若她们有本事染出深浅不同的灰,再加上前几日的绿,她就帮她们描一幅熊猫戏竹图给绣在帕子上。
她承诺,她们绣出来的东西,利润多少她一概不抽,只不过东西要放在她陪嫁的铺子里卖,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晓阳没应声,阿观奇怪地放下笔、转头,却狠狠吓一大跳。
她搞不懂齐穆韧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他是来看她死了没,还是来看她有没有雌雄同体,硬是自体受孕,生下一个小王爷?又或者……妈的,他来跟她要新文章?!
呃,她又爆粗口了,《古文观止》,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不放过她?夭寿,她不是已经受罚,来历练一遭古代历史文化了吗?
阿观勉强起身、勉强委屈自己膝下的小黄金,向他福身。「王爷。」
王爷?齐穆笙猛然瞠大双眼,那表情像被一颗鸡蛋黄卡在喉咙口,发楞了一会儿才闭上嘴巴,换下惊恐,摆出笑容,只不过他笑得很像野猫潜进厨房,有两分奸诈、三分阴险、四点暧昧。
低下头,阿观不解,齐穆韧怎么会笑成那样,他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还是他的另一个名字叫黑白郎君?
上回,他一身冰冷,连眼神语气都带着冷冽寒意,很像刚从北极圈探勘回来,走近他身边,她会不自觉发抖,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仿佛降低十度C。
现在,虽然他阴险的笑脸让人起鸡皮疙瘩,但她不能否认,他的笑是暖的、表情是暖的,连眼神都带着几分暖意。
是怎样,解冻了吗?
有前头的妻妾包围,天天热情摇滚,骑马舞骑到热血沸腾,所以……冰山融化?
唉,随便啦,她不介意他融化不融化,比较介意他的冰山会不会撞上她的铁达尼号。
她在审视他,他一样盯着她看,果然如传说中般美丽,柳眉红唇,五官细致、肌肤光滑柔嫩,聪慧不必明言,光那样一双饱含智慧的大眼睛就可看出。
人人都说叶府出美女,哪个有身分的男子不想求上一个,而这位通房丫头所生的七小姐,更是美得惊艳绝伦。
当时皇帝赐婚,还有人酸溜溜地说这位七小姐从小没有嫡母教导,性情粗鄙,手段残暴,连大字都认不了几个,娶了无才无德的她,如同家里多了个官窑花瓶,养眼成,于王爷的前途怕是没有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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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观发财 卷一:宅斗不及格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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