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蔚允笑而不答,勾起她的肩膀,他饿了……
方蔚允看着在洗手台上沉思的梁雨亲,不知道洗手台是不是真的很好坐,为什么她动不动就把屁股往上面挪?
她不算顶美,但长得清丽可爱,整个人有股舒服的气质,让人不自觉想靠近,尤其在他因被父亲责备,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
望着她燮起川宇的眉心,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有双重性格,有时像个无忧无虑的开朗少女,有时却又沉郁得像个八十岁的老人。
不过,谁没有双重性格?
他在父亲面前不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父亲永远看不见他在小提琴老师面前的认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凭什么要求一个身负家庭经济重责的女孩子,快活得像个公主。
「梁雨亲。」
方蔚允的叫唤打断她的思绪,她迅速拉起笑脸,又变回二十岁的开心少女。
「老板有事?」
「你在发呆。」他陈述事实。
她指指自己的脑袋,点点头。「它运作得太凶,偶尔要放空一下,不然会当机。」
「扫厕所需要运作什么脑袋?」他嗤一声。
「你以为洗厕所很容易吗?要有效率、要不妨碍别人尿尿、要用最少的清洁剂洗出最大效益,不容易呢。」她歪着脖子看他。
「走吧。」他拉起她的手,把她从洗手台上带下来。
「去哪里?」
她刚问完,他已经把她推进厕所里,并关上门。
梁雨亲莫名其妙,不理解他的举动,难道他……她倒抽口气,双手横在胸前,比出一个大叉叉。
「你、你要做什么?」她口氟紧张。
他不由得感到好笑,一把抓下她的手,把它们高举,钉在厕所墙壁上。
「你、你……」梁雨亲结巴了,莫非他要来强的,像……「几百年前」那样?
不行啊,依她前世的观念,男女独处一室即很不得了,如今他们俩不仅独处一室,还是在一个厕所的隔间,这……前世里她怀孕后被薛羽蝶追杀,要是她现在未婚怀孕,肯定会换被老妈追杀,被薛羽蝶追杀还能留下尸骨,被老妈追杀,她恐怕会连渣渣都不剩。
「理智,老板,理智、理智」
见她吓得像吞下一桶嶂螂的模样,方蔚允忍不住大笑,他笑得肚皮震动、脸皮抖,全身上下的细胞无一不快乐。
心情糟的时候,有她真好!
「放心,我没那么不挑。」他说完,又想笑。
「也许你以为……偶尔可以凑和一下,没鱼虾也好。」她说得无比委屈。
「我对虾子过敏。」方蔚允低下头,笑得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就这样,一个粹不及防的温暖扑天盖地朝她压了下来,置住她全身,使她心底角落里的不明希冀,在此刻蠢蠢欲动。
粱雨亲一时忘了以往的顾虑,任由他抱着,而他感受着她的温暖体温,感受她的呼吸,一下一下,急促地吹在他耳际。
他知道这个行为有性骚扰的嫌疑,也知道她的心在狂跳,肯定吓得不轻,可是他好喜欢,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喜欢那份……安心……
经过很久,久到她几乎以为他睡着,方蔚允才站直身子,轻声说:「陪我一下。」
「……好。」现在这种情况由不得她拒绝,而她也不想。
他径自坐在马桶盖上,抬头看看这个不大的空间。「听说你把厕所打扫得很干净。」
「这是我的工作。」
「可是你做得太好,以至于公司许多员工常借故跑到厕所聊八卦。因此身为上司约我们,经常可以在厕所里听见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秘密?」
「比方我是他们口中,没能力的富二代,是个描金花瓶。」他说着眼底掩上一丝失落。
「这些话让你很伤心?」她蹲在马桶前,仰头看着他的脸。
「为这种事伤心?」他很《,摇头否认。「我比较介意他们说我没有大哥帅。」
「这就是胡扯了,你们是不同典型的帅哥,不能拿来比较,你怎么能说白菜比空心菜好吃?口感不同,端看各人喜好。」
「那你选白菜还是空心菜?」粱雨亲对大哥很好,这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
她认真想半天,反问:「老板,你是什么菜?」
「空心菜。」
这回,她连思考都不必,直接回答,「我选空心菜。」
「选得这么快?要不要多想想。」
「不必,谁给我饭吃,我选谁。」她给他一个大笑脸。
「真现实。」他笑着捏捏她的脸颊。
「我本来就很现实啊。所以呢,老板要因为厕所太干净,减低员工工作效率,石欠我的头吗?」她转移话题的同时,也转出他的笑意。
「怎么舍得砍,砍了你,以后谁逗我笑?」
她一下子张大嘴巴,后又做出了解的表情。「原来我有这个功用,那我可不可以因为额外的贡献,多要求一份薪水?」
「不行。」
她假装撇撇嘴、皱皱鼻子,可抬起头时,她却发现他的哀愁,所以不自主地,她覆上他的手背,问:「心里有事吗?」
「对。」他轻捶了捶心脏处。
「胸口很闷?」她歪着头问。
「很闷,闷极了。」他实话实说。
梁雨亲走到他背后,挤在狭窄的垃圾桶旁,两手放在他肩膀上,为他捏捏、捶捶,还不时问:「有没有好一点?」
「一点点。」他喜欢她的手在自己身体上,一点点的温暖,一点一点的触摸。
「是不是又被董事长削了?」
她听到的流言不比方蔚允少,在基层工作就是可以听见一大堆似真似假的流言。
他们说,方蔚平有能力、有魄力,是接手公司的最佳人选;他们也说,方蔚允衔着金汤匙出生,除却一张好看的皮相外,就剩满肚子的草包。
最多的滚言是重两个人做比较,还有人说,方蔚允是误闯丛林的小白兔,他该待的地方不是方氏企业,而是演艺圈。
这种比较很残忍,幸好两兄弟没因此有了心结,否则方氏企业早晚会变成两人厮杀的战场,那么,方蔚平、方蔚允,是不是又会像上辈子的三爷、四爷那样,重复一回手足战争?
「每夭都发生的事,凭什么闷坏我的心情?」他冷笑。
「那么是……哦哦,某个没长眼的女人拒绝了一一少爷的追求?」她咬唇,调皮地望着他。
「世界上有这种女人吗?」他骄傲得很欠揍。
「真臭屁,谁规定天底下的女人都非得啃空心菜?」她对他挤眉弄眼。
「多吃深绿色蔬菜有益健康。」他指指自己。
梁雨亲张开嘴巴,装作纵牙咧嘴,喀喀,咬合两下牙齿,好像正在嚼空心菜,他笑着瞅她,她也还以微笑。
她踢踢他的小腿,手指摆两下,示意他挪挪位置,马俑盖分她一半。
他挪了,她坐下,两个人在厕所里头背靠背,说不上浪漫,但……不过是背脊相依靠,方蔚允肚子里的那股怨气就似乎消了许多。
「说吧,什么事让我们家老板不爽?」
他没回答,叹口气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我家住的公寓很潮湿,害奶奶的关节炎又发作,痛得受不了,她又舍不得去看医生……」他不说话,只好由她来开口。
「没有健保吗?」
「有,但是出门要搭计程车,来回至少四百块,那是我们家两天的菜钱。」
四百块只够他喝一杯咖啡,难怪她永远饿得前胸贴后背,明明是满二十岁的女人却看不出任何二十岁女人该有的特征。
「你们住的那个不叫公寓。」他伸手往后一抓,抓住她的马尾往下扯。
「我知道,那叫违童建筑。」她从他的手上救回自己的马尾,没有生气,只觉得他的手犯贱。
「不对,叫鬼屋。」
言正鬼屋就好了,要是真的能在里面找到几只阿飘,我一定找老板投资,把鬼屋改装成特色餐厅,大赚鬼钱。」提到钱,她连口气都飞扬轻快了起来。
听见她的语调,他笑出声。「你真的很爱钱。」
「物以稀为贵嘛,或许当存款簿里的数字多到让我很厌恶时,我就不会对金钱那么心心念念。」
「要不,我的存款簿放在你那里。让你天天看、分分看、秒秒看?」
说完,他的头倏地往后,叩的撞上她的后脑勺,撞一次不够、撞两次、三次,好像多撞几次,他的烦恼就会自动移民到她的脑袋。
她现在知道了,他不只手贱,后脑也很贱。
「只是要看数字,我不会自己用便条纸写?重点是那些数目得完全属于自己,这才了不起。」
「如果你有很多钱,就会很快乐了吧?」
「没错,所以我无法想象,有钱人怎么会不快乐?」
她转过头,对看他嫣然一笑。她明明不美。但笑起来却令人顿觉天开阔、地开阔,连同他的心也一并开阔了。
他一时看傻了眼。侧过身,把头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面,轻唤,「粱雨亲。」
「怎样?」她乖乖地让他靠。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什么?他母亲不是好好地坐在副董事长办公室里?明明早上才看过她,怎么下午就……唉,人事无常……
发现她眼底的惊讶,他知道她想错了什么,不由得大笑。
「我指的不是你的副董事长。」
「不然马飞,你还有别的妈?」干妈、湿妈、大姨妈?
「我和大哥、蔚信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母亲是第三者、外遇对象、小三……随便你怎么称呼。」
她的思绪只暂停两秒钟,很快就恢复思绪。「说说看,她是个怎样的女人?」
「神经质、敏感、容易激动。」也许简单地用「疯子」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一切。
「她怎么会认识你的父亲?」
「他们本是大学同学,她是我父亲的初恋,我父亲之所以爱上她,是因为她的小提琴会说话,说出了他身为富家子弟受局限的心声。曾经,他们有很多的诺言、很多的计划,可惜后来,我父亲奉长辈之命结婚,新娘不是她。」
「然后呢?」她抬起头,同情地望着他。
「她应该有一点智慧的,应该知道该断的感情不断,到最后伤害的是自己。可她笨,她以为生下我就可以改变什么……很愚蠢的念头,对不?」
「她一定很难过。」
「对,她伤心、难过,觉得世界对她不公平,觉得周遭人看她的眼光都带着鄙夷、歧视,她每天都在生气、吵闹,可她越是这样,父亲就越害怕她。给予父亲温柔安慰的是正妻,陪他走过事业难关的是正妻,一路上对他支持、鼓励的还是正妻,我的母亲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哭闹、咆哮、怨忍,再浓的爱情也会因此消磨殆尽。」
梁雨亲点头,她理解。
「她也恨我,经常关起门来打我,她对我咆哮,说我是恶魔,说我毁了她的人生。记忆中,小时候我身上总是青青紫紫、体无完肤,她不能发泄在父亲身上的恨,只能对我发泄。那次妈妈……我指的是大哥的母亲,她出了车祸,我父亲当时在公司、医院和家庭之间忙得焦头烂额,我的母亲不但没有体谅,还以自杀威胁要他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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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为主作嫁裳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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