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问,又想到方少良,他应该还留在天府没有走吧?
「师父……我大表哥哪天回云疆,和您说过吗?」
胡冲看她一眼,「怎么?你己经见过他了?那晚他来府中时,我曾问他要不要见你,他却说不见,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断绝了往来。」
原来那晚是他「主动」不见她的?那在王府相遇时,为何又来招惹她?
她心中有些恼怒,急急问道:「我只想知道他大概哪天会走?」
「还要再等几日吧。据说他过来是还有事要和武王商议,应是两国边贸之事。你也知道你大舅舅掌管户部,在云疆举足轻重。不过云疆暂时还不想让官方出面,所以委派他做中间人,先行和武王交涉,随后再派朝廷命官商谈细节。」
原来如此……可是,「我竟不知道他和武王很熟。」她说出心底的疑惑。
胡冲笑道:「连你都不知道吗?我也是那晚听他说的,据说是武王在六、七年前曾经身为使臣出访过云疆,并到你们方家作客过,所以两人才结识的。」
六、七年前?曲醉云努力回忆一一当时她还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平日多住在西府不常出未走动,这位武王几时曾经到访过东府,她自是没有一点印象的。
那日在酒楼将他气走后,本想安安静静地等到他离开,这段缘就算是真的到了尽头。可是沈铮的步步紧逼让她不得不改变想法。这次,大概要试着「与虎谋皮」才能救自己一命了……
武王府内,沈幕凌悠悠哉哉地端着茶杯,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的方少良,笑道:「看你表情这么严梭,可见是在那个女人那碰了钉子。我还以为以你的手段,不会有搞不定的女人。」
「她不一样。」他闷闷地看着茶叶在茶水中舒展开来,眉心紧璧,「她若是不跟我走,我就只有继续赖在你这儿了。」
「好说,王府这么大,难道还怕容不下你一人吗?只是你也该想想对策才好。总是死等,那要等到几时?我看她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只怕你不用强,她是不会屈从的。」
「用强?」方少良苦笑,「你以为我没想过?只是这方法未免太下作,她若是执意不肯,我便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不知道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上背了多少苦,如今立誓要从头做人,谁也拦不住她的决心。」
沈慕凌笑道:「听你这口气,是真的没招了?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方大少。我且问你,她心里有你吗?」
方少良轻叹口气,「原本我以为是有的……虽然她扮作男儿在我家生活了十六年,但是凭我的直觉,她必然是心中有我,更何祝我主动表露心意之后,她虽然恼怒推拒,可并未真的表示对我憎恶……」
「欲拒还迎的女人的确麻烦。」沈慕凌挑眉,「燕冰当年是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我喜欢她,好在我作风强势,逼得她不得不从了我,如今你看,我们俩不是过得也很好?」
「云儿也并非是欲拒还迎,她只是被她娘禁锢久了,不信有人会真心疼惜她罢了……」他再叹一声,「但我不能没完没了地住在天府,和她继续这样耗下去。我家那里,我总要有所交代……」说着他又不悦地看向武王,「贵国那位小太子实在是让人心烦,小小年纪还想和我抢云儿吗?」
沈慕凌一提到这事儿就笑得更愉悦了,「你不要笑人家,你自己是多少岁情卖初开动了心的?他如今十四岁,要说也不算是早了,天府中十五、六岁就当爹娘的人也有不少。他心比天高,难得看上一名女子,要说我不该不依从他,还应该尽全力帮他……
「王爷!」方少良急急叫道,「你这是要和我为敌吗?」
武王哈哈大笑,「消消火气,这佳人归谁要看佳人自己的心意,你们三人都是倔脾气,就看谁倔得过谁了。」
正说着,忽然有家丁来报,「王爷,有一位曲姑娘来访,说要见方公子。」
屋内两人都是一怔,沈慕凌拍桌笑道:「说佳人,佳人便到了。她会主动来找你?可见有事相谈,好微兆!你快去吧!」
被他这样一说,方少良心中反而忐忑起来。也不知道云儿那个一向躲着他走的丫头,怎么会主动跑来找他?
在王府大门口见到曲醉云时,方少良反而放下心了,因为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局促不安。
「有事?」他故意面无表情,且看她要说什么。
「太子殿下刚刚振人给我送了箱东西。」她小声说道,「我想退却退不回去。后来总算想了个法子,把他逼得自己来拿走那些东西,可是他要我明日去他那里陪他过寿……」
方少良暗中将拳头一握,表情依旧,但话里的嘲讽之意颇深,「好啊,果然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不知道我走之前能不能喝到你的喜酒?日后方家的生意也要仰赖于你了,还望你不计前嫌才好。」
曲醉云望着他,「若我说我帮不上方家,会不会让你很失望?」
「你该不会想婉拒人家太子爷吧?」他心里很高兴,表面却不动声色,「我劝你一句,太子这门姻缘也算是上天往定,你得罪了他,不仅害己也害人。」
「方家就算不靠着天府太子爷,也不会垮的,我这哪里害人了。」曲醉云反驳道。
方少良一笑,「我说你害的人当然不是指方家,而是指胡冲。你不肯嫁,可有想过会给他添多大的麻烦?」
她咬咬唇,「所以我这里有个点子,可以一了百了地断了他的念头,只是要请大表哥配合一下。」
「我?」方少良挑眉,「我能帮到你什么?」
「明日烦请你陪我去一趟长德王府,不用你说什么,只要人到就好。」
「你该不会是想借我之手断了他的念头吧?可是……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他猜问着。
「可以使胡家免遭太子责难,胡家平安,与方家的生意就平安。」
他笑道:「你这话说得看似有理,其实又无理。你自己给胡家惹了麻烦,让方家来收抬烂摊子?」见她快把自己的唇给咬破,他忍不住心疼,话锋一转,「好,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我只问我眼前能得什么好处?」
「眼前……」她一怔,对视上他炽热的眼,顿时明白了,她尴尬地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明白。」他故意不说情楚,偏要她来说答案。
曲醉云发了个狠,将手指接紧,抠住手心,「你不是就想要一夕之欢吗?你离开天府之前,我答应你就是!」
方少良见她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心里难免有怒气积郁,她真以为自己和她纠缠这些日子,便是为了「一夕之欢」吗?
「好啊,既然你这样『慷慨』,我就『却之不恭』了。」他将万千恼怒压在心底,表面上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明日你在胡家等我,我陪你去长德王府。只是你若利用完我就又跑掉,可别怪我把胡冲那个滥好人出卖给太子,就说是他唆使我去骗太子殿下的。」
「你!」曲醉云知道自己今日是与虎谋皮来着,只是若说是「与狐谋皮」则更为恰当。这方少良比太子还难缠百倍,只不过她知道他早晚要回云疆去的,所以只得先藉由他将眼前难关度过。至于日后……罢了,大不了离开天府,再出走一次就是了。
既然方少良己经答应,她便不想再久留,告辞后便要转身离开,他还悠悠地嘱咐着,「云儿,记得明日打扮得美一些,只是别再穿我那件旧衣服了。」
她听得面红耳赤,却一步也不敢停,走得飞快。
当他晃晃悠悠地回到后面武王的书房时,沈慕凌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奇地问:「看你这神色,似是有好事了?」
「还不知算好算坏……」他笑答。不过这丫头总算有个把柄捏在他手心里了,她许下的承诺,他自然会让她非履行不可!
太子沈铮今天过完寿,就十五岁了。按照他和武王沈幕凌的约定,原本十四岁他就可以搬到宫中去住,但因为皇宫正在忙于修葺,以迎接他十六岁的亲政大典,所以他还是暂时留在长德王府。
可能因为是他亲政前的最后一次过寿,所以长德王府将这一次寿宴看得很重。不仅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到了,连海外诸国也派了使臣前来送礼敬贺。
沈铮一直在期特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天府这些年一直是沈慕凌独揽大权,所有人都围着沈慕凌转,如今终于是他说了就算的时候。再过一年,他就是江山之主,而看着眼前的宾客如云,想像着不久之后众人跪伏在他面前那山呼梅啸的「万岁万万岁」,他就兴奋得想要跳起来。
「太子即将成人,凡事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今天长德王妃特意亲自帮他穿衣,那是一件明黄色绣银边滚云纹龙身的太子服,极为隆重,腰上的饰物虽然只有一件简简单单的玉佩,但却是天府皇室的祖传之物一一一块镂空雕刻,有九条龙的青田玉佩。
凡是挂此物者,不是太子,即是天子。
这块玉佩原本一直留在皇宫之中,今日长德王妃将其亲手挂在沈铮的腰上,笑道:「这是武王昨天命人送过来的,武王说,太子要成人了,这是王室的象征,太子有它陪伴,当记得自己的荣耀和责任。」
一听到沈慕凌之名,沈铮就不高兴,撇着嘴说:「这东西原本是被扣在他手里的吧?现在物归原主了,还要唠唠叨叨,真讨厌。」
长德王妃扶着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殿下不管听了旁人多少闲言碎语,你自己心中应该有个情楚明白。武王虽然是大权独揽,但他的确不是殿下心中认为的奸按逆臣,否则他若是想夺了殿下的江山,早就可以夺了,你看这朝中谁敢对他说个『不』字?」
「他这才是拉拢人心呢。」沈铮不满地喊道:「人人都当他是辅政之臣,认为是他救了我们岌岌可危的天府江山,所以他才好堂而皇之地侵占我的权力!」
「殿下!」长德王妃将脸一沉,「殿下这样说真是让我无言以对。这些年殿下在我身边,我也和殿下讲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如今看来都是白讲了。若殿下如此任性,是非黑白不分,那我们的天府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真是不敢想。」
长德王妃对沈铮一直是和风细雨,今日突然说了重话,敬她如母的沈铮,不由得心口抨抨直跳,垂手肃立,小声说道:「婶婆,我错了,您别生气。」
她看着他,长叹一声便走了。
沈铮去前厅时,心情还是没有好转起来,身边人来来往往地和他说着话,他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旁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见他情绪不高,也就渐渐地不敢主动来搭话了。这位太子殿下的性格偏激,众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也就不敢来招惹他。
直到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地响起一一「满座宾客如云,太子殿下倒像是冠盖满京华,斯人独寂寞,是大家的礼物送得不得心吗?」
沈铮一抬头,只见曲醉云笑盈盈地站在面前,四周张灯结彩,映着她一身湖蓝色的长裙飘飘欲仙,眉目如画,真是少见的仙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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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假闺秀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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