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总管。」夏云唤道:「我真的不需要去拜见你们家少爷?」
「少爷没说。」柯总管也很为难。时辰已近正午,他刚才派人去请问少爷,需不需要帮夏云备膳。可下人寻了一圈回来,说道少爷出去了,也没留下只字词组。
依礼,柯总管是该帮忙打点吃食,但夏云身分特殊,不得主子意见,他实在不敢莽撞行事。
曹震性严,虽从没当着下人的面吼过一句什么,可宅里人一想起他,总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有半点不对。长曹震十来岁的柯总管也不例外。
左思右想,只能先躲着不见。活像要把夏家主仆囚在「碧漪堂」一样,柯总管一领人离开,就再也没人靠近「碧漪堂」一步。
过了正午,夏云的婢女蟠桃担心她饿着,忍不住发难道:「都这么晚了,曹家人怎么还没送午膳来?」
夏云安之若素,浑不觉柯总管的怠慢不合常理。
早先柯总管把她领来「碧漪堂」,她还慌了一下,担忧曹震在打什么主意,这会儿不给她们饭吃,她反倒安心了。
没道理礼遇我这个仇人之女嘛!她这么想着。
「别指望他们了。」她从衣箱里取出一袋核桃,又到庭里寻了颗结实的石块,砸碎了壳跟婢女分着吃。
她昨晚上愁烦了一夜没睡好,也想了无数个法子,希望能避过娘吞吞吐吐提及的「那件事」。或许是自己太过天真,但她确实还存着希望,说不定在她有意弥补之下,曹震会慢慢改变心意,放下对夏家的仇恨。这样一来,她就能重回娘身边,继续跟张总管一起打点绣坊的工作。
绣坊有忠心耿耿的张总管帮忙,她很放心;但她不放心娘,知道娘肯定会因为她来曹家,而吃不下睡不好。
而她最不担心自己,她总是觉得,世上没什么事情改变不了,只要有心,加上耐性。
至于几顿饭没吃,这等事她还没放在眼里,就等曹震出招了。
边吃着核桃她一边忐忑,只是情绪没流露在脸上,不知道自己想的主意,能否教曹震接受?
希望行。
应该、或许……行得通吧?望着窗外旖旎的风景,她只能这么鼓励自己。
当天傍晚,曹震自绣坊回来,柯总管赶来询问,才知她饿了一顿没吃,心头不期然又是一抽,恼得他眉心紧皱起。
他自忖,怪了,不过是个夏家人,不过饿个一顿,他干么觉得心疼?!
「少爷的意思是?」
「我没说过不给她饭吃。」曹震冷然地答:「要传出去让外头人知道,还当我们曹家穷到连碗饭也供不起。」
「是。」挨骂的柯总管一缩脖子。「小的立刻把晚膳送过去——」
「倒也不用。」曹震阻止。「先回答我,那个夏云一下午没派人来找过你?」
「回少爷话。」柯总管恭敬地回。「整天『碧漪堂』安安静静,连点声音也没有。」
当真不怕饿?曹震动念,想看一看夏云在「碧漪堂」做些什么。「你下去忙吧,我再派人叫你。」
「少爷今晚在哪儿用膳?」
「送到『碧漪堂』。」丢下这话,曹震转身离去。
掌灯时分,曹家下人沿路挂起灯笼,梳洗过后的曹震换上干净的靛青缎袍,悄声来到「碧漪堂」前。
「碧漪堂」窗门洞开,远一眺便能看见夏云伏着头,不知在做些什么。她身后,坐着她带来的贴身婢女,大抵是闲得发慌,正有一下没一下打着瞌睡。
幸得穿着一身暗,曹震靠到窗边一望,才知她在描图。
从他方向望去,犹然可见覆在白绫下的睡莲图,她手上的炭条轻扫,一枝枝没颜色的莲立即盛放在白绫里边。
直到见了她的手艺,他才明白夏家织绣闻名退迩的原因。
望着她微掩在墨黑发鬓下的秀丽耳廓,他突觉遗憾。若她是别人家的闺女,单凭她这一手画工,就足够让他派上八人大轿风光娶她进门。但可惜,她姓夏,不得轻饶!
一想到爹死前的心愿,他心肠不由得硬起。
父债子偿,她注定得替她那薄情寡义的爹,付出惨痛的代债,以慰爹在天之灵。
他衣摆一拂,大步踏进「碧漪堂」。
一听见声响,打着瞌睡的婢女蟠桃立刻醒了过来。「曹、曹爷!」
夏云丢下炭条,起身一拜。「夏云要谢谢曹爷,赏给我这么漂亮的厅房住。」
曹震盯着她不出声,下巴略略一动,一旁的蟠桃已明白他言下之意。
回头看了小姐一眼,在夏云示意下,蟠桃不安地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他往榻上一坐。「过来。」
直到这时,她才有了慌张的神色。
还当她真那么大胆无畏,他心头浮现嗜虐的快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青涩生嫩的黄毛丫头。
见她依旧杵着不动,他再一次开口。「聋了?」
夏云裙摆微微一动,看不出是进、是退的意思。
曹震不耐等她,索性将她扯进怀中。
没料到他有此一举,她惨白着脸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我还当你不会惊慌——」他挲着她粉白的脸颊,花瓣似的软嫩让他愉悦地眯细了眼瞳。「我花了五万两银换你回来,总该让我瞧瞧值不值得。」
「您别这样——」
还来不及使劲推开,他头脸已经覆下,轻轻咬啃她裸露出来的细颈。感觉那齿印深烙进肩膀肉里,她出声低呼,他继而以唇舌轻抚,留下一个湿印。
「曹爷——」她梗着声音问他:「您当真要做『那件事』?」
他的唇瓣舔吻上她耳朵,羞得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得硬硬地撑着身子,身子脸颊却火烫着。
「你明知故问。」他手指顺着她颈脖抚下,罩住她鼓起的胸部。「想不到你瘦瘦小小,摸起来倒挺舒服的。」
面对他轻薄的话语,夏云哪想得出话回应,但心里又觉得被看轻,眼眶不禁红了。
「生气了?」他睇着她泛着薄红的眼角,心里藏着些不舍,却也透着一丝欢快。「你早该明了,我要你进门,就是要对你做『那档子事』。」
他是故意恼她的。方才见她在灯下描图,那气定神闲的姿态,彷佛她早已忘记世间还有一个名叫曹震的男子。
他何其自傲,怎容得了她将他抛在脑后!
夏云横眼,眸子里写着气恼与畏惧。昨晚娘趁夜告诉她一些事情,她好不容易借描图压下,这会儿又被他挑勾了出来。
算是未雨绸缪,夏母虽然不希望自个儿女儿真的被曹震糟蹋,但闺房底事,夏母还是尽她所能提了一点。她告诉夏云,床笫之间,不过就是个「顺」字,顺水推舟,看男人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万一觉得勉强,心想着「快了快了」,终也能忍将过去。
毕竟是小家碧玉,夏母能说的就一般敦伦之理,可听在夏云耳里,却是无比惊悚。要曹震是她真心愿嫁的男子,那「顺」字倒说得过去,可眼下情况,分明就是「买」,且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强取豪夺地「买」。要她学着一般闺秀曲意承欢,她,实在难以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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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郎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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