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芙蓉 第八章

  「当然是姑爷。」银花拧来一条帕子供主子擦脸。「他一路从库房抱您回来,还嘱咐我一早要帮您熬点醒酒汤,免得您头疼,呐,奴婢都准备好了。」
  见银花想走,琉璃忙叫:「等等,我话还没问完。」
  「小姐想问什么?」银花一脸不解。
  她手一拍身旁冰冷的床铺。「我想知道,既然是傲天送我回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他昨晚还是没留下?」
  银花尴尬一笑。「对不起小姐,奴婢没敢问姑爷。」
  她捧头一叹。唉,实在不能怪银花,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要是她昨晚不赌气喝下那一杯酒,或许今早,她跟傲天,已有夫妻之实了。
  真是。她再一揉额角,难得昨晚气氛那么好,他还对她笑了——
  银花察言观色。「小姐,看您脸色这么苍白,奴婢还是快点去端醒酒汤吧?」
  「我问最后一句。」她勉强打起精神。「傲天抱我回『花雨楼』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是一脸关心,还是厌烦?」
  「当然是关心。」银花边点头边说:「您是睡熟了不知道,姑爷抱着您的时候,表情多温柔啊,就像抱着什么宝贝似的,看前看后,就怕把您给碰着了。」
  「你怎么不早说?!」听到这种话,她开心到连头也不疼了,比吃了什么仙丹妙药还管用。「过来帮我梳洗更衣。」
  银花说:「醒酒汤——」
  「不必喝了,我很好。」她下床对镜细望着自己。活到十七岁,昨晚还是头一回喝醉。好在只是眼睛红了点,其它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差别。
  只是一想到他抱她进房之后,竟就这么离开了——她望着镜里的自己叹了口气。他跟她不是夫妻吗?难道她就这么不吸引人,连留他同床一夜的魅力也没有?
  「银花。」她望着正在帮她穿衣的银花问:「是不是在男人眼里,我长得不够漂亮?」
  「怎么会!」银花连连摇头。「小姐大概不知道权家的佣人是怎么夸您的,说您就像个漂亮的玉雕娃娃,而且个性又好,人又温柔,每个人都好喜欢您呢!」
  「说不定傲天不这么认为——」她嘟起嘴。
  「不会啦。」银花望了主子一眼,又接着问:「小姐,瞧您这样子,好像真的很喜欢姑爷?」
  什么好像?!她横了银花一眼。「你忘记了吗?两年前我带你到庙会,我们不是在古玩摊上遇上一位公子,之后我跟你说,我对他印象很好?」
  「是啊。」银花还是听不懂主子在说什么。「那跟姑爷有什么关系?」
  「唉唷!」她没好气。这个傻银花。「难道你瞧不出来,那位公子,就是傲天?」
  银花张大嘴巴。「啊——您这么一说,他们俩……好像真的……长得很像……」
  「他就是他!」真是的!她一跺脚坐回椅子上。「我说的话你都没在记!」
  「对不起嘛小姐……」银花求饶。「奴婢是真的没想过咱们姑爷,就是那名公子——」
  「不理你。」她一瞪银花,拿起象牙梳子梳起头来。
  「小姐,您大人大量,就原谅奴婢这一回——」
  经银花再三赔罪,她才把梳子交回银花手上。
  银花动作极快,双手一抓一扭的,一个漂亮的同心髻就梳好了。今天琉璃穿了鹅黄的大袖衣,底下一件水绿的绸裙,为讨喜气,银花挑了支缀着珠玉的步摇。琉璃头一稍动,珠玉步摇便盈盈轻颤着。
  「我到爹房里请安,你先过去灶房等我。」她望着银花父代。
  「奴婢差点忘了。」银花一拍自己脑袋。「老爷一早就被人请出门去了,说是三、五天以后才会回来。」
  「傲天呢?」她转头问:「还在库房?」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银花尴尬一笑。
  「你唷。」她手戳银花额头。「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了?还不快点去打探清楚?」
  「奴婢这就去——」银花方走开两步,忽地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小姐,我刚才想到,如果姑爷就是那位公子,您不就偷偷喜欢姑爷两年了?」
  琉璃的脸倏地通红。
  「银花!」她一跺脚,虽没回答,可脸上羞态,早把她心意写得明明白白。
  「是是,我去我去,奴婢这就去打听姑爷的消息」银花嘻嘻一笑,忽地消失在门外边。
  银花回来禀报,就在刚才,「古今斋」的大伙计刚上门,请走了权傲天。
  过午,福山领人自「斑竹庵」取来两大缸子的水,正好,权傲天也乘着马车回来了。
  琉璃一颗心扑通扑通期待着,说不定他会找人来叫她,可是怎么知道,她从正午等到傍晚,没有,不管是福山还是其它佣仆,都没人上花雨楼找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颗心彷佛跌进了谷里,左思右想,简直要把地板踏出洞来了,却还是想不透傲天到底是怎么看她的!
  没错啊,昨晚两人处得很好啊,有说有笑的;她也在他面前露了一手,让他知道她确实有两把刷子啦!他也对她烹的核桃炙腰子、三鲜蛋赞不绝口啊——她把昨晚的事反复不知想了几百遍,就是想不出他为什么今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这么想着——就算他忙着做「薛涛笺」好了,在用斑竹庵的水抄纸时,他心里难道不会有一点点想起她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她还真有那个冲动,想闯去库房抓着他的衣襟狠狠摇他一摇,骂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无动于衷,让她如此心焦意乱?
  难道他真的忘了,他们已经是拜过堂的夫妻了?
  相对于琉璃的烦躁,权傲天这头也没多好过。打从昨晚见了她之后,他向来平静的心湖,就像被人投进了一颗大石头,不只荡出了涟漪,连岸边都被水花给溅湿了。
  昨晚他抱她回房之前,他已经在自个儿床前考虑了好半天,到底是该放纵私心留她过夜,还是该要保持君子之礼,送她回房?
  老实说,私心一度居胜。他实在喜欢看她睡在自个儿床上的模样,那样甜美、有如梦般精致的脸蛋,就偎在他惯睡的枕头上——直到此刻,想起她憨甜的睡颜,他唇边还是会忍不住泛起一抹傻乎乎的笑靥。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他慢慢察觉不对劲。
  他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晚才发现,她每一翻身,她头上的珠簪便会缠住她的发丝,弄得她不适地闷哼。
  他曾试着取下珠簪,可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懂得真少。他能够轻易鉴出墨纸画作的真伪,却没办法在不弄疼她的情况下,把她头上的珠簪拿下。折腾半晌未果,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
  送她回房。
  没人晓得,昨晚从库房到「花雨楼」的路上,他贪恋地望着她多少回。
  他喜欢她软绵绵地偎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她温热的鼻息就贴在他颈边,呼得他心乱如麻。将她放倒在新房床上是他最挣扎的一刻,那瞬间,他几乎又想抱着她跑回库房,继续放任自己盯着她看。
  这就是他憨直的地方,不管是在库房,往「花雨楼」、或在回库房的路上,他从没想过自己跟琉璃早已拜堂完婚,他大可理直气壮留在新房整夜,也不会有人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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