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的甜姑娘 第十三章

  人人都知道「尽欢坊」坊主有个当知县的老爹,得罪他,形同得罪官府。
  汉子越想越觉不妥,低咒了声,窝囊地迅速消失在两人面前。
  「跟我回家。」
  待汉子离开后,沉默许久的余夙廷终于开口。
  「你说什么?」丁喜芸错愕地怔了怔,不懂他说那句话的意思。
  「这个地方不安全,跟我回家,让我保护你。」
  「这怎么可以呢?」一听到余夙廷要带她回家,她惶恐地挣脱他的怀抱。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私心的想留在他身边,但现实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无法坦然接受他的坚持啊!
  他霸道地不允她退出他的怀抱。「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要你!如果你想逼我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让我痛苦一辈子,那你就尽管走!」
  她愕然看着他,心动也心痛,矛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介平凡女子,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我?你的亲事都定了,没必要为我和你爹翻脸、得罪将军。」
  面对他过分坚决的态度,她终于说出内心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拒绝我。」听她说出心里话,他扬了扬嘴角,心情突然变得大好。「你心里有我,你也喜欢我吧!」
  她抿着唇,无法否认。
  确定她的想法,余夙廷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傻瓜,不用为我顾忌这么多,你只要让我爱你、保护你,那就够了,其余的事我来解决。」
  对于丁喜芸,他有一种莫名的信心,他相信他老爹一定会喜欢她。
  她的心,因为他这句话深深震动着。
  「跟我回家,好不好?」见她垂眸不知想着什么,余夙廷不死心地问。
  「这样不好,你就这么带我回去,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她不想拒绝,但他的亲事真的那么容易解决吗?她内心不安到了极点。
  「你不用担心,我先带你回小院落歇着,好不好?」
  在他渴望的眼神下,丁喜芸不再坚持。
  「至于你爹的事也不用烦,只要是用银子能解决的事,都只是小事;还有,你也别再跟我说要还银子的事,我不要你还!」
  他一直不懂,嗜赌爱财的丁老头,怎么会生出像她这样一个好姑娘呢?
  「一千两不是小数字,再加上我爹之前欠的……」提起银子,她更沮丧。
  「那一点小钱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当然知道他有钱到根本不会把那些白花花的银两看在眼底,只是对穷困的她来说,听来着实讽刺。
  她叹了口气。「你真的不值得为我花这么大一笔银子。」
  「值不值得在于我,不在于你。」说着,他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个一般小女人,向我撒撒娇呢?我既然要了你,把那些银子当是我给你爹的聘金也不为过,不是吗?」
  他无奈的语气让她心头一颤,能遇上这样呵宠她的男子,对她而言,简直像做梦一样。
  「芸儿,你若再拒绝,我的心真的会痛死。」抓起她的手压在他的心口上,他苦笑开口。
  感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由她的手心重重传至她心里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被他这般傻气的动作重重一扯。
  她不要他为她心痛!
  痴痴望着将她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男人,她放心地靠在他的肩头上,妥协轻应了一声。
  是妻或是妾都无妨,她已决心将此生托付予他了。
  「谢谢你!」这一切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根本不想再拒绝。
  「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怔怔傻傻地盯着他充满爱怜的举动,她放下所有的坚持,再难克制地枕在那让她感到安心温暖的怀抱。
  垂眸看着偎在他怀里的女子状似撒娇的举止,余夙廷暗松了口气之余,心里荡漾着一股甜蜜,若她愿意,他很乐意宠爱她一辈子啊!
  【第七章】
  除了在「尽欢坊」的住处外,余夙廷在城里还拥有座小院落,只要被老爹追杀,他便会躲来离余府极远的小院落避难。
  院落远离尘嚣,即使主子不在,还是留着批仆役和丫鬟在院落里看顾、打扫着。
  所以就算大半年没回去,屋子还是打理得有条不紊、干干净净,所以他并不担心丁喜芸没地方住。
  他这也算是狡兔三窟,除了极少踏进有着家人的余府,其它两窟皆是随他兴致所至,高兴住哪就住哪。
  为此老爹大不爽快,却也未曾见他硬逼自己住哪。
  余夙廷心底明白,让老爹最不爽快、碍眼的,其实是「大贼窟尽欢坊」,他老人家恨不得封了它,让它永无开张的一日。
  想起那形容,余夙廷忍不住笑出声,他记得丁喜芸初见他时也说他是吸金恶鬼。
  「笑什么?」跟着他来到他口中所谓的「小院落」,丁喜芸不解地问。
  「我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过的话。」
  「我只记得那晚,我误把你当成轻薄我的醉鬼打了一顿。」以为他将这事当笑话,她尴尬哝了句,每每想起这事,她心里只有难为情与愧疚。
  「我也记得,因为你痛扁我的举动,我才认为你符合我爹口中的悍妻标准。」那一个误会让他跟着失笑出声。
  他的笑让她纯净粉颜尴尬的染上红晕,她会悍是因为情况必要。
  瞅着她不自在的神情,他不疾不徐地又说:「知道你没想象中那么凶扞,我还想好好调教你,以求符合我爹的标准呢!」
  「我不知道你……喜欢凶悍的姑娘?」那为何不娶那个将军的女儿?她闷闷的想却不敢问出口。
  「我爹是为了治我才要我娶悍妻,我是为了别让我爹烦,我才想娶焊妻。」他夸张的打了个哆嗦,说出这诡异的因果。「后来我遇上你,深觉你有成为焊妻的能耐,自然缠着你不放,现下我爹没法刁难我,说起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静静听他说着,丁喜芸苦笑,实在不知该做何反应,应该没有姑娘会被他这一番话给感动吧!
  「你也别怕我爹会不喜欢你,我想你们两个一定会十分投缘才是。」
  「为什么?」他的自信让她不解。
  「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过,尽欢坊坊主是吸金恶鬼,正巧,我爹也这么认为,他总说尽欢坊是大贼窟。」
  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她会意地噗哧笑出声。「难怪他一天到晚要封赌坊。」
  他颔首,表情有些无奈。
  这一刻,丁喜芸不由得同情起他,他这赌坊坊主的身分,非但得不到家人的认同,也寻求不了她的支持。
  难得他还能一副满不在乎的洒脱模样。
  凝视着他,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感到有些愧疚。「我是被我爹给吓怕了,或许赌坊是怡情之处,但遇上纵情之人,就会成为醸祸恶窟。」
  「我明白,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要这个身分。」站在赌坊高处俯瞰赌桌上的厮杀,他早看透人性,让他乐在其中不愿抽身的是,改制赌具后带给人们的惊奇。
  她惊讶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开口时,一个个乍见主子的仆役、丫鬟由屋子里奔出,讶于主子会带个姑娘回小院落。
  突然见着一堆人窜出,丁喜芸已来不及由他怀里挣脱,最后只有驼鸟的将脸埋在他颈侧,不让人瞧见她脸上羞窘神色。
  不似她害羞的模样,余夙廷泰然自若地吩咐着。「我们今晚会留下过夜。」
  众仆役听着主子吩咐,尽管好奇,却也动作迅速地做鸟默状散开,各自干活去。
  半个时辰后,丁喜芸已坐在被暖炉烘得暖和的寝房中,那个让她赧得抬不起头的肇事者,则悠哉地喝着热茶。
  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他放下杯子笑觑了她一眼。
  「你累了就赶快歇着,别管我。」
  想到她得和他同睡一张床,她紧张得无法放松。
  「你、你今晚也……也睡这里吗?」她知道自己问得多余,十指掩不住紧张的抓着襦裙绞弄着。
  「要不你让我睡哪?」他坏坏地挑眉凝着她,忍不住想逗逗她。
  既然决定跟他,她知道迟早得把身子给他。
  但,今晚她没一丁点心理准备,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当个讨他欢心的女人。
  「我……」她低垂着首,避开他温和清俊的笑脸,慌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
  瞧她赧得耳根发红的可爱反应,他走向她,轻轻抬起她的脸儿。「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把你带回家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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