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王元配 上 第六章

  这些事若没有他们帮忙,她一个人绝对做不来,因为那家伙虽然看似不省人事,却很难搞,不仅会抗拒她的医治,也会因为伤痛而出口骂人,所以,她多半都会把他扎昏,做起事来也比较方便。
  忙了好些天后,此时她坐在床沿,倾身抚摸他的额头。很好,烧退了,脸不红了,呼吸也较为平稳。
  她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这张小小的木桌都快变成她的房间了,不仅是她睡觉的地方,就连她读的医书也全挪到这里,还有文房四宝,又有茶水,都快塞爆了。
  黄昏霞光洒进一地橘黄,床上的男人终于幽然转醒。
  他先是皱眉,然后,目光落到坐在桌边的小不点身上。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趁机扎他一针的那天,但他知道时间不只过了一天,因为他曾感觉到痛、还有热,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意识不是很清楚,但他在昏沉中也听到男人的苍老声,还有那名鸡皮鹤发老妇的声音,也记得有一双略微冰凉的小手一针一针的扎向自己,有时能减轻他的热或痛,可有时也不知是扎错针还是怎样,令他瞬间从昏迷中痛醒过来,气得吼人……
  现在看来,她扎错针的机会比较大!
  他黑眸冒火的看着正拿着毛笔,一边读《黄帝内经》,一边在一本册子上写字的人。
  或许他带着两簇怒涛的黑眸太过灼烈,原本静静读书的左潆潆也感受到这两道深沉的目光,头一抬,视线就对上了躺卧在床上的男人。
  她粲然一笑,「总算醒了。」将毛笔放至砚台,起身走到他身边,可才刚伸手,他的右手肘就抬高。
  「别碰我!」
  她收回手,耸耸肩,「无所谓啦,反正该看、该摸的,我都看了也摸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大个儿的男人还会害羞啊!」
  「什么?害羞?」他咬牙,这两个字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二十二岁的生命里过!
  她促狭地眨眼,「难道不是?要不,不是只有女人怕被摸吗?还是你身上有什么金银珠宝,所以碰不得?」
  「左潆潆!」他怒声咆哮。
  「哇——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她双手合十,好讶异也好惊喜的模样,「可见你脑子也不差,那我想,你应该很高兴我把你的疯狂病治得差不多了,至少鬼吼鬼叫的长度已经浓缩成‘左潆潆’这三个字而已。」
  阿史那鹰恶狠狠的瞪着她,已经气到无力吼人,尤其这小不点一直笑嘻嘻的,好像他的怒火不仅没有激怒她,还逗乐了她!
  「不说了?」她一脸赞赏的直点头,「这样好,不然,万一你的嗓子喊哑了,我还得准备喉咙损伤的药供你服用,更累。」
  「你!」这一次,是气得语塞。
  「潆潆,吃饭了。」房外传来陶家妍的声音。
  「好,医婆婆,我马上来。」她朝房门走,但突然又停下脚步,回过身,「你发烧昏迷了五天,都只有喝药,要吃点东西吗?我帮你端进来?」
  经她这一提,阿史那鹰才发觉自己的肚子还真的饿了,而且,胸口及脚的伤虽然还会痛,但已经不若第一天那么剧烈。
  见他闷不吭声,她耸肩,「不吃?那我走了。」
  他硬是要自己不准出声,可她还真的走了?该死!但他身为尊贵的西突厥二皇子,要他开口向她要饭,他宁愿饿肚子!
  天色渐暗,在山上,天黑得快,但星月似乎也特别亮,房内虽未点灯,但月光如皎。
  从阿史那鹰躺卧的坚硬木板看出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片被方形木窗框起来的璀璨星空,似乎垂手就可摘取下星子。
  夜风微凉,身上盖了薄被的他只觉得舒适,宁静的宜人氛围围绕着他。
  他深吸口气,想要坐起来,但胸口仍然太痛,他只好继续卧床。
  空气中蓦地飘过饭菜香,还有浓浓的药味,使他的肚子愈叫愈大声。
  半晌,脚步声陡起。
  他冷眼看着左潆潆双手托着一只大盘子走进来,小心的放到已没什么位置的木桌上后,点燃桌上的烛台,瞬间,室内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烛光下。
  拿着托盘走到床边,不顾这个英俊男人还臭着一张脸,她好脾气的说:「吃吧,简单的饭菜。」
  的确很简单,一碗饭,三碟小菜,一碗菜汤,而且全是「菜」,没鱼没肉!但与其晚一会儿被她听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他愿意屈就。
  深吸口气,他撑起身子,但胸口的疼痛迅速让他白了脸,可或许不想让她有嘲笑他的机会,这回他死命忍住脚下剧烈但仍让他痛到不行的感觉,终于成功的做了起来。
  「你从不开口请人帮忙?」左潆潆知道他的伤口会有多痛,本以为他会开口请她帮忙,但这个男人显然顽固又自傲。
  阿史那鹰没理她,只是漠然的拿走她手上的托盘,放在大腿上。
  「要不要我拿被子或枕头放在你的背后,这样比较舒服?」
  她好心的问,他却不领情,宁愿忍着痛撑直腰杆,这才拿起碗筷,默默但迅速的扫光所有食物。
  好快!她错愕的眨眼,「够吗?我再去拿?」
  他没说话,但她似乎懂他了,这个脾气坏的家伙是不会开口求人的,所以她主动拿起托盘又回到灶房弄了饭菜,可没想到这只是第一趟,之后,她一连走了四趟,他才终于淡漠的说了一句「够了」。
  她暗暗吐了一口长气。若他还要也没有了,他吃掉的原本是她跟医婆婆明天的早饭耶!「你休息一下,晚一点儿要喝药。」
  她把托盘拿回灶房清理干净,陶家妍这时走了进来,瞪着她看。「那个年轻人醒了。」
  意思是他可以走了。左潆潆很了解,眼珠子一转,「可是他的伤还没好啊。」
  「如果每个病患都得病好、伤好才走人,这栋木屋里也只有三间房,你要怎么塞?更甭提他年轻力壮,食量——」
  「医婆婆,没关系吗,我少吃一点就行了。」左潆潆巧笑倩兮的握住她的手,也趁机打断她的话,「其实我知道这不是问题,而是他瞧不起你,这才是你讨厌他,想赶他走的原因。」
  「当然,既然瞧不起女子,咱们为什么要照顾他?」陶家妍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总以为只有男人才配高高在上。
  「他、他态度好了很多,真的!」这叫善意的谎言,「何况,他瞧不起医婆婆,我更要把他医好啊,证明连我这徒弟都治得了他,不就应了那句‘杀鸡焉用牛刀’?」说完,她柳眉一皱。这词儿,怎么用得怪怪的?不管了,医婆婆似乎也认同这句话,想了想便回房了。
  说服了医婆婆,她露齿一笑,走到仍在熬煮的药汤前,拿了厚布握住把柄,倒了一碗,端入那名冷漠男子的房间。
  「喝下。」
  看了那碗黑幽幽的药一眼,阿史那鹰没有立即接过。身在一个争权夺利的国家,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还没吃饱撑着到救醒一个人后,再下毒毒死他。」她虽然小小年纪,但可是很会察言观色的。
  冷冷瞪她一眼,他这才接过碗,豪迈的大口灌下。
  「烫烫烫——」她杏眼圆睁,倾身想阻止,但太晚了,那一碗热汤已经全入了他的喉,只见他抿紧薄唇,整张俊脸涨得红通通的,连那双凶巴巴的黑眸都红得泛起泪光。
  为了他高于常人的自尊,左潆潆努力憋住到口的笑意,又走回灶房,从隔间的小小黑木柜里,将手上的茶杯交给他,「冰镇消炎解热。」
  这一次,阿史那鹰记取了教训,特别注意温度,总是一口一口喝下,感觉烫伤的口腔不再像火在烧。
  「晚一会儿你要睡了,我再泡一杯给你喝,我想,连身体都碰不得的你,是不可能张开口让我看你的伤的。」
  不意外,他抿抿唇,冷觑她一眼,没回应。
  「需要帮忙让你躺回去吗?还是就算痛得不得了,为了男性尊严,你也不让我这个小不点帮忙?」
  这话虽是一针见血,但也是挑衅,阿史那鹰黑眸怒光一闪,但这个该死的小女人竟然趁他不备按上他断掉的肋骨处,虽然力道不大,但已够他痛得直接往后倒,他咬紧牙关忍住与硬邦邦的木床碰触的瞬间,那胸骨几乎碎裂的痛楚,不让呻吟逸出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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