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王元配 上 第五章

  轻轻搓揉后,仔细查看,这才发现这块沙罗应该是遮面的头巾,她过去曾在街上看过一名骑士戴过这种东西,脸部开小孔、仅能露出眼鼻,长度垂至颈间,是出门远行者所着的首服之一,而且,皆是骑马出行者才用,称为「面幕」,听说这玩意儿源自戎夷……思及那男子轮廓分明、不似中原人的五官,他一定是来自塞外的番人吧!
  就在她将他的衣服分别晾在晒衣竹竿上时,木屋里昏厥近一天的阿史那鹰终于转醒,映入他眼帘的,是在窗外阳光照射下,更显漠然且皱巴巴的老妇脸孔。
  他蹙眉,「你是?」
  「我是大夫,你觉得怎么样?除了肋骨跟脚伤外,还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陶家妍面无表情的察看他的神情。
  大夫?一名老妇?他试着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胸口剧痛无比,还有他的脚——
  痛楚令他脸色惨白,粗喘一声后,他又虚弱的跌回床上。咬咬牙,他抿紧薄唇,忍住痛苦的打量这间以木头打造的朴拙木屋,自木窗望出去,是一片绿色山峦。
  他浓眉一蹙。是了,他跌入泥流中失去意识,赫昕怎么了?还有吕杰、其他人呢?不成,他得赶快找到他们,跟他们会合!这一趟来大唐,是父皇,表达被推举为西突厥可汗后,特地派他当使节前来觐见大唐皇帝,表达依附之意的,这是个重要任务,所以他哪能逗留在此山中,任由一名老妇随意医治?
  强忍着痛楚,他脸色绷紧的看着这名看来也颇为严肃的乡下老妇,「听好,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还有要事待办,所以,帮我找个男大夫来,越快越好。」
  陶家妍老脸一沉。她生平最讨厌这种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你瞧不起女人!」
  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阿史那鹰强按捺住不耐,没有道出他对女人的真正观感,但在他的国家,女人的确只是依附着男人,供男人泄欲、生儿育女的工具而已。
  「抱歉,我没有太多时间,所以,可否找个真正的大夫来就好?」
  虽然避开尖锐的话题,但这句话可没有安抚到陶家妍,只见她冷笑一声,随即转身走出去。
  她一离开,阿史那鹰才吐了口长气,逼自己阖眼休息,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他的伤势不轻,尤其是胸口肋骨怕是断了,所以他更需要一个能力强的大夫来诊治他。
  「潆潆,你来医治他就好!」
  蓦地,老妇人的声音再起。
  阿史那鹰昏昏沉沉的睁开黑眸,看见那名老妇不知何时又回到床边,身旁还站了个黄毛丫头。在意识到老妇的话后,他先是错愕一怔,接着难以置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老妇人,「你是说——」
  「对,她叫左潆潆,由她来医治你就行了。」
  「她。」
  阴霾黑眸立即瞪向老妇身边那名矮不隆冬的小女孩,这一瞧,他才发现她双眉如画,一双美眸炯炯灵动,双颊白里透红,肌肤细腻迷人,樱唇粉嫩,是一个令人惊艳的美女。
  但即便如此,他可一点都不心动,因为她一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双环发髻上还扎了蓝白发带,一袭斜襟白色窄袖长裙,群腰以淡蓝色丝带高高的系在胸下,娇小又纤细,看来尚未发育完全,而这个老妇人竟要她来医治他?
  「婆婆是开玩笑吧,她才几岁?」他一嗤。
  「我今年十五了。」
  左潆潆自行回答,骨碌碌的美眸凑得更近。这男人醒来后,剽悍的王者之气就更盛了,还带有一股粗蛮的霸气,而且这一醒,他俊美的五官又显得更为深邃,不过这会儿,他的眸中好像窜起了火花耶!
  「你在生气吗?」她问得好无辜,还带着盈盈笑意。
  阿史那鹰瞪着这张灿烂笑脸,大为光火。这算什么?他受重伤,这个老妇人却——她把他当成什么?是狗还是兔?让这个小女娃随便医着玩,玩死就算了?
  深邃黑眸冒出狂怒的熊熊火花,他再也忍不住的狂吼而出,「你这个该死的老太婆竟然找个小不点来治我,你是疯了吗?」
  这一放声嘶吼,扯痛了他胸口的伤,尽管他咬牙忍下了痛呼,却阻止不了额头上冒出的一颗颗冷汗。
  天啊!离他极近的左潆潆慢半拍才捣住耳朵,所以耳里还嗡嗡作响。
  但见他额冒冷汗,她直觉的又以袖子去擦拭,没想到——
  「给我滚开!谁准你这个小不点碰我的!」阿史那鹰脸色丕变,大手一挥。
  左潆潆被他推开来,还跌坐坐在地,盈盈笑脸顿时绷了起来,她很快的站起身,双手叉腰,臭着一张俏脸儿瞪着这个不识好心的家伙!
  陶家妍也冷冷的瞪着因为动手又痛得拼命吸气的俊美男人,话却是对左潆潆说的,「潆潆,看来他除了身上的伤之外,还有别的伤势,你好好给他‘碰一碰’、‘看一看’。」
  阿史那鹰黑眸突地一眯,瞪向老妇人,但他的怒眸很快的就转向那张美若天仙的小脸蛋。
  「医婆婆啊,这不必看不必碰了呀,他这反应我有经验的,准是让疯狗咬了好几口,所以疯了,我多扎他几针就可以!」朝他一挑眉,左潆潆乌溜溜的眼睛里尽是坏坏的笑意。
  陶家妍忍住到口的笑意,漠然的点点头,「很好,交给你了。」说完转身就离开这位位于最边间的房间。
  房里的一男一女目光对峙,气氛凝滞。
  「你刚说什么?你暗指我是疯狗?」从小到大备受尊崇的阿史那鹰,在他的国家可无人敢开口羞辱他,尽管胸口的痛楚令他越来越难受,但他仍试着想撑起身子,好好教训这个该死的小不点!
  「我是暗指吗?」左潆潆指着自己娇俏的鼻子,笑得笑得无辜了,「原来你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啊,连话都不会听。」
  「你!」他撑不起身子,可恶!
  「我有说错吗?我是明说啊,而且,你就是得了疯狗病,要不,怎么会像只疯狗对着医婆婆乱吼乱叫。」
  「你!你这可恶的……可恶的——」他脸色惨白,但也不许自己再躺回床上,任由这个小不点羞辱自己!
  这个男人真是粗蛮又倔强呢!左潆潆背对他走到桌旁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针袋,再拿出一卷小布条摊在桌上后,找出合适的金针,转身在走近还不放弃起身的男人身边。
  「喂!」
  阿史那鹰喘着气看向她,趁此机会,她将针扎向他的脖颈。
  「你!」他先是跌回床上,瞪大了原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然后,竟睡着了。
  「呼!终于安静了。」左潆潆掏掏耳朵,再倾身看着脸色仍旧惨白的男人,一边以袖子为他拭去脸上的冷汗,「你没有第二选择了,谁叫你得罪医婆婆?她可是会记恨的,你最好醒来后对本姑娘好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哦!」
  嘀嘀咕咕的念了一串,她才去拿药箱,处理他的小腿伤。这一道被割到伤口挺深的,都见骨了,好在,骨头没事。
  涂药包扎后,她开始替他脱掉上衣,但满身汗的左潆潆脸却红了,她不是没看过男人打赤膊,毕竟这里是山上,来找医婆婆的病人中,也有不少打开衣服让医婆婆触诊的,但这个男人的胸膛好壮、古铜色的肌肤也很吸引人——
  天啊!她猛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她在想什么啊?收敛起心神,她小小的脸蛋转为严肃,拿起针袋,她小心且慎重的为他扎起针……
  【第三章】
  接下来的日子,左潆潆忙得不可开交,不但得照顾人,还得照顾那匹脾气很差的骏马。
  她将它养在栅栏里,但马儿似乎一直很焦躁,若不是那条天天都得去系紧的绳索,她怀疑它早就飞奔出栅栏了,但它能去哪儿?
  除了它之外,那名脾气同样暴躁的英俊男人也让她很头疼,因为他竟然发起高烧,而且一烧就是五、六天,害得她连床都没得沾,只能天天在桌上趴睡或打盹。
  医婆婆对他的印象太差,觉得把他扔出去自生自灭就行,但她实在办不到,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大概就是他还没死,她就不能放弃嘛。
  好在,司伯伯跟孟伯伯都会过来帮忙,像是替他擦洗身子、替他洗脸刮胡渣、帮忙扶起他,让她方便扎针、包扎伤口、还有喂他喝药,也替他买来较适合他身型的换洗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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