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话,好奇怪……”
大概是哭到累了,原顷的抽噎声一点点小了下来,就着连澈接着他的姿势,慢慢地坐到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把身体很小地蜷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对童年几乎没有记忆……”
他用很低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连澈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紧了紧手臂。
他们之间,终于在经历了那么多曲折以后,缩短到了他的手指,足以触碰到原顷心灵的距离,那现在,他愿意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倾听他所有的委屈——
“从开始记事开始,我就是从一个地方被卖到另一个地方……一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也从来没有人多看过我一眼……
“因为是男孩子,被卖了以后自然是要做苦力。即使因为年纪很小,没有太大力气,也为了要填饱肚子而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九岁那年,我被卖到了一户人家做工,那个冬天,为了逼他家的小公子开心,管家就用鞭子逼着我在雪下得最大的时侯,跳到鱼塘里捞一个他随手抛出的不值五两银子的戒指……
“小少爷很好奇的裹着厚厚的袍子在软轿里坐着,看我哆嗦着被水没过去的时候,高兴得竟是拍起手来……
“那么冷的天……湖水像是全部变成了锋利的刀子一样,拼命要刺穿我,我以为我快要死了。在意识还没有消失以前,我听到岸上有人在喊,如果不把戒指找回来,你就永远不要上来了……”
一阵明显的战栗从紧贴着连澈掌心的肌肤上迅速传来,仿佛那种寒入骨髓的经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逝去。
“后来……后来大概是老天还不舍得那么早弄死我,在我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以前,居然真的让我把那枚戒指给摸到了。我咬着牙一步一步走上岸时,握住戒指的手,已经僵硬得再也无法展开……那个时候我就想,既然连老天都让我继续活着,我就一定要不计代价的一直一直活下去……”
薄薄的手掌一点点地展开,然后缓缓地又重新握在一起,掌纹的地方奇怪地扭曲起来,像是一张在哭泣的脸。
“从那个时候,我的骨头就被彻底的冻伤了,以后每到冬天,就会断了一样线疼……
“再后来,我被卖到了军营……白天在马棚里刷马,夜里里在草堆里就和它们住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必须不停地干活,不然,就会有带着倒剌的马鞭狠狠地抽下来。终于有一次,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半夜偷偷起来,从军犬的食槽里偷了一点饲料……”
“原顷……”越来越急促的声音让连澈的心骤然一阵紧抽。
“你别打断我……”不停颤抖着的睫毛,在原顷的眼皮上撒下一层深深的影,连澈听到他淡淡的一声叹息:“你如果这个时候打断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军犬的叫声终于还是惊动了很多人,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铺天盖地的鞭子就抽下来了。那个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求饶,而是拼命地把那些食物塞到嘴巴里……你说,是不是很好笑的一件事情?”
原顷那种习惯性的调侃的语调,那种挑着嘴角谈淡嘲讽的样子。
木桌上的蜡烛已经烧到一半,红色的烛泪不停地淌着,一滴,又一滴。
“最后把我领走的是一个很强壮的男人,大概是他们的将领吧……那个时候我已经被抽得失去了意识,连他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都完全无法看清。
“他拎着我的脖子把我带进了他的房间,看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忽然冲我笑了一下,问我:‘你想吃东西,是吧?’”
听起来快要接近温暖的句子,却在原顷嘲讽的音调中让人异常的惊心。
“我拼命的点头,我想大概我碰到好人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是饿极了……
“他随手抛了一个馒头给我,当我把指缝里的馒头渣都舔干净,然后抬起头满是感激地看着他时,他面无表情地问了我九个字——这个价钱,应该够了吧?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傻傻地笑了一下,接着身体被他重重地扯了起来抛到床上了,接下来……接下来……”
骤然加重的鼻息,原顷的喉间一阵剧烈的抽搐,像是想要呕吐却始终吐不出来的难过模样。
“别说了,原顷,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不说了吗?可是……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而已呢……”
原顷伸手将连澈想要捂住他唇的手紧紧拽住,想是要从里面摄取赖以存活的力量一般。
“把我绑在床沿上,反复折腾了很久……可大概我那个时候年纪实在太小了,虽然那个地方被他用很多东西反复地弄着,最后已经全是血迹,但到底还是没有做成……最后他很生气的抽了我一顿,让我用嘴替他解决掉了……那一年我只有十一岁,记忆深刻的第一次!
“然后这种经历就是家常便饭了……无数的男人,军营内的,军营外的,只要能给我一口饭吃,让我能够活下去,我就……到了十五岁,身体大概是长到了足够成熟的地步,终于能够做到最后一步了,最开始的时候很疼,到了后面,可能是习惯了,我也不大会有什么感觉了。”
喉咙的地方一阵响动,原顷的头拼命抬了抬,像是要把什么东西逼迫回去一般。
“再后来我就碰到了越铮。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兵士而已,用很少的价钱买了我一夜。那天夜里我很紧张,因为我实在是病得很厉害,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可是他进了我的房间,却只是顺手递了点吃的给我,然后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并不碰我。到天色泛白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你既然让我体息了一个晚上,我可以做点什么报答你呢?我这句话说得很认真,因为如果那个晚上我如果继续被折磨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死在那里,他其实也算是救了我一条命!
“他用奇怪的眼神瞪了我很久,像是觉得这样的话从我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最后他对我说,你想报答我吗?就到前面那座营房去,爬到那个军官床上,然后把他的人头给我取回来!
“我听完这句话就转身出了门。我让那头肥猪一样的军官在我身上作贱了好几个时辰,然后在他睡过去以后,切西瓜一样就那么一刀下去。我满身是血的带着人头回去的时候,越铮看了我很久很久……最后他对我说,原顷,你既然已经体无完肤,那就跟我走吧,我会教你用兽类的规则来征服你所痛恨的每一寸土地……”
“原顷……停止!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了!”
把旧的伤口重新挖出来,是不可避免的鲜血淋淋。连澈紧紧地搂住原顷瘦弱的身体,阻止着他再去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无论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你统统把它们都忘记!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原顷……”他发誓般的反复说着,粗糙的手在原顷的脊背上一遍遍地抚摩,只想让他能够有那么一点安心。
“为什么?这些事情听在心里,你不会觉得……很脏吗?”
小小的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看不见,让他只能用心去听。
“我喜欢你,或许现在说这种话,大家都很难相信……可是,可是你试着相信最后一次……好不好?”
犹豫到听不到回答的沉默,连澈很耐心的等着,等着原顷能够对他开启心中最后一把锁。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以吗?”很久以后,终于是那种淡得几乎没有痕迹的回答,如果没有听错,那里面还有一种叫做羞涩的东西。
“原顷?”他不太明白原顷是在问什么,只能柔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柔软的手从他眼皮上滑下,抚过脸颊,胸膛,小腹,最后有些怯怯地探到了他的双褪之间。
“你还在受伤……真的,可以吗?”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他的欲望,原顷的唇轻轻咬了起来。
一般不知道是酸楚还是甜蜜的感觉从连澈心底涌了上来。
他……他误会了吧。
在他以前那些混乱的世界里,所谓喜欢或者爱,总是要和性牵扯上关系。
即使如越铮一般,其实是爰着他的人,也会用那样的方式索取着他的身体……
“对不起,刚才居然忘记帮你……”重新啄回了他的唇,轻舔着发出道歉的解释。
“不用这样真的!”苦笑了一声,原顷将连澈的手推了开去,“这样是不行的,你知道我的生理反应……真的想要了,普通的法子根本就不可能……”
“不会的,原顷,你听我说,忘记过去,把那些阴影都从你身上抛开,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不容置疑的温柔句子,连澈重新把原顷的欲望握在了手里。
还未完全长成的部分,很青涩的样子。
过去被蹂躏的痕迹让它在刚才嗜骨消魂的欢爱中,都完全无法展开。
连澈很耐心地一直一直轻抚着,时重时轻地刺激着前端地开口。
原顷的喉咙里发出了类似于哭泣般的声音。
“原顷,你看它热起来了呢……”
刻意带上情色味道的吻,让原顷晶莹的肌肤如高烧般的红了起来。
刚刚盈满连澈手掌的大小,随着抚摩的节奏一下一下轻轻跳动着。
“别,你别再看了……”从来没有过的经验,让原顷连完整的句子都已经无法说出。
虽然以前有过那么多被作贱的经历,可是……他从来没有机会看过自己身体到底是怎样在性爱之下铺陈开来。
连澈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第一次不一样的体验。
“不让看啊,你害羞了吗,原顷?可是,它实在是很可爱的样子啊……”
从没有看过的,原顷羞怯的模样,让连澈禁不住想要多欺负他一点。
臂膀从他的小腹搂过,连澈将他消瘦的背脊拉到自己胸前。
“原顷,现在……可以了吗?”
一下接一下的刺激,欲望已经扬成漂亮的弧度,眼看已经要到极限了。
“不,不行的……你还是找根鞭子来!”
临界的状态却无法释放,回忆缔造的烙印始终还是逃不开。
“你可以的。”
“不行,不行!”
像是进入了某个挣脱不开的噩梦,怀里的身体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连澈你去找根鞭子,我,我很难受!”
在空气中舞动着的手像是要抓住什么,落空以后只能无力地掐在一起。
手腕猛的一紧,已经被连澈牢牢扣住了……
沾染了情欲和满足的小脸,通红着,真的很动人。
“连澈……”模模糊糊地听着原顷叫他,喉咙动了半天却无法回应。
感觉到脸被那双小小的手捧了起来。
“连澈……”带着哭泣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想回答。
想伸手摸摸他汗淋淋的头发。
想看看他双腿间的伤口到底怎么样。
可是更想就现在这样沉着眼睛微微地笑。
“我,我也不想再离开你了,我愿意和你一直在一起……”
困难的,可又坚决的声音。
“连澈……我这样说,是不是很奇怪,可是……我说真的。”
努力把神经集中了起来。
原顷……
原顷是你在说“一直在一起”吗?
灵魂深处一阵极是欣慰的快意。
连澈最后点了一下头,揉了揉眼前少年的头发,终于在这个在声音之中沉沉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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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香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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