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是上小学。
有一天语文课的内容是《半夜鸡叫》,当那美若天仙的女老师慷慨激昂口沫横飞的问到,谁是本文中最勤劳最可怜的人啊?我脱口而出:周─扒─皮……结果美女立刻露出她的獠牙本质,在一片喧然中,揪著我的衣服领子把我扔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当时,午後的阳光灿烂得让人头晕,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撒在我的脚边,我靠著墙,用脚拨弄著永远也折不断的光线。我就想不懂了,那周扒皮也不容易,长工们鸡叫起床,他却起得比鸡还早呢。长工们上工了,他要去监工看有没有偷懒,长工们吃饭了,他还要去监视看有没有多吃……好不容易日落收工,人家去睡觉,他还要坐在炕头上数钱理财,想著,明天早上一定不要起晚啊。多累啊,身心皆累。
就象我眼前的这位仁兄,其实我就挺同情他的。
阴暗的刑房之中,那壮汉仁兄牟足了劲,手中的鞭子被甩得啪啪作响,虽然鞭子的目标点是我,但是我想他一定比我难受。我不过是恶疼几下,而他却需要始终做著臂关节和肌肉的剧烈运动,马步要扎稳──倒了丢人,闪了腰伤自己;眼睛要瞪圆──小了没气势;牙齿要呲起来──否则使不上劲,结果几鞭子下来,气喘吁吁的反倒是他。也难怪,甩鞭子的运动需要消耗的卡路里明显高於挨鞭子的。
都是世间吃苦的可怜人呢──地主阶级和打手先生,我摇头轻笑。
“大哥,”另外一个人凑过来跟鞭子仁兄说,“莫不是被我们打傻了?怎麽突然笑了起来?”
鞭子仁兄把头从左摇到右,想了想又从右摇到左:“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笑得挺深奥的……”
“主人也不知怎麽想的,这麽个娇娇嫩嫩的美人儿怎麽就给上了这麽大的刑,连琵琶骨都给穿了。”
“听说是帮主人最讨厌的人逃跑,而且那人还带走了楚歌公子……”
“嘘~~”那人紧张的捂住了鞭子仁兄的嘴,“千万别提这个名字,现在那可是主人身上一块最疼的疤,揭开它,你不想活了?”
鞭子仁兄恍然大悟般的点头,我突然想起三十年代茶馆墙上贴著的“勿谈国事”的纸条。
刑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似乎是遥远记忆中的清透阳光穿过阴暗的空气,从门缝里挤进来,一整束的,照亮了空气中飘散的灰尘细菌微生物。同时进来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这两天他每天都要来这里好几次,似乎一刻见不到我就会想得发狂──当然,是想揍我。
两个打手立刻必恭必敬的匍匐在地上,磕起了头:“主人……”
城孤烟轻哼一声,挥了挥手,两人心领神会,悄然退出。
训练有素啊,换我的话只会以为他是在赶蚊子。
转头给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早安,不对,应该是晚安……恩……也许是午安吧。”
说实话,我是想和他好好打个招呼,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今昔是何年啊,在这阴暗的刑房里泡了几天早没了时间概念。
“你倒是镇定,就不怕我杀了你?”城孤烟伸手抄起我身上的铁索,用力一扯,我一阵剧烈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去。
“拜托,你已经差不多在杀我了我好不好?”换我绑了你在牢房里没事打著玩试试,搞不好你比我先挂掉,我狠狠的白了他一记卫生眼。
城孤烟冷笑道:“不过,我暂时还不想杀你,偷袭主人,闯进丹房,偷了无数珍贵丹药和燎蓝的解药,而最重要的是你让苏铭洛带走了楚歌,让你就这麽死,太便宜了。”
“苏铭洛?”我和著口水的痴笑,“真是个好名字啊,从前从没听你说过,你只会叫他姓苏的。”
“你真的是冷静吗?”城孤烟放开铁索,我骤然轻松不少,“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麽?”
“呵呵~~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他纤长细腻的手指,”我抬起胳膊,五指分开,把散落在眼前的长发撩到後面,说实话,我认为这个动作对我来说比挨鞭子更困难,“……他却说,他做了十年的花匠。”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苏铭洛?”
“……才怪,你以为我是什麽啊?福尔摩斯还是金田一?我只不过是猜到他的不平凡而已。呵呵~~我厉害吧……哎哟~~”本想现一现,结果心情一好,大笑了两声,却让身上的伤更疼了。
“猜到了还跳进去……”
“因为我爱他呀~~”我努力扯开嘴角,摆了个类似“幸福”的表情给他看。
“那我们就试一试,看苏铭洛会不会为了你的爱情回来救你?”
“骗谁啊你,”我为了他的话而讪笑,“你不过是想用我引出单风。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的对你说,‘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对他怎样怎样’吗?告诉你,我比你还急著让他来呢。”
“你认定他会回来?”
“我是认定你,你对楚歌的执著定会让你想尽法子引他和单风回来,因为,燎蓝似乎没用了,单风被废的武功也因为服了啸蓝而恢复,若是在自家地盘上打打仗胜算倒是会大些,而我是你目前唯一的棋子,即使是希望渺茫,你也只是泄愤,没有杀我。”
“执著?”城孤烟突然抓住的我肩,泛著血丝的眼睛盯著我,“我对楚歌会是执著那麽简单?”
“你根本没爱过楚歌。”我冷静的回答。
“你……”他的脸色变得煞白,牙齿呲得好象哈欠中的美洲豹。
“你将楚歌强留在你的身边,他的眼泪颗颗看在你的眼里,却有多少流进了你的心?你爱的不过是他的绝世容颜,还有他是你生死对头的心上人,你在求索你得不到的东西……他在你心里不是爱人,而是战利品,是你征服欲的牺牲品。”
“……”
“你根本不懂爱,你看不见楚歌为了活著见到心爱的人而忍辱负重留在你身边的悲哀,也看不见荏苒为了保全你可怜的自尊而魂飞魄散的奉献。你的後殿有多少少年对你一片痴情,宝棱宫的侍卫仆从又有多少对你倾心仰慕,而你一概不知。你应该知道,即使只有一瞬间,失去知觉对於习武之人也是致命的……那天,是慕容堇拦下了我的刀,而唐黎又故意给了我慢性发作的‘旖情’。我是主谋,可是从头到尾,我做的不过是在语言上鼓动他们,实际上的策划到行动,我根本没做过什麽。如果他们真心想针对你,你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
“……”
“看清自己的心吧,现在你失去楚歌是愤怒,若有朝一日你错过了真正喜欢的人,是会痛不欲生的。”
“……好一副灵牙利齿,”城孤烟掐过我的下巴,将颌骨拧得吱吱作响,“我以前只知道身为盐商之子的你聪明烈性,什麽时候也开始大起了胆子胡搅蛮缠起来?说了这麽多,你到底想表达什麽?”
“这个……”我含混的吐著音,城孤烟这个笨蛋,掐著别人的下巴,还让人家说话,“我只是在论证你对楚歌的爱,以此推断你这次针对我的惩罚是否有些过火。”
“你就认定我不爱楚歌?我迟早会证明给你看,”城孤烟将手探进我的衣内,摩挲著我血痕累累的身体,“倒是可惜了那一身娇嫩的皮肤,当年你一个人站在一片血海中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娇媚……”
承受著他毫无预警的进入,我叹气,说了这麽多,结果他只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个毫无节操的家夥,浪费了我的口水。
***
城孤烟应该是带著胜利的喜悦离开的,至少他在我的身上找到了征服者的自信,因为当他抽身而去的一瞬间,我很没出息的晕了过去。
瞅著天花板上的蜘蛛慢慢的来回爬动,我这个悔呀,感慨於自己的无能表现。然後又在心里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如何解释自己软弱无能的借口,结果是一条也不成立。
动了动身子,扭了扭腰,发现身上各种各样的铁链绳索不知什麽时候被人除了下去,呵呵~~算他城孤烟还有点良心。想要坐起来,手的支点却落在了一个硬物上,拾起来看,竟是那块腰佩。把腰佩挡在我原本看蜘蛛吃晚饭的目光上,那片紫色夺取了我全部的注意力。腰佩上手工雕刻的诗句在方寸之间龙飞凤舞的张扬著自己的存在,可惜我对书法一窍不通,说不出它的好。
看见这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单风,想起单风,不由自主的就觉得牙痒,张开嘴,狠狠的朝著腰佩咬过去,一个牙印留在了上面,就当作是金子好了,据说金子咬起来也是软的。死单风,限你三天时间给我回来,晚一天就甩了你。手枕在脑袋後面,嘴里叼著那块木头,看天花板上的蜘蛛优雅地享用饭後甜点。
“公子,您饿了也不要啃木头啊……”
从蜘蛛的身上移开眼睛,对上的是焉墨梨花带雨的小脸。呦呵呵,这小家夥什麽时候进来的。甩给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换回他一声悲怆的痛鸣,“唔唔~~公子,都跟你说那大个不是什麽好东西了,瞧把你害的……”
奇怪,跟单风有什麽关系,把我一顿暴揍的是城孤烟不是单风啊。
焉墨抽了抽鼻涕,擦了擦泪,低头从脚边的食盒里取出一只碗:“公子,吃点东西吧。”
“又吃啊~~”我忍不住皱眉,记得应该是刚刚吃过没多久,我是一点也吃不下了。
“公子……”焉墨才擦干的眼眶又积满了泪,婆娑娑的滚了下来,“你……你整整晕了三天……”
“……”
无言,心里给自己的无能指数增加了三倍,接过焉墨手里的碗,将那一碗面条连汤带面整个倒进了嘴里。
“公子~~”焉墨急忙帮我捣著噎著的前胸,“瞧你饿得,这麽急啊……也难怪,三天没吃东西。”
谁说我饿来著,我就是不饿才这麽吃的,我怕吃慢了会吐出来。
空碗丢还给焉墨,小家夥收了碗,问我,“主人允许我每天过来送饭,你想吃什麽,我给你弄。”
想吃什麽?我努力的想,很想说想要汉堡批萨可乐冰激凌之类的东西,可我知道这是妄想,起码我还没白痴到向古人要这泊来品的地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没什麽特殊要求,就是……你能不能弄条被子或者毯子之类的东西过来,我好冷的~~”
“冷?”焉墨乜起眼睛,“公子,现在是七月天。”
毯子和月份有关系吗?
焉墨伸出冰凉的小手贴到我的额头上,倒抽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抽抽搭搭又开始掉眼泪,狠狠的一把把我抱在他怀里。靠在他细弱的肩头,我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单薄的衣裳,而在这我认为是阴冷的牢房里,他的身上竟然透著微汗。
“公子啊,就为了那个人,值得吗?”
值得?我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当单风将我击晕,我醒过来知道真相後,向我阵阵袭来的是天旋地转般的痛感,可是後来想想,又觉得天旋地转算什麽,如果地球太阳都不转不是更糟糕。总不能全世界人口都这半球工作,那半球睡觉吧,呵呵,天马行空的想象著那无厘头情景,我不禁笑出了声。
“公子,你还笑?”
焉墨摸不准我的心理,小心翼翼的问,试探著我的精神是否有异常。
将手指伸进他细软的发丝里,拨乱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真是傻孩子,现在还讨论什麽值不值得的问题,已经毫无意义了,事实已经发生,在我决定爱上单风的一瞬间,就已经注定这个结局。现在不是懊悔就能够解决的问题的时候,无论我认为这知不值得,怨天尤人也好,哭天呛地也好,城孤烟都不可能放过我。与其想那些没用的,还不如考虑一下如何应付眼前的难关。
“焉墨?”我靠在焉墨的怀里幽幽的开口,“如果城孤烟他没有规定你每天过来的次数,那你除了早中晚三餐外,千万不要忘了上午要送点心过来,下午还要水果,晚上还有夜宵,平时没事的时候弄点瓜子花生零食之类的东西过来,对了,如果方便的话,把唐黎他们也叫来一起吃,顺便聊聊天……唉,现在楚歌不在,恐怕领不到好东西了,说来还怪想他的。不过没关系,我和厨房的张哥关系不错,你去和他说,肯定能弄到不少……还有侍卫小李,扫院子的富伯……”
“公子……”焉墨打断了细数著的关系表的我,满脸的问号,“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吗?”
“知道,当然知道,”我肯定的回答,“我在宝棱宫的大牢里,不过,我又不是什麽犯罪分子,他城孤烟顶多算是个非法监禁,我管他的呢。”
“……?笨蛋……”
就在我们於焉墨的一片骂声中快乐的联络著彼此感情时,牢门!啷一声被踢开,青黑色的强健身影出现在门口。
果然是有钱人的作风,都不会心疼,虽说是铁皮门,可是也造价不菲啊。
抱著胳膊,城孤烟冷冷的看了焉墨一眼:“滚出去。”
焉墨立刻被两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必恭必敬”的“请”出了牢门。
“不愧是不死之身,我以为你撑不住了,”城孤烟对我说。
“恩,我是属蟑螂成吧,”我笑笑 ,“如果人质死了你还挺麻烦的呢。”
城孤烟难得的没理会我的挑衅说,“今天接到飞鸽传书,说苏铭洛顺利回到了坻州的沧平门,你高兴了?”
“高兴?谁说的?”我白了他一眼,“我都快气死了,他是和楚歌一起走的,我干吗高兴,我巴不得他一辈子也回不去。”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贱人?”我继续撇嘴,“我还说你笨蛋呢,白痴,我毫无武功让单风偷袭,你武功盖世,江湖名家,还不是也让他偷了楚歌逃跑,而你根本连追都追不上,只会在这耍无赖。”
城孤烟脸色开始往调色板方向发展,青蓝红白样样具全。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气得浑身筛著糠子的他坐到我的身边,“唉,都是天涯沦落人,两颗受伤的心应该贴得更近不是吗?小攻何苦为难小受。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有发展一下感情的可能吗?”
“没可能,”城孤烟咬著牙,从牙齿缝里斩钉截铁的回绝了我恶魔的诱惑。
“那真是太好了……”
“你……敢耍我?”城孤烟一掌向我挥来。伴著凌厉的掌风,我下意识的轻移脚步,只见城孤烟的掌从我身边穿过,整个人重重的撞到石头墙上。
是他的武功太差劲吗?不是。是我的武功太好吗?当然更不是。容我解释一句,一切都是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就象世界冠军也会脱靶一样。
我凑近他,双手合十,念了句我平生唯一会的经文:“阿弥佗佛,我佛慈悲,我说,您还好吧?”
***
知道受伤的豹子是什麽眼神吗?
当城孤烟抬起他那张差点被墙撞扁的脸,充满残杀的嗜血眼神让我心中泛起一阵寒意,糟糕,踩到蛇尾巴了。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我立刻後退一步,让出环教斓馗枪卵蹋骸澳让χ摇烈幌孪取?
城孤烟手臂一挥,我的头发就落到了他的手里,身体被粗暴的带到身边。果然,奇迹只能发生一次才叫做奇迹,起码不能奢望它可以在一天之内连续发生两次。我呲牙裂嘴的喊疼,那家夥毫不怜惜的继续扯著我的头发,将我的脸高高扬起,脖子立刻被扭曲成一个滑稽的曲线。
“你喜欢玩?”城孤烟谑笑,眼里透著凛凝无比的寒光,“我就让你玩个够。”
“呀?~~”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陪上笑脸,献媚的笑,“那只是个误会啊,主人,相信我,那是技术失误,与我无关啊……”
不由分说,我被他除杂草一样揪著头发,趔趔趄趄的出了牢房,紧紧跟在他大步流星的身躯後跌跌撞撞捣著小碎步。照在身上的是桔橙色的阳光,衣裳被染成暖洋洋的色调,这暖色的橙是亘古不变的夕阳。
呵呵~~好景色。
在阴暗中和灰色的老鼠黑色的蟑螂们接触了几天下来,看到这景色竟好像是人间仙境,尤其是夕阳中两道细柔的身影真是养眼。是唐黎和杜传渔,只是他们眼睛里的惊异与漂亮的面庞不配。张嘴想表达一下个人英雄主义的大气凛然,却被城孤烟手上一使劲,豪言壮语刚到嘴边就变成了惊然惨叫。
丢人。
推开一扇半敞著的门,院子里或坐或卧,或聊天或吵架的一群人立刻停下了正在进行中的动作,齐刷刷翻身滚到地上磕头,闻著空气中男性特有的汗水的酸臭味,我猜到这里是宝棱宫侍卫们居住的地方。宝棱宫的规矩,但凡主人玩腻的宠物,会赏赐给下人,这是这些常年压抑著的青年们唯一的乐趣。
“赏你们的……”城孤烟摁著我的头,将我猛劲的推进院子的中央。
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重新站起来,已经有按捺不住的人伸出手,偷偷摸上了我的脚踝,我的眼睛盯著老狐狸城孤烟,脚底下高高举起狠狠落下,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震彻云霄。
城孤烟环抱著双臂,冷视而笑:“命留著,其他的随你们”。
我翻了翻眼睛,伸出纤细的手指,利落的把身上所有的衣带扣子解开,衣裳一件件散落在脚边,玉脂般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之中,“落到了你的手中,早就有了这自觉,我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招。”
“每一个都够你痛不欲生,”轻轻丢下一句话,甩甩手,城孤烟转身离开,留下我院子的中央。
“白痴……就不能想点新鲜的?没创意,没品。”
残阳如血,毫不吝惜的挥洒著它最後的热量,我身上染得微红的肌肤透著说不出的情欲色彩,粗重的呼吸毫无保留的昭示著他们体内的欲火,没有人向我扑过来,而是用缓慢的脚步渐渐的向我移近。就好像喜欢拿爪子玩弄失去方向感的老鼠的猫,有的时候凌辱别人的精神领域更能让人感到快乐。
我挑挑眉毛,接下来是什麽?NP还是群H?我可以预见下面的疯狂画面,我感谢城孤烟的离开,让他看我出糗?便宜了他。
我不怕,真的不怕,因为城孤烟说过留我的命,就是腿肚子有点抖。真是的,以前每当看到电视里卖钙片的广告就会张口一顿国骂,现在才知道这种维生素的重要性,我觉得有必要提倡一下,补钙应该从古人抓起。
随著那个高大身影的临近,我闭上眼睛,算了,没关系,撑过去就好了,反正死不掉。那人的脚步停在了我的面前,我心中一惊,等待著残暴的开始。
四周寂静无声,蓦然,一件尚留体温的衣裳轻盈的落在了我的肩头。
惊诧,抬头,我的视线却对上了一双极尽温柔的眼睛和一张朴实又略显笨拙的脸。
“?……”我诧异於他的举动。
“其实,我们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游戏,”他苦笑,微扬的嘴角写著无奈,他弯腰帮我拾起散落在地的衣服,交到我的手里,“公子,你那一脚真是够狠。”
“啊?”我瞪大了眼睛张著嘴。
那人抬起手,手背肿得馒头一样高,两根指头中间夹著一只绿色的生物,“我的大将军啊,一个不小心跳到你的脚上,我刚想捉回来,你就结结实实踩了上来,唉,亏著没伤到我的小心肝,输赢全仗著它了……”
“呵呵~~真是对不起了,大哥~~”拜托,大哥,那个时候容易让人误会的~~
整理好衣物,我嬉笑的问:“大哥,一起喝一杯?当然,是你请,因为我穷。”
他摇头。
“那不打扰了,我先走一步,以後有时间再联络,我现在忙啊,”回头想要出院子,肩膀却被他重重的抓回去。
“你想去哪?”
“当然是回牢房了。”我理所当然的回答,难道还要等城孤烟来接我回去不成?算了,想到他我就一脸的恶寒,还是自己主动点吧。
他紧紧拉著我的手臂,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我的心里一惊,“喂~~大哥,你不是反悔了吧?你都说过没兴趣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管,反正我不陪,我不陪了……”
我耍无赖般的大喊,扭身逃开他的禁锢,往门口跑去,那大哥反手将我又一次捉牢。
“哇……你的大将军它跑了……”我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无奈那大哥定力太强,经验太丰富,我的雕虫小技丝毫入不了他的法眼,他强健的手臂一把将我扛在肩上,推门而出,将我甩到一匹玄青色的骏马身上。
“公子,我护你出宝棱宫,”他随我一起翻身上马,低沈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感受到主人的气息,骏马仰天长啸,呜咽嘶鸣,等待著出发的讯息。
“啊?”我怔住。
“你不想出去?”
“想,”我肯定的告诉他,我早就想离开这里,尤其是单风落逃之後,对於外界的渴望,以及强烈的想随他而去的念头总是萦绕在我的心上,但是,“起码应该先让我有个准备吧?比如说让我带上那件软缎的袍子,还有我最喜欢的茶壶,顺便再去摸几两银子,没钱在外面怎麽活啊,还有怎麽著也应该通知一下焉墨吧……”天啊,还有我的美少年们~~完了,我的牵挂越来越多了。
“……?”=_=~~~
“兄弟们,後会有期,”他回首告别,“就说我劫人私逃或者别的什麽都可以。”
“说什麽呢?”几个人大声嚷嚷著,“你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哥,你去吧,我们给你断後。”
容不得我多说,马背上的人已经扯动缰绳飞驰而出。
宝棱宫外是绝尘人烟的树林,月已高挂,稀落的星子朦朦淡淡地倾洒大地,疾奔的马蹄惊醒岑寂的大地。
我偎在身後人的怀里,“你知道背叛城孤烟的後果吗?”
“进了宝棱宫三十多年,怎会不知?”
“……”我默然。
“你有自信带著我逃出去?”
“没有。”
“这麽肯定?那你还带著我往外冲?这和徇情有什麽区别啊,老哥?”
“所以……”他拉住缰绳,马蹄声戛然而止,“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啊?”
他下马,一柄黑铁长剑递到我的手中,“拿著护身,我在这里给你挡最後一道追兵。”
身後宝棱宫的方向骤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著,火光冲天。
“看来有人帮我们,你的人缘不错啊。”
几声震裂云霄的爆破声,划破长空,这是许梦幽的家传绝技。原来是他们,难怪唐黎和杜传渔会在牢房的附近转悠,看来是早有预谋。
就在他转身往回走入树林的一瞬间,我突然对著他的背影高声大喊:“我可不可以不走,其实我也不是很讨厌宝棱宫,城孤烟都说过留著我的命……”
寒光飞驰过我的耳畔,是一只镖,“你试试看,在你随我出了大门的一瞬间,就由不得你任性了。”
已经无法回头了。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转世?算我一个!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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