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姑娘做何打算呢?我可以将你护在我身后,教他永远没法得去你。还是……」他柔声问。「你还在怪我么?可愿给我赎罪的机会?」
她看着他醉人的明眸,避而不答,微微侧过头吻上他的唇瓣。她浅浅吻着,很快抽离,笑道:「从方才起,我就一直想着,为什么陛下喝起酒来,这酒感觉成了琼浆玉液的仙酒,看起来如此好喝呢?」
他没答话,就是这么望着她。
她深吸口气,自腰间取出同心结,塞进他的掌心里。
「陛下,我忽然想将这同心结送给你了。」
他目光移向掌心里的同心结,轻声答道:「这东西要有人重视,它才有意义。二姑娘若是重视它,那么,它到我手上,我必是心喜不已。」
「我自然是重视它的。」
「这可是证明你我将有夫妻缘分?」
她再次避而不答,轻轻握紧他的双手,让同心结在两人掌中,她再倾前些,几乎与他鼻息交错。她低声道:「陛下,此生我只要你。」
「陛下,就算你伤了我千百次,我心里还是只有你。」
「陛下,大魏的民情里,有一样我觉得特别有趣的地方,男欢女爱,仅仅只要一夜,就是夫妻了。」
「陛下,当真愿意跟微不足道的徐达做夫妻吗?」
「陛下,你可还记得你在九重宫门允的诺言?徐达但盼今晚先与你同作交颈鸳鸯,共享夫妻之乐。」
她环住他的颈子,再次吻上他温温凉凉的唇瓣。她火力全开,就盼他先被她暧昧不清的言语迷惑,再受情欲刺激……然后就……意志不坚,翻滚在床。
夫妻夫妻,一夜夫妻也是夫妻,大魏民情真奇异,若是不喜欢了,几夜都不算数。
当她发现他开始回应时,欣喜若狂啊,这正证明他的克制力有缺口,证明他已半醉,证明他醉到已经忘了他这位陛下大婚是要验清白的……也或者,他没忘,只是被情欲冲昏了头,先交颈再说。
不管如何,她都成功了!
她想进一步拉他上床,她却发现他将她抱了起来。她眨眨迷蒙美目,面色有些古怪。
「嗯?」
「……我被人这样抱着,还是第一次……」其实她想说,她有点意外他竟抱得起她。她以为大魏男人都是没什么力量的竹子。
他轻浅一笑,放她上床。床身极大,她是先看中床,才承租这房的,当她要滚回中间时,他笑道:「稍等。」
……稍等?她微地疑惑,见他自袖中取出白绢铺在床上一角,她心里起疑,还来不及问,就见他上床,恰恰压住那白绢,又搂她入怀吻了上来。
她很快抛去对他充满洁癖动作的疑问,非常热情地回应,她十指勤奋地撩掀他的衣衫,摸上他滚热的胸膛,暗自惊异。
这人……看似瘦了,但其实还是很结实啊。原来大魏的男装会让人错觉,外如竹子,里头其实健壮光滑,这线条很销魂啊……
李容治忽地翻身压住她时,她还沉浸在探索他肉体的乐趣里,是以没有察觉彼此交换了位子。
当她不经意往墙上看去时,发现两具交缠的人影,人影很好分,那男子的身子自是李容治,躺着的长腿女人是她……她黑脸烧得厉害,接着发现这是男上女下,大大的不对啊!
该是她主欢啊!
「嗯?徐达,你还没热起来么?竟能分神看它处?」
「……陛下,唔……可能有点冷吧……」她见他要跟着往墙上看去,连忙搂下他颈子狂亲。
那样暧昧的交缠影子还是不要让他看见吧。他是陛下,第一次要强压上头也是无可厚非,她有让贤美德,反正还有大半夜……
温热的肌肤相亲,令她心头跳跳,她发现自己甚为喜欢这样的肢体碰触,甚至已经开始遗憾美好的经历只有一夜。
他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彼此墨发交错,他凝望良久,眼瞳微地迷离,俯身在她耳垂至颈间不住地种下浅浅小小,还不至烫到人失控的火花。
他每每吻着时,她柔软的肌肤总是微微战栗着,似是既感陌生又十分喜欢,眼底染满欢愉、大胆,未见一丝大魏女子的含羞,他在她耳边沙哑低喃:「徐达,你曾说你老是分不清我在说真心话还是虚心以待……要怎么做,你才能信了我呢?」
「……」她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徐达?」
「……我若闭上眼,总能听出几句真假……陛下,这心灵跟肉欲要混在一块,多半两头不能尽兴……是不是先处理眼前要紧事务,再探讨真话假话呢……」
忽地,她火热的身子凉了凉,她还来不及错愕,那长身又轻轻压了下来,接着,她的眼上蒙了布。
「……」李容治,你也太猛了点吧!这是否证明,平日太克制的人一放纵,还真的会花样百出,但……她也不弱,完全能配合这种猛烈的床第之乐。
「……这样好吗?」
那沙哑的话,尾随着热吻,串串落在她开始敏感的身子上。「……极好……极好……猛得恰到好处……」
「徐达,我……非要坐上这位子不可……」
她微地一怔,这话……
「徐达,九重宫门前,我退无可退,再来一次,我仍会叫你灭光。」那语气有些悲凉。
「……」
「徐达,若然我是寻常人,或是闲赋皇子,断然不教你为我牺牲……」
「……」
「徐达,我入西玄宫中,得西皇皇帝口谕,冒险带你走……固然是想利用你,但你若非徐达,我万万不会冒此风险。」
「……」
「徐达,这一世,我只能将你排在天下之后……」
「……」
「徐达……我心里是有你的……我只信你的……」
火热的接触令得徐达的身子如火烧着疼着,但他断断续续的低语,却是异样清晰透入她的心头。
真的,真的,他说的全是真的。那语气有着无情、懊恼,还有痛意……他也会痛么?跟她说真心话又有什么用呢?她……她……她嘴紧紧抿着,不接任何腔。他也不再说话,让她暗松口气,今晚就保持情欲上的沟通就够了……
他不住吻着她的嘴角,忽地握住她不安分的双手,接着,突如其来的不适,令她闷哼一声,本能想踹开眼前人。
「徐达?」那声音极为低沉。
「……这……真是……令人……无比……」她斟酌言词,最后沙哑道:「无比快活啊……」她言不由衷。如今多庆幸是蒙了眼,不然好肯定瞪凸了眼。她本想再拍拍马屁,接句「陛下果然了得」、「陛下不同凡响」之类,但想来她不是弄臣料子,实在无法说出违心之论。
「徐达,你面容流露狰狞、失望,与你言语大有不合呢。」
她嘴角微微翘起,苦笑着:「女子初夜,我心里早有准备。这就跟我当年学骑马般,初时老是被甩下马,甩得鼻青脸肿,马儿在我身下,我总是没法了解旁人为何能意气风发策马而行,直到我练了半年多,不再甩下马,这才了解驰骋的好处。谁不是都这样过来的?先苦后乐总比先乐后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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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皇后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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