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庆典以后,他跟他就黏在一块了,形影不离。
两个人之间,是喜欢吗?还未知,可彼此的身体肯定是合得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做爱,超越世俗的规范,淫-荡的、激烈、狂热的缠绵,毫无节制,比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欲要炽烈。在当时,他与他的眼中只有对方,不能思考别的事情,一直做到累得气喘嘘嘘,相拥而眠。
阿依苏很久没这样了,只单纯的做一件事,没有烦忧来干扰。因为不讨厌,他把卡威萨留在身边,又为了自身的安全,他秘密派人去调查卡威萨的过去。
过些时日,派出宫的人回来报告,卡威萨在打败许多人,同其它获胜的奴隶一起经过筛选,被带到竞技场、成为格斗士之前,是被努比亚的人口贩子抓来,毒打令他屈服过,再把他卖给埃及军人。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的事,至于他的其它背景,无人知晓。
没有人知道卡威萨的过去,真实名字,阿依苏皱眉,即使理智警告他,谜样的男人仍然潜藏危险。
他还是忍不住,继续要他待在王宫,因为他可以让他每天的生活变得有趣,不再都是烦恼,饱受失眠之苦。
至于卡威萨,成为陛下的新宠之后,有了工作。白天,他做陛下的随行护卫,到了晚上,他要陪伴陛下,同他一起用餐,一起休息,而他所穿着的衣裳、配戴饰品全都换新,也明显感到别人看他的眼光不同了。
不论女仆或是男奴隶,甚至于陛下的妾室、王亲贵族,那些含着羡慕、嫉妒,鄙夷不屑的表情,他通通看见。说没压力是骗人的,他只能选择低调以对,不去招惹谁,能避就尽量避开他们。
阿依苏对他的态度,他特别在意。弄不明白自己为何留在宫中,他对他隐瞒了什么。他想知道,更想知道自己是谁,什么名字。
总是在陛下过来拥抱、亲吻他,教他忘却一切,他不能控制自己,紧紧的抓住美丽人儿。他在他底下呻-吟,高傲却又羞怯的要他进入他,他占有他,每一次都射在他里面。如果陛下是女人,这样频繁的性爱,老早就怀了他的小孩!此刻,他常胡思乱想,阿依苏不是埃及的王上,不是妻妾成群的男人,他是他一个人的宝贝!
他们不分开,紧拥着,感受对方体温,倾听彼此的心跳而入睡……
你为什么不杀死他?
在模糊混沌当中,他又是孤单一人,没有王宫,没有华服美食,只有一种绝望的、凄厉的声音催逼他。
他四处张望,没见到人影,那声音仍旧缠着他,逼迫他,他恐惧,赤脚在杂草丛生的河岸边奔跑。
不知经过多久,他终于望见人,那背对着他的人竟然站在岸边,手握滴血的三戟匕首,神情冷漠,瞅着躺在河中岩石上、面朝下已死的人。
尸体流出鲜血,沿着石块滴入河水里,被染红的河水经过卡威萨,挑起他仇恨愤慨——
你为什么不杀死他?
这一次,他真动了杀人念头,举起剑,「呀啊啊——」他大吼出声,朝黑色长发跑过去,挥剑。
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男人转身,匕首挡不了攻击,被利剑砍杀。
那人的脸面对着他,他惊见砍中的是……阿依苏?!
「呃——」卡威萨倒抽一口气,从床上弹坐起身!
催促他的声音消失,也不见河水,尸首——「是梦吗……」擦掉汗水,卡威萨喘气,深呼吸几口,平缓心情,他还在阿依苏的寝室里,一如先前,他总是留下他一人在室内,离开去处理政事,然后,他会再回来找他……他很不喜欢这样,好像他是他豢养的玩物。他转头瞥向窗外,天亮了。
是恶梦吧?是吗……如果是梦,为何如此逼真?他似乎还能闻到河水、血腥气味。那个死去的人,他没看见他的脸,他是谁?为何他会气愤,气到要杀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也许他梦见的,是真实发生过……只是,他记不起来。
***
尼罗河水泛滥以后,大约有六十天的时间,全埃及的农地都泡在水里,等水势逐渐消退,也就是农业季节开始。
人们趁着肥沃冲积未乾之前,播种,忙于耕作。
王宫也没闲着,从各处赶来的官员都聚在大殿上,向陛下报告政务。
「尼罗河谷南方的努比亚人最近传小暴动,不愿意再继续献贡缴粮给陛下。」
「不献贡品?哼,那就派军队去管制。除了他们平日需要的用量不徵收,其它的,我要他们按照以往那样,把金矿、铜矿、碧玉、紫水晶,还有农作收成,通通缴上来。」对臣子讲完,阿依苏看着哈布,下命令:「你去处理这件事情。」
「遵命!」哈布答应。
「叙利亚和巴力斯坦的状况如何?」阿依苏再问将军。
哈布回话:「目前,在那边的驻兵回报一切尚好。可是他们发现,西台的军队正慢慢往南方集结……」
「往南方?」阿依苏疑虑,偏过头望纳姆,「宰相,你怎么看?」
深刻皱纹的脸严肃回答:「西台军队移往南方,最有可能是准备侵扰叙利亚,假如他们成功了,会再乘胜追击,进攻巴力斯坦,到时候,西台人会在我们的东部边界盘踞,伺机而动。」
「我也这么认为。」阿依苏赞同对方所言。
纳姆奇怪竟然和年轻王上有意见相同的一天,想当初,他刚登基的时候,只在意工匠要为他和娜芙塔莉做雕像,盖最大、最豪华的宫室和神殿。他不管政治,成天想着摆脱臣子,出宫,带一群人去打猎……不过才隔一段时间,他惊讶他长进了,收起玩心,会关心国事。
他欣慰这么庞大的埃及帝国,有人看着,不会被别人扰乱,一方面又忧虑自己……先王把埃及和阿依苏交付他,在他的协助执政下,国内才没有纷争,政权渡过了困难,安然移交给妾生之子,可随着阿依苏越懂事越独立,相对的,他可以发挥的空间就变小,再不能变成一国的统治者。
黑亮眸子瞅视他,纳姆警觉,忙拉回注意力,提出建言:「其实,我们不必非得与西台为敌。只要陛下肯再重新的认真考虑,迎娶安塔莉亚公主,成为埃及的王后,就能避免——」
「这种事情不要再提了!我的王后只有一位,那就是我的姐姐娜美塔莉。」阿依苏立刻打断对方讲话,同时对负责边界安全的将领下令:「你再多派出士兵到叙利亚,协助他们防守边境。」
众人接受命令。另一方面,听到隐居于神殿、足不出户的娜芙塔莉的名字,每个人心中都怪怪的,既好奇神秘,又有些顾忌。
纳姆有气,却不能多话,只能看着年轻人发号师令。
历经冗长的议事,阿依苏觉得够了,随即离开位子。
众臣还没说完呢,竟瞧见王要走?「陛下——」他们纷纷张嘴。
阿依苏阻止大家再讲下去,只丢出一句:「没什么急事的话,就等明天再向我报告。」
众人呆在原地,望着陛下赶路似的,匆匆离开殿堂……
***
随着农耕开始,天气也逐渐变得凉爽。
脱离枯燥无味的政事,阿依苏忙跳上轿子。「哎哟!」腰和屁股的疼痛令他低呼。
「陛下?」随从很紧张。
「我没事,继续走吧。」他催促。心里想,身体真是不可思议啊,他明明跟卡威萨「做」过那么多遍,好激烈的……他竟然没被他拆散了,还能撑到现在。他不自觉脸红,下半身被男性威猛折腾得痛苦,他真该避免接近他,让自己的身子好好休息,可每一次他又忍不住,同他一块翻云覆雨。
四名轿夫抬起多加顶盖、悬挂纱幔的轿子,依照命令,返回寝室。
守候许久的薇亚,终于望见丈夫归来,她好欢喜,跑过去、迎接他:「陛下处理完国事了?」
「对……怎么是你在这里?」阿依苏应一声,人跳下轿。
「我好多天没看到陛下了,才特地来这儿等你。」男人迈步到室内,薇亚跟上去,一面叫女仆端来东西,再对他说:「我为陛下做了甜糕、椰子水,请陛下享用。」
「先搁着吧。」阿依苏不看女人,反而在广大的寝室里到处张望,他再掀开纱幔,没找到人,他大喊:「卡威萨!」没有回答,确定人不在此,他旋即走到室外,问守卫:「卡威萨在哪里?」
守卫说卡威萨去了花园,阿依苏立刻上轿子过去。
在花园里,借用各石阶和葡萄棚架来倒立、悬吊,锻炼体力的卡威萨,他惊讶看到阿依苏,在对方过来,下轿之后,他对他行礼。
所有的仆役和跟过来的薇亚,他们都见到卡威萨没俯身贴地的敬拜,而是用单膝跪地。
对此,阿依苏不介意了,他已经准许卡威萨与别人不同,反正有对他表示尊敬就好啦。他拉他起来,说道:「别跪了,你跟我来。」
「去哪里?」
「干嘛问。跟着我就对了。」对方竟摆脱他,这让阿依苏不悦。
伊人摆臭脸,卡威萨也不满了:「早上你一个人离开,没让我这护卫跟着,现在也用不着急吧?」
听见抱怨,阿依苏一愣,旋即沉声道出:「你敢违抗我?」之前没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卡威萨不高兴?他看他就是摆出一付反抗的样,不怕他的惩罚吗?啊,对了,打一开始,他从来没怕过他,何况是这一次。阿依苏直视男人的脸比他还臭,禁不住笑出来:「你生气啦?」
「如果是呢?」卡威萨应一声,瞥了只敢躲在远处的薇亚一眼,他更气:「既然你任命我做你的护卫,就该让我时时的站在你身边,而不是把我丢在寝室里。我不是你的那些妻妾,只会留在床上,痴痴的等你回来……请你搞清楚,我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
「噗——」阿依苏忍俊不住,觉得男人正经八百的表情好有趣,果然跟女人很不一样呢。他抬眼瞟他,朱唇扬起:「喂,有尊严的男人,我问你,你会不会驾马车?」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教卡威萨呆住,收起不愉快,他点头。
「那你还不跟着我一起出宫去打猎?我要你帮我驾车。」阿依苏再拉起男人的胳臂。
这一回,卡威萨没甩脱人,只打量着对方,「出宫?不要吧?你看起来很累,应该昨天没怎么睡,又那么早起来去见官员……你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昨天一夜没睡,还不都是你害的!阿依苏脸红,才不要把羞人的事讲出来,他拉着他一起走,边嚷嚷:「你少哆嗦,我不用休息的,走啦!」
阿依苏只注意卡威萨一个人,这令薇亚悲伤。
「九夫人……」女仆瞅着主人,无法帮上忙,想那些花时间、精心做出的糕点要白费了。
薇亚只能眼睁睁的瞪着两个男人离开,「陛下为什么不再看着我?他……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强忍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询问女仆,却没有答案。
***
日照底下,农夫带着牛入田中,忙于耕种,有更多人为了尊贵的王兴建神殿,赶工雕像。
望见法老的马车和随行士兵、仆役、十多只猎狗一起离开王宫,他们纷纷停下手边的上作,对着车上的人行注目礼。
卡威萨就在阿依苏旁边,他和他站在两轮的车上,由他控制两匹马,拉着他们前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尼罗河沿岸,直往沙漠。
连着沙漠的大草原上,人烟稀少,有的是仙人掌,矮小灌木,或者零星落在各处,生得巨大枝干的树木……这里是野兔、羚羊、鹿、驼鸟生存的地方。
阿依苏要找的,是更危险的野兽,狮群。他要仆从放出猎狗。
狗儿听口哨声音,全兴奋着冲出去。
王配戴利剑,长弓,已经准备好了跟着狗奔跑的方向,出发去寻找猎物。随行的人却大为紧张:「陛下!」他们拦住他,不能相信奴隶,纷纷提出警告:「你要卡威萨驾车?他行吗?」
「我行的。在竞技场上,我也同军人的马车较量过。」卡威萨瞟了士兵们一眼,对他们说道:「麻烦请借过。」
没人移动?阿依苏拿弓打开他们,喝斥:「走开,别挡我的路。」
众人不敢再阻拦,他们一退开,卡威萨就驾着马车,前去赶上狗儿。
几名士兵也配给马车,忙跟在王的后头。
高速奔驰的车轮卷起沙尘。
「汪,汪,汪——」狗仗人势,凶巴巴的吠个不停,鼻子嗅闻各种气味,它们让鹿和驼鸟群纷纷走避。
黑亮长发和赭红披风被风吹得翻飞,阿依苏大喊:「叫它们去找狮子!」
仆从听令,口哨声变得急促,
卡威萨望见狗儿似乎有发现。「呀——」他喝令马匹,操控车身偏向左方。
阿依苏惊讶在这快速之下,自己还满稳的站在车上,不会太颠簸。要试过了才知道,卡威萨确实会驾驭马车,比起上一个驾驶员还好,他果然没看错人,呵呵。
「狮子在那边。」
听见喊声,阿依苏心情大好,抽出箭,搭箭在弦上。
为了让车身保持平稳,卡威萨费心力避开石头,挑平坦的地方走。一会,十多头公狮和母狮群出现在他眼前。
「吼!」狮群被人惊扰,四散逃开。
「我要那只公狮子!」阿依苏大喊,两眼发亮,备好弓箭,他催促卡威萨靠近它,他照做了,马车却是和畜牲保持一段距离,让他不能瞄准。他要他再靠过去,他不答应,他发火:「你会不会驾车啊?我要你靠过去,为什么不过去呢?」
「别急。」卡威萨控制缰绳,一面说道:「狮子没啥耐力,不能跑太久,我们慢慢跟着它,等它耗掉大半的体力了,再过去抓它,这样对你最安全。」虽然他知阿依苏会射箭,可他还是顾虑他的身体状况,也要提防靠得太近,万一猛兽反击、冲过来呢?
「我不要安全,我要刺激、要冒险!」阿依苏大吼,才不管那么多。
「现在是我在驾车,你要听我的……喂,你不要乱拉绳子!」
「你这家伙越来越无礼了,你以为我都不会处罚你?」
「以后你爱怎样就怎样,只是现在,马车由我来控制。」卡威萨不让步,还得一面阻止身边的人干预车子。
士兵们瞠目结舌,望着陛下和奴隶争吵。
吵归吵,两人仍旧有默契的,随车身震动方向而更换姿势,以保持平衡,站在高速向前冲的车子上,追逐公狮子。
猛狮被猎犬激怒,张口就咬,被咬住脖子的狗儿哀鸣,很快就断气。
狮子突然转向逃离,卡威萨忙拉缰绳,令马匹调转,紧跟着猎物。当他发现猎物渐呈疲惫,立刻提醒身边的人:「就是现在,快射箭!」
「不用你来教我。」阿依苏撇嘴,两脚站稳了,对准公狮,拉满弓——
「咻!」一声,飞箭射中狮子背部。
众人看见陛下再出箭,又射中狮子的后腿。「哗——」他们欢呼,直夸陛下勇猛。
马车陆续停止,仆人将中箭的雄狮五花大绑,阻止狗儿来咬。
顺利解决了第一头猎物,阿依苏很得意。「哈哈哈,太过瘾啦。」他朗声大笑,觉得在这蓝天白云底下奔驰,比待在王宫,听那些索然无味的国事报告,要有意思多了。放眼望去,母狮群还躲在远远的地方观看人类。「那边还有狮子,我们快去,」他催促卡威萨回去车上。
「等一会吧。马匹跑很久了,你让它们休息一下。」
又要违抗?阿依苏才消下去的火气再升起,他冲着无礼之徒吼道:「少哕嗦,我叫你去,你就去!」
听见命令,卡威萨皱眉。众目睽睽之下,都像在指责他不应该。他叹气,何必自找麻烦呢,于是他再回到车上。
王者的狩猎没有结束,才刚开始。
尚未充分休息够的马匹又载着人到处奔驰。车轮所到之处,兽类纷纷走避。
母狮群有些中箭了,惊慌咆哮,有些被人类逼到没退路,反身就咬。
「嘶嘶嘶——」马儿被狮子吓到,仰蹄嘶叫。
「哇啊——」阿依苏惊呼,行驶中的车子顿然停止,差点把他摔下来。
「抓好了!」卡威萨朝身边低吼,收缰绳,要马车转方向,避开狮群。
士兵赶来帮忙挥赶狮子,他们看见陛下的马匹抓狂,横冲直撞,竟窜入羚羊群当中。「陛下!」他们着急大喊,已经来不及了,卡威萨驾驶的马车还是重心不稳而翻覆。
「哇啊——」
卡威萨不顾自己,只本能的抱住惊呼之人,他们两个一块跌落地面、滚了几圈,他忍住痛,成了对方的肉垫。
阿依苏视之理所当然,眼见好多羚羊,他忙抽出剑,要站起来。
「小心,快趴下!」卡威萨扯着人,爬离羊群的地方。
小心什么呀?肥羊就在面前,为何不猎杀?阿依苏不满男人处处与他作对。
「我不——」才张嘴抗议,竟看到一大群羚羊神经质的从他眼前奔过,似在躲避狮子。
羊群卷起黄沙,卡威萨赶紧将人抱在怀中,避开它们,保护他安全。
躲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头还被按住,阿依苏满脸通红,心跳不知为何了加速。
等到羚羊奔过去,卡威萨才松一口气:「刚才真是危险啊。」幸好他跟他都没被羊蹄子踩死。
阿依苏又羞又窘,忙推开男人,对着他低吼:「你这家伙老是这么放肆无礼……还敢抱我、压我的头?」
真是不知感激的臭小子!卡威萨心底骂着,强忍怒气,他沉声道出:「请你讲道理好吗?我不压着你趴下,你会被一大群羚羊撞倒,踩死,你有没有常识啊?」
「胡说八道!我是神明的化身,埃及的法老,我才不会死呢。」
「就算你是神明化身,现在也是肉做的,被撞被踩到会肿、会流血,你在倔强什么?」
士兵和仆从欣慰陛下安然无事,却不敢接近,以免争执延烧到自己。
「你——」阿依苏怒瞪傲慢的男人,想站起来,突地,一只受狮子惊吓的野兔选了窜逃路线,就从他头上蹦跳过去。他傻眼,火气更旺。「连这只该死的兔子都敢来踩我?气死我了……不准跑!」他嚷嚷,一面站起来,提剑、追着野兔跑,跑太急了,被砾石绊到脚,一个重心不稳,「哎哟——」他跌到地上。
「哈哈哈!」卡威萨忍不住笑出来,见兔子灵活的窜入洞穴里,而那个想宰它的人,却跌个狗吃屎,沾到满身的沙子。
看见男人模样,阿依苏气冲冲,两手乱拍掉灰尘,他跳起来,大骂:「你还笑?不准笑!」
卡威萨禁不住笑声:「你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任性,我为什么不笑你?哈!」
士兵们赶来喝止:「卡威萨你这样放肆,不怕被陛下砍头?」
卡威萨不怕,反而站起身,面对生气了也很好看的美丽人儿,笑说:「你要为了抓不到兔子,还跌倒了这种糗事,砍我的头?」
听见话,忽地,阿依苏也觉得自己刚才很好笑。直视男人笑容,「哈……」他也忍俊不住,越想越好笑,「哇哈哈哈!」他放声大笑。
陛下难得如此开怀畅笑,众人瞧着都傻了。奇怪他和卡威萨明明在吵架,怎么这下子又笑成一团?
阿依苏笑过,身体也劳动过,觉得累了,他解开披风,要人拿水来,毛巾弄湿了,擦干净只戴着宝石首饰的裸胸和四肢,再罩上披风。
卡威萨接受陛下给的水,也清干净身上的沙尘。
仆人把凉伞举在王的头顶,为他挡阳光。一会后,他们听他命令,结束打猎。
一行人踏上归途,返回尼罗河时,转往西岸的帝王谷地。
位于嶙峋山脉之间的帝王谷,是皇家隐密的葬区,也是各朝法老托付来世的宝地。
卡威萨两眼张望没看过的景象。
「来,我带你去一个秘密的地方。」阿依苏催促男人跟上他。
卡威萨跟随陛下走去,却发现其它士兵和仆人没过来。
不是帝王陵墓的守卫,不可以随便进出其中。于是他们留在外头,望着陛下要驻兵和里头的工匠们暂时退开,然后他走进墓地的入口。
卡威萨随之进去,两脚往阶梯下面一直走。走完阶梯,是一道密布浮雕的长廊,他跟他穿过点着油灯的昏暗长廊,转弯,又是一道长廊,走完,接着弯道后头的,还是长廊,这样的设计,仿佛在引领处者度过人生最后的阶段。
「往这里走到隔壁,可以通往我父王,慕特摩斯的陵墓。」阿依苏瞟了好奇的脸一眼,伸手再指斜前方,继续说道:「而这边,是前往我的墓地的通道。」
许久以后,他们终于走完回廊,也到达地下最底层,进来一个大厅内。
藉由灯火照明,卡威萨大开眼界。
四周石壁绘满鲜艳的壁画,图画描述守护死者的阿努比斯,冥界之神欧西里斯,与其妻子爱西斯,它们协助儿子霍鲁斯搭乘船舶,通往永生之门。
精工雕琢的景致教卡威萨看呆了,闻着地底特有的阴沉气味,他第一次见识到皇家的墓地。
「很漂亮吧?我没让别人进来过,就只带你来看看。」阿依苏笑说:「从我登基的那一天开始,我就选好这个地方,现在那些工匠还在这里继续建筑之中,等我哪一天死了,做成木乃伊,真正要放进来的时候,这里的壁画、陪葬物会更多、更华丽……」
伊人孩子似的炫耀,在大厅逛来逛去,对他介绍中央的长方形平台,就是摆放棺材之处。突地,卡威萨惊心,想起那个不祥的恶梦,他的鲜血,溅到他身上。「不要说了!」他出口制止他:「我不喜欢在坟墓里,我们出去吧。」
阿依苏愣住,随即笑话他:「你干嘛呀?就算我死了,阿努比斯也会带领我到欧西里斯神的面前,等来世,神会让我复活,我又将会是统治埃及的法老,霍鲁斯神的化身……」对方却沉下脸,不爱听吗?他走近他,审视眉头紧皱的俊脸,不禁好奇了问他:「怎么啦?难道说,我死了,你会难过?」
「……」卡威萨沉默不语。
此刻,阿依苏明显感觉到男人的情绪,他轻叹,不说了,只拉起对方的手臂,带他到大厅后面的房间参观。
「其实你不用大惊小怪,把坟墓看成恐怖。这里就像平常我住的地方嘛。你看,这放了船,马车,床,椅子,桌子……每样东西都很漂亮吧。这些我通通都能带到——」都能带到冥界。这句话,阿依苏还是别讲出来,免得卡威萨又不舒服。
不舒服又怎的,他是奴隶,他何必在乎他的感受。棕色眸子直视他,他不自觉避开,转身,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小小的、圆柱形的碧玉,他再看向他,说出:「你看,还有这玉石……」男人不知何时靠过来,突然吻住他的嘴。
彼此的唇舌犹如久旱逢甘霖,交缠在一起,渴求着对方。
「嗯!」阿依苏享受亲吻,学对方那样的,两只手抱住结实的背膀。
贪婪舔卷馨香,吻够了,卡威萨暂时松开喘息的人儿,双手从光滑的背脊移到秀丽的脸庞,他捧着他,凝视墨黑氤氲的眼瞳,轻唤:「阿依苏……我们来做爱。」
「在这里?」阿依苏惊呼。
卡威萨低笑着:「不行吗?」他要抱着他,感受他是活生生的,不像这座墓地,全然安静无声,死气沉沉。
「呵……」阿依苏跟着他笑出来,亏他有这种疯狂想法。在自己的坟墓里做爱,是历来的法老没尝试过的事情吧?他玩心大起,干脆回答:「好呀,来做爱。」让他再吻他。
火热唇舌从嘴上移到半阖着的眼皮、眉心,再亲吻热红耳朵,轻颤的颈项。「啧啧」的吻声在呼吸急促的胸上响起……
两人的手指交握,腿又缠在一块,互相爱-抚、磨蹭,需求对方,共赴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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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 第四章 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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