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至尊,你的美德已经
使我这藩属加强对你的拥戴,
我现在寄给你这诗作为使臣,
去想你述职,并非向你炫才,
但望你的妙思,不嫌它太粗鄙,
把华服加给我这寒伧的爱情,
使我配得上你那缱绻的恩宠,
那时我才敢对你夸耀我的爱。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从宁馨家里出来,司机请宁夜上车,他以想一个人走走为由拒绝。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看了看缓缓跟在一旁的轿车,宁夜默默上车。
傍晚的时候,温惊寒风尘仆仆地走进家门,顾不上脱掉外衣就直接抱住站在窗前的身影,长吁了一口气。
“出门不开手机,还挂我电话,说,该怎么罚你?” 虽是责问,语气却极为亲昵,只是声音里带着明显疲惫和虚弱。
“馨姐帮你做过什么?”
果然是宁夜的率直,开门见山,温惊寒苦笑:“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飞机上恐高症突然发作了。”
宁夜抿着唇不说话,脸上看不出表情,身体却紧紧绷着,显然是真的愤怒。
怒气占上风的时候,理智往往被摒弃,马上辩解很可能越描越黑,拖得太久又会深化矛盾,这就需要一个适当的时间来沉淀愤怒,回归理智。
温惊寒深谙其中的道理,知道现在应该洗个澡,睡一觉,恢复精力的同时等待宁夜浮动的心沉静下来,但是却一刻也不愿放开他。
“宁夜——”温惊寒叹息着亲吻他的头发:“有雨的味道,你淋雨了?”
“别来这套。”
宁夜用力一推,温惊寒踉跄着退了几步,扶着墙才站稳,在飞机上为了缓解恐高症而喝的酒开始在体内翻腾。
“我不想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欺骗了馨姐,又怎样抛弃她,只请你看在馨姐曾经帮过你的份儿上不要为难她。”怪不得馨姐连见他也不敢见,怪不得他拐弯抹角不让他去见馨姐。
“我什么时候为难过她?她说什么——”
温惊寒猛然顿住,目光如炬烘烤在宁夜脸上:“你的愤怒是为了谁?”
“那不重要。”宁夜微微转开眼。
“看着我,”温惊寒一步步走近,脸色在酒精催动下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你为了什么生气?我,还是宁馨?”
宁夜哼了一声:“有区别吗?我为你对她的残忍而生气,也为她对你的执著而愤怒,温惊寒,就算你决定放弃,也不该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是吗?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些在乎的,原来——” 温惊寒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突然笑起来:“知道什么是商业间谍吗?”
宁夜心一紧:“难道馨姐——”
“她年轻貌美,头脑聪明,身手不凡,又有学生的身份作掩护,是个很好的商业间谍,但是这个行业危险系数比较高,也容易得罪人。”温惊寒淡笑着抚了抚额头:“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等一下。”宁夜抓住他的手臂:“她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你不能弃之不顾。”
“你太高估我了,她来找我时已经在做这个了,她的情报既卖给我也卖给其他人,我不否认,于公于私,过去我们的合作都还算愉快,但是现在——”
温惊寒笑了笑,缓缓拉开他的手:“宁夜,我真的累了,让我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合作,你——”
宁夜攥紧拳头,看着那张写满疲惫的脸却怎么也挥不出去,咬了咬牙放下手:“她真的是为了你才走上这条路的,她的房间布置成你喜欢的样子,她保留着你的照片还有你爱喝的酒,这也是合作吗?”
只有不平,只有愤怒,却连一丝一毫在乎和难过的表情都没有,温惊寒的心越来越凉,怒气渐生:“所以我没有计较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但是也不可能一再容忍。”
“你想怎么样?”
“那要看你,宁夜,你希望我怎么样?”
“我希望你能善待她。”
“哦?”温惊寒笑了笑,目光却泛着冷意:“善待的标准是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
宁夜咬了咬唇:“就是——”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开口,不要激怒我。还有,要我做什么事都是有条件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温惊寒努力压制心头窜起的火,径自上楼。不想逼迫,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才能敲开那棵坚硬的心。
宁夜把额头贴在玻璃上,让冰凉的感觉渗入大脑,突然想起那张照片,“大厦将倾,少年能否力挽狂澜”,带着惋惜和质疑口吻写那篇文章的人,应该早就心服口服。何止力挽狂澜,他还能扭转乾坤。无论什么情况都能轻而易举地站到上风,虽然做出退让的姿态,却是说,我等你,所以你必须跟上来。
窗外又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明明很累了,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他还站在哪儿吗?足有好几个小时了,温惊寒认命地睁开眼,准备去安抚赌气的情人。
门突然被推开,黑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之后,带着清冽气息的柔软贴上他的唇,温惊寒屏息以待,甜蜜的柔软象征性地在他唇上蹭了两下就撤离。
该死,就算不情愿,也未免太敷衍了吧,温惊寒低喘一声,翻身压住他。
持续亲吻和爱抚下,宁夜的身体渐渐放松,热度攀升至几乎烧灼。
当欲望被丝绸般的湿热包裹时,窗外的雨,浓黑的夜,沉默而热烈的纠缠似乎打开了某种禁忌,灵魂脱出了身体,成了独立的存在,宁夜弓起身体呻吟出声。
赤裸的身体交叠在一起,温惊寒伸手摸向床头,宁夜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别开灯……”
“我拿东西,很快就好……”
宁夜抬腿勾住他的腰,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执拗地吻上去。
“天……慢点……”温惊寒啄着他的唇低笑:“你想把我逼疯吗……让我拿……你会疼的。”
宁夜缠得更紧,一口咬在他的颈侧,温惊寒闷哼一声,“那好,明天不要后悔。”大力抬起他的腿:“宁夜,让我爱你——”
一个挺身,长驱直入。
宁夜的身体瞬间紧绷,细密的汗一点点从毛孔渗出,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一声不吭,却能感觉出他剧烈的疼痛,温惊寒凝身,用力吸了口气:“疼吗?”
宁夜还是不吭声,温惊寒俯身亲吻他,把汗水趟了他一身。
“我知道你很疼,对不起,忍耐一下,我会尽量慢点儿。”
还要慢一点?宁夜疼得恨不得杀人:“啰嗦,快点……结束……”
“那可不行?”温惊寒扣住他的腰缓缓抽动。
“我好容易才……等到,当然要……慢慢……享受……”
慢慢享受的结果就是宁夜怏怏地躺了一天,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
温惊寒担忧的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我叫人弄了些粥,喝一点吧?”……
“想上厕所吗?我抱你去。”
“外面雨停了,可是挺冷的。”……
宁夜抬起眼皮:“你能不能不要烦我?”
温惊寒莞尔,轻拥着他躺下,不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宁夜脸一红,转开头。
温惊寒坐起身:“我饿了,陪我吃一点吧?”
宁夜实在受不了被别人喂,勉强吃了一碗粥,摇头推开碗。
温惊寒叹气:“对不起。”
宁夜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干:“这种事还是和女人做感觉比较好吧?”
“可能,但是我不会允许你去尝试的。”
“你也不在乎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你想要的?”
“在乎,不过我早就有了打持久战的决心。”温惊寒摸摸他的头发:“我会保证宁馨的安全,等她一毕业就安排她出国,但是前提是她不再试图破坏我们。”
破坏,宁夜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不是同性恋,虽然没有实际接触过,但是我性幻想的对象都是女人。”
“你爱过某个女人吗?”
“不是某个,是某些,美丽的、温柔的、聪颖的我都喜欢,但是我无法深入的爱任何一个人,这是根深蒂固的,比我的心理障碍更深沉的顽症,所以我更加不会爱你,你应该认清这一点。”
“是因为不停的被亲近的人欺骗伤害吗?”
宁夜瞳孔一缩,温惊寒俯身抱住他,柔软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我不会骗你,也不会利用你,更不会害你。”
宁夜沉默了一会儿:“你呢,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
“还没发现。”
宁夜挑起眉:“那就是说你是一时昏了头,很快就会放开我?”
“想的美,我会缠你一辈子。”温惊寒笑了:“我爱的是你,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有什么关系?”
甜言蜜语,宁夜闭上眼懒得理他,温惊寒轻吻他的眼皮:“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做变性手术,看看我是不是会——”
“滚——”宁夜大力推开他,牵动伤口,疼得抽了口气。
温惊寒大笑,冷不丁抱起他:“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说是出去,其实只是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回来时宁夜坚持自己走,用比平常稍慢的步伐走回卧室,堵在门口,绷着脸不说话。
温惊寒微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安心睡吧,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门“嘭”的一声在面前关上,温惊寒摸摸鼻子,好险。
连续几个阴雨大风的天气,终于放晴,空气是在繁华城市里少见的干净和通透,阳光不受阻碍地照射。
温明华对着别墅的大门按了按喇叭,不一会儿,一身浅米色休闲装的俊朗的青年一溜小跑着来开门。
“宁夜,怎么湿着头发出来,快进去,惊寒呢?”
“没关系。”青年摸了摸头发,礼貌地微笑:“他刚打完球,还在洗澡,您先坐一会儿吧。”
阳光跳动在他的笑容里,温明华又产生了一秒的眩晕,暗自苦笑,要是在年轻个二十岁,说不定也会被他迷住呢,他的魅力丝毫不亚于他风华绝代的母亲。
“我先看看惊寒有没有照顾好我的钢琴。”
抚摸着黑白相间的琴键,记忆像打开闸门的水:“宁夜,惊寒说你钢琴弹得很好,能不能给我弹一曲?”
宁夜沉默了片刻:“我是弹着玩儿的,恐怕——”
温明华近乎急切地拉起他的手放在琴键上:“来吧,很久以前我认识一个人,她能把莫扎特音乐的工丽精巧演绎出信手拈来的优雅,我相信你也能做到。”
宁夜抬起头:“是我的母亲,对吗?”
经历过二十几年前的轰动,又喜欢钢琴的人很少有不知道她的。
“惊寒向我打听二十年前有名的女钢琴家,我翻出了保留的照片,宁夜,你长得很象她。”温明华有些激动:“她当年被称为‘天才的钢琴家’,她的音乐曾经是我痛苦中唯一的慰籍,我是她的崇拜者之一。”
宁夜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的人:“原谅我做不到您的要求,因为她后来只弹贝多芬,只能演绎深沉和悲怆的痛苦。快开学了,我去准备一下,失陪。”
宁夜把所有的书都找出来,一本一本摊开翻了翻,再收拾好,然后坐在电脑面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打游戏。
在第五次game over的时候,门一响,温热的气息从背后包围了他,优雅的声线温柔而真挚:“宁夜,我知道划开伤口很疼,但是不把里面化脓溃烂的部分处理好,它永远都不会痊愈。”
“有道理。”
宁夜低头,把一盘CD放进光驱,悠扬的萨克斯如夜色下轻柔的风,徐徐扬起鬓角的发丝。
“你的刀呢?可以开始了。”
温惊寒蹲下身子,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摩挲:“别这样,宁夜,你这样让我的心很疼。”
“装模作样。”宁夜拨开他的手,站起身走到窗边,玻璃上的水汽让外面的景物显得模模糊糊。
温惊寒无奈地笑笑,坐进沙发。
“我的调查没有假手他人,却因为工作繁忙中断了几次,但是我有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就是宁馨,四年前我曾调查过她的来历,却没想到那个被她父亲收养的少年会翻开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页。宁夜,有些事情可能你也不是很清楚,我来讲给你听怎么样?”
四年前墨非还没来及毁掉一切痕迹,原来那时命运之轮就已经被推动了。
宁夜回头:“别罗嗦,说吧。”
温惊寒含笑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直到宁夜坐过去才开口。
“先从墨家说起,墨家以经营黑道起家,到了墨千手里却后继无人,于是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男孩儿,取名墨君堂,想培养他接掌墨家和多病的女儿墨锦。但是墨锦长大后却爱上了另一个人,用尽手段终于成为叶宇衡夫人。那个时候墨家已经渐渐从黑道淡出,墨千将黑道的事务交给墨君堂,将墨氏企业交给叶宇衡,叶宇衡38岁时车祸身亡,墨锦因此精神失常,他们8岁的儿子成了墨氏的继承人。”
温惊寒把宁夜的手握在手心。
“二十一年前,世界上最灵巧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天才的钢琴家柳依依女士嫁给天才的外科权威夏之云先生,一个风华绝代,一个英俊潇洒,被称为现代童话。婚后柳女士退出音乐界专心相夫教子。10后一场车祸让她双腿失去知觉,夏之云因为不能医好妻子,愤而毁去右手,不久一家人失踪。”
温惊寒停下来,看着宁夜,宁夜轻轻开口:“他们都死了。”
“但是——”温惊寒轻轻抬起宁夜的脸,深邃的目光穿透淡漠的眼眸。
“这样的人物去世,媒体应该会有报道,为什么世人一无所知?宁馨的父亲收养了你,为什么你只叫他师傅?为什么叶宇衡和柳女士同时发生车祸?墨家为什么找你?又为什么能找到你?”
连番追问让宁夜白了脸:“你忘了吗?我允许你调查的前提是永远不要问我。”
“我是怕有的事情你也被蒙在鼓里。”温惊寒叹气:“唉,有人算计你,你还对人家掏心掏肺,对我却冷言冷语。”
“如果我连你的当也不上,谁还能骗得了我?”宁夜站起身:“到此为止。”
“等等——”温惊寒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拉住他的手:“你的师傅有黑道背景,十几年前曾是墨君堂的手下,恰恰在你父母隐居后不久就不知所踪。”
宁夜手一抖,温惊寒看进他的眼睛:“这个你不知道吧,还有——”
“停——”宁夜吸了口气:“你划开我的伤口,只是为了告诉我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吗?如果我的心里充满仇恨和猜疑,那么也就不会相信你了,你希望这样吗?”
温惊寒叹气,紧紧抱住他:“宁夜,宁夜,你的坚强超乎我的想象,我答应你,到此为止。”
开学那天春光明媚,大概是歇了一个月,在教室里坐了一上午居然有些不适应,宁夜伸了个懒腰,听得手机响了。
什么老地方?还不见不散,讨厌的家伙,就会故弄玄虚。宁夜愤愤地关掉手机,到食堂买了份盒饭,径自来到久违的湖边绿地,刚刚坐定,就听有人说:“果然心有灵犀,我还怕你找不到呢。”
宁夜差点噎道,忍不住咳了几声。
温惊寒把保温杯递过去:“你在这里第一次和我说话,还差点掰断我的手腕,不算老地方吗?忘了交待你,下次不要卖饭,到我那里吃就好。”
宁夜白了他一眼,喝了口水,三口两口吃完,用报纸一卷扔进几米外的垃圾箱。
“送你。”温惊寒含笑把一截才见新绿的柳枝放在宁夜手心:“刚才它打到了你的头,我采下来……宁夜,你干嘛?”
“离开这里,折柳不是送别吗?你想让我走就直说,不用来这套。” 宁夜甩了甩手,没甩开。
“怎么得了,”温惊寒叹气:“你的口才越来越好,我都招架不住了。”
一用力把他拽进怀里,就势堵住他的唇。
湖边安静下来,良久,一个声音喘息着说:“放手,这是外面。”
“放心,不会有人来。”
“……你给我放开!”
“嗯,还是不让你说话的好。”
“你……”
湖边又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声音带着压抑的热情说:“去我那儿。”
“滚——”
“别生气,我走还不行吗?你的头发上沾了草,我帮你弄干净就走。”
何止头发上,身上也都是,直到温惊寒走远,宁夜还在忙活。
“这里还有。”
修长的手指捏起宁夜衣领上一截半黄半绿的草叶,宁夜僵了一下,回头,斯文俊秀的面容呈现在面前。
“你——找我吗?”
墨非静静看着他,湖水的映射下,脸色近乎透明:“我来是想告诉你,李元标回来了。”
“那很好啊。”
“他自杀了,如果你想见他,就跟我来。”
李元标并没有如宁夜所想的在医院里,而是在姚家临近郊区的别墅。其实他的伤没有严重到必须住医院,只是情绪不太稳定,墨非详细描述了他疯狂的举动。
据说他是在姚靖进家门时突然冲出来行凶的,理所当然被制服,其后的几天里,他抓到机会就大闹不休,先是抢了辆汽车,却在转弯时撞在树上,还放火烧屋子,从二楼跳下去,最后用镜子碎片割破脖子。
“原因呢?”宁夜捏了捏两边太阳穴。
“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嘲弄。
“该死。”宁夜忍不住低骂,“停车,墨非,我还有事,改天再去看他。”
墨非停下车,好笑地看着他:“你很关心她吗?不过,这个时候,林月盈不会想见你。”
果然,宁夜咬牙:“她出了什么事?”
墨非轻浅地笑笑:“也不算出事,就是很多女人都会经历的,恋爱,失恋,怀孕和——堕胎,其实,如果她这两天去办休学的话,你应该有机会见到她。”
宁夜深吸一口气,转头瞪着墨非:“你可以阻止的,姚远粗线条,什么也看不出,可是你完全能够知道姚大哥的举动,墨非,为什么你不阻止?”
才两个多月啊,那个温婉清丽的女孩子就经受了人生最大的挫折,仅仅是因为被一个搞不清状况的莽撞之徒爱上。
“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可不象你那么怜香惜玉。”
墨非看了看宁夜攥紧的拳头,笑出声来:“其实,你也可以阻止的,如果你没有借故离开的话。再者说,如果李元标象你一样聪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惜啊,他不懂得什么时候该逞强,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有心理障碍,还有——”
墨非辛辣地笑:“什么时候该在草地上滚一圈。”
血液一下子冲到头顶,拳头不经大脑地挥出去,却硬生生转了个弯,“砰”的一声砸在车窗上,玻璃喀喀响了两声,几条白色纹路从中间发散出去。车厢里安静下来,呼吸可闻。
良久,墨非执起宁夜的手,把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拉开,熟练的揉捏。
“把特制的强化玻璃打成这样,宁夜,你的骨头弄不好会裂掉。可想而知,这一拳打在我身上会是什么后果,为什么你没打中?”
宁夜抽回手:“连朋友你也不想做了吗?这次又换成什么?”
墨非不置可否,状似无聊地掸了掸袖口:“你爱上他了?”
“没有。”
“但是你和他上床。”
宁夜身体一僵,咬住下唇。
“被强迫?”
宁夜转开头:“不是。”
墨非了然点头:“我说过,我有办法能让你躲开他,要不要试一试?不信?”
墨非轻松地向后一靠,锐利的光芒在眼中闪过:“每个人都有弱点,温惊寒也不例外。”
而墨非最善于针对别人的弱点下手,宁夜自嘲地笑笑:“你要怎样?”
“你说去外面避一避,等我们找回李元标再回来,现在他回来了。”
宁夜默然,好一会儿才说:“走吧,去看看李元标。”
“还是先去看看你的手吧。”
宛如轻叹的柔和嗓音让宁夜怔忡了一下,知道那个犀利、冷酷、危险的猛兽又被关回笼子,这个人又是温文尔雅的墨非了,只是这头猛兽已经蛰伏了四年,真的那么轻易就能回去吗?
进入姚家的别墅,姚远一脸疲惫地迎出来,简单说了几句,就急不可待的拉住宁夜:“表哥一向看重你,宁夜,你去劝劝表哥,他这样闹下去没有好处的。”
宁夜点点头:“姚大哥呢?”
“我大哥出去了,表哥看见他就会发狂。”姚远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也不好受。”
别人的痛苦都是假的,他一难受就是大事,宁夜冷笑,尖刻的话冲到喉咙,墨非突然拉住他的手:“姚远,给姚大哥打个电话,说我要带李元标出去一趟,晚上之前保证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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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惊寒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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