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毒哦,拐着弯骂我故作君子,我好心给你忠告反惹一身腥。」
这叫吃力不讨好,自找霉头触。
她双手抱拳却缺乏诚意。「感谢感谢,你怎么不去关心街尾的大黄狗生了几只小杂种狗。」
「是,我很鸡婆。」柳膺月摸摸鼻子算认输。
孔夫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可见先人圣贤预知女子的难缠和奸险小人同等,他是书香子弟,谨当慎之。
「柳二庄主,你很没志气,这样就朝女人低头了,我还没感受到胜利的甜头。」她一副「你很孬」的神情。
「君子无所争,我才不想和娘儿们一般见识。」输赢都落人口实。
人要有自知之明,柳膺月袖子一挥,脚上抹着千斤油,先溜为妙,话一说完就转身离去,洒脱得很。
江上寅去留都尴尬,努力维持无波的表情。
「姑娘,有时人要顺应礼法而得,太过我行我素易遭非议,受伤的会是自己。」
「噢!」她没兴趣听训。「放心,我会先杀了想伤害我的人。」
「你杀不尽云云众口。」
季小奴诡谲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杀不尽我用银子来塞口,贪婪的人性是很好控制的。」
没待他回答,她迳自踢跳着小石子走远,不去理会古板的老冬烘。
望着粉绿色的轻快背影,心中一角硬墙被敲碎,冰冷的世界注入一波暖潮,仇恨在一瞬间被温暖淹没。
她是个拥有魔力的奇女子,江上寅在心动之余不免苦笑,一个他所不能去爱的女子,心能随意想吗?
罢了,就当帮庄主守护她吧!
「小姐,你在找什么?」
翻箱倒柜,满地的衣衫儒裙和兜衣,简直是洪水过境,潦乱不堪,连上游冲下来的淤泥都比不上眼前的壮举。
忙着跟前跟后的菊儿眼都花了,转来转去累得像条狗猛吐气,坐在一堆衣山上看着陀螺似的身影穿梭,佩服小姐的好体力。
「核桃,我的核桃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她明明藏在七巧玲珑玉盒的最上层,怎会自个长脚飞了,真是没道理。
「哦――我的天呀!就为了一颗核桃要拆房子?!」她快被小姐搞昏头了。
「这颗核桃对我很重要,我们相依为命四个月。」瞧!她多重感情。
「相依为命?」
恩天随不予置评,视若无睹地挑空隙走进来,菊儿像溺水者发现一块浮木,兴高采烈地从衣山爬下来。
「庄主,你快劝劝小姐,犯不着为了一颗核桃拼命。」她终于可以脱离苦海。
拼命?!有趣的说法。「小奴,你找核桃干什么?」这丫环快和她主子一个性子。
前些日子还怕他怕得紧,一个轻哼就吓得两腿打颤,缩着身子直打颤,现在倒是敢大声说话,遣词用字新鲜不讳。
是被带坏了吧!
香汗淋漓的季小奴拉起袖子拭汗,一副很沮丧地甩甩无法藏物的兜衣,不顾忌男女之分。
「你知道的嘛!人家那个可爱娘寿辰快到了,身为孝顺女儿的我当然要奉上厚礼。」
「一颗……核桃?」好「厚」的礼。恩天随的脸变得有些奇怪。
「你不要瞧不起一颗小核桃,我在里面加了多少女儿的孝心,礼轻不重要,贵在心意。」
反正就算她送一根普通的绣花针,她那个不会绣花只会算盘的惜女娘也会当宝看,锁在和金子同等重要的库房里,不时拿出来傻笑一番。
金山、银山比不上女儿的心意,大家高兴嘛!
「你好意思说贵在心意,自己好好忏悔一番,有多久没回去娱亲膝下。」睁眼说瞎语。
小巧粉红的舌尖伸了伸,季小奴扮个可爱的鬼脸。「人家的娘说我快乐就好,不必朝朝暮暮啦!免得败光家产。」
说到这一点她就有些不快,钱财本来就是要「疏通疏通」,家里有九个钱精,不需要再加她凑个整数。十,死,多难听,多不吉利呀!长长久久才是生财之道。
所谓有进有出,钱赚那么多总要有人帮着花,可敬可佩的父亲、母亲大人、七位睿智英明的兄长,外加十位美丽的有钱嫂子,都该感激她的自我牺牲。
啥!七位兄长和十位嫂子数目不符?
磋!人家的哥哥英俊潇洒,女人抢着倒贴,不但一享齐人之福,妻妾相处和谐,连娘家的小姨子都蠢蠢欲动,准备带着大笔嫁妆来当老三、老四、老五。
人家娶贤妻,季家娶钱妻,而且个个美丽多娇,完全符合商人本色――人财两得。
恩天随拿她没辙,无奈地帮她把衣服堆成山。「你被宠坏了。」
「谢谢喔!罪魁祸首之一。」她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宠,自己都觉得满烦恼。
「说得也对,我是太纵容你了。」他实在狠不下心去骂她。「好了,小奴。找不到就算了。」
「不行。我跟它结下梁子,非找到它不成。」然后好好教导它身为核桃的本份。
「固执的……」突然脚下发出迸裂声,他低头一看。「我想,我找到你的核桃了。」
她兴奋地一跳。「真的……吗――你踩碎了啦!」顿时,她的笑脸变丧脸。
她在哀悼核桃的早逝,没来得及贡献它有限的肉身以养娘亲。捡起碎裂的核桃,飘着异香的果肉令恩天随莞尔,原来这不是一般坊间可见的寻常核桃,而是她填满花药的特殊核壳。
「别气馁,再做一个对你而言不是难事。」
季小奴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说得倒简单,光是一道五味子就塞了老半天。」
吃米不知米价,坐车的不知走路辛苦。
五味子,是一种圆形浆果,像桑甚,但比桑甚圆,像葡萄,又比葡萄小,结实时又酸又甜,成种子时又苦又辣,植物本身带着咸味,故名五味子。
据「抱朴子」书中记载,食五味子六十年,面如玉女,入水不沾,入火不灼,滋补养颜,所以她才想到可爱老娘亲需要这味美容圣品。
「看你噘着嘴,街上买吧!」真想吃了她,恩天随爱煞了她纯真的小动作。
「好吧!你陪我去买。」她耍赖地圈着他的手臂。
「庄里有事走不开,你和丫环去帐房支领……小奴,我真的很忙。」
「谁管你。」她指指他手中的「尸体」。「你是凶手。」
她一副「你是罪人,要将功赎过」的样子,并且露出「我很宽宏大量,原谅你的无心大过,你自己要有羞耻之心。」
「你……」望着她坚持的眼,他屈服了。「菊儿,替小姐将仪容整顿一下。」
「是,庄主。」
看着一室凌乱,再瞧瞧疲于奔命的丫环,也许一个侍女不够,等会上街再帮她买一个吧!
唉!当她的侍女也挺苦命。
熙来攘往的人群,热闹的街道,不再拥挤的难民,自动为他们开路的乞丐,以及心动不敢行动的惊艳目光。
连月的豪雨在季小奴「光临」扬州城那日,已「害臊」地消散无踪,地表上的水洼在阳光照射下恢复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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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怜爱奴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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