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窗外早埋兵四伏,见他们逃窗而出,天罗地网一撒,精钢炼网便往三人头顶一罩─若被此抓住,精钢强轫,非凡铁能断,定逃脱不了。
觉人心念一转,低喝一声:「走!」将朵兰连带朋朋使尽全力抛出,自己则任由精钢网网住。
朵兰本不愿离开阿修特,但见觉人牺牲至此,又见怀中昏迷的朋朋,只咬牙一撑,将朋朋背起,奋力逃离。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中阿修特已内腑翻覆,真气逆流,朋朋之血的功效竟是已到极限。阿克斯致命的一砍,他只是些微躲了过去,刀刃深入肩胛,呕地一吐,又是一大口黑血。
阿克斯狞笑,趁胜追击,阿修特狼狈闪躲,兵器早已被打落,一不小心后背与腹部又被刺中一刀。毒气攻心,阿修特竟在此生死关头眼前一黑,四肢无力,眼睁睁看着阿克斯贯注毕生功力的一刀往自己的头上砍下─
朋朋,竟是我拖累你了吗?
念头转过,阿修特已闭上眼……
朵兰背着朋朋往城的角落藏。现下武定已乱成一团,因天国军队已破了城门,忽汗军心散乱,逃兵四处奔逃,祝融四起,为求保命,竟也抢劫百姓,形同盗贼。
城内人人自相残杀,宛如人间炼狱,令人毛骨悚然。
城外察哈尔与库伦之包夹无效,只见明明六万天国军队在眼前,后头却又是另一支领军偷袭。没有军旗,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是支持祈临而来,本是要包夹的人却被包夹了。他们见大势已去,只好投降。
朵兰什么也来不及想,只知道越偏僻越角落的地方,自己与朋朋越能活命。因此他拔足狂奔,冷汗涔涔,甚至滴进了眼里也不及去擦,凭着自己的印象往活命的地点逃。
眼前忽然出现四处掳掠的忽汗军,他躲进了一条小巷,等待那群逃兵离去,却在转身之际,一群黑衣人拥了上来,个个手持长剑,怒目凶眉。
他心下一沉,忙转身要奔逃,背后的活路却早已被对方封了起来。朵兰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全身发凉,他想:死定了!终是逃不过阿克斯的毒手!
「你是何人?」看似黑衣人的领头,全身绛紫,腰束金带,低沉嗓音很是好听。不过一声低喝,他的心便微微一荡……
汗水腥咸,流进了他的眼也流进了他的嘴,张了张口,不知怎么回答,对方却自顾着接了下去:「无妨,你累了,将你背上的人交给我吧!」
朵兰背上一轻,他暗叫不好,竟是失了阿修特的叮咛,才想夺回,却已被黑暗吞噬……
阿修特,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一阵亮光起,阿修特头上刀势顿时一滞。
「阿罗斯!」阿克斯瞪大眼,像是见了鬼般,死瞪着眼前不可能出现于此的人。
来人正是阿罗斯。
只见他全身完好,唇角轻挑,手持一把华光剑,剑上覆了层薄冰,正是说明了他根本武功未失。
阿克斯此时才恍然觉悟:他竟是被阿修特瞒骗了一年!
阿罗斯轻呵一声,「意外吧?你被名利地位迷了眼,看不出他的戏,以为他挑断了我的手脚筋,其实未然,不过个障眼法便唬得你团团转!
「如今,是否怨叹自己的识人不明了?只是亏得我,也陪他演了一年的戏,任你糟蹋蹂躏,现下想来,这口怨气终是可大吐为快了!」
「你们……你们联合起来骗我!」阿克斯脑中闪过诸多情景,才明白自己早已一败涂地。
先是与阿罗斯演戏,让他放下戒心,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布网,甚至牺牲了天国好几个边关来让自己相信阿修特在自己控制下的忠诚。
再是利用「人皮裘」一事让自己亲临武定,又故意与祈朋在自己眼前搬弄,故作弱势让自己以为控制了他们,其实不过是另一场戏的开始。
六密探与林将军之死、威灵异变、临于战败、乌克被夺……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出自阿修特与祈朋、阿罗斯之连手!
「胡言乱语了,大哥。若非是你为了私己的目的对他们下了手,又如何会轮到我们将你欺骗至此地步?」
「我的手中还有兵力,我不信我会输给你们!」阿克斯握紧手中的刀,恨恨地道。
「哼!不信?论心计,你差阿修特差得远了!你可知你亲手杀的林将军正是你的死忠部下?
「如今宫中也已被我肃清一番,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可凭恃?那手中的兵符不过是个死物,武定已乱,一举被攻陷,察哈尔与库伦已降,城中那些你的部下无人能再战,忽汗军叛逃四起,你以为你又有什么力量能回天?
「这一切错就错在你……根本不应杀了父王夺取皇位与忌惮阿修特的归返!」
「我没错!那王位本就该是我的!谁都没有资格与我争夺!」
无视阿克斯眼中欲将他挫骨扬灰的恨意,阿罗斯只是轻轻错身,便闪过他的袭击,另一把刀切入两人之间─竟是祈临!
「今日,我便要为父王报仇雪恨!」阿罗斯扬剑,日光映在剑上,光彩夺人……
最终一战,是开始,也已经是结束。
十月十二日,忽汗投降,天国收复武定。同时,忽汗王阿克斯于此战役中驾崩。
在此日的武定显然是一座鬼城。满城溅满鲜血,人头与残肢四处滚动,火舌焚了过半的城,腥风一吹只有沾了浓重血迹的破布飞起。原属阿克斯的部下被围在武定,屠城,屠杀!
─一、个、都、不、剩!
十月十三日之后,天国陆续收复其它各关。
十月十八日,阿罗斯正式登极忽汗王位。
十一月一日,签定《江武之约》,天国、忽汗互不侵犯,天国边界也因此向北延伸数十里,取得原属忽汗的几个重要关卡。
之后,此战被命为「江武之战」。武定城外,血洗城河,万人之冢,无数英雄,不得返家乡。忽汗与天国各耗尽一半兵力于此战中,于日后采休养生息之策略。
翌年春,杂草比人高,覆盖了曾是红液漫地的武定。从此,若有人远远朝武定方向望去,总觉红光满天,似乎那锣鼓之声犹震于耳,震撼心神。尾声
眼前的男人翻动手中的折子,只偶尔抬眼看他们,但笑不语,便又低下头去写字。
朋朋摸摸鼻子,不想直视那个隐约长着狐狸尾巴的男人。他微低下头,看了男人所著的衣饰,正是九龙升天之表征。
苍龙黄袍,全国上下也只有这男人穿得起。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身旁两个男人的绛紫王袍,腰束金带,饰明玉,垂流苏,脚蹬厚暖紫金靴,俨然的富贵豪华与英气逼人,即便是最简朴身着的第三个男人也是英挺雄姿,风度翩翩。
他有些懊恼,为何明明是相同的服饰,自己也身着王袍,穿来却没有这样一丝的英挺呢?如果身旁那三个男人是英雄的话,那么自己是什么呢?英雄胯下的马?!
只见身旁的人也静静立着,三个人全都专注地等着眼前狐狸男人的下话,他觉得无聊,又四下打量起这周遭……
这里他来过好几次,该有的东西全都在,仍是一如之前的模样。只有一个东西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在这房间角落有张几,几是乌木制成,上雕云彩神兽描金线,几上则是摆了一云泥金壶,壶里烧着香。据说那是之前邻属小国上贡来的极品香品─菩陀香。此香有清心明目,涵养性情之功效,每次来,都想要偷偷连壶带香「摸」回去。
这次……应该成吧?反正这狐狸少了这一壶也没少块肉!「摸」回去给爹娘闻闻也好,要香大家一起香。
如此想着,他脚步偷偷往那角落移了一点。
然,不过才跨出一步,男人却忽然抬头,眼神锐利,手边最后一章折子已经看完。
「祈朋。」
「臣在!」朋朋吓了一跳,忙收回脚乖乖站好。
男人似笑非笑,「此次你智取武定,成功收复此关,可要什么封赏?」
朋朋皱眉,这事他倒没想过。只不过是相信山月不会叛国,再仔细思考山月的想法,看着武定的布兵,其实也不难明白山月心里的想法─山月不是孤注一掷的人。
因此他领兵十万,全都布守在武定便是有鬼,就算其它边关没武定重要,但三、五万与十万的差距仍是一眼就可以明了的。再者,明知有可能是陷阱,他仍让临于领八万大军过江,武定一下子就被放空了。
这举止表面上看来是只要打败祈临便可大军挥下,但武定却变成可轻易夺取的对象。这样一想的话,山月的确是另有打算。且如此夸张的行动定会引来阿克斯的注意,要请他驾临武定也就不是太困难的事了,阿罗斯便也可以顺利被救出。
况且,两军对峙,重要情报一定会传进主将耳里。山月贵为忽汗驻守武定的智将,自己前往的消息一定也会被他知道,可他仍一意孤行,想必是了解自己也会清楚他的想法。
果然……如同觉人所言:只要晓得山月心里装的是什么,便也可以了解他了。
偷偷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见那人也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眼里有着十多年来第一次让他明明白白看见的温柔。于是他想了想,道:「皇上不如先问问山月,由山月说了算。」
男人挑眉,看着另一个人,「关山月,你说呢?」
收回关注的目光,关山月淡道:「……一年前该是怎么样便是怎么样。」他没有任何欲望,只想要牵着身旁朋朋的手回到当初,便已足够。
「哦?怎么朕听来有一点怨怼的意思在呢?」
朋朋没有好气地嘀咕:「一年前明明叫我们将计就计,想不到差点送了性命,若非山月使计生存下来、觉人也成功与他接触计划,现在不仅连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封赏?更别说是再取得忽汗的领土了!
「现在倒好,这意外的惊喜让您收了,我们个个身受重伤,才来封赏,早知便多派一些人马保护我们嘛!」
「祈朋难道真怨朕了?」
朋朋看了男人一眼,又在肚子里咕哝一阵,心道:您的计划维持了一年,一直没有放弃,将人骗得团团转,害我们不得不用苦肉计,这能不怨吗?真是厉害,坐收渔翁之利,可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不过这话朋朋也只敢在肚子里说。
久久他才吐出:「……臣不敢。」
「无妨。再说,这事朕本以为是败了,想不到关山月倒聪明,懂得用苦肉计瞒过那阿克斯。」
「……是阿克斯太自作聪明,以为可以控制我,再者只要将他全部注意引至我们身上,乌克那边怎样倒也不至于被他太快知晓。
「说来,陈其曼将军虽只领了七千人,再加之诈降逃走之古将所领的三千多人,不过约一万人,能协同阿罗斯的心腹,攻下布兵一万多的乌克倒也真是厉害。只是圣上竟亲手放过乌克,只取走了一些土地与关卡,甚是可惜不是?」
男人笑道:「迟早都是朕的属国,何必急于一时?再说,阿罗斯与你是亲人,且对方大将之临于虽与我朝合作,但也深知我方的强弱底细,现时不宜与之缠斗。」
阿克斯大概死都没想到,那天继天国军队之后而来、没有军旗的另一支领军正是临于所带走的八万大军吧!连他的六个密探也全是临于所杀,送给朋朋的人头也是临于所砍的。自然,一年前的紫茎灵芝也是他送的。
「……鲸吞蚕食,总有吃下肚的一天吗?」
「你明白嘛。」男人眨眨眼,雄心壮志蕴含其中,清清楚楚地烧着这把火。
朋朋无奈,所以才说男人是狐狸嘛!
「祈临,你说呢?」男人又问了另一个人。
「全凭圣上作主。」祈临淡笑。他并不缺什么。
「觉人你呢?」
「圣上高兴就好,不过臣倒是想放个长假。」觉人叼着一根草,无赖地笑。
男人想了一想,道:「那好吧。」顿了顿,「山月可是不再『回归』?」
关山月闻言,淡淡看了朋朋一眼,便点头:「是,至多回去看看阿罗斯。」
「如此甚好!那么从今开始,你便是『祈山月』,也只能是『祈山月』。如此……你可明白?」言下之意,便是将关山月收归天国,只对天国尽忠,此后再不是已故老忽汗王的第二皇子。
「……明白了。」再看朋朋一眼,关山月没有任何犹豫。
其实「关」这个姓是山月娘家那方的姓,可如今男人要他改姓,仍是有些顾忌他与忽汗的关系吧?朋朋苦笑,就算现在天国与忽汗仍是和平友好,但是等到约定之期到了呢?想来,国家大事还是少碰为妙。
如今完全斩断了山月与忽汗的牵系,也是好的。
一国之君要的既然是完全的保证,反正不过是一个姓,从此之后不再遭人质疑,那也值得了。
男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朕说朋朋,那壶菩陀香你不带走吗?」
殿外传来碰的一声巨响,吓了众位宫娥一跳,她们纷纷靠近,好奇地看着这位祈三世子可笑的五体投地姿势。
跌了一个狗吃屎,朋朋忙起身拍拍灰尘,红着一张俊颜一溜烟跑掉了。
一个月后。宜县的太守被调走,换来一位姓「祈」的太守。
这位太守走马上任第一天便引来重城半数人争先目睹绝美容颜,衙门的大门被踢破一个洞,事后有耗子窜了进去,不小心被衙里的小师爷烤成鼠肉分给大家吃─据说有解除宿便之功效─三天三夜上吐下泻不止。
这位太守大人上任第一天的任务,是去察看府里那个他曾与小师爷共浴过的偌大浴池有没有被填掉,再来便是去看张老爹那摊的老字号豆腐脑摊还在不在,心满意足之际,他打包了两份加料的热豆腐脑带回衙门。
除了新任的太守大人外,新任的小师爷也可爱聪明过人,不过不知是不是受到太守大人的影响,小师爷笑着不言不语时的几分薄凉倒也叫人招架不住,神似太守大人的清冷气质。
此时他正翻着卷宗,正是太守大人上任第一次便有人告了状。一个老婆婆告自己的媳妇杀人,说是媳妇看她刺眼,为了家产欲将她杀害,因此将她推落水池。媳妇则说婆婆不喜欢她,自己跳落水池演戏给大家看,为的就是逼她离开李家。
也就是说,这是婆媳问题,外加是否蓄意杀人或诬告。
太守大人听完小师爷的叙述只冷冷一笑,将其手中卷宗丢之一旁,随后端起用上好白瓷碗装着的豆腐脑,右手舀起白嫩嫩带着糖水的豆腐脑轻轻一送,红唇微开,却只是小吃一口。
「怎不吃?」低头,问着怀中的小师爷。
小师爷正聚精会神地思索着此案,随口一答:「我比较想吃甜糕。」
太守大人不禁皱眉,将剩下的半口吃掉。
「回家再买给你,先吃这个。」
「唔。」
小师爷乖乖张口,不过吃了一口又推拒:「好像太甜了……」
太守大人又试了一口,略为赞同。
「那不吃了。」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太守大人牵起小师爷的手往外走去。
「要回府了吗?」小师爷张着一双大眼亮晶晶。
「嗯,去买你爱吃的蛋烘糕。」太守大人轻轻一笑,是破冰的温柔。
小师爷高兴地团团转。
走到门口,太守大人接过小友递过来的披风,披在小师爷的身上,再小心翼翼打了个漂亮的结,便是偕行而去。
结果,带回府的蛋烘糕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还是很甜。」小师爷咬着甜糕,十分不解。重城的每样东西怎么都变得更甜了?
太守大人就着小师爷的手也咬下一口,也觉奇怪:「嗯……那不要吃了,也快用膳了。」将整盘糕点推到一旁。
看着被冷落的糕点,小师爷想起一年前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事情,如今却是已然有着不同的局面─两情相悦,但还是说不出那个字,这是为什么?
太守大人看着小师爷的沉默与神情,只是怜爱地摸摸他的头,道:「就算不说,我也能知道。」然后,靠近那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让小师爷满脸通红不敢看他。
眼眶里有了湿意,小师爷靠在太守大人的肩上,努力忍住。
─我爱你。
殊不知,外头有婢女小红与小蓝在外头偷看而笑。
翌日,太守大人与小师爷一早用过早膳便出了门,来到重城南门不远处的一座池塘前。北方的冬天来得早,柳河河里已经有了些碎冰,何况这小小的一个池塘?
小师爷一下搓着手,一下捏着鼻子,一下蹦蹦跳跳的,看得太守大人眼都要花了。
「你怎么了?」将视线从结了薄冰的池面收回,红唇轻吐淡淡的一句,却已经充满关怀。
小师爷口中吐着白气,抬眼看着太守大人。今日太守大人身着青衫,腰系湖色束带,别上一块玲珑玉与紫流苏,外罩一件白貂披风,很是潇潇英俊。头上青丝是他亲手束的,只一湖色细绳绑起,利落美丽,随风微扬。
他忽然想起今早两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那种心怦怦跳的感觉。
太守大人看他的目光很柔和,载满了情意。不仅亲手帮他着衣,还亲手为他梳发……虽然两人没有交谈,但那种宁静又彷佛飘着甜香的气氛让他的心涨得满满的。
感觉到幸福,所以他也帮太守大人亲手束起了发。每次一抚过那光滑如丝的发便是一阵悸动,不知太守大人是否也同他一样?
想了一想,面上莫名一红,小师爷忙道:「不过有点冷,不碍事,我们还是快探查一下这池子吧!那老太婆说她就是掉进这个池子里的……」话语未竟,身子一暖,侧首一瞧,才知太守大人将他整个人拥进怀里,用披风包着两人。
「你身子底不好,又历经阿克斯蹂躏,元气得好好修复才行。身子不适就直说,我不要看见你勉强的模样。」想起阿克斯,太守大人手中一紧,双眸一抹阴狠闪过。
「我不要紧,这样……抱着你就不冷了!」小师爷心满意足地贴在太守大人胸前。
虽然至今功力已剩五成,但太守大人还是一样不畏寒冷啊……身子永远都热呼呼的像个暖炉,真好!
清丽的脸上浮起微笑,太守大人抬眼看了看,道:「阿友来了,便让他下去探探吧?」
小师爷瞧了一下湖面,全身打了个寒颤,道:「真亏阿友了!」
于是苦命的阿友呈上两碗府里厨子煮的热豆腐脑给太守大人,之后便在吃着热呼呼甜汤的太守大人与小师爷面前,敲破冰层跳了下去─
「如何?」
「深度……不到膝部。」阿友青着一张脸。
「哦?」清丽的眉挑起。
「依李老太婆的供词,跌下去的同时溅起很大的水花,水都淹进她的鼻子里,拼命挣扎着才抓到岸边的石头,奋力一抓才爬上来的。」
「……那么,阿友你就『拼命挣扎』,然后『奋力』爬上来吧!」
阿友满脸黑线。
「……有人说了谎呢!」小师爷吞下最后一口甜汁。
「判,李氏诬告。」
太守大人不耐烦,难道这老太婆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一样愚昧吗?一个朋朋站进去都还不及膝的池子能淹死人吗?若是凶手,明知可能不会成功的事是不会去做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经过长久计划的案子!
更何况,那池子早被填了起来还被加上了盖!剩下的深度连养条鱼都养不成了!
「要说谎,也先打点草稿吧!」
小师爷暗中瞅了太守大人一眼,非常赞同。
此后,「冷面青天」重现重城。只是多了一点不一样─冷面青天对谁都冷冰冰,唯独对小师爷例外。曾见过的人都说他们在一起时,好似总有蜜蜂、蝴蝶汹涌过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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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天(下)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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