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泪·夜之华 第二章

  当甯醉雨的午餐被佛莱一伙人打翻,整个身子被人由后头猛烈抱住时,他很快使出课堂中学到的招式,将几个人摔出去。但是尚未用餐影响行动的力道和灵敏度,让甯醉雨升起相当不好的预感。
  他放弃反击佛莱等人,尽可能加快身手逃脱,然而佛莱那伙人中脚程最快的路荻从后头扑上来,将他重重压在地上。甯醉雨的脸颊撞击摩擦到粗糙的沙石,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的刺痛。
  赶上来的佛莱笑得非常诡异。双手被路荻制住,双脚则被其他两人压着的甯醉雨看清佛莱的眼神,竟是令人作呕的讨厌。就在佛莱凑近他面前伸手抚摸他的下颚时,甯醉雨用力脱出路荻的钳控,一拳打歪了佛莱的鼻梁。
  众人看见鲜红的血从佛莱的鼻孔流出,一时之间不敢吭声,没料到佛莱突然发狠地还以一拳正中甯醉雨的胸口,疼得他几乎要岔了气。佛莱的嘴里发出野兽般意义不明的吼声,三两下剥开甯醉雨的上衣,并将长裤扯到膝间。弱点被最厌恶的人一把抓住,甯醉雨屈辱地咬紧下唇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甯醉雨这辈子最不愿记起的痛苦之一。
  没有任何性经验的几个大男孩随本能的冲动肆虐在甯醉雨单薄的身子上。甯醉雨睁着眼睛望向蓝得没有半片云彩的晴空,身子毫无自主地随着刺进自己体内的凶物不住晃动,然后他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被如同莫笑月链坠上的宝石同样的红光所掩盖,视线内的一切,红得仿佛无止尽流淌的鲜血。
  当侵犯的人轮了一圈回到佛莱时,甯醉雨突然不住作呕起来。佛莱嫌恶地朝他脸上重重挥了两巴掌,甯醉雨几乎要被打晕过去,然而眼前好像永远不会褪去的血色让甯醉雨突然丧失理智地重手格开佛莱等人,不知打哪来的力量让他朝作为秘密基地的木屋冲去。
  在好似不受自己控制的脚步下,甯醉雨逃到木屋的后面,他拾起链坠的地方。
  抓着木棍追赶上来的佛莱这时候一棍打在甯醉雨的背部,甯醉雨感到自己体内某个地方发出碎裂的声响,然后被打趴在地上。佛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起不再抵抗的甯醉雨就要继续侵犯下去。
  佛莱翻过甯醉雨的身子,将他的双腿固定在自己肩上,腰部一动又将自己的凶器从臀部戳进甯醉雨的体内。其他几名伙伴见到佛莱这样的行为,都惊愕地只能呆站在一旁观看,甚至不敢制止佛莱突然伸出手掐住甯醉雨的脖子。
  原本几近昏厥的甯醉雨这时因为缺氧的缘故,两眼翻白,头一歪再也不省人事。可惜这样也无法停止几乎变成一只野兽的佛莱惨无人道的行为。
  路荻此时心生向师长求救的念头,他正转身拔腿要走,一直发出吼叫的佛莱突然停下他的喊声。路荻奇怪地回头望去,然后见到他有生以来最害怕的景象。
  应该已经无法动作的甯醉雨突然以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眨眼的速度伸出左手一挥,佛莱倏地爆出痛楚的呐喊,朝后退出甯醉雨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佛莱的双手捣着眼睛,众人只见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淌下。
  大伙儿这时候想着的只有“逃命”两字,却因为情况太过诡异可怖而动弹不得。
  缓缓地,甯醉雨弹开指尖的两样东西(路荻猛然间发现那竟是佛莱的眼珠),他站起被摧残得凄惨的身子,向四周扫视,让路荻忍不住骇异地喊出声音,因为那并非平常的甯醉雨,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珠不是海水一样的蓝,而是不知何时闪着金光的棕色眸子。
  牵起唇角,甯醉雨露出路荻认为是世界上最为邪美的笑容,然后他以足尖勾起地上断成两截的木棍之一,横手投射出去,早先在佛莱之后接下去凌虐甯醉雨的大个儿维里被断面尖锐的木棍穿喉而过,未发出任何声音便已魂归地府。
  吓得瘫软在地上的路荻看见平时玩在一起的同伴一个接一个,被甯醉雨用难以想像的狠辣手法解决掉,不管对方有没有能力出手回击。
  最后,甯醉雨来到路荻面前。路荻抬头,看着即使夺去这么多条生命,仍冰冷地露出微笑的甯醉雨。
  会是从地狱爬上来准备再在人间造成浩劫的恶魔吗?
  坠入永远的黑暗之前,这是路荻脑中唯一的疑问。
  对于莫笑月来说,重新获得实体的那一刹那就仿佛昨日才发生般历历在目。
  就在那个夏天秋初的中午,他看见一群猪猡正在实习室后头同一地点对个东方男孩做着过去另一群猪猡对他所做的同样的事(后来莫笑月才知道,原来事情已隔了二十多年之久)。
  徒劳无功的挣扎只让那个黑发蓝眼的男孩吃了更多的苦头。莫笑月原本只是冷眼从上看着鲜血从男孩的口鼻中汩汩流出,见他几近晕厥过去。
  多余的同情是无谓的,没有必要的情感只会将事情弄得更糟。
  莫笑月一直抱持这样的想法做个旁观者,直到他瞥见一样物事从克制不住全身颤抖的男孩身上掉落到地上。
  是莫笑月从小带在身上,被他视为唯一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项链。
  然后被掐住脖子的东方男孩此时头向旁一偏,不复意识。
  说实在莫笑月根本搞不清楚为何上一秒他还是半空中的旁观者,下一秒却倏地再次经验起股间穿刺的痛楚。忍着胸口的欲吐感,莫笑月看见压在自己上方不断动作的大混蛋从嘴角溢出唾液,黏腻腥臭的感受教莫笑月内心咒骂不已。
  不同于二十多年前因为被人下了药使动作变得迟钝,莫笑月握了握拳头,看向那猪猡爆出精光的双眼,知道自己这回绝对不会在失手。
  他可是阿勃莱瑟有史以来头一个得到“身体本身就是致命武器”美名的MOOM!
  弹开手中轻易挑出的眼珠,莫笑月望向其余露出畏惧神色的学生,忍不住皱眉低啐了声。太差了,阿勃莱瑟的学生素质何时变得这么低?对于他的攻击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记得从前那群家伙至少还能在自己身上弄出好几条伤痕和透明窟窿,虽然比较起来自己当时行动上的缓慢确实吃了点亏。
  不过就算临死,也不该泄漏内心的恐惧。难道头一条校训改了吗?
  “怎么阿勃莱瑟的制服还是这么难看?”莫笑月踢踢一旁早已失去生命迹象的躯体,突然发现从喉咙冒出的声音是属于自己的低沉。
  心情愉悦地笑着,莫笑月原本打算一拳解决现场所有人,没想到从校园那头传来错杂的人声,莫笑月只得不太甘愿地看着四肢并用退到较远处,少了一双眼睛不断哀鸣的可怜虫,决定让那条生命暂且多活一段时间。
  才这么想着,浑身各处传来的剧痛让莫笑月陡然发现不小心将这副不属于自己的躯体操弄过度。阖起眼睛,莫笑月缓缓往地上躺去,任凭身体自身的反应,不待其余人来到,他已经体验到昏过去的滋味。
  一开始,莫笑月虽然有些不削甯醉雨这孩子在遭遇暴行时的软弱无抵抗力,不过当甯醉雨在医务室清醒过来时,让他稍微改变一些对他的看法。
  至少甯醉雨醒得相当适时,没有让他等得不耐烦。
  在甯醉雨哼了声回复神智之前,莫笑月比他先一步清醒,但就在他将要睁开眼睛的前一刻,不远处人声低语传进耳中,当下让莫笑月决定继续假装昏迷。
  “瑞兰妮医护长,请问那件事是真的吗?”
  “什么?”
  “就是RAIN杀了路荻学长他们,然后戳瞎佛莱学长的传言。”
  “你如果看到RAIN那孩子受伤的模样,就不会相信这种说法了。RAIN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到现在根本还没有醒过来。”
  啊呀呀,是瑞兰妮?原来当年在医务室打杂帮忙,超级富有同情心的女孩如今已成为阿勃莱瑟的医护长了。看样子她比起从前来根本没有多大进步,依旧拥有太过泛滥的同情心。
  “医护长您知道吗?刚刚我在外头看见恩特辅导长哩!还有雷索校长……”、“恩特在你之前才刚来看过,你也知道他很疼这孩子,见到RAIN一直不省人事,他心底大概比其他人都还要担忧。”瑞兰妮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你说雷索刚才也都在外头?奇怪,他刚刚并没有进来呀……”
  恩特……还有雷索……?
  莫笑月几乎要无法抑制内心的狂笑。
  现在是怎么着,大伙儿都无法忘怀阿勃莱瑟的校园点滴,一个个回来担任教职,重温旧梦?
  还是无法忘怀他莫笑月的甜美味道?
  莫笑月发出无声的冷笑,突然觉得自己在意外进驻甯醉雨这男孩的身体后,事情的发展就愈来愈好玩了。
  到底是谁在一瞬间下手杀了阿勃莱瑟将要毕业的六名学生,包括全校力气最大的维里,以及脚程速度数一数二的路荻?这件事情从此成为一桩悬案,成为所有人如鲠在喉却永远除不去的疑惑。
  现场活下来的两人之一--佛莱事后声嘶力竭地指称浑身遭受欺凌体无完肤而晕厥的甯醉雨就是元凶,然而几乎没有人真正相信他的话。
  佛莱欺负甯醉雨已非一两天的事情,所有学生知道甯醉雨肋骨被打断数根、内脏出血、下体撕裂满是佛莱等人凌虐后留下的精液,同情与支持更一面倒地倾向甯醉雨那边,有超过一半学生愿意出来指证佛莱等人这几年对待甯醉雨的恶行。
  然后当甯醉雨身上伤势好了大半,得到恩特与瑞兰妮医护长首肯下床活动时,十月已近尾声,凉意袭上,红黄的秋色也早就浓浓覆盖整个阿勃莱瑟校园。
  在休养的这段时间内,恩特一直非常担心,因为甯醉雨似乎经常陷入一个人沉思的境地,无言地看着医务室白色墙壁的某一个定点,眼神有点呆滞,有点恍惚。
  恩特知道不论性别,在遭受强暴的行为后,都会产生心灵不可磨灭的伤痕,但他还是希望一直是他心目中最佳学生的甯醉雨能够克服内心的创痛。
  至于佛莱,那个欺负他可怜的RAIN的家伙,恩特曾经心怀厌恶地随同其他老师到校外的医院去看望他。那时候佛莱已经不再像事件刚发生不久那般惊慌错乱,说话也比较有条理。
  眼部蒙着绷带的佛莱描述当时的情况,身上还明显地发抖。
  他说他在眼睛失明后,便只能借由听觉得知身旁的同学一个个遇害,他不知道甯醉雨是用何种方式杀了他们(他现在还一直坚持凶手是甯醉雨),但不管同伴们一开始是如何哀求饶命,却仍旧在凄厉的惨叫过后再也没有声息。
  “那个杂种小子当时唯一说的话,是‘怎么阿勃莱瑟的制服还是这么难看?’声音很低沉,不太像他平常的声音,反而有点类似恩特辅导长的声音……”
  谁的声音会像我?恩特没有想太多,只是心中满怀喜悦,得意地说道:“声音不像RAIN?这么说来,凶手根本不可能是他,不是吗?”
  十一月一日天气有点阴,隔了一个多月,终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所有的摆设,一如往常。
  仿佛这一个多月,根本未曾发生过。
  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和过去一样了……
  在我体内的莫笑月,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被恩特认为一直在发呆的甯醉雨,其实当时正努力正视与接受自己的身体里还住有另一个魂魄,那个他对之充满好奇的莫笑月。
  一直到离开阿勃莱瑟之前,莫笑月与甯醉雨之间都能畅然无阻地彼此沟通。两边都利用内心思考的方式,听见对方的声音。
  至于操纵身体的到底是哪个灵魂,就看当时谁的意志力较强,通常赢的人总是莫笑月,除了他本身强悍无畏的性格外,最重要的,即使身上的伤口逐渐痊愈,甯醉雨依然时时产生种错觉,以为自己仍被压制在佛莱等人的魔掌下,被那些人残忍地玩弄着。每回如此,他就感到全身无力的脆弱。
  整整一个月后,莫笑月移动着甯醉雨的身体,回到记忆中熟悉的寝室。各种摆设并没有太大改变,仍然是他记忆中曾经度过几个寒暑的住处。踩在木板地上,响起咯咯的声音。
  莫笑月躺上床,吁口气,突然察觉枕头下有个硬物。
  “是我的日记。”脑中甯醉雨的话音响起。
  写日记?莫笑月几乎没有昏过去。他很不以为然地告诉甯醉雨,杀手不该留下任何可能成为弱点的记录,尤其是日记。难道他想要每杀一个人就记录一笔,然后到时候留给警探兴高采烈地当呈堂证据?
  莫笑月一把抓起甯醉雨的日记。确定左右无人的情况下,将日记一股脑丢进宿舍大厅正烧得旺盛的暖炉里,看着纸张扭曲变黑而后化为灰烬消失在火焰中。
  突然间,莫笑月捣住疼痛无比的胸口,弯着腰,整个人几乎要往下蹲去。
  “做什么!?”他对甯醉雨怒吼。
  “不要抹灭我的过去……”他听见甯醉雨的啜泣声。
  莫笑月觉得莫名其妙,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既然甯醉雨坚持的话,他就不会再干涉他的作法。
  那是莫笑月最后一次毁掉甯醉雨的日记,也是最后一次真正听见甯醉雨的哭泣。
  从那之后直到现在,即使面对虔莫尔村的残墟,即使后来他在阿勃莱瑟掀起腥风血雨,莫笑月也都未曾再听过甯醉雨发出任何的哭泣,尽管无声的泪水早已爬满他的脸颊。
  到底该如何对付当年让他遭受耻辱亡于非命的几人?查出除了雷索之外,尚有几名老面孔也同样返回阿勃莱瑟任教,向来恩怨分明的莫笑月并没有打算错过这个机会。
  突如其来的敲击声,让陷入沉思的莫笑月猛然想起自己正坐在教室里,甯醉雨的化学老师塔克尔的课堂上。
  “RAIN,你对我的教课内容有什么不满?”塔克尔的灰色眸子又发出奇怪的光芒,他执着教鞭敲讲桌,满脸不悦地对甯醉雨问道。
  方才塔克尔正说明到埔面草和其他药草作用后会产生的结果,没想到全班同学努力作笔记,就只有甯醉雨低着头发白日梦,叫了老半天抬起头来,竟然还露出应该不会出现在他脸上,被称为倨傲和不耐的表情。
  然后莫笑月赶紧状似乖顺地摇头否认,不发半点声音。
  塔克尔眯起眼睛,审视着那件事发生后重新回到课堂上的甯醉雨。在其他人看来,甯醉雨和以往不同的地方仅在于他因为惊吓而丧失说话的能力,但塔克尔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单纯。
  过去经常找他报到寻求毒物解药的甯醉雨不再前来敲他办公室的门,虽然用毒剂欺负甯醉雨的那些人几乎死绝,省下瞎了眼或许不会再继续完成学业的佛莱,然而他这阵子所出的课后作业全都困难地让每个学生偷偷找他询问解题方式,就只有甯醉雨从未出现在他门口,但作业却又写得比其他任何一位学生还棒,完美得令他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完全不像甯醉雨!至少不像仅仅一个多月以前的他。
  然而塔克尔找不出任何证据支撑来让其他人相信他心中的怀疑,总不可能用“甯醉雨的眼神变得比较狠辣这个理由吧?”无论现在的甯醉雨变成怎么样,他肯定较以往更为狡诈聪敏,至少在伪装自己这个方面。
  过去的甯醉雨像张纯洁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污染的白纸,即使学习杀人技巧却依旧拥有一双清明澄净的蓝。不过现在他的蓝眼却仿佛覆上一层薄雾,有时甚至会闪着锐利得不该是十三岁小杀手就能拥有的眼神,反倒像是能够在十分钟内轻松夺去六条人命的可怕人物。
  或许佛莱的说法没有错。总而言之,甯醉雨和凶手之间,绝对有某种关联。
  抚摸着下颚,塔克尔观察眼前一副乖巧听话模样抄起笔记,不露半点破绽的甯醉雨,不由得从鼻子哼了声。
  甯醉雨的眼睛之所以让塔克尔发现不太对劲,当然是由于如今多半是由莫笑月作为身体的使用者。莫笑月利用校外实习的机会,暗地里订购可以遮盖原来的棕金眼眸。至于嗓音方面,尽管莫笑月曾经学过变音的技巧,但要他随时用比自己低沉嗓音还要高上好几度的声音来说话,就算他向来艺高人胆大,也不敢保证日子久了不会露馅。
  “那就干脆不要说话好了。”这是莫笑月与甯醉雨的最终共识。
  甯醉雨本就不是多话的孩子,以他目前的状况,更不希望开口回答其他同学师长或多或少投过来的各样问题。
  另一方面,莫笑月非常相信言多必失这句话,不用开口说话正合他意。
  抄写笔记的莫笑月写得非常意兴阑珊,他甚至可以不听课就把埔函草的“家世”与“亲友关系”背得滚瓜烂熟外加举一反三,只是碍于现实不得不暂时委屈自己。
  重温校园生活以来,莫笑月发现塔克尔盯着他观察的次数多得不寻常,多到他开始警觉必须要更为小心隐藏自己。感知的敏锐让他即使低着头也能够听见塔克尔充满怀疑的哼气并接收他审视的目光。
  莫笑月决定将塔克尔从对付名单的后头拉到前面--如果他出现任何进一步举动的话。
  十二月五日有点寒意,我不知道雷索校长为何会对我做那种事,我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剥下我的衣服,感受到那双变恶心的手抚摸着我的身体……
  莫笑月,你为何不反抗!?为何要让他再对你做同样的事?
  你别忘了,现在这个身体可是我的!
  经过整整两个月,甯醉雨和莫笑月头一次踩上发生事件的那间小屋后头。
  看着尸体已然挪去,血腥气味依旧残留,草木凌乱倾倒的现场,莫笑月只是毫不犹豫地直接走向刻画了无数刀剑痕迹的后墙。他伸手抚摸那些长长短短深刻得几乎要将木材划开的痕迹。
  二十多年前,有好几剑都是先从他身上穿透才刺上墙的。
  莫笑月不知不觉加重手指的力道,木层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RAIN。”背后突然响起呼唤声。
  抑制住心中的讶异,莫笑月缓缓回过头,尽量以无辜的脸色面对来人。
  右眼盖着黑罩的雷索正以无法形容的诡异目光注视着他。莫笑月望着那条出自他之手的丑陋疤痕,继而想起真正的甯醉雨应该没有胆量大喇喇地直视雷索,赶紧假作害怕地低垂下头。低头之前,不忘刻意让眼中流露出惧怕的神色。
  “RAIN,你来这儿做什么?”雷索缓缓朝莫笑月走近。
  莫笑月从未感到如此兴奋,兴奋到心跳急促,喉咙干涩,兴奋到浑身无可抑止的颤抖。
  他渴望在这时候就对雷索出手。
  但是不可以。莫笑月握了握拳头,没忘记自己和甯醉雨约定,一出手就得有万全的把握,并且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一个都不教他们有机会溜掉。
  雷索或许将“甯醉雨”的颤抖当作是害怕,他并未忽略他在低头之前面容眼神透露的惧意。
  看起来也是个甜美的男孩子,虽然已被人捷足先登。
  雷索走到甯醉雨面前,一手搭在他肩上感受他发颤的身子,感受自己体内愈加狂嚣的欲望。比起两年多前的瘦弱,现在的甯醉雨年纪尚轻,但身体已经相当成熟。
  雷索将长满厚茧的大掌游移而下,抚过甯醉雨的腰部曲线,而后轻缓地揉了下他的臀部。听见甯醉雨喉咙咽下唾液的声音,雷索感到相当满意。
  当他发现甯醉雨竟单独一人前往这位于校园边陲的小屋,心中实是惊讶不已。他知道就在两个月前,甯醉雨才在这个地方被其他七名学生“享用”过,残破的身子因此在医务室内修养许久。至于在同一时间杀害六名学生的凶手,到现在仍下落不明。非常熟悉的杀人手法,雷索自然感到怀疑。然而如今他的一切心思,却因为突然发现甯醉雨的身体如此诱人而被占满。心中的疑虑,也为升起的欲望所取代。
  不认为甯醉雨胆敢反抗他,雷索突然将甯醉雨向墙壁一推,当甯醉雨的背部抵住墙壁之后没十秒钟,上衣的钮扣早已全数解开,皮带松开的长裤也落到踝上。
  雷索伸出湿厚的舌头舔吮着甯醉雨的胸前,双手揉搓着他结实的臀部,并将他愈是急速的喘息与无法遏抑的呻吟当作天籁般欣赏。
  “老天,你根本还像个处子。”雷索一面发出模糊而兴奋的声音,一面加速双手的动作。
  莫笑月忍耐着以呻吟代替即将出口的怒骂。那混帐竟敢如此大胆不看时间地点地玩弄他!他的手掌握了又松,松了又再次握紧。
  如果这时将十根指头全插入他的脑袋里……
  “哗--哗--”就在雷索转而将手掌包裹住甯醉雨前方的要害,他腰间的呼叫器突然响起。雷索满脸不甘心地低咒着掏起呼叫器检视,而后收起呼叫器,邪笑着舔舔下唇,对甯醉雨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做到最后。”
  雷索用手指抬起“甯醉雨”的下颚,低头在他的颈部吸吮了下。莫笑月一阵发颤,知道雷索一定在那儿留下了痕迹。
  “下个月的圣诞假期,你没地方可去吧?来找我,保证让你整整两个星期体会天堂的滋味。”淫靡地笑着,雷索大踏步扬长而去,就在雷索离开视线范围之后,莫笑月三两下将长裤穿妥,当他扣起上衣钮扣时发现竟有三颗不翼而飞,想起方才受到的耻辱,他咬牙切齿,恨恨地低语道:“很可惜,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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