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薪尝胆十年磨一剑,呕心沥血再续武侠篇。天然一木十年心血倾心打造的武侠小说,将奉献于广大读者。要想先睹为快,请您点击豆豆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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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杀来了,官兵杀来了······”一阵阵呐喊声,打破了黎明前的沉寂。丁汝舟拿着双钩带领着十几名弟兄赶至箭楼,却见官兵潮水般地涌来,守卫在箭楼的几名弟兄早已遇害。
箭楼乃山寨的至高点,遥控密道一线天,此处一丢,整个山寨犹同敞开了大门,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清风寨几乎等于无险可守,箭楼上上万支箭矢,几十张强弩,早已成了官兵的囊中物,此时正在一名校尉地指挥下,射向那些惊慌失措,大都半裸着身子的寨民们。
“寨子里有奸细!”看到这些从天而降的官兵,人数之多,而且训练有素,躲避不及的弟兄们一批批倒在了纷飞的箭雨里。丁汝舟忧心如焚,他带领着弟兄们拼命抵挡着洪水涌来的官兵,掩护着那些老人、妇女、孩子撤向清风堂。
训练有素的官兵,在强弩地掩护下,长枪步卒校刀手,步步推进,但在对方凶悍地抵挡下,每推进一步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妇女和孩子们地哭喊声里,双方红刃相见,以死相搏。五名牙校、八名校尉。三十多名兵丁倒在了丁汝舟的双钩下,他就像一只凶猛无比的豹子,凭借熟悉的地形,频频出击,清风寨近五百弟兄浴血奋战,使这只官兵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一批倒下了,又一批冲了上来。官兵们踩着同伴们的尸体,洪水般势不可挡。这是朝廷最精锐的一只队伍,将领们个个骁勇善战,对主帅夏侯候更是忠心不二,士兵们都训练有素,更懂得用什么样的方式报效朝廷,效忠于主将的体恤之心。
这是一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者之师。如果双方力量均等的话,丁汝舟和他的弟兄们未必会输。这些与朝廷有着刻骨仇恨的汉子们,自踏上清风寨的第一天,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追随丁汝舟杀贪官除污吏,劫富济贫是他们平生一大快事。他们忠心耿耿地追随在丁汝舟左右,砍头不过碗大疤,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他们以一挡十,奋勇拚杀,可惜官兵数量太多,而且也都不怕死,一批倒下了,一批又杀了上来。
丁汝舟和弟兄们且战且退,退至清风寨,一边据“凸”字险要地势,抵挡着四面围敌,一边清点一下人数,除去老人,妇女和孩子,加上二寨主曾易和自己只有八十三人。
官兵进攻的势头好像有些弱了。丁汝舟知道,这是他们在做进一步地调整,更猛烈的进攻随即而来。他看了看大厅内蜷缩在一处的老人、妇女、孩子,见儿子丁默站在一边,拿着一把朴刀,定定地望着自己。
丁汝舟不禁黯然神伤,做为父亲,他欠儿子太多太多了,他叹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对身边的曾易说。
“二弟,你带上十名弟兄,和这里的孩子一块从密道撤!”
“大哥,那你呢?”曾易忙问。
“官兵围剿的主要目标是我,我必须留下来吸引他们!”
“大哥,难道我们清风寨就这么完了吗?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起杀出去,就是死也死在一起!”
曾易几乎哭着说。
“好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这些孩子们能安全撤离,我们清风寨就有未来,就有希望”。
曾易重重地点了点头,轻轻挥了挥手,准备就绪的十名汉子,一手一个,又从人群中拉出近二十名孩子。
丁默猛得跑了过来,死死抱着丁汝舟的腰苦苦哀求。
“爹,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默儿,丁汝舟的儿子是不会轻易流泪的。听话,跟二叔走,我随后就到”。
“爹,你可不要骗我!默儿听话,一定不哭了!”
丁汝舟掩饰着内心的悲痛,伸出双手勉强笑道:“咱父子俩击掌为约!”
丁默松开了双手,复又伸出右掌来,踮脚与父亲拍了三下手掌。
曾易默默地走了过来,拉起了他。丁默一步三回头地向内道走去。丁汝舟欲言又止,他轻轻挥了挥手,毅然走出了内厅。
一身是血的丁汝舟,站在了大堂前,对着蜂拥而上的官兵们大喊:“我是丁汝舟,让你们的主将过来说话!”
言语间,双钩上下翻飞,一条血线,冲在前面的那名校尉头颅飞上了半空。后面的官兵不由后退了几步。
这就是让官府闻之丧胆,让赵佶惶惶不可终日的“金钩铁划”丁汝舟。
猛虎终于落进铁笼里了。面对这位声名如日中天的北侠,官兵们进攻的脚步停了下来,一个个心头跳跃着立功受赏前的喜悦。
喊杀声震天的清风寨一下子静了下来。
夏侯候挥动着一杆大铁枪,在将士们的纷纷闪让下,站了出来。
“我就是主将,想必夏侯候这个名字你不会生疏吧!”
“神龙十三变”夏侯候,这位檀州城外十三骑拒辽兵三万的传奇将领,这支攻不克,战无不胜的劲旅,让丁汝舟为之一惊,几乎瓦解了他的斗志。
但他不会服输的,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对输的诠释就是死。对方的强大,唤发了他的斗志。他要做最后一战,用这一战来扭转已定的败势。
丁汝舟知道,这些官兵围剿山寨的目标主要是他。擒贼先擒王,如果可能的话,制住夏侯候作为要挟,带领山寨所有的人全身而退,以图东山再起;如果失败的话,还能将官兵进攻的速度延缓一下,赢得曾易他们从密道安全撤离的时间。
他决心孤注一掷,赌这位名将人莫予毒的好胜心,想到这里便朗声道:“夏侯将军,你我可否单独一战!”
他的想法与夏侯候想得不吻而合。面对敌人的凶悍,这位都统制看到自己苦心训练出来的精兵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中,队伍大大的减员,让他有些心痛。虽然丁汝舟他们已退至清风寨,战线收缩在这最后一道险要隘关。熟读兵书的夏侯候深谙《老兵·六十九章》“抗兵相若,哀者胜矣”的道理。的确,自己的兵力在数量上占有强大的优势,但从拂晓战至下半晌,官兵们不仅仅伤亡过重,大幅减员,而且都已疲惫不堪。如果天黑前不能剿灭这股反民,对方借助夜幕掩护和地形的熟悉,杀出一条血路来,潜进千里大别山,要想再组织力量剿灭他们,将会难上加难。
丁汝舟的求战正中他的下怀,夏侯候略作不屑状道:“笼中之兽,何以谈勇!”他沉思片刻,话锋倐的一转:“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太对不起我这些勇猛无比的将士们了,更对不起我这杆手中枪!”
说罢,他猛得一挥手,将士们退出了半箭之地,齐臻臻排成了一个“同”字形。牙将、校尉、正副牌军,长枪步卒、校刀手,弓箭手,前后三军一片肃然。
天灰蒙蒙的,太阳好像被这场残酷的打斗吓破了胆,偷偷躲进了云层深处。风好似觑破了人们的心思,在那生死都置之度外的血斗中,大都忽略了它的存在,但打杀的场面一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感到那风无处不在,卷着血腥的气息,铺天盖地。清风堂那面大旗,飒飒起舞,“替天行道”四个大字格外显目。
“嗖”的一声,一枝箭射来,紧跟着“咔嚓”一声,杆折旗落,牙将“神箭手”雷冲出手不凡。
丁汝舟感到一年前留下的两处伤口又隐隐有些发痛,他默运“玄天功”,一股内息滚滚而来,刹间便涌遍全身,肋间的隐痛一下子消失了。他用衣袍擦了擦金钩上的鲜血,踏着台阶,犹似闲庭信步般沿街而下。红旗挥出,金鼓齐鸣,一通擂后,夏侯候晃了晃手中枪;黄旗招动,又发了一通擂,丁汝舟已走完了台阶;三军齐呐一声喊,整个清风寨出奇地肃静。
再一声锣响,官兵扯起了净平白旗。
丁汝舟擎起双钩,背对清风堂,站在了“同”字形的空地处。
夏侯候挽了一个枪花,那杆六十斤重的大铁枪,呼呼生风。
短暂对峙后,便是扣人心弦的对决。
丁汝舟的双钩,不仅仅是轻兵器的克星,而且招法轻灵快捷,注重于技巧;夏侯候的大铁枪则以速度和力量见长。
如果仅仅从武功而论,夏侯候算不上一个武学大师。但十七岁就从军的他,历经大小数百战,从实战中采纳了十三兵器的特长,溶为一炉,悟出了“追风夺命十三枪”,“神龙十三变”由此而名。
这一战,是兵器之中轻灵技巧与力量速度的直接对话。
一开始,夏侯候便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大铁枪上下翻飞,呼呼生风,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向丁汝舟。但见水平枪奔若惊雷,屏风枪势不可挡,一枪枪如蟒离岩洞,一枪枪似龙跃波津。枪枪戳透九霄云层,一枪枪刺翻九曲黄河。
丁汝舟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再退一步,连连后退中已经走了三十招。这三十招丁汝舟全是守势,竟没有余暇递还一招。
面对强敌,以及四周铁桶般森严的甲兵,丁汝舟先前制敌的想法早已荡然无存,不管结局如何,唯一能够捍卫的便是自己这“金钩铁划”的声誉了。
杂念一除,丁汝舟念了一个“锁”字诀,挥动双钩,将轻灵和技巧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战至百余招,他在先前一味的防守中抢了三成攻势。
面对对手的愈战愈勇,愈来愈强。夏侯候先前的轻敌心也没有了。手中的大铁枪舞得风雨不透。
一来二往,双方酣战至二百余合,丁汝舟又抢了一成攻势。
从先头的一边倒,到五十余合的九守一攻,又到百余合的三成攻势,然后到二百余合的四、六分帐,局面渐渐对丁汝舟有利起来。想那大铁抢,最耗力气。从一味抢攻受阻,到后来的对攻,夏侯候再也不敢小觑对手,他一声长啸,枪法一变,使出了杀手锏——“追风夺命十三枪”的第一式“大漠落日”。
丁汝舟顿觉来自对方的压力倐得增了数倍,就像十三种兵器十三位高手一起攻了过来。
他一改常态,不退反进,双钩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划着圆圈,他的身形隐在千千万万个圆圈中,夏侯候的枪再也攻不进去了。
双方又斗了上百回余,夏侯候已是处于下风。丁汝舟这种匪夷所思的招法,让他有些黔驴技穷。在他连连后退时,弓弩响处,一枝冷箭射中了丁汝舟的左臂。他负痛撤身,左钩落地,对方的大铁抢乘虚而入。
千钧一发之际,夏侯候倐得将刺向对方的枪硬生生收住,他止住了身形回首怒斥:“放冷箭者何人?”
牙将雷冲从队中走了出来。
“冯统领,军法从处,重责八十军棒。败我军威,毁我名节!”都统副使冯其儒走出来,欲要求免。
夏侯候一言不发,从一名校尉囊中抽出一枝利箭,对愣在一旁地丁汝舟说:“丁大侠,我夏侯候治军不严,甘受此罚!”说罢,猛地将利箭扎进左臂上,殷红的血汩汩流了下来。他右手挺枪沉声道:“丁大侠,我们再战!”
双方两军一片肃然,夏侯候磊落的胸襟,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刮了小半天的风忽然停了下来,太阳红着脸露出了云层。
残阳滴血,染红了整风清风寨。金色的钩发出了一声长吟,诉说着一位侠客“舍生取义”的故事;乌色的枪发出一声长鸣,演绎着一代名将“精忠报国”的不老神话。
两人第二次交手,也是最后一次交手,实则是真正的对决,与刚才那三百余合的激斗相较,这一次交手只是一招。
那电闪雷鸣般的一招,已经完全超越了兵器的范畴。两人最后这一招的名字,竟出奇的相似。
如果说“舍生取义”是一名侠客最高境界的话,那么“精忠报国”则是一代名将终生的取舍。所以说这两招不仅仅是两种武功精髓的对决,更是两种思想的碰撞。
虽然一手执钩的丁汝舟和一手持枪的夏侯候相比在兵器上占了绝对优势,但夏侯候还是胜了。他用满是鲜血的左膀,磕断右手紧握的大铁枪,枪头就像脱弦的箭,扎进了丁汝舟的右脚掌,将他钉在了那里。
丁汝舟却凝招未发。本来两人身子相错间,他有一个绝好的机会,但是他放弃了。因为他知道一钩下去,夏侯候便身首异处,这样的话,大宋朝便少了一位忠心报国的将军,契丹、西夏便少了一个劲敌,平民百姓便少了一名心目中的大英雄,他实在不忍心也不能这么做啊!
“你为何让我!”夏侯候愣了半晌,才逬出了这几个字。
面对夏侯候的发问,丁汝舟右手将金钩递入左手,一弓身忍痛拔出枪头,血流如柱,刹间便淌满脚面,流了一地。
“因为你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做的事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这是一位侠客永远也无法超越的。所以无论结局如何,我丁汝舟都输了!”
夏侯候想不出他竟说出这番话来,不由感慨万分。
“夏侯将军,我求你放过弟兄们!”
在那企盼的目光里,夏侯候低下了头,无奈地叹道:“大宋的金科玉律,不是我一个小小都统制能够更改的,何况又死了那么多人!”
他深思了片刻又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只要你的弟兄们弃暗·····”他顿觉措词有些不妥,硬生生将“明”字咽了下去,复又改口道:“·····放下兵器,我会舍命保全的!”
丁汝舟笑了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交你这个朋友,但我还是不能送你一个全功,那样的话,太对不起一个侠者的名声了,更对不起那些与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他回过头来,对着清风堂,喊出了生命中最后的一句话:“弟兄们,你们何去何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丁汝舟没有错交你们这些好兄弟,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说罢,右手持钩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割断了咽喉。
这才是“舍生取义”的绝杀一招。
丁汝舟用自己的生命,注解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也用自己的鲜血,诠释了一个侠者的生命内涵。
清风堂上剩下的六十名汉子,怒吼了一声:“大哥,我们一起走,到阎王殿去做兄弟”!一个个面对殷红的残阳,挥刀自刎。
这时,剩下的最后那名汉子,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失魂落魄地说:“我愿投降,这里有一条······”“密道”两字没说出口,便被蜂拥而上的老人、妇女包围了,他仗着身强力壮,颇会一些拳脚,三下五去二,便打到了几位妇女、老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包围圈,沿阶而下,但见他一脸鲜血,少了一只耳朵,嘴唇和鼻子已被豁破了。他边跑边喊:“救命!”
“你不配做丁汝舟的弟兄!”
夏侯候说罢,拔出左臂的箭矢,猛地甩了出去,扎进了那汉子的脖子上,直没箭羽。
好大好大的风,将残阳吹得摇摇欲坠,红彤彤的天空倐的变暗了。
夏侯候站在清风堂口,双手捧着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我是不是错了?”他一遍遍扪心自问。
清风寨已是一片死亡的遗迹,所有的激情和抗争都深深掩埋在黄昏里,残墙断壁老人般固执,密密码码的箭矢突兀这曾经的激斗和残酷。
这是理想风干后的标本,还是不屈者意志结成的化石?
“我是不是错了?”
夏侯候喃喃自语,风吹得更猛了!
有道是人世间忠孝两难全,那么忠义间呢?这个问题没人能够解答,只有那风还是一个劲敌吹着,太阳落山了,夜幕降临了。夜幕降临了,太阳落山了。
相隔白天和黑夜的那条地平线,同样也将黑道和白道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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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道 【五】精忠报国将军泪,舍生取义侠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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