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星恋情(下) 第十二章 双鱼座

  在「Fresh」顶楼,这里一半是室内的lounge和一半的室外花园,有别于二楼的bar和三楼的舞池;洪誉郡约了阿瑞和他最新心仪的对象杜正龙在lounge里喝一杯。
  「小为是拍过谁的MV啊?」
  「听说比较大牌的只有张学友和陈晓东。」
  「那她应该很红耶!不过她对你那么机车,还好她不导你那部片了。」
  「不是她不导,是她被换掉了。」
  「是喔!」洪誉郡跟一旁的杜正龙使了个眼色,「……阿瑞可是我们未来的名编剧喔!」
  「……」杜正龙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要做的是导演,而且我本来就是学导演出身的。」
  「你现在决定自己导了吗!」洪誉郡很惊讶的问。
  「我怎么可能自己导!剧本现在都已经被改的乱七八糟,演员也全换了。」
  「那谁要导?」
  「一个刚毕业的女TB。」
  「又是女TB!她们怎么可能拍的出精髓。」
  「我现在只要求公司在剧本的地方打上我的名字就好,其它的我根本就不想管了,看她们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反正那已经不是我写的剧本了。」
  「那现在找的演员也是新人吗?」
  这个问题是洪誉郡今天找阿瑞最主要的目的,因为他一直都有明星梦,那种不靠任何实力就能红的大明星梦。可是,阿瑞并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因为他察觉到手机的震动,就不声不响的走到花园接电话。
  「你们刚刚说的那部电影也是最近很流行的鬼片吗?」
  「是同志片!」
  洪誉郡一说完就睁着他的大眼睛,煽情的看着杜正龙,让杜正龙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时候,阿瑞很生气的走回来……
  「我要回家了!」
  「嗄!为什么?」
  「还不是我妈!她说我这么晚还不回家会让她担心、睡不着。」
  「可是……」洪誉郡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十一点多耶!以前你不是混到两、三点都没问题吗?」
  「前一阵子不是有箱尸命案吗!她就说她怕我危险,我有什么办法。」阿瑞说完就拿起桌上的那杯调酒,想一口气喝完。
  这时候,洪誉郡觉得阿瑞他妈想太多了,因为他认为自己比阿瑞好看不知道几倍,都没在管危不危险了;可是洪誉郡又不能说出来伤人,所以又跟杜正龙使了一个眼色。
  阿瑞喝完放下杯子,小吼了一声。
  「……我真的快要疯了!」
  「阿瑞,是你说今天不约Joni你才来的,结果你现在就要回家!」
  「你现在可以打电话找那个贱人来啊!」阿瑞站起来,「……对了,我回家会寄一封E-mail给你。」
  阿瑞一说完就下楼回家,让洪誉郡有点不爽;可是,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杜正龙这时候开口了。
  「谁是Joni啊?」
  「Joni是阿瑞一个讲话很讨人厌的姐妹,听说阿瑞会跟他之前的男朋友分手就和Joni有关系,所以阿瑞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再见Joni了。」
  「所以……他们都是同性恋?」
  「对啊!你对同性恋有意见是不是?」
  「你……你也是吗?」
  「你希望我是吗?」
  「我觉得你不像!」
  「我也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叫肥猫嘛!不过,如果你想转换一下跑道,我倒是可以为了你考虑一下。」
  「哈……」杜正龙开心的笑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被称赞了,「有时候我很怀疑,两个男人要怎么做啊?」
  「我怎么会知道!你该不会真的想跟我试吧?」
  ……
  隔天下午,洪誉郡打电话给Joni。
  「Joni,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我妈她前几天突然觉得心脏好像会痛,然后喘不过气,你觉得这会是什么问题?」洪誉郡看着阿瑞寄给他的E-mail,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
  「你应该带她去医院检查吧!」
  「可是她就是不要啊!她觉得她都好好的,干嘛要去医院那种不吉利的地方,去了她反而觉得会生病。」
  「那你就观察看看她那个状况有没有再出现,或是变得频繁,然后再想对策了。」
  「那你觉得要逼她去医院检查吗?」
  「逼?为什么不用说服的?」
  「我就跟你讲过她不想去嘛!」
  「嗯……那你就尊重她的决定啊!她又不是小孩子。如果你有小孩的话,你应该也不喜欢被小孩管吧!更何况是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好!我要给你看阿瑞写的E-mail,他觉得我不带我妈去医院是很不孝的事。」
  「可是我不是很想看耶!」
  「看一下嘛!我已经寄出去了。」
  「喔!你好烦喔!」Joni不耐烦的让计算机连上网络。
  「看一下啦!等一下我可以爆我跟杜正龙的料给你听。」
  「我也不想知道杜正龙的料啊!」
  「哎呦!」
  「好啦!在看了啦!」
  Joni在打开信件之前,他想到阿瑞上次那封寄给阿蓝的信,心情不太好的点开来。
  Dear
  终于还是写了这封信给你,虽然我知道这封信一定会让你心情不好,但我还是觉得该告诉你我的一些想法。这两次见面,你都反复提到我不能站在你的立场想你不要你妈体检的事,我想你该有注意到我几乎不再做任何响应,甚至坦白讲我不愿意跟你谈这个话题。
  不愿意的原因有二,其一,我们已谈过,而且我想我们是没法产生共识的,而且你已经下了决定,所以对我而言多说无意,其二,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不论下什么决定,对你而言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因为最后的结果都是你要承担的,所以我觉得再多的话非但不会对你有帮助,反而会是你心理上的负担。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尊重你的决定。是的我想你说的对,我没办法站在你的立场为你思考这件事,我坦承,我就是没办法,但是我也要反问,你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过吗?
  我要说的是,因为今天是你问的,而且事关生死,又关系到你妈妈,所以我不能只是很简单的告诉你对或错,因为我知道失去最亲的人的感受,我失去过两个,有一个还是最近的事,因此我扪心自问,我会怎么做?
  「我」想我的确不会觉得为了减少我的内疚而不去做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是对的,相反,若因为我只为自己心理好过而发生什么遗憾,我觉得我会难过一辈子,因为那意味着你将永远无法挽回的伤口。
  我真的不觉得事情只会是像你所讲的,你会因这个选择而较好过,我真的不这样认为,反过来讲,如果今天事情真的只是生死一瞬间的事,也许你心理上的调适会较好调适,但,对不起,我得乌鸦嘴一下,假设是你妈因延误就医而卧病在床,这个结果也只会是事关你心理调适上的问题吗?
  我只能告诉你,我家总共十三口人在台湾,即使如此,我奶奶卧病再床时,仍把我们累的人仰马翻,不只是体力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透支。
  另一个例子是,晓基曾私下告诉过joni,在他父亲癌症末期时,时常出入医院,而他担任了司机的工作,他说到后期时,他每次接到家里电话都会觉得好累好烦,而我可以理解这种感受,就跟我奶奶在家里后期的时候,我几乎没办法常待在他身边,因为我们看到最亲的人这样痛苦都会不忍。
  所以话说回来,将来你妈若怎样,我知道家里的重担会落在你身上,就算你那时结婚了,我相信对你跟你老公而言这也会是一个难以负荷的重担,因为我会想的很多,因为我知道可以很轻松的敷衍你说你做的对,但,这些都是你将来可能会面对的,我真的不能只是很简单的说,为了你心理好过,你这么做是对的,我说不出口,因为对我来讲,身为你身边少数的几个朋友,这句话太不负责任了。
  总之我觉得这件事的复杂性远超过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我只能说,因为我对你们两个都非常在乎,我更不能轻而易举的说该或不该,对或不对。
  我只说,既然决定不做检查,是否该做一些基本的保健动作。
  我以前常问joni我妈身上的一些小症状,该吃什么东西改善,并直接买了给他们吃,或常唠叨一些注意身体,作运动之类的话,用半强迫的方式去让他们注意一些事。
  这是我能说的了,我只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告诉我我为何不能站在你的立场想,因为我想过他可能的复杂性,我更不能简单的同意,因为我失去亲人时,我就是不会这样想,写这封信不是为了改变你的决定,只是希望你知道,为何我迟迟不能认同你的看法,所以下次请不要再以指控的方式说我不能了解这件事。
  最后我要说的事,我知道要下任何一个决定,对你都很困难,而不论决定是什么,任何的后果都不会是你的错,而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尊重的方法就是对这件事保持沉默,除非你愿意讨论这件事,否则我不会再主动提起。
  Yours rady fu
  我想我必须告诉你,写这封信时,我胸口始终感到一股喘不过气的郁闷,所以我希望你了解写这封信对我也是一个很沉痛的决定,而且我真的在乎这件事,不论是我联想到我刚过世的奶奶或什么,对这件的困难性,我真的感同身受。
  看完信之后,Joni摇摇头的说……
  「看完了。」
  「你不会觉得他很神经吗?」
  「不会啊!有些地方他写得也没错,就看你们之前见面都在讨论什么。
  「不过,我只能说他实在太不要脸了!以前我每次都很鸡婆的跟他说可以让他妈试一些健康食品,结果他都嘛很不屑的跟我说他妈有看医生,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有问过我他妈应该吃什么,而且他还是写他『常』问我喔!」
  「我是觉得他根本就不了解我的状况,然后还一直说我不孝。」
  「他最孝顺了啊!他爸过世没多久,他还跟我们去唱歌不是吗!」
  「对哄!我下次一定要用这件事来堵他的嘴。」
  「好了,没事我要挂电话了。」
  「等一下啦!我都还没讲我的杜正龙耶!」
  「快一点,给你一分钟。」
  「我昨天故意带他去『Fresh』,他说他不介意跟我上床试试看喔!」洪誉郡讲得春风得意极了。
  「那是上了没有?」
  「当然还没!我决定……」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要挂电话了。」
  「你干嘛这样啦!」
  「你不觉得你那些故事都很没营养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学学邵伟,故事除了要有重点,还要够劲爆啊!」
  「我又不像他是一号。」
  「可是,你不是都喜欢刻意装阳刚吗!」
  「那还是不一样啊!」
  「以前邵伟也是零号,而且也跟你一样钓不到喜欢的人,可是你看他后来转型得多成功。」
  「他这样哪叫成功,变得那么胖。」
  「因为他以前跟你一样瘦的时候,就是喜欢胖胖的熊;然后你也知道,熊多半也都是喜欢熊,所以他才刻意变成这样啊!
  而且他还把自己训练成也能当一号。哪像你,装得一副阳刚模样,结果脱了只能当零号。」
  ……
  挂了电话之后,洪誉郡懊恼着Joni到底懂什么屁;但才没几分钟,他就沉浸在他和杜正龙交欢的画面里了。
  晚上六点多,杜正龙骑着他的NSR重型机车,载着洪誉郡在和平西路上龟速前进;杜正龙不停的半回头在跟洪誉郡聊天,而洪誉郡则是借机把杜正龙抱得好紧。
  「欸!你觉得肥猫怎么样?」
  「她!她跟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配。」
  「为什么?」
  「外型吧!你又不胖,而且她又那么丑!」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差不多可以把她甩了。」
  「嗄!你上过她了是不是?」
  「早就上了!不过我跟你讲,那种肉肉的女生摸起来真的很爽,全身软绵绵的,你轻轻捏一下她不放,她就会一直叫个不停,再加上肥猫的声音又那么嗲,喔!真的是太爽了。」
  洪誉郡的前胸离开了杜正龙的后背,「……你什么时候上的?」
  「好像是上个星期六……不对!是上个星期五。」
  「停车!」
  「嗄!什么?」
  「我叫你停─车─」洪誉郡加大了音量在「停车」两个字上。
  杜正龙猛一个煞车,尽管车速再慢,洪誉郡还是整个人贴到他背上。
  「怎么了?」
  洪誉郡下了车后就走在人行道上,不管杜正龙怎么问他发生什么事,他就是不回答也不看杜正龙。
  杜正龙一头雾水的慢慢跟在洪誉郡旁边,慢慢骑了有三百公尺吧。杜正龙突然想到一个话题……
  「洪誉郡!洪誉郡……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试好不好?」
  洪誉郡停下脚步,心里有一波春浪打上来,耳朵马上就红了;洪誉郡调整了一下他的黑框眼镜,用严肃的表情来掩饰他的春心荡漾,然后走向杜正龙。
  「试什么?你不是都已经跟肥猫试过了吗!」
  「那不一样嘛!她又不是男人!我们上次不是说要一起研究两个男人怎么上床吗!」杜正龙笑得很不正经的说。
  「你确定?」洪誉郡缓和了先前的口气。
  「只要你OK,我就没问题。来吧!赶快上车。」
  「那……」洪誉郡突然害羞起来,低着头说:「那要去哪里试?我家又不行,你家我又不想去……」
  「你当真啦!我跟你开玩笑的。」
  杜正龙说完捧腹大笑,因为他觉得他耍到洪誉郡了;而洪誉郡则是气得双拳紧握,浑身怒火的瞪了杜正龙几秒,然后一个甩头,走人。
  杜正龙一时笑得太超过,等洪誉郡走了五、六步他才停下来;当杜正龙正要催油向前的时候,洪誉郡扭摆的身影让他惊醒……
  他真的是同性恋!
  所有洪誉郡说过的话,全都浮现在杜正龙的眼前,让他不再认为那些话只是开玩笑;杜正龙打了一个寒颤,几乎直接把油催到底的经过洪誉郡,然后快速逃离洪誉郡的视线。
  洪誉郡看到杜正龙这超乎他想象的离去,他不禁停下脚步,眼泪流下来。
  在洪誉郡流下眼泪的同一个时刻,邵伟也正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里流泪。
  「你怎么了?」坐在邵伟对面的科技新贵心疼的问。
  邵伟强忍悲伤的抹去眼泪,「……没事!今天的晚餐你觉得浪漫吗?这里是我特别……」邵伟整个脸突然皱在一起,悲伤得无法说下去。
  「……」科技新贵原本觉得满是幸福的心情全被打乱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邵伟用眼泪取代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不要这样,这样子我看了好心疼。」科技新贵跟着也红了眼眶,流下眼泪。
  「虽然……我们才交往一个月……又三天,但是……我已经知道我不能没有你。」邵伟流着泪,断断续续的说。
  「我也是!我也是!」科技新贵感动的响应。
  「可是……可是……」邵伟难过地用手捂住口鼻一下,眼睛无神的看着桌上的蜡烛,「我可能暂时没办法继续跟你见面了,因为……因为……」邵伟痛哭得说不下去,一条鼻涕横跨了他的嘴巴。
  「没关系!我想你一定有你的难处,我可以了解。你不要再难过了!」
  「你真的可以了解吗?」
  「嗯!」
  邵伟握住科技新贵的双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再度泣不成声。
  「太夸张了吧!」
  「你才知道邵伟有多爱演!」
  「可是那个老妹子怎么……」
  「你不能叫他老妹子,因为他都叫邵伟爸爸。」
  「嗄!可是,你不是说那个科技新贵已经四十几岁了?」
  「这就是邵伟厉害的地方,因为那个科技新贵以为邵伟已经快五十了。」
  「我好难相信会有这种事喔!不过,邵伟他女儿怎么都不会问邵伟为了什么理由要分开?」
  「他女儿?……喔!」晓基突然领悟Joni的话,笑了起来。
  「对啊!他都叫邵伟爸爸了,他当然就是女儿了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邵伟太会演了吧!」
  「会不会是因为邵伟说『暂时』没办法继续见面,让他女儿自己帮邵伟找了借口。」
  「也许吧!」
  「可是,他这样到底是在追求什么?」
  「我不知道!你等一下问他好了……他来了。」
  「抱歉!有没有让你们等很久?」
  「为什么这么晚?是不是又绕去看那个消防队员了?」
  「诶!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晓基很得意的转向Joni,「……他现在最新的目标是一个消防队员。」
  「他也不算是消防队员啦!他是那种作消防检查的。」
  「可是……」Joni不解的眼神看着邵伟好久。
  「好啦!你先让他去点饮料,回来再问。」
  「那我先去点。」
  「嗯!」
  「怎么样!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我是觉得……」Joni又想了一下,想到邵伟回来,「邵伟,你以前那些人我都可以想象你是怎么认识人家的,因为你在饭店上班,本来就会遇到很多人;可是,消防队的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对啊!假报你家失火吗?」晓基也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是啦!那个人是来我们饭店做消防检查的。」
  「你连这种机会都不放过!」Joni和晓基惊讶的异口同声。
  「诶!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有默契!」
  「唉!我刚刚才听说你精采的分手故事,想不到你现在就已经开始另一段故事了。」
  「你已经跟Joni说了?」
  「你干嘛怕Joni知道!你不是巴不得大家都……」
  「等一下!你先让我问他一个问题。」Joni对晓基说完转向邵伟,「你可以跟我说你那个分手的故事到底是在追求什么吗?」
  「我没有想追求什么啊!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而已。」
  「那……你是因为那个消防检查员,才跟那个科技新贵分手吗?」
  「哪是!」晓基抢着帮邵伟回答:「……他还没跟人家交往前就已经设定好目标,要一个月让对方爱到不能没有他,然后就马上提分手。」
  「嗄!」Joni看邵伟笑的腼腆,一点也不像会做出晓基口中那种事的人,「……那你这次的目标又是什么?」
  「这次的目标很简单,我只想看他在我面前把制服脱掉而已。」
  「还有啊!你不是说你要让他全身着火,然后你再穿他的制服帮他灭火。」
  「我哪有这样说!」邵伟不好意思的否认,因为他在Joni面前总是表现得很成熟稳重,即使他还比Joni小一岁。
  「你哪里没这么说!你明明昨天才这样跟我说的。」
  「要是洪誉郡能多学学你就好了。」虽然Joni嘴巴说的是洪誉郡,但他心里也觉得自己应该向邵伟看齐。
  面对这句话,晓基和邵伟看起来都没有兴趣知道,只是晓基先一步的没表情拿烟抽,所以邵伟只好响应了……
  「他不是已经钓到杜正龙了吗?」
  「哪有!他昨天才打电话跟我说什么他还没吃到杜正龙,然后就马上把人家甩了……」
  「你真的跟杜正龙分手了?」
  「对啊!」洪誉郡说完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听说你不是已经上了他,而且他还满大的。」曾义冥很替洪誉郡可惜的说。
  「唉!」洪誉郡又叹了一口气,「……我后来觉得还是不要害他误入歧途比较好。还好最近又出现一个让我心动的人了。」
  「谁?」
  「乔治啊!」
  「乔治?他是吗?」
  「他会是的!等一下我就要陪他去冲浪了。」洪誉郡用斩钉截铁的表情说,感觉好像等一下就要做什么了。
  「真好!你都可以一直遇到喜欢的人。」曾义冥说得很丧气。
  「你不是也有遇到一个很像你老公的人吗?」
  「我跟他可能也要无疾而终了。」
  「为什么?」
  「他是对我很好,而且也满有钱的,可是我还是觉得我老公比他好太多了。」
  「曾小冥,上次毛毛才跟我说,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完蛋。」
  「嗄!他怎么跟你说?」曾义冥整个人激动起来。
  「他说你一天到晚只关心男人,然后工作这么不稳定却都没关系。」
  「他自己才每天都在关心他的马小弟咧!而且我又不像他都没有在工作。」
  「嗯……」洪誉郡不想听的看了一下手表,「我该走了。你还要继续坐吗?」
  「我再坐一下好了。」
  「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
  走出「Posetop」,洪誉郡神采奕奕的赶去和乔治会合,因为他等不及想看乔治穿紧身冲浪衣的样子,满脑子已经都是他和乔治在海边戏水的浪漫画面;而曾小冥一个人却相对的显得落寞许多,突然间,他很气不过的打电话给许久没联络的Joni……
  「喂!Joni。」
  「哦!是传说中消失很久的曾小冥吗?」
  「呵呵呵,对啦!是我。你现在有空吗?」
  「干嘛?突然想请我吃饭啊!我六点半应该有空。」
  「我是可以请你吃饭啊!你想吃什么?」
  ……
  为了平复之前的不爽,也为了让曾义冥付出代价,Joni故意晚了半个多小时才到餐厅找曾义冥。
  「义冥!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让你等这么久的吧!」Joni一坐下就用撒娇的语气说。
  「呵呵……你白痴喔!干嘛讲话这么嗲!」
  「人家怕你生气嘛!」
  「神经!赶快看你要点什么啦!我已经快要饿死了。」
  Joni不客气的点了第二贵的套餐,因为最贵的他不想吃。等服务生来点完餐之后,Joni就一百八十度再多一点的冷冷问曾义冥……
  「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喔!你最近有跟毛毛见面吗?」
  「他现在不是都忙着照顾他的马小弟,还忙着见你吗!」
  听Joni这种没有回答的回答,曾义冥并不觉得Joni是故意在跟他绕圈圈,反倒是认为毛毛一定也跟Joni说了什么,所以口气很差……
  「我觉得毛毛真的很过分耶!他居然……」
  听到曾义民这样抱怨连连,Joni只觉得曾义冥和毛毛两个人真是无聊,一个是白目的怕人家说东说西,另一个是白目的唯恐天下不乱,所以Joni根本就不想听。
  而且他也没有那个闲功夫多听,因为他突然发现邵伟,正和一个体形壮硕的男子在他右前方吃饭,然后邵伟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
  邵伟不知道又在演什么了?那个应该就是消防检查员吧!长得还挺帅、挺阳光的吗……太有趣了!居然会让我在这边遇到……不知道邵伟现在在讲什么……
  整顿晚餐里,曾义冥不停的抱怨,希望证明自己不是被毛毛看扁的那个曾义冥;而Joni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曾义冥,然后把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在邵伟身上,努力的记住邵伟的每一个举动,不想让邵伟日后轻描淡写的带过许多细节。
  「你是怎么跟曾小冥说的啊?他居然跑去跟KiKi说我很过分耶!」
  「嗄!我没有跟他说什么啊!」
  「可是……」
  「不好意思,你的冰美式咖啡。」服务生打断了毛毛的话。
  「谢谢。」
  「不客气!」服务生放好咖啡后,「……请慢用。」
  「喔!我快渴死了……」毛毛低头马上喝了三分之一才继续,「可是KiKi说是你跟曾小冥说的啊!」
  「我!我好像只有说他都只管男人,不管工作,以后会完蛋啊!」
  「哎呦!你干嘛跟他说这个啊!」
  「可是,是你自己这样跟我讲的耶!而且你也是为了他好,不是吗!」
  「我是为了他好,可是你不能这样跟他说啊!你看他现在都气到我头上来了。」
  「你管他干嘛!以前Joni还不是好心被雷劈,被曾小冥到处说的一无是处,他也从来都没说什么啊!结果大家还不是都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
  「可是……」
  毛毛突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讲不出话来,刚好洪誉郡的手机响了。
  「是喔!反正我就在这边等你啊!拜!」洪誉郡说完阖上手机。
  「你还有约谁?」
  「Joni啊!他说他会晚一点到。」
  「那……我要先走了。」
  「干嘛?你不想看到他喔?」
  「不……不是啦!我……」毛毛绞尽脑汁的想出非走不可的理由,「你又没有说Joni要来,害我刚刚临时跟马小弟约了要去看电影。你帮我跟他打声招呼,下次大家再一起吃饭吧!」
  「好啦!我会跟他说你要约他吃饭。」
  「我是说大家。」
  「可是我搞不好没空啊!」
  「好啦!那你帮我跟他打声招呼就好。先走啰!」
  「拜!」
  Joni站在巷口,看到毛毛慌张的走出来,左顾右盼的快步离开。其实,Joni是看到毛毛在咖啡店里才躲到巷口打电话的,为的就是想证实毛毛是不是心里有鬼;如今看到毛毛这样落荒而逃,Joni心里已经失望的对毛毛扣了几分。
  「这杯是谁的啊!」Joni明知故问的把毛毛那杯冰美式移到旁边,然后坐下。
  「喔!是毛毛的。」
  「毛毛!他人呢?」
  「才刚走没多久。」
  「怎么!听到我要来就跑啦!连饮料都才只喝一点点而已。」
  「你是不是跟他怎么了?他真的是听到你刚刚打电话给我,才掰说他跟马小弟约了要去看电影。」
  「你怎么知道他是掰的?」
  「看他那样子也知道!而且我还故意试探了他一下,因为他说……」
  洪誉郡自豪的把刚刚试探的对话说给Joni听,让Joni听了好想笑,不在意的离开去点饮料,上个厕所,顺便还把饮料端回来继续不在意的听下去,然后又多扣了毛毛几分。
  「好啦!那些都不重要。你今天又想跟我说什么?」
  「Joni,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不应该一直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异性恋的男人身上。」
  「知道就好!还有没有?」
  「我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在清华教历史的教授。」
  「教授!听起来还蛮新鲜的,有确认过身分吗?」
  「我是在Gay.com认识的耶!」
  「那……应该八九不离十,所以你是想跟他认真交往还是当炮友?」
  「我就是想问你这个!我们上个星期才认识,只有看过照片,如果……今天就约打炮,会不会很夸张啊!」
  「不会啊!你又不是处女;而且你都已经决定去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记得安全措施要做好倒是比较重要。」
  「套子我是一定会带去的!不过,我晚上还要杀到桃园去耶!」
  「嗄!为什么?他不住台北喔!」
  「他就是住桃园我才觉得好烦。」
  「那你为什么不会叫他来台北,干嘛一定要你去那边送外卖!」
  「Joni你很贱耶!干嘛把人家形容成送外卖的。」
  ……
  晚上,洪誉郡坐火车正要到桃园去送外卖,他满心期待的从包包里拿出王菲八百年前出的专辑─《我愿意》,又开始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幻想。
  另一方面,在台北后火车站的「福君饭店」里,邵伟也正在计划叫一个外卖。
  「阿姨,我问你……」邵伟在茶水间拉住一个房务员,「你平常在帮客人叫的那个,怎么都那么丑啊!」
  「哪有多丑!你想叫是不是?」
  眼尖的房务员一眼就看穿了邵伟的来意,但邵伟一点也不避讳的就说……
  「如果有漂亮的,为什么不试试看咧!」
  「好啊!你如果要的话,平常你看到的那些都是三千,啊要再漂亮的五千,看你要花哪一种?」
  「可是我如果叫五千的,不满意可以退吗?」
  「不满意包退!我都是让客人看到满意才收钱的。」
  「好!那我等一下下班你帮我叫一个,啊要漂亮的喔!」
  「五千的哄!」
  「对!啊你等一下帮我打扫一间休息的给我,我就不用再开一间房了好不好?」
  「你要我多扫一间没钱的就对了?」
  「阿姨,不要这样说嘛!这次我如果觉得满意,我下次会再给你捧场啊!」
  「好─啦!」
  邵伟坐躺在床头,双手抱着后脑杓,一副好色客模样的看着房务员带进来一个面貌姣好、拥有model身材的妹妹,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而已。
  邵伟满意的从钱包里拿出五千块给笑咪咪的房务员,然后门就被房务员关上了……
  同一个时间,洪誉郡也已经把音响设定好重复拨放《我愿意》那首歌,按下拨放键后就慢慢走向床上那个全身赤裸、小腹微凸的秃头男人……
  「你知不知道邵伟又做了一件什么事?」
  「喔!我都忘记跟你说,我前几天吃饭有遇到他。」
  「他有跟我说他有看到你跟曾小冥。」
  「真的!」Joni有点不相信那天有被邵伟看到。
  「对啊!他就是发现被你抓到,他才跟我讲的,不然他原本并没有想跟我说那件事的。」
  「那他是不是搞假割腕!」
  「你好厉害喔!你怎么猜得到啊!他跟我说你一直偷偷盯着他,所以他才想说干脆就自己先招了。不过你真的好厉害,居然被你猜到了。」
  「他才厉害咧!知道我在看还一直演下去,我原本还以为他没有发现我耶!」
  「可是我要跟你讲的不是这件事!」晓基摆出故弄玄虚的表情。
  「嗄?」
  「他昨天才做的一件事,如果你猜得出来,我以后就改叫你铁口Joni。」
  「我要怎么猜!他这种行动力,我连Update都来不及。」
  「好啦!我告诉你,他昨天跟女人做爱了。」
  「嗄?」Joni停了好几秒,「……他这次又在想什么了?」
  「猜不到吧!他说他突然想知道跟女人做爱是什么感觉。」
  「可是……可是……他去哪里找啊!」
  「买啊!他们饭店的欧巴桑有在做那个,他就直接跟她叫了。」
  「好……」Joni像做了小跑步似的,喘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好!结果他的感觉是什么?」
  「他说那个妹妹的服务已经很好了,可是他觉得还是跟男生比较High,因为还是男生比较知道男生喜欢怎么做。」
  「喔!我还以为他是想知道下面有什么不一样咧!」
  「有啊!他也想知道那个啊!而且他前一天就已经先做了功课。」
  「什么功课?」
  「他上网去了解一下女生那边的构造,然后发现和后面的肌肉构造不一样。」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实际状况怎么样?」
  「对哄!你是学护理的。总而言之呢!这一个部分他也是觉得男生比较好。」
  「我觉得……我真的应该要把他供奉起来,然后每天对着他跪拜。」
  「他就是这样啊!从我高中跟他同班,他就是一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了。」
  「而且他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事是他做不来的。」
  「对啊!不过他决定要找女人上的时候是有小害怕一下啦!」
  「怕!我根本就不觉得他有怕过什么。」
  「他说他那时候还满怕会站不起来,或是出不来。」
  「结果他还不是都办到了。」
  「那当然!他还说那个妹妹觉得很满足呢!」
  在这么精采的故事之后,Joni已经不觉得搞假割腕的故事有什么值得听的。Joni真的由衷的佩服邵伟,而他每次因为邵伟联想到自己的时候,脱口而出的总是代罪羔羊……
  「要是洪誉郡能有邵伟一半的话,他一定早就得到真正的幸福了。」
  「他也不错啊!听说他昨天遇到一个超壮的大学教授,把他从房间弄到厨房去,还听说他被弄得受不了,一直叫那个教授停,那个教授还一直抓着他不放。」
  「你听他在那边胡扯!你要相信我,他说的话一定都要打个三折才能听。」
  「为什么?」
  「因为他每次跟男人发生一件事情,都可以有好多种不同的浪漫版本。而且,我从国中就认识他了。」
  「我对他没有太多研究,因为他每次在讲他和他男人的故事我都觉得好无聊,只有昨天那个还可以。」
  「就是因为不真实才会无聊嘛!不过,你看他们两个都是双鱼座,居然会差这么多哄!」
  「洪誉郡也是双鱼座?我原本还以为他是处女座咧!」
  「没有!他是双鱼座,而且是跟邵伟差一天的双鱼座。」
  「是喔!」
  「你看他们才差一天,洪誉郡却像那种只生活在深海的鱼,一天到晚在那边高兴自己生活在大海里,好悠游,好自在;结果眼睛都已经退化看不见了,还以为自己是美人鱼,连游泳的样子都好美。」
  「哈……」晓基觉得Joni这种比喻有趣极了,「那邵伟是哪一种鱼?」
  「我觉得他是那种知道大海有那么大,所以他一定要四处去探险,才能掌握大海里的每一个地理位置,然后了解每一种海里生物的生态,有时候还会发了狂的跳出海面,想飞出大海的那种鱼。」
  「哈……他的确有这种味道……」晓基喝了口咖啡,「欸!我听说毛毛现在好像很怕见到你。」
  「你是说青楼艳妓毛大妈吗!唉!他最好是能跟他那个白面书生马小弟白头到老;否则,他总有一天会主动来找我的。」
  「哈……你什么时候帮他们加了这些封号?」
  「刚刚啊!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应该蛮符合他们两个的吧?」
  「很像他们啊!」
  「等哪天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一定的代价。」
  「唉!你也只是说说而已。」
  「我是没有像我自己说的那么狠啦!但是他一定要付出代价,我才有可能原谅他的。」
  「那曾小冥咧?你怎么没有让他付出代价就跟他吃饭?」
  「有啊!我那天陪他吃饭的代价就是他请我吃饭啊!不过,我那天发现他真的是没救了;经过了这段时间他还是一样,一点反省也没有,还以为跟我装没事就可以了。其实,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坦白的都从宽,抗拒的都从严,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
  「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子好累?其实他们自己想怎么死也都是他们的事,你根本就不用理他们啊!」
  「不会啊!我如果把你的事都当作我的事在处理,你一定会感觉比较好吧!
  「再说,我又不是那种一定要你跟我一样,把我的事当作你的事去处理才行;只要你有表现出appreciate的心情,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就觉得够了。像那个阿瑞也是,他也一定要付出代价,我才有可能原谅他。总而言之,我祝他们三个人好运啦!」
  「没有包括KiKi吗?」
  「KiKi! I am so sorry!我还没跟他变成好朋友之前,他就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
  「他的确是有点恐怖!听说他为了要上阿凯,趁Mike跟他喝咖啡去上厕所的时候,偷翻Mike的记事本找阿凯家的住址,然后杀到阿凯家去。」
  「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惊讶他会做出这种事,而且我对他的消息一点也没兴趣。」
  「唉……」晓基突然感伤起来,「等我去美国之后,我的生活一定会很枯燥乏味。」
  「不要这样想嘛!搞不好你会得到我们都渴望的生活也说不定;而且,我一定会常常跟你Skype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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