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星恋情(下) 第十一章 水瓶座

  听完Joni浪漫感人的故事后,阿瑞心里有一种感伤;虽然那感伤让阿瑞觉得鼻酸,想到就流泪,但他觉得那种鼻酸和流泪好美。
  回到家后,阿瑞不管已经快两点了,他还是打电话把他的记者男友吵醒。
  「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胡超听起来很没力,像是才刚睡沉就被叫醒的感觉。
  「我好难过!」
  「你不是去『The Source』吗!发生什么事了?」胡超躺在床上眼睛没打开,有气无力的问。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刚刚和Joni在『The Source』大哭耶!」
  「为什么哭?」
  「你可不可以先不要睡啊!」
  「我有在听─」
  「Joni的一个朋友死了。」说到「死」字,阿瑞开始小小的啜泣起来。
  「然后咧!」
  「你怎么这么冷血啊!你难道都没有一点同情心吗?」阿瑞一下子又骂得好有力,啜泣声顿时消失无踪。
  「我又没看过Joni,也不认识他的朋友,你要我怎么同情?现在都几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耶!」胡超受不了地张开惺忪的睡眼回应。
  「对不起嘛!不过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胡超说完眼睛就闭上了。
  「以后你可不可以每天都打一通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在哪里,让我找的到你!」
  「喔!」
  「你有没有在听啊?」
  「有─」胡超不耐烦的拉了长音。
  「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要求!我不希望将来……」阿瑞又开始小小啜泣起来,「你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还不知道,让我遗憾终生。」
  「……」胡超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那你赶快睡吧!拜拜!」
  「嗯!」胡超挂上电话后,小小声的骂了「神经病!」然后才回到梦里。
  阿瑞按掉手机后,突然觉得好幸福,开心的逗逗家里养的三只猫,然后才上床睡觉。
  隔天下午,阿瑞抱着自己第一本被买走的剧本,到《十八岁的天空》拍摄现场观看拍摄进度。阿瑞在踏进拍摄现场前,他先打了一通电话给胡超。
  「你现在在干嘛?」对方一接起电话,阿瑞就声音很甜地关心。
  「喔!我现在在赶一篇新闻。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关心一下你。」
  「那我要赶稿了。」
  「好,拜拜。」
  「嗯!」
  挂了电话,阿瑞才刚走进拍摄现场,导演小为就朝他走过来。
  「阿瑞,我跟你说!你的剧本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我已经用红笔做记号,有一些场景我已经改好了,剩下的你要赶快改一改。」
  小为说完,丢了一本副本给阿瑞,就走回摄影机旁边了。阿瑞默默地走到一旁,开始翻阅那本副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爽,还翻不到一半就气得走向导演。
  「小为,你这样改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有没有先看过我的剧本啊?如果照你这样改,后面的剧情根本就连不下去。」
  「你到底在凶什么?我虽然还没拍过电影,但是我最起码也拍了不少大牌的MV和音乐爱情故事。你那个剧本我一看就知道不够精采也不合逻辑,帮你改就已经要偷笑了,你还敢在这边凶。」
  「可是,你这样改就失去我的原创了啊!」
  「原创!原创也要能拍得出来才叫原创啊!你自己看看那些我做记号的地方,你自己说那要怎么拍?明明自己也是学导演出身的,居然还写出这样的剧本。」
  「就算你要改,你也要尊重一下我!你连讨论都没跟我讨论就擅自改我的剧本,你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当导演。」
  「那很简单啊!把我换掉嘛!三个制作人不都是你的朋友吗!」
  阿瑞很生气小为的意有所指,但他也不敢再多说,因为他知道这部同志片的经费只有三百万,而且制作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小为这个女TB愿意降价接拍,所以他不敢因为自己的因素害了三个多年好友的制作人。
  阿瑞生着闷气走到一旁,继续翻着手上的副本,越翻越火大。这时,制作人米雪和吉米刚好也到了拍摄现场,吉米一看到全是新人的男演员,就花枝招展的先去和他们打屁,做他负责的公关工作了;而米雪则是先注意到阿瑞,她走到阿瑞身旁。
  「阿瑞,小为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我觉得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没经过我同意就改我的剧本。」阿瑞一看到米雪,劈头就骂。
  「你先不要生气!其实,小为说的也没错,毕竟这是公司投资的第一部片,一定要成功的赚到钱,然后也要让大家印象深刻,你们就好好的互相配合嘛!」
  「互相配合?她有想跟我配合吗!你看……」阿瑞翻开手上的副本,「她也没跟我讨论就改成这样,你干脆叫她自己重写剧本算了。」
  「不要这样啦!跟我们比起来,你还是比我们了解男同志啊!」
  「重点就在这里!她是个女TB,她到底懂什么?你们干脆拍女同志的天空好了。」
  「阿瑞阿瑞,你冷静一点!大家都是为了这部片好对不对!你就好好的跟小为商量,让公司能拍出一部经典的男同志电影,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啊!」
  「可是她已经改了一些场景,你要叫我怎么接下去;而且她改的那些根本就不是男同志会做的事,也不是男同志会说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
  「那你觉得要怎么办比较好?」
  「如果她不满意我的剧本,至少也要先跟我一起讨论主角的个性,然后再一起研究剧情的走向;不然她这样东改一点、西改一点,然后自己不知道要怎么改的才圈起来叫我改,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要我怎么改。」
  「好啦!你火气不要这么大,我去跟她商量一下。」
  《十八岁的天空》才第一天开工,拍摄现场就出现了争执,搞得大家心情都很差,最后连开工都还没喊就先收工了。
  「你有没有好一点?」
  「还好啦!我后来好好想了一下,也许是我连续剧看太多了,搞不好Theo也不像我想的那样。」
  「你就单纯的把他当作一个对你很好的男人就好,后来的那些猜测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对啊!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实也只有这样……」Joni和Theo在荷兰的点点滴滴不小心又杀进了Joni的脑袋,让他眼眶又渐渐红起来。
  突然,一个没有脸的妹子影像现身挡在那些片段前面;那是Joni刻意营造出来停止悲伤的人物─Leong。
  Joni缓缓地吸一口气,而差一点跑出来凑热闹的眼泪也被压了下来,「……反正我的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嘛!」
  Joni看到阿瑞的眼眶也泛红,就让自己再开朗一点,「你的剧本不是开拍了吗?有没有很高兴啊!」
  「唉!我最近超不顺的。」
  「怎么了?」
  「我们开拍那一天……」阿瑞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导演居然要我修改剧本,现在又要延期了。」
  「为什么?开拍之前她不是应该看过了吗!怎么会等到开拍才说要改?」
  「她真的太过分了!要改也不早说,然后也没跟我讨论就擅自改了。」
  「那你是跟她抗议才会延期吗?」
  「才不是咧!是她改的部分太烂,然后还有好多地方她都只有圈起来要我改,这样怎么可能还拍得下去。」
  「你不是跟我说过她是女TB吗!她会了解男同志的心情吗?」
  「就是这样才烂啊!」
  「那你没跟米雪他们讲!」
  「讲了,那天我就讲了!结果米雪要我跟导演好好配合。」
  「那现在咧?」
  「我现在就得重新跟导演讨论剧情啊!然后改到她满意再开拍。」
  「怎么会这样!导演真的可以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导演是有权力改剧本,可是大多数的导演都会先跟编剧讨论,然后再由编剧去改;哪有人像她这样,没跟我讲一声就乱改一通。」
  「反正你们现在都还在讨论嘛!你一定要坚持你的想法,不要让她主导你的走向,不然一定会拍出大烂片。不过,你怎么没想过由你自己来当导演呢?」
  「就……先不谈这个了!我今天是想跟你说胡超的事。」
  「喔!他怎么了?」
  「我现在好担心他喔!我已经有两天找不到他了。」
  「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没有回家吗?」
  「开拍那天我打电话给他,他跟我说他在赶一个新闻,那我就等到那天晚上才又打给他,结果他手机响了几声就转语音,后来再打就都直接转语音了,然后他家里也没人接电话。」阿瑞说着说着,眼眶又再度泛红。
  「其实……」Joni很了解阿瑞的个性,但他还是先给予安慰,毕竟阿瑞几天前也才陪他哭过,「你先不用这么担心啦!他搞不好只是被派去采访什么新闻而已;像我们不是常看到电视都有播那种一直守在谁家楼下,等着拍独家那种吗!」
  「可是他消失的前一天才答应我,他每天都会打一通电话给我啊!」
  「你要他每天都打电话给你喔!」
  「我怕他万一发生什么事,结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要他一定得让我找得到人嘛!」
  Joni已经听到可以证实他刚刚心里所想的事,平常这时候他早就开始训话了,可是今天他还是再多给阿瑞一次机会。
  「可能是电话没电还是有什么状况走不开,你不要想太多了。」
  「他电话明明就还有电……」阿瑞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性,「Joni,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嫌我烦,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怎么会,你们又没有吵……」
  「怎么不会!」阿瑞不客气地插断Joni的话:「……不然我那天晚上打的第一通怎么会响没几声就转语音!他一定是看到我的号码就按掉,然后就关机了。」
  「也有可能是刚好响到一半就没电了啊!」
  「不可能!他一定是故意不接我电话,不然就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瑞……」Joni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介意。」
  「什么事?」阿瑞悲情的抹了一下眼角。
  「我是觉得……」Joni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该说:「我是觉得你应该要有骨气一点,很多事情你不需要让自己这么痛苦!
  「如果阿超他今天是故意不想接你的电话,或是想跟你分手,你都不应该这样苦恼自己,要嘛就开始实行复仇计划,让他付出代价;不然就大家好聚好散,记得他曾经对你的好就好了。」
  「可是……可是我是比较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阿瑞先是招架不住,然后才说得坚定,但悲情早已不见。
  「那如果他真要发生什么事,你担心也没用啊!还不如打电话到他公司去问,或是看你有没有他同事的电话,打去问问看,总比你在这一直担心下去好吧!」
  「我怎么可能有他同事的电话。」阿瑞的口气变得很尖锐,好像在排斥有人阻挡着他的悲伤情绪。
  「那他公司呢?」
  「我……我是怕打到他公司去会给他带来不便。」
  「可是总比你在这想破头好吧!搞不好他根本就没事,结果你还在这边瞎操心。」
  「那……我等一下回家再打好了。」
  看阿瑞像在闹小孩子脾气的样子,Joni先喝了一口咖啡,心里在想……
  都几岁了还这样!刚刚不是急得要死吗!怎么不会马上打!
  「阿瑞,其实我没有意思要让你难堪,只是想跟你讲一些我的看法,你想听我说吗?」
  「你说啊!」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比很多人都幸福喔!
  「从你毕业到现在也满多年了,你都一直在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需要去工作赚钱,你妈还每个月都给你三、五万花;结果你每次只要遇到一个状况,你永远都需要人家同情你,好像你被欺负的有多惨一样。
  「难道你都没有想过,不管人家再怎么同情你,你的问题也不会解决!为什么你不试着让自己坚强一点,让自己变得有担当一点。」
  「我哪里有需要人家同情!」阿瑞恼羞成怒的说。
  「没有那当然最好啊!」
  「还有你刚刚后来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坚强也没有担当是不是?」
  「没有啦!阿瑞……」Joni心想既然阿瑞听不懂,那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继续讨论下去,所以他马上就用了一招让阿瑞消消气,「你也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可能连自己在讲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当我刚刚是在胡说八道好了。」
  Joni说完还故意无神的看着咖啡。
  「我可以了解!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找你出来的。」
  ……
  「喂!Joni,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胡超说他可以开我妈的车载我们去擎天岗,而且他说他都还没见过你。」
  Joni一接起电话就听阿瑞劈里啪啦的说,可以感觉到阿瑞非常的兴奋,但Joni这个时刻还是想待在家里,就先迂回一下了……
  「他终于出现啦!」
  「喔!我那天跟你喝完咖啡,回家没多久他就打电话来了。」
  「结果是什么状况?」
  「就跟你讲的一样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反正他还是出现了嘛!」
  「对啊!走吧!我们等一下就去接你。」
  「你们去吧!改天你再把他介绍给我认识就好了。」
  「去走走嘛!你一直待在家里也不好,而且胡超难得想开车出去耶!」
  「我……」Joni知道他如果不去可能会扫阿瑞的兴,最后还导致阿瑞哪儿也去不成;再加上Joni刚走到浴室洗手台的镜子前,看见自己惨不忍睹的样貌,「好吧!可是我才刚起床喔!」
  「我知道你还要花一个小时打扮。」
  ……
  挂了电话后,Joni看着自己睡坏了的头发,心里叹了一口气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如果你再不出门,一定会一直这样无止尽的邋遢下去;更何况就当作是做一件好事,接触一下大自然也不错。」
  Joni边说边用手沾水去把蓬松、杂乱的头发压下来。
  「今天终于开始打扮了!上次跟你喝咖啡的时候,我还真的被你吓一跳呢!」Joni才一上车,阿瑞就眉开眼笑的回头说。
  「为什么?」Joni还没想到要说什么,胡超就抢着想知道。
  「因为他每次出门都一定要打扮啊!」
  「可是……」胡超从后照镜里瞄了一眼Joni,「他看起来不像有化妆啊!」
  「Joni是不化妆的,我说的打扮是指头发有吹、衣服没有随便穿。」
  「没有啦!我平常还是有用遮瑕膏啦!不过,我今天还有上一点蜜粉。」
  「有吗?」胡超又瞄了一眼Joni,「……完全看不出来啊!」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遮瑕膏和蜜粉。」阿瑞有点鄙弃的对Joni说完,开始正式的介绍:「……好啦!你们见到面了。
  这个就是我常跟你说的胡超……」阿瑞说完转向胡超,「他就是我的好姐妹,Joni。」
  「你好你好。」
  「我听阿瑞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胡超跳过了客套的步骤,直接进入他想知道的部分。
  「欸!谁叫你讲这个的。」阿瑞有点凶的扳了一下胡超的手臂。
  「对不起对不起!」胡超以为自己做错事了,连忙道歉。
  「没关系啦!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不要理他!他有时候就是这么白目。」
  阿瑞回头跟Joni这么说,Joni马上就用无声的嘴型告诉阿瑞「没关系」;可是Joni这时却意外地看到胡超从后照镜瞄了他一眼,那眼神让Joni有不好的预感。
  在擎天岗上,这天几乎没有游客,因为山上起了浓浓的雾。
  阿瑞他们三个人在山顶的小凉亭里看着一大片草原被灰色的雾覆盖,阿瑞和胡超站在一起,阿瑞不停地有说有笑。
  而Joni则是独自站在凉亭的另一个面,感慨着人可以因为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开怀,完全不被灰暗的景色所影响;但灰暗的景色却可以让孤单的人加倍孤单,想逃都没有地方可逃。
  突然间,Joni看到眼前有一小区块的雾不再滞留不动,有一种被蒸发了似的往上跑,然后消失,跟着所有的雾在半秒钟之内全都消失,然后取而代之的是先前赶跑那一小区块雾的阳光。
  整个草原霎时亮了起来,让Joni彷佛看到了Theo出现在半空中对着他微笑,然后Joni也微微的笑了起来。
  此时,阿瑞兴奋的跑向草原的中央,头上仰、双手打开的旋转半圈后,改以双掌当扩音器的对他旋转过的一草一木大喊……
  「阿─依─稀─代─噜─」
  阿瑞喊完后才停止旋转,然后在山间传回来回音的同时,胡超也用双掌当扩音器的对阿瑞喊……
  「巴─嘎─呀─啰─」
  就在回音不断交错的传来传去时,Joni因为眼前这个很眼熟的桥段而感到一阵肉麻,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但他心里还是佩服。
  真欣赏阿瑞有这种勇气,他以后一定会和胡超一起想起这一刻,怀念这一刻,而且还有我在这帮他们做见证呢!
  只不过,阿瑞是在干嘛啊!旋转也不会算准一点,喊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应该要面对胡超啊!怎么会停在刚好背对胡超呢!
  啊胡超也都已经响应了他还不转过来,实在太不专业了。
  回到城市里,阿瑞坚持要Joni给胡超请吃晚餐,所以胡超就带他们去一家老字号的新疆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还挺别致的,前方有个不算小的舞台,台上有七、八个人在跳新疆舞,而这里的服务生则都是穿着新疆游牧民族的传统服饰在招呼客人,把现场的气氛搞得很特别。
  阿瑞和胡超都很爱冷笑话,所以两个人不停地讲,不停地笑;而Joni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被拖来当电灯泡了,这时候就更不好意思加入那白痴的冷笑话行列,一个人假借着看表演把头转过去,不多打扰阿瑞和胡超的甜蜜时光。
  一段表演结束后,Joni惯例的拍拍手,然后转回来吃点东西;突然间,Joni发现阿瑞用双手拿着那道大盘鸡的鸡肉在啃,而脚也盘了一只在椅子上。
  是太high了是不是!这样把平常的吃相摊在胡超面前好吗?
  Joni偷偷地瞄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胡超,胡超还在说他的冷笑话。
  ……看他的样子,他好像很习惯阿瑞这个吃相。
  Joni嘴角微扬的替阿瑞高兴,因为阿瑞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而且Joni还间接想到……
  或许我真的管太多了,看阿瑞他现在用他自己的方法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搞不好他根本就不需要听我的唠叨,也一样可以得到他要的其它东西啊!
  另一个节目开始了,Joni正准备把头转过去的时候,胡超抢先了一步开口……
  「Joni,你的发质很好耶!你怎么不告诉阿瑞怎么保养?」
  「我……」Joni看了一眼阿瑞枯燥又夹杂白发的长发后,把自己的长发抓到眼前来看,「我的发质也很差啊!」
  「哪有!你的发质很好,而且你留长发比阿瑞好看多了。」
  Joni看阿瑞脸有点臭,低头继续啃着鸡肉,「……哪有!我觉得阿瑞留的比较好看。」
  「……」胡超看了一下阿瑞,「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好看。不过,你们是谁先开始想要留长发的啊?」
  「我不记得了!应该是……一起吧!」
  「是他先……留的。」阿瑞难得抬头应了胡超一句,但牙齿却始终不放过那块鸡肉,说完又继续啃。
  「既然是Joni先留的,他一定有他的原因!可是你咧!你为什么要留长发?」
  「我……」阿瑞还是先吸完骨头才回答:「我为什么不能留长发?」
  「我没有说你不能留长头发,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留长发?」
  ……
  阿瑞一直回答不出来为什么的跟胡超卢,一句来一句去的让Joni好不羡慕,只好赶紧把头转向舞台。
  Joni被送回家前,他知道他一定要格外的多谢谢阿瑞,不然阿瑞一定会因为吃饭时那短短的几句对话气一辈子;另外,对于胡超的谢意也一定要表现得很冷淡、随便,不然会让阿瑞觉得他想勾搭胡超。
  「阿瑞,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带我去擎天岗,我现在整个人的心情好多了,真的谢谢你!」Joni站在阿瑞的车窗旁,握着阿瑞的手说。
  「你心情有好起来就好了,干嘛这么客气。」
  「一定要谢的,我还让你们破费请我吃饭耶!」
  「哎呦!那又没多少钱。」
  「总而言之,谢谢了。」Joni这时候才放开阿瑞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好啦!你赶快进去了。」
  Joni弯下腰来对在驾驶座的胡超说:「……今天也谢谢你了。」
  Joni轻描淡写的说完就马上站直,然后又退了一步。谁知,这时胡超居然压在阿瑞身上对Joni说……
  「等你心情好了,再把你的故事说给我听!」
  Joni大大的傻眼,想不到自己苦心的安排居然败在这最后一刻;Joni没有回答,对着阿瑞笑,挥手再见。
  看着阿瑞他妈的车离去,Joni觉得自己真是乌鸦,因为他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最后还是发生了。
  一个月来,阿瑞的刻意避不见面完全在Joni的意料之中;但Joni这段时间也无力去多做些什么,因为他还在调适失去Theo的心情。
  这天,易志翔听到了一些风声,他主动的打电话给Joni……
  「Joni,你今天有没有空?」
  「有啊!你要干嘛?」
  「那今天来我家吃火锅好不好?」
  「喔!几点?」
  「我等一下就先开我弟的车去载你。」
  「干嘛这么隆重?我自己走过去才十分钟而已。」
  「因为阿瑞说,要我去载他他才要来嘛!」
  Joni没有料到阿瑞会到,就先打听清楚,「……你还有约谁?」
  「就我们三个啊!」
  「那你什么时候到?」
  「我等一下到的时候打电话给你,你再下来。」
  Joni觉得易志翔这顿火锅并不单纯,但他也不想学阿瑞躲起来,就全依了易志翔。
  「Joni,你跟阿瑞怎么了?」Joni一上车,易志翔就开门见山的问。
  「我跟他有怎么了吗?」
  「你们不是好久没见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拍电影很忙。」
  「可是我听说你们不是吵架了吗?」
  「你是听谁在那边胡扯?少在那边乱破坏我跟阿瑞的感情喔!你如果有这么多时间,管好你的洪誂学就好……」Joni停了一下,把严肃的口吻变得很酸,「你应该很久没被人家叫易小恋了吧!易小恋!」
  Joni就是知道怎么堵住易志翔听起来像幸灾乐祸的嘴巴,一路上,易志翔不敢再提到和阿瑞有关的事,和Joni闲扯一些有的没的。
  大老远的把阿瑞从永和载到易志祥在南港的家,才停好车,就下起雨来。
  「死易志翔,谁叫你把车停这么远!还好我有带雨伞……」Joni念了一句才下车,「阿瑞,我们一起撑。」
  阿瑞没有讲话,自己一个人快步的往前走。
  「阿瑞,这雨还满大的,你跟Joni一起撑啦!我车里还有一把雨伞。」
  也不知道阿瑞是不是没有听到,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让Joni觉得事情好像很严重,然后才想到刚刚车上阿瑞的响应也都是随便的一、两个字。
  好吧!等一下找机会跟他讲清楚好了。
  吃火锅的时候,易志翔开了第一个话题……
  「阿瑞,电影现在拍的怎样?」
  「讲到这个我就有气!那个死TB突然说她不拍了,害我们浪费了好多底片。」
  「是已经拍了一些是不是?」Joni关心的问,但心里好怕阿瑞不回答。
  「就是已经拍了,不然我怎么会说浪费底片!」
  阿瑞虽然回得有些不客气,但对Joni来说,有回总比没回好。
  「那你不是才改好剧本而已,现在又要换导演。」
  「我原本以为换导演,我就可以用我原来的剧本了,结果那个新来的也不满意,而且是连改过的也不满意。不过,现在是还没有确定要用那个新的啦!因为她的经验不够,也才刚毕业而已。那天米雪还跟我说,如果再找不到人的话,就叫我去导。」
  看阿瑞回应易志翔这么多,Joni有些沮丧;不过,他马上就找到可以切入的话题点了。
  「阿瑞,那你就自己导就好了啊!」
  「我为什么要自己导?」
  「……因为那是你写的剧本,你应该最清楚要怎么拍不是吗?」
  「我才不想坏了我自己的招牌。」
  ……
  Joni突然觉得他还是别多说了,因为阿瑞的态度既不客气又为了反对而反对,再多的好意也会被狗啃,所以他静静地继续吃,偶尔跟易志翔讲句话,好让场面不要太尴尬。
  回到家之后,Joni疲惫的躺在床上,心里想了好久要怎么去跟阿瑞沟通,因为阿瑞对Joni来说真是个难题,从小就倍受呵护不说,长大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所以让Joni很头大,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阿瑞明白。
  当Joni决定不去管阿瑞未来想怎么做,只希望阿瑞明白Joni并不是他的敌人时,步骤一个一个就在Joni脑中成形了。
  这时电话响了。
  「喂!」
  「Joni!是我。」
  「喔!怎么样,安德鲁又要带你去哪里玩了吗?」
  「他哪有那么好!我跟你讲,我刚刚才收到阿瑞一封E-mail,我真的看不懂他到底在写什么耶!你跟他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什么啦!我会处理的。」
  「好啦!我晚一点再打给你,现在那个安德猪正在催我出门。」
  「安德猪?」Joni忍不住笑着问。
  「这是我最新叫他的方式。对!我刚刚已经把信转寄给你了,你先看一下,我回来再打电话给你。」
  「好啦!拜拜!」
  「拜!」
  Joni打开计算机,上网,收信,然后就开始看那封寄给阿蓝的信,信的内容是……
  DEAR R land: It's nice to know that you are safely home now. I expect the sotry you gonna share with me. Ok it might be a long story, and maybe I can't even call it a s a story. Just let you know what happen recently The first thing I wonna tell you is I don't contact with Joni anymore.
  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听joni说过这件事了,事实上,导火线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我们两个一直以来的矛盾被激化出来了而已。而我写不像joni,没法一一跟你说这件事的始末,但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起了争执,之后我想我们都了解倒是到了尽头的时候了,此去是殊途,恐难同行。
  事实上这并不是我期望的,其实从去年的开始,我已经意识到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是难以解决的,所以我极力与他保持距离,甚至避免单独相处的机会,但,今年初后,我们又无可避免的走的过近〈因为一堆麻将聚会〉而回想起来,几乎后来的每次见面都有所冲突,只是没有去正视问题,所以最后所有的不满就爆发了。
  而事实上,爆发后,我只希望,我们能再度保持距离,仍可对对方有适度的关心,但争执完后他的表现让我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说真的,我连想敷衍他的心情都没有,今天去易小恋家吃火锅,最后的一个半小时我们两人甚至没交谈过一句话。
  我想你听完我的叙述后,应该可以了解我俩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吧,总之,我想两人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只是,如果易小恋聚会或晓基聚会找他,我仍会出席,但我也会尽量避免之。
  至于我俩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时也难用mail说清楚,我想观念上的不同是最大的矛盾吧,只是这种事很难说谁对谁错,站在各自的立场,当然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只是现在去讨论这个没什么意义,因为我相信宿命,相信性格决定命运,而每个人都会为他性格的缺陷付出代价,所以就让我们各自去为自己的命运负责吧。
  了解我俩如你应该猜的到我俩往后只怕真会没了交集,因为我们都够绝决,也都不会后悔,同时我相信,没了彼此,各自的生活只会更好,不会更糟糕,所以,有没有再联络似乎都不重要了,而身边少了他我必须说,我减少了一个难题,也减少了一份精神压力。
  正好最近世道很乱,只有靠内在的平静才能达到某种恐怖平衡。虽然听起来好像用词不当,但就是这种感觉。
  而这件事让我更清楚的知道,命运又不知不觉得将我带到另一个阶段了,虽然是个妹子的阶段,但我知道只会是一个更好的阶段,同时,我对许多是也有了新一层的看法,对生命中来来去去的人更能释怀,我想多半是因为我奶奶的过世,让我更容易看破一些事。
  本来,生命中的人就是来来去去,每个人陪你不同一段路,有长有短,如果真有所谓一生相伴的情人或知己,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中途离席的,也只是缘尽了,想想两不相欠也是好事,只是我还需要时间是学习包容与宽恕,当缘尽时,就祝福了,好聚好散,方是人生臻境。
  近来还有许多事,但都不怎么重要,所以在此也不多说了,只能说近来的事让自己真的感觉世界真是小,小到身边的人牵的起一条缘分链。当然,对你这种总在他乡遇故知的人,算不了什么。
  而自己的第六感似乎更敏锐了,常常想着匙么是,接着就发生了,也不知是好事或坏事,倒是进来听说有一种方法可以自我锻炼第六感,我会试试。
  最后,我刚改完了剧本,皆下来就不知明年你回来时,这部片能否已经顺利开镜了。
  Ok I stop here. If you need some information,I think joni can tell the detail to you more clearly. And we all know he is a good story-teller. And best wish to you Rady
  午夜时分,Joni正在和阿蓝讨论阿瑞寄的那封信。
  「他应该只是一时情绪难以抒发写的吧!」
  「Joni,我认识他比你认识他还久,光是看他错字连篇又不知所云,就知道他只是在发泄而已。可是,你们应该有发生什么事吧?」
  「其实,你知道了对你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好好安慰他吧!不然他也没什么朋友。」
  「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啊!」
  「你干嘛那么不怕被我拖下水。」
  「反正我人在巴黎,我有什么好怕的。」
  「老实跟你说,我在看他的信的时候,觉得好笑又好气,因为他明明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可是他却又要模糊焦点的博取同情。」
  「我不懂,你就直接讲嘛!」
  「他不是说我会造成他的精神压力,所以他需要内在的平静才能达到某种恐怖的平衡吗!我觉得这就是他整封信的重点啊!」
  「我也大概知道那边是重点,可是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我举一个你也知道的例子。在你还没出国前,他爸爸不是过世吗?」
  「嗯……对!」
  「然后他不是打电话跟我们说,他跟他们家人都很伤心,他奶奶还说百日之内不可以出去玩,所以他希望我们三个月内都不要约他出来。对不对?」
  「对啊!结果他才一个星期就跟我们去唱歌了。」
  「唱歌的时候还一直说他真不孝,他不该出门什么的。」
  「对啊!这个我记得。」
  「还有你上次回来的时候,他不是说他奶奶过世不能出门见你吗?」
  「对啊!」
  「结果他被晓基撞见他在跟人家喝咖啡,而且还笑得好大声。」
  「真的!我在台湾你怎么没跟我说?」
  「因为我没有亲眼目睹啊!不过,你只要把我举的例子套在他的那封信上,再想想我刚刚讲的重点,你应该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安慰。」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可是,你就不能跟我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相信我,你还是不要知道会比较好,而且他也不希望你知道!不过,我可以再跟你说一件事:我一定会让他后悔他写了这封信!」
  「为什么?」
  「因为我不像他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口口声声在信里说我跟他『两个人』什么的,还说什么这样对『彼此』都好……」
  阿瑞的信正在被延伸讨论的时候,他也正在跟胡超通电话。
  「其实,阿瑞,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不需要这样帮我。」
  「朋友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的。」
  「可是,我去英国念书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耶!」
  「你放心!先让我去试试看,搞不好我妈她也不会同意啊!」
  「是吗!那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就先谢谢你了。」
  「事情又还没成,道什么谢呢!」
  「说实在的,你跟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比较好,而且我也觉得轻松多了,不像以前压力那么重;以前你老是……」
  胡超的感慨让一直盈在阿瑞眼眶里的泪水掉了出来,而且还停不住。
  「你怎么这么傻?我一听就知道他是来骗钱的。」
  「不会啦!妈!我上次不是有带他见过你,你不是也说他看起来很老实吗!」
  「阿瑞,虽然说钱只是小事,可是等你发现你被骗了,你要妈怎么去帮你难过?」
  「他不是那种会骗钱的人!如果他要骗我钱,他就不会……」阿瑞心里想说胡超如果要骗,早就巴着他不放了;但是,他又不敢说出自己是同志的身分给妈妈知道。
  「就不会怎样?你不要这样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钞票,你才认识他多久?你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吗?」
  「我是没有认识他多久!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骗我的。」
  「你凭什么保证他不会骗人?难道你不知道人心难测吗?就算你认识他十年、二十年了,他只要观念、想法一变,你还能说他不会骗人吗?」
  阿瑞的心好痛,他觉得他亲生的妈妈居然连他都不相信,想涌上来的眼泪已经开始要他放弃了;可是,他一想到他深爱的胡超,他就觉得他一定要为胡超做点事,因为这是唯一能让胡超感动的事,也是他可以真正得到胡超的唯一一件事。
  「妈!其实我是同性恋,胡超是我的男朋友。」
  「什么……你……你……」阿瑞的妈妈突然晕眩站不住,一手扶住旁边的餐桌,一手虎口张开的按住太阳穴,眼泪一股脑儿的不断滴到地毯上,「想不到,你真的……真的是同性恋。」
  阿瑞看到妈妈的眼泪,他的眼泪才开始流出来,同时脑子里也出现了一堆同志电影的画面,「……妈!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从你把我生出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注定是个同性恋了。」
  阿瑞说完,跪在妈妈旁边,抱着妈妈的左小腿,开始渐强渐弱的哭起来。阿瑞的妈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她更用力地在按太阳穴,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对儿子的怀疑竟然是真的。
  阿瑞母子两个人持续那个沉默状况十几分钟,阿瑞才又从脑袋里跳出了一个桥段。
  「妈!这是我一生当中唯一的请求,因为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你可能不知道,在同志圈里要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有多难,但是,就像你跟爸一样,难道你希望我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吗!还是你希望我就这样孤单的终老一生!」
  阿瑞的妈妈擦了一下眼泪,不管脚被儿子抓住的走到客厅沙发坐下;而阿瑞则是跟在后头,跪着走到妈妈旁边。
  「妈!或许对你来说,我是个不孝子,可是,这就是我的人生啊!」
  「儿子!听妈的话把他忘了。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还看不清楚,也许慢慢的你就会喜欢女生了,然后结婚、生子,过着一般人的生活。」
  「妈!同性恋不是传染病,不是打预防针就可以预防的,也不是打抗生素就可杀死的;我是同性恋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我希望你能试着接受我,因为上帝让我们做母子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阿瑞……妈……妈……」
  阿瑞妈妈的脸突然产生不正常的抽动,跟着就翻白眼昏倒了。
  阿瑞和哥哥走出医院的病房,阿瑞的哥哥很担心妈妈的问……
  「妈的血压怎么会突然高起来?」
  「都是我都是我!」阿瑞突然就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瑞的哥哥跟着蹲下来问。
  「是我害的……」阿瑞抱住哥哥,「我不该告诉她……」
  阿瑞一天之内出柜了两次,但却没有一次是平和的收场,因为他哥哥怪他不应该这样刺激妈妈,也怪他不应该变成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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