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许这种事!”艾拉猛烈的说,背脊挺得笔直。
“你什么时候有资格来管我要什么了?”艾丽丝轻蔑地道,“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你只够资格来帮我穿衣服。快点!”
“你对那男人投怀送抱是不对的。又不是没有男人向你求婚。你就不能知足点,从他们之中挑一个好好嫁了?”
“让她平白得到他?我宁愿先死。”
“你真的想将他占为己有?”艾拉追问。
“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永远都只准属于我。”
当她溜出房间,楼梯间黑暗空荡。艾丽丝入宫后没多久便发现这儿很容易打探消息。这儿有许多人抢着为几文钱替她卖命。她的间谍告诉她,盖文和他弟弟在下头喝酒没留在他老婆身边。艾丽丝深知男人喝醉了的德性,打算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当他头昏目眩时是无法抗拒她的。
进入大厅没瞧见盖文和他弟弟,她气得诅咒连连,“盖文爵士在哪里?”艾丽丝质问一名打着呵欠的女仆。大厅地上到处横躺着留宿客。
“我只知道他走了。”
艾丽丝一把揪住那女孩的胳臂,“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艾丽丝由口袋中掏出一枚金币,满意地看见女孩眼睛亮了。“你愿意为这个做些什么?”
女孩完全清醒了,“我愿做任何事。”
“很好,”艾丽丝笑了,“那就给我听仔细了。”
房门轻叩声将茱蒂丝由酣梦中吵醒。她先伸出一只手臂再了开眼皮,却发现盖文睡的那边是空的。她蹙眉起身,想起他说什么去跟史蒂夫道别。
叩门声仍持续不断。盖文不在时总是陪着她的琼安,这会儿也不在房里。茱蒂丝不情不愿地掀开温暖的被窝,套上一件翠绿色天鹅绒睡袍,“什么事?”拉开房门,外头是个没见过的女仆。
“我不清楚,夫人,”女孩略带得意地说,“有人教我来请你立刻过去。”
“是谁说的?我先生吗?”
女孩只是耸耸肩。
茱蒂丝皱了眉。宫廷里尽是恼人的口讯,似乎全只会将她领入她不喜欢去的地方。但也可能是她母亲需要她。更可能是盖文醉得上不了楼,要她去帮忙。想到要如何训斥他,她笑了。
大厅里异常黑暗,墙上的火炬大多都没点燃,上方凹人十二呎厚石壁处是一排阴暗的小室,专供非贵族宾客使用。女孩在靠近陡峭的旋转梯的其中一间外停住。她莫测高深地一瞥茱蒂丝,然后没入黑暗之中,茱蒂丝只觉无聊转身想走时,一女人的声音拉住了她的注意。
“盖文!”那女人大声叫唤。
那是激情中的叫唤。茱蒂丝当场僵在原地。有人擦火种燃起蜡烛,茱蒂丝立即看清一切。艾丽丝瘦削的身子赤裸着上半截,半躺在盖文身下。而烛光下没着古铜色肤色的盖文,竟是赤条条地未着寸缕。他人趴着,两条腿压在艾丽丝的腿上。
“不!”茱蒂丝轻呼,一手捂着嘴,眼中涌出热泪。她希望这是噩梦,然它不是。他骗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差点就相信了他!
她无意识的后退,盖文仍是一动不动地趴着,艾丽丝则躺在他身下举着蜡烛对她笑,“不!”这是茱蒂丝唯一能说的。她继续后退,后退,未发觉楼梯间并无栏杆。
一脚踩空的刹那她尚毫无所觉,只等滑了一级、二级、然后五级时,她才尖叫出声。她慌乱地双手猛抓空气,当身子跌出楼梯,跌进空中时,她再次尖叫。茱蒂丝在砰然重响撞上地面,直落到亨利王的一名武士的褥垫上。
“怎么回事?”盖文口齿含混地咕哝着摇起头。
“没事。”艾丽丝的心快乐地加速飞扬。也许那婊子已经死了,盖文又是她的了。
盖文用一只手肘支起身子,“上帝!艾丽丝!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目光在她赤裸的身上打转,唯一闪入脑里的意念是——他以前怎么没发觉她是这样骨瘦如柴。他一点也不渴望曾一度爱过的这副躯体。
艾丽丝的欢乐被盖文眼中的神色谋杀了,“你不……记得?”她是真的被盖文的反应吓到了。她原本一直很肯定一旦她再次拥抱他,他就会是她的。
盖文对她深锁眉宇,面露不快之色。他是醉了,但还没醉到记不得夜里的事。他很清楚自己没上艾丽丝的床,更没邀请过她。正准备出言指责,底下大楼猝然活跃起来,灯火摇曳,噪音连天。男人们互相对叫着。紧接着震撼天地的吼声骤起:“蒙特格利!”
盖文翻身跃下床,匆匆套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在最后一个旋转梯猝然停住。茱蒂丝就在他下方躺在褥垫上,金红色的秀发纠结在头顶,一条腿压在身下。一时间,他的心跳停了。
“不要碰她!”他低吼一声跃下最后几级,跪在她身旁,“这是怎么发生的?”他低喃着触摸她的手,再探向她颈部脉搏。
“她好像从楼梯上跌了下来。”史蒂夫道,跪在他嫂嫂的另一边。
盖文抬首看见艾丽丝站在楼梯上,身上紧裹着袍子,面带淡淡的笑意。盖文直觉感到疑惑,但无暇深究问题在哪里。
“已经有人去请医生了,”史蒂夫执起茉蒂丝的手,但她一直没睁开眼睛。
医生慢吞吞地来了,身着一件毛领袍子,“让开点,”他命令,“我得摸摸看断骨。”
盖文呆怔地退到一边,看着那男人的双手在茱蒂丝身上游移。为什么?怎么发生的?盖文不断纳闷。三更半夜她站在楼梯上干嘛?他的视线又回到艾丽丝身上。医生检查茱蒂丝时她就静立原地,脸上露着浓厚的兴趣。盖文醒来发现与艾丽丝同房的那房间,就位于楼梯顶。再次瞥向他妻子时,他感到血色由脸上褪去。茱蒂丝看见他和艾丽丝同床!她一定是气得直往后退又没看路,就那样失足跌落。可是她怎么会知道他在那里?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似乎没有骨折现象。带她回床上去休息。”医生说。
盖文低喃着感谢祷语,抱起他妻子柔弱的身躯,四周的人群却惊呼起来,原来褥垫和她的衣裳都已沾血。
“她流产了,”伊丽莎白皇后在盖文身旁说,“带她上去。我去请接生婆来看她。”
盖文可感觉到她温热的血渗过衣袖,流上他的手臂。一只强有力的手落在他身上,他不需回头即知是史蒂夫在他身边。
“夫人!”盖文抱着茱蒂丝进房时,琼安惊呼起来,“我刚回来就发现她不见了。她受伤了!”琼安的声音表露出她对其女主人的爱,“她会平安无事吗?”
“我们不知道?”史蒂夫答道。
盖文轻轻将他妻子放在大床上。
“琼安,”伊丽莎白皇后道,“到厨房去拿热水和干净的亚麻布。”
“亚麻布,陛下?”
“用来吸血,她流产了。拿了亚麻布后,顺便去请海伦女士。她会希望来陪她女儿的。”
“可怜的夫人,她那么想要这个孩子。”琼安咕哝着往外走,声音中出现了泣意。
“走吧,”伊丽莎白转向两个大男人,“你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只会碍手碍脚。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史蒂夫一手环往他哥哥的肩头,但为盖文挥去,“不,陛下,我不走。今晚我若留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受伤。”
史蒂夫张口欲言但为皇后眼色阻止。她知道多说也无益,“你可以留下来。”她点头示意史蒂夫出去。
盖文轻抚着茱蒂丝的额头,抬首无助地望向皇后,“告訢我该怎么做。”
“脱掉她的衣服。”
盖文轻手轻脚地为茱蒂丝宽了衣,看见她双腿间的血人就呆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瞪着它良久,伊丽莎白一直观察着他,“生产不是幕愉快的景象。”
“这不是生产,是……”他说不下去了。
“她一定怀孕挺久了才会出这么多血。这的确是生产,只是结果不那么乐观。”
他们同时抬首望向冲进房的胖接生婆,“你们想冻死这个可怜的女孩吗?走开!这里不需要男人。”
“他留下来。”伊丽莎白皇后坚定地说。
接生婆打量盖文须臾,“那你去帮忙那女仆提水。她一个人提上提下太慢。”
盖文立即付诸行动。
“她丈夫吧,陛下?”盖文冲出去后,接生婆问。
“嗯,这也是他们的头一个孩子。”
那胖女人点点头,“他应该好好照顾她,陛下,不该让她半夜在外头游荡。”
盖文才把笨重的水桶放下,接生婆又给了他更多命令,“替她找件衣服保暖。”跟在盖文身后冲进房的琼安立即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厚厚的羊毛长袍递给他。盖文小心翼翼地为茱蒂丝穿衣,同时一直看着由她腿间不断流出的血。
她额头一出汗,他便用冷布为她擦拭,“她不会有事吧?”他轻声问道。
“我无法回答你。这全看我们是否能把胎儿全弄出来,以及是否能止住血。”茱蒂丝呻吟起来,不安地扭动头部,“让她保持安定,否则她会使我们行动更困难。”
“茱蒂丝,不要动。”她想移动手时,他立即握住她的双手。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盖文?”
“是我。现在不要说话。躺着别乱动,好好休息。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什么没事?”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突然一阵椎心刺骨的陌生疼痛穿过她的知觉,她的双手死命抓住他的。她恐惧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事?”她断断续续抽着气,目光逐渐清澈。皇后,琼安和另一个胖女人全跪在她身边,关切地望着她。又是另一阵剧痛袭来。
“来吧,”接生婆说,“我们得按摩她的肚子,帮助她。”
“盖文!”茱蒂丝恐惧地惊呼,在另一阵剧痛过后不住喘息。
“不要怕,吾爱。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我们还会有其他孩子。”
她骇然圆瞪双眼,“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宝贝?我失去了我的宝贝吗?”她的声音几乎歇斯底里。
“茱蒂丝,求求你……”盖文好言安怃着,“我们还会有其他孩子。”
凝望着盖文,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汹涌而来,记忆开始逐渐凝聚沉淀,“我摔下楼梯,”她无力地喘息道,声音愈渐歇斯底里,“我看见你和你那个妓女睡在一起,我摔下了楼梯。”
“茱蒂丝,现在不是时候……”
“不要碰我!”
“茱蒂丝。”盖文轻唤,半是哀求。
“我没跟孩子一起摔死,你很失望是不是?”她的眼眸中迸出泪水,“找她去呀。既然你那么想要她,你就去找她呀!”
“茱蒂丝……”盖文想解释,但伊丽莎白皇后拉住他的胳臂。
“也许你还是暂时出去的好。”
“好吧。”既然茱蒂丝拒绝再看他一眼,他也只好勉强同意。史蒂夫就在门外等着他,见他出来便询问他挑起眉,“孩子小产了,我还不知道茱蒂丝是否能平安度过危险。”
“我们下去吧,”史蒂夫说,“她们不让你陪她?”
“是茱蒂丝非要赶我走,”盖文声调平板地说。
他们不再言语,并肩步出庄园大屋。旭日初升,天空还是一片雾灰。茱蒂丝坠楼引起的骚动使得宫中人都起了个早。这对兄弟在城墙边的石凳上坐下。神色均凝重异常。
“深夜里她为什么会在外头走动?”史蒂夫问。
“我不知道。你和我分手后,我就随便倒在一张空床上,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就是最靠近楼梯顶的那张。”
“也许是她半夜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就出来找你。”
盖文没有回答。
“你一定还有很多细节没告诉我。”
“嗯,茱蒂丝看见我跟艾丽丝睡在一起。”
史蒂夫以前从未批评过他哥哥,现在却也忍不住黑了脸,“弄不好你会害死茱蒂丝!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那个婊子——”他倏地打住,仔细审视盖文的侧脸,“你烂醉如泥,不可能会需要女人。就算有那个冲动,茱蒂丝也在楼上等着你。”
盖文目光呆滞地望着庭院远方,“我没有带她上床,”他静静地说,“我睡着了,后来是人声把我吵醒。等我清醒时发现艾丽丝躺在我身边。我昨晚虽喝得多,但还没醉到记不得昨晚带她上床。”
“那她又怎么会躺在你身旁?”
“我不知道。”
“我知道!”史蒂夫咬牙切齿道,“你通常都是个有理性的人,但一碰上那个婊子就昏了头!”
就这一次,盖文没有为艾丽丝辩护。
史蒂夫继续道,“你始终没能认清她的真面目。你知不知道,她跟宫中半数男人上过床?”
盖文侧着头着着他。
“你可以不相信地看我,但她确实是所有男人的笑柄——我敢说也是所有女人的。由马僮至伯爵,她全不在乎,只要他们有能取悦她的工具,她就跟他睡。”
“如果她真是那样,那也是我造成的。我第一次占有她时,她还是个处女。”
“处女?哈!兰开夏郡伯爵发誓,她十二岁时就跟她玩过。”
盖文的表情又是不信。
“看看她把你搞成什么德性。她控制你又利用你——而你还任她为所欲为。不,你还贱得求她赐予更多。告诉我,她究竟用什么手段使你不去爱茱蒂丝?”
盖文视而不见地望着前方,脑中浮现成婚当日于花园中的一幕,“她誓言我若爱我老婆,她就解决自己的性命。”
史蒂夫把头往后靠向石墙,“自杀个鬼!你相信她?那女人宁可杀戮千万人,也不愿危及自己一根毛发。”
“可是我跟她求过婚,”盖文抗议,“还没听说茱蒂丝的存在之前,我就向她求过婚。”
“可是她却挑了个富有多金的伯爵。”
“那是她父亲——”
“盖文!你不能客观的看她吗?你以为她那个酒鬼老头命令过谁?就连他的仆人都不服从他!他若是个强悍的人,她能那么自由地半夜偷跑出去跟你幽会吗?”
要盖文相信艾丽丝是这样的人,实在不是件容易事。她是那般温婉贤淑,清纯可人,那般羞怯。她泪眼汪汪地仰望着他,他一颗心便立即融化。他犹记得她威胁要自杀时,心中普是何种感受,他会为她做任何事,可是那时候他亦颇受茱蒂丝吸引。
“你还是不相信。”
“我不敢碓定。大概是积习难改吧。她是个美丽的女人。”
“她是美,但你爱的也只是她的美。你从来没探讨过她的内在。你说你没带她上床,那她又是怎么会在那里的?”
盖文没有回答,史蒂夫又继续道,“是那娼妇剥了自己的衣服爬上床,然后教人去跟茱蒂丝通风报信。”
盖文站起身。他不想再听这些,“我得去看看茱蒂丝了。”他喃喃自语着,踱回庄园大屋。
在他这一生中,自从十六岁时被迫接下家庭重担,他从未像其他的弟弟有片刻无忧无虑的闲暇,可去追求女人,了解她们的本性。他的床上虽睡过无数的女人,然一切总是来去匆匆一夜风流。没有女人花时间亲近他,和他欢笑,与他聊天。他相信所有女人都像他记忆中的母亲——美丽,温驯良善,柔弱娇媚——的认知中成长。艾丽丝在他心中一直是母亲的翻版,所以自然而然地他几乎对她是一见钟情。
茱蒂丝乃是他此生头一个真正认识的女人。开始时她激怒他。她没有女人该有的驯良天性。她宁愿关心她堡中的收支帐簿,也懒得搭理刺绣时该用什么色丝线。她美得令人心颤,而自己似乎却浑然不觉。她没有在衣饰上浪费一分一秒,往往每日装扮都是由琼安决定。茱蒂丝似乎是所有不可爱、没魅力、没女人味的综合体。然而盖文却无法自拔地爱上她。她诚实、率直、勇敢、慷慨大方——她还会使他发笑。艾丽丝却从未显示过一丝一毫幽默感。
盖文忐忑不安安地杵在茱蒂丝房门外。他知道自己已不爱艾丽丝,但她有可能真像史蒂夫所言那般诡诈,虚有其表吗?雷恩和迈尔斯似乎也对她颇有微词。若不似史蒂夫所分析那样,她又怎么会上了他的床?
房门开了,接生婆踏入走道。盖文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她怎么样?”
“睡了,孩子出生时已经夭折。”
盖文深吸口气,稳住自己,“我太太会痊愈吗?”
“我不知道。她失了很多血。我无法确定失血是因为小产,还是她体内另有创伤。”
盖文的脸色立即变得惨白,“你不是说是因为小产她才会出血吗?”他不愿接受她有可能另有创伤。
“你们结婚有多久了?”
“六个月左右。”他大感惊讶。这有什么关系?
“你们结婚时她是处女?”
“当然。”他想起曾带给她的痛楚。
“她已怀孕很久,胎儿已完全成形。照推断应该是在新婚的头一两夜怀的胎。不可能再迟。也许大量失血是因为孩子已太大。唉,现在评断这些还太早。”
她转身欲去,但盖文还是不松手,“你凭什么来评断?”
“等血流停止时她还活着,我们就能知道大概。”
他放开她的手臂,“你说她已经睡着了。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老妇咯咯笑了起来,“年轻人!你们真是无法无天。有女人等着你,你还去找另一个。现在你又为前一个担心。何苦来哉?你应该决定选其中一个,定下来不要再做傻事愚弄自己。”
盖文咽下他的回答,然痛苦的神色却使老妇收起笑容。
“你可以进去陪她。”接生婆说完转身摇摆而去。
风雨交加的夜晚,劲风几将大树吹弯了腰,远处一棵树甚至被闪电劈成两半,至今仍焦黑地冒着烟。然而围立于坑中一具小棺材旁的四人,却对这大地的哀怒与冷冽刺骨的寒风毫无所觉。
海伦虚弱无力地依靠着约翰,眼睛红肿干涩。史蒂夫则紧靠着盖文,准备随时帮助他哥哥。雨水沿着他们的脸直流至衣领中。约翰和史蒂夫对视一眼,各自扶着另两人离开小墓地。这场暴风雨来得突然,就在牧师刚开始念祭文时骤然发生。
史蒂夫和约翰将那无助的两人,带到一座壮丽的墓旁避雨,然后前去张罗马匹。
盖文重重地跌坐在一张铁凳上。那胎儿是个男婴。他的长子,他想。曾对茱蒂丝说过的那些孩子不是他的话,此时就萦绕在他耳际。谁想到他就是孩子今天所以夭折的原因。他垂下头埋入双掌中。
“盖文。”海伦坐在他身旁,环住他的肩膀。
自从海伦尖叫该先杀了她女儿,而不该将她嫁给他后,他俩就少有来往。然而数月来许多事情都有了变化。海伦发觉了爱人是什么滋味,而今更看出盖文眼中的爱意。她看见他为失去的孩子痛苦,为怕失去茱蒂丝而恐惧。
盖文转向他岳母。他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存有敌意。他知道,也只记得海伦是他所爱的女人最亲近的人。他用双臂紧环住她,将脸埋在她肩上。海伦也紧紧抱住她的女婿,感觉到他的热泪落在她的颈上。海伦的泪水终于也随之获得了解放。
琼安寸步不离地守在她沉睡的女主人身旁。茱蒂丝脸色惨白,如云秀发也汗湿纠结,“她很快就会没事的。”琼安迳自回答盖文未言的疑惑。
“我不敢碓定。”他轻触妻子滚烫的脸颊。
“她这一跤跌得非常重。”琼安一瞬不瞬地盯着盖文。
盖文点点头,全心全意关切着茱蒂丝的安危,无心说任何话。
“你打算要她怎么样?”
“能怎么样?我只希望能再见她健康快乐。”
琼安摆摆手,“不对,我指的是艾丽丝夫人。你打算要怎么惩罚她搞的鬼!”琼安嗤之以鼻,“她搞的这个鬼足以要了夫人的命!”
“不要这么说。”盖文咆哮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要怎样惩罚她?”
“小心你的舌头,女人!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鬼。”
“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厨房里有个女人哭得差点没把眼睛哭瞎。她有枚金币,说是艾丽丝夫人赏她在你跟那婊子睡觉时,带夫人去找你。那女孩说她想她会为一枚金币做任何事,但她没想到要谋杀人命。她说茱蒂丝夫人的孩子死了,也许夫人也会死,都是她的错,她会因此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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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只为与你相遇 第十一章-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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