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尘被点了穴道动弹不了,在寒青肩上狠狠地咬下去,寒青疼得皱眉。直到宋尘口腔里全是血腥味,才松开了牙齿。
寒青苦笑,「趁我病,要我命么?」
他身上无一处不疼,偏偏忍不住要去逗宋尘,「宋尘是小狗,张开嘴让我看看牙齿尖不尖。」这句话说的气息已十分弱了。
宋尘还想再咬。
寒青终于发狠威胁:「再咬,把你牙齿一颗颗拔掉!」
宋尘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迟疑着没有再咬,看寒青肩上的伤口极深,也稍微解气了。
身上奇异的丝被很暖,他这一天实在是累了,在寒青温暖的怀抱里渐渐睡着了。
寒青看见他湿润的长睫毛。勉强合上眼睛,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刺骨地往心里钻。寒青低头在宋尘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真是个笨蛋,连打人也不会。」
等身上尖锐的痛楚终于渐渐淡去,寒青已经疼得疲惫,连抬手指的力气也用不出来。
门被人推开,听脚步声却不是他的那对丫鬟。
来人绕进屋来,看见寒青抱着人躺在软榻上,脸上飞快闪过不以为然的神情,仍旧口气恭敬:「少主,掌门下令将段情、段缘隔离学习岛规,为期三月。这期间,一切有劳少主自己了。每日三餐,仍会令人送来。」
寒青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
来人是他父亲的贴身护卫陈危,寒青素来与他不合,伤病之时看见他更觉烦闷。
陈危几乎细不可闻的冷哼一声,飞快地退了出去。
寒青无聊地摆弄宋尘的一缕头发,和睡着的宋尘说话:「宋尘,这个人也是硬骨头,明知道将来是我的手下,却要来得罪我。不过大概没你的骨头硬吧,哼就哼,偏偏声音那么小。」
***
宋尘第二天和寒青一起醒过来。他把寒青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开,重重地推了寒青一下。
九霄岛的伤药是一绝,寒青已感觉不到背上的疼痛,倒是肩上仍旧火辣。他去铜镜前照了照伤口,自己取伤药裹了。
宋尘坐在软榻上,从后面看到寒青修长笔直的腿,紧俏的臀,细瘦的腰身,宽度完美的双肩,身体上闪耀着一层光泽,昨天的伤在肌肤上留下纵横的红色痕迹。
宋尘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站了起来。
寒青听见声音回头笑,「怎么,昨天没报复够?」
寒青得意地抬起头,挺了挺虽然结实但也不过是少年的单薄胸膛。「还是你没看够?」
宋尘鄙夷,「你真不知羞耻。」
寒青也不计较,自行去内室取了衣服穿上。他选了一件白色的衣袍,拿了柄扇子,再出来时,已经是翩翩风流佳公子。
宋尘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袍子质料奇特,在软榻上翻滚了一夜,也没有留下褶皱,没有再进去换。
他们两个都是别人侍候大的,全都坐在屋子里等丫鬟。寒青取了一本书来看,左等不到,右等不到,才想起昨天自己昏沉的时候,陈危来报,段情、段缘都被父亲关起来。
他看了无事可做的宋尘一眼,去院落里的下人房取了洗手的盆,又去屋后的水井打了些水端进来放在架子上,拿了手巾递给宋尘。
宋尘也不说话,将手伸在水里,地下的水脉极寒,他被凉得一抖。虽然是夏天的早晨,井水仍旧冷得刺骨。
寒青也伸手进去试了下,皱眉,「过一会再洗,我去烧水。」
宋尘倔强,「不用。」
寒青挡在那水上面,宋尘脾气上来,用力去推他。
寒青闪了一下,那盆水全洒了出来。
寒青叹气:「好了吧,还闹不闹?」
宋尘磨了磨牙齿。
寒青觉得好笑,「怎么,你还想咬我一口?」
寒青慢条斯理地去找壶装了水,生了火将水烧开,兑好了冷水端去给宋尘。
宋尘正在生气,皱眉不肯碰一下。「我不洗。」
寒青拉住他,拿手巾沾湿,在他脸上仔细地擦了一遍。松开手时,宋尘的眼睛都气得红了。
等到将近中午,饭菜才被人送来。极为粗糙的米饭,看不出原来是什么的菜叶。
那送饭的丫鬟行了一礼。「掌门吩咐了,任何人不准私下给你送吃的。只要发现了,就关在后山里一年。」
她看了寒青和宋尘一眼。「我们那边也没任何剩饭菜,吃不完的全部扔掉。少主你不用想着去偷。」
寒青勉强吃了两口进肚子,就放下筷子。
宋尘尝试夹了点菜,一口也没咽就吐了出去。
寒青笑着问他:「你除了读书,还会其它什么吗?」
宋尘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冷道:「书里的学问是千古圣贤之道,其它歪门邪道我……」
寒青截口道:「我明白我明白,我要去抓兔子,你去不去?」
宋尘没有说话,显然很是心动,只是不愿意和寒青一起去罢了。
寒青挑起一边眉毛,「只读圣贤书有什么用?治国固然了不起,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男子汉大丈夫连兔子也捉不住,真是可笑。」
其实他自己也未必分得清五谷,却说出来气宋尘。
宋尘如他意料中的中计,咬牙,「一起去就一起去,我捉一只给你看看。」
寒青找了几件物品背好,两个人出了门。
岛上处处是不知名的花树。寒青领着宋尘在碧草红花间穿梭而行,远远望见一排白色精致的房子。
寒青嘱咐:「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先去偷点调料。」
寒青现在虽然很狼狈,不但不懊恼,还带着三分得意。「爹真是小看我,我何必非偷吃的。」
寒青把手里的叉子交给宋尘拿着,身影闪了几闪,飞快地越过房前的一片空地,身形如游鱼般灵巧。先趴在房檐上向里面张望了一眼,随即推开窗户,闪身进去。
宋尘看得大是羡慕。他自幼被管教得极严,别说是学武,就是动动书本以外的东西,也要被父亲大骂罚跪。假如寒青没有那样欺负他,凭这一手,就已经是宋尘最崇拜的人了。
他还没有想完,寒青人已回来了。掠过空地时真像一抹轻烟,快到宋尘脸上的羡慕都来不及收起来。
寒青把那堆叉子、架子接过来背在背上,拉着他的手向后山走去。
山路不算好走,胜在景色出众。宋尘看了半个多时辰的风光,渐渐有些跟不上,寒青放慢了脚步等他。又走了一会,宋尘脸上渐渐被汗湿了,脚沉得抬不起来。
寒青停下来,把他抱了起来。
宋尘推开他,「别碰我。」
寒青生气,「一会别求我!」
寒青将他放在地上,快步走了。
宋尘跟在后面走了一小段路,彻底地一步也走不动。他又饿又累,坐在草地上,远远的已经望不到寒青的背影了,前后都是望不到边际的碧草花树,连一个人也没有。宋尘蜷缩成一团,委屈和疲惫一起冲上来。
寒青先到前面去把东西放下,捉了两只兔子收拾好,又生了火把兔子架上。悄悄兜了一个圈子折回来,人已经在宋尘的身后。
他只是想吓吓宋尘,听见他压抑的哭声,忙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安慰:「别哭了,我抱你走,教你捉兔子。」
他把宋尘斜抱在怀里,宋尘一张脸湿漉漉的,头枕在寒青的肩上,没有再挣扎。寒青身上有伤,又带着一个人,仍比刚才宋尘快了不知多少倍。宋尘只觉得身后的景物飞快地眼前晃过,转瞬就被抛在了更远处。
宋尘合上眼睛,风在耳边轻轻掠过。等赶到山坡处,香气已经弥漫开来了。他饿得厉害,几乎流下口水。
寒青把他放下,拿包裹外面的布铺在草上,才拉着他一起坐了下来。
香气从面前的土坑里面飘出来,宋尘低头去打量。土坑很大,不像是新挖的,四周是火,中间架着散发出香气的食物。
寒青手快得很,他担心宋尘不肯吃,切碎了穿好才放进去烤,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烤好的兔肉很快被用筷子夹出来。寒青用碗装了几块给宋尘,又去接了一壶山泉。寒青趴在草地上,拿手捧着直接咬了下去。
宋尘向后倚在他身上,听见寒青闷哼一声。他不说话,也不挪开。
寒青皱眉,「伤口再弄坏了会留疤,别闹。」
宋尘为了表示他才不在乎他留不留疤,哼了一声才挪开身体。其实那样美好的肌肤,真的不舍得弄伤他,哪怕是仇人的。
寒青明白他的心思,笑着把手里的兔肉块递给他。
宋尘把那几块全吃了下去,躺在草地上,舒服地闻空气中的花香。
寒青看他的脸近在咫尺,蹭过去在宋尘脸上吻下去……
寒青抱着还在高潮余韵里的宋尘,沿山坡柔软的绿草翻滚下去,宋尘在惊呼中抱紧了他,最后和寒青赤裸着滚落山坡这边的温泉里。
寒青扶他站好。
宋尘缓过神来,彷佛孩子看见新奇的事物,忽然伸手撩了撩水,泼了寒青一头一脸。
寒青抓住他的手臂,在他的翘臀上用力地打了一下。
宋尘咬了咬牙齿。
寒青好笑,「咬牙干什么,难道你没舒服?!」
宋尘也不说话,看寒青肩上他咬出的牙印,满意地转过头去望后山的景色。
寒青让宋尘上身趴在岸上,伸手分开宋尘的腿,帮宋尘弄出他留下的东西。手指缓缓地掏弄,清理花径中残存的白浊。
宋尘闭上眼睛。等寒青再和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寒青提一口气,抱着宋尘漂浮在水面上来回游荡。夏日的阳光照耀下来,温暖得让人只想睡觉。
***
宋尘在别人的叫声中被惊醒,他抬头去看,岸边上站着一个大约比他和寒青大几岁的年轻人,相貌斯文,正看着他和寒青。
他看完了来人,才发现他趴在寒青的身上,寒青合着眼睛在温泉里飘来荡去,根本没有理睬岸上人的召唤。宋尘也重新闭上眼睛。
那人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左看右看,石子也没有一个,在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扔过去砸寒青。
寒青灵巧地滑开,把那玉佩握在手里,看了两眼塞给宋尘。
宋尘不屑,「我从来不带这么差的玉。」
岸上人差点被他自己的口水呛过去,缓了一会才开口:「表弟,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么?我看长得和你有七分像,脾气却有十分像。」
寒青开心,「表哥也这么说,大家都说我们生得很像。想我从前就说过,有人要是长得有一分像我,就算是美男子了,比如表哥你,长得和我像三分,已经是超级好看。如今宋尘竟然能有七分像我,真是不知多么好看。」
他几句话就大言不惭地,把宋尘之所以好看到原因联系到他身上去了。一边伸手把玩宋尘披散下来的头发,宋尘在他没有牙印的那边肩上咬了一口,力气用得也不小,不过没有出血。
寒青的表哥萧殊为寒青这套理论咳嗽了一声。
寒青问他:「你不服气?」
萧殊连忙表示同意:「服气,服气。」
宋尘出身富贵,自幼衣、食、住、行无不由人侍候,虽然没穿衣服,有个男人在边上看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寒青却觉得吃亏,把他从身上拽下来,让他站在水里。
宋尘正在他身上漂得舒服,皱眉,「干什么?」
寒青也不解释,在他手臂上用力捏了一下。
宋尘吃痛,恼怒地推了他一把。
萧殊劝架:「你们两个别打了,真小气,难道我还稀罕看他不成?」
他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我喜欢的是京城紫云楼的风雪月姑娘。」
寒青嗤笑,「她有什么好,成天和那些朝廷里的官员在一起厮混,这些年近墨者黑,也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风雪月了。」
萧殊笑得毫不在意,「绝代佳人,见一面就是福分。我又没有独占花魁的心思,管她陪谁不陪谁。」
寒青把宋尘搂在怀里,「表哥真是非常人也,心胸豁达,为人潇洒。你那种心胸我可没有,我喜欢的就是要独占。」
萧殊也不管他。「听说姨父发了好大脾气,把段情、段缘两个可怜的关了起来。」
寒青听到自己的丫鬟,连忙笑着凑上去,「怎么,表哥要发善心给她们说情?」
萧殊摇头,「姨父面前,这个情没人说得下来。」
他笑着坐在温泉边上,「不过我那里人也不少,多两个人吃饭,看不出什么毛病。」
寒青大笑,「我就知道表哥最疼我。」
宋尘不屑,「给你点吃的,就这样巴结。真让人齿冷。」
寒青摇头,「这不是巴结,是我们兄弟亲热。你不是也有一堆兄弟,难道从来不开玩笑?」
宋尘看了看他和萧殊,回想自家兄弟间的客气有礼,何尝这样放肆的玩笑,竟觉得有些羡慕寒青。
萧殊和寒青聊了一会,告辞先走了。
寒青和宋尘从温泉里爬出来,上山去找了衣服穿好。
宋尘还不想走。「咱们不捉兔子了么?」
寒青心道:你捉得住才怪。
他不愿意看宋尘失望,拿草盖住刚才烤肉的大坑。吩咐宋尘:「你在这里看着,兔子掉进来就捉住,我去赶兔子。」
宋尘兴奋地点头,寒青笑着走了。
不一会就有两只兔子向这边奔跑过来,却没有掉在坑里。宋尘大是失望,仍然耐心地等着。他是读书人,当然知道守株待兔的不可取,可这兔子是寒青赶过来的,并不是自己跑来的,抓住的机会当然会大一点。
寒青赶过来几只之后,发现想让兔子如愿掉进坑里不是一件容易事。捉兔子对他来说自然轻而易举,对宋尘来说却是新鲜事情。
他远远看见宋尘,又瞧了瞧自己手里这只小兔子。悄悄地爬到树上去,施展轻功,到了宋尘的头上,耐心的等宋尘因为疲惫分神。
大约半个时辰后,宋尘开始累了,改成趴在陷阱边的草地上。
寒青用了一个柔劲把小兔子扔进去,兔子通过坑面草叶的声音把宋尘惊了过来。他急忙爬起来,把草叶拿开向下看,开心地叫了一声,把小兔子抱出来。
寒青飞速地掠走,装作从对面过来的样子重新走回来,看宋尘正牢牢地按着那只小兔子。
寒青满脸惊喜,「这么快就捉到?」
宋尘慎重地点点头。
寒青轻轻去拿他的手,「你别这么用力,兔子力气不大的。」
宋尘略微松开手,想了一想,把兔子抱在怀里。
他家教严厉,父亲不许孩子和母亲太过亲近,以免骄纵,也不准养这些小动物。他既不知道别人怎样拥抱,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兔子,竟然像寒青抱他一样的姿势抱着兔子。
小兔子肚皮朝上,非常的不舒服,努力地想翻身,宋尘手忙脚乱的把牠抱在胸口,又不敢太用力。
寒青指点他:「兔子不能抱的,因为兔子没有肋骨。抱得重了,腰骨就会折了。」
他拉住小兔子长长的耳朵给宋尘。「拎耳朵。」
宋尘迟疑着接过来。看小兔子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表示,才放心地拎住。然而兔子毕竟不愿意被这样提着,开始蹬腿扭动。
宋尘一手拎着牠的耳朵,一手在下面托着兔子的身体。
寒青削了几条竹枝,灵巧的手飞快地把细细的竹枝变成笼子,让宋尘把小兔子放进去,还有活动的门可以向上拉。
宋尘捧着笼子,看里面小兔子红红的眼睛,伸手指进去逗小兔子,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宋尘痛得叫了一声,拽出手指来看,已经出血了。
寒青连忙给他把伤口里的血挤出去一些,涂了药裹好。
宋尘手指一阵阵的抽痛,紧紧地皱眉。
寒青安慰他:「明天就好了。」拍了那笼子一下。「等牠长大了,我们吃了牠给你报仇。」
宋尘坐在草地上,过了一会很郑重地说:「你要是把我送回家里去,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寒青问他:「你想回家么?」
宋尘皱眉犹豫,叹了口气倚在寒青的身上。「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家里没意思得很,可是我不回去爹娘会担心。」
寒青把宋尘按躺在他腿上,修长的手指伸到宋尘衣服里面,去戏弄宋尘敏感的乳尖,撩拨的那小小的突起坚挺起来。看宋尘的脸红了却没反抗,才开口笑问:「那你舍得我么,你和我在一起难道不快活?」
宋尘真心地想了想。「你原来弄得我那么疼,还要我父亲拿钱来赎。现在很快活,所以我也不生你的气了。」
寒青解释:「这种事情前几次总是很疼,后来才会好。」初得到宋尘,实在是故意的欺负他。现在仗着宋尘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信口胡诌。
宋尘犹豫着要不要相信,最后放弃了思考这个他根本不明白的问题,和寒青商量:「你下次去中原,带我回去吧。我不能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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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归舟(上)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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