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温度(下) 第六章

  看着陈恋哭着跑远的身影,我僵直地站在原地。  
  只这一霎那,听到这句话,我连追上去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真恶心……是了,自己喜欢男人,明知这点却还要想着和普通女孩子交往,这样的我不恶心么?  
  可和她在一起时我是真心对她的,如果娶了她,我也会努力养家、好好疼她……我承认自己对她没有爱情。可这偌大一个世界上,不是也存在着许许多多没有爱情的婚姻吗?他们不是也过得很好?  
  人人都能,为何我求一个祥和安逸的婚姻、一段普通稳定的生活而不可得?  
  我直直地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脑子里短暂的僵滞后,升起的是一股没来由的怨愤。  
  为什么?!我抛弃了爱情、放弃了爱人也放弃了被爱的权力,却还是求不到那人人都能拥有的正常生活!  
  多么乱俗的情节!刚刚发生在这个街角寂静处的一切。可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直涌而出的悲切。  
  拨开抚上脸颊的手,然后对着面前的男人苦涩地嘲笑:“宁扬,你真有本事,每次手指轻轻这么一弹,就能让我陷入悲苦的境地。”  
  我迈开步子,缓缓朝着公寓方向走去。不用看也知道后面一定有个人跟着,但目前我已想不了这么多了。  
  走到楼下,像往常一样,漆黑毫无生气的窗口。我突然记起先前店里吃火锅时,那种酒精带来的晕眩。  
  转个方向,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酒上楼,根本完全无视身后有人存在。  
  掏出钥匙开门后,又“砰”地一声随即将门关上。  
  只开了盏壁灯,到厨房拿了杯子,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起来。  
  只片刻,电话铃响了。我只当没听见。  
  过了会儿,宁扬焦急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希,你在里面不开灯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为那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伤心……你开开门好不好?”  
  进来时,我并没关上铁门,只将里面的门顺手关上了。宁扬用手拍门的声音听得我心烦气躁,干脆拿了酒到卧室把门关上。耳不听心为静。  
  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声音。我躺在床上大舒一口气,头晕乎乎地和衣横在床上想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渴醒,嗓子发哑,头有点痛。便起身到厨房倒水喝。顺便一看钟,到了十二点多。  
  阿晓的房门开着,人还没回来。今天又在乐团那边睡了吧。进那个乐团后,由于乐团表演的需要,有时为了排练方便,阿晓会有时宿在乐队那边。  
  走近卧室,脱了外衣正要上床。突然想起外面的铁门没关。便又走到客厅去关门。  
  扭开门锁,就看见一个男人靠着门框外沿睡着。开门时透出来的光线刺激和轻微的声响让他马上就醒了。  
  “希。”看到我,宁扬诧异中带着喜色,脸上却还是一副没睡醒的神色。  
  “你大半夜睡在人家门口干什么?”这个男人究竟是人是妖!如果我现在手上有照妖镜,一定会忍不住照上一照。  
  “我……希,你还没睡……我,你先前不听我解释,我不放心,所以就……”  
  “所以你就睡在门口扮鬼吓人?”  
  “我想回去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安心些,至少醒来明天早上能看见你。”  
  “你还是不是个人?”我实在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啊?”刚刚醒来的人一脸愕然。  
  我看他依旧站在门口,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走不走?我要关门了。”  
  “希……”宁扬按住我要关上的铁门,竟是一脸可怜样。  
  我把门一推:“你喜欢作门神、睡门口,也由得你。我要睡了。”  
  我朝卧室走了几步后,身后是铁门关上的声音,接着里面的门也关上了。  
  “我要睡了,你是要回去还是睡沙发悉听尊便。”  
  “等一下,希。”  
  我拈开抓住手臂上的手指:“宁先生,你要是半夜进我房间,该知道什么后果吧。”  
  “希,我有话对你说。”  
  “以后再说吧。”  
  “今晚不说我睡不着。”  
  “那是你的事。”  
  我要进卧室,宁扬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叹着气:“你就不能让我在你面前按着自己的意愿行事一次吗,一定要事事都强迫我?”  
  “我不强迫你,但你要听我说。”  
  宁扬放开我。  
  我捺住阵阵头晕,坐到沙发上。宁扬小心翼翼地靠到我身边:“希,你还恨我吗?”  
  “恨又如何,不恨又怎样?”  
  “你回答我,究竟你是怎样想的?”语声低沉,却还是掩饰不住本来的紧张与急切。  
  我斜睨着他:“以前我懒得说,就今天你对我所做的事,还以为我会对你产生好感不成?”  
  宁扬眼皮垂下:“那就是恨我了?”  
  我不作声。  
  “你在为今天那女人的事生气吗?”见我不发话,宁扬一个人自说自话。  
  “希,为了那个女人生气不值得,那个臭女人居然敢打你,下次我……”  
  “不关她的事,那巴掌是我应得的。是我自己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异想天开了。”我淡淡地说。  
  “希,那女人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她只是在找一个理想的结婚对象罢了。”  
  我讽刺地一笑:“我也是啊,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们会结婚也说不定。”  
  “你还在说这种话!你根本就不爱那女人。”语气多少有些愤怒。  
  “没有爱情的婚姻,难道你没见过吗?再说,现在我不爱她,并不代表我将来也不爱她。人不是说爱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吗。”  
  宁扬用力瞪着我:“慢慢培养?你宁愿与那个女人培养感情,也不愿接受我?!”  
  看着他瞪大的眼睛,我叹息在心里,这两姐弟性格方面还真不是一般地像,一般地牛劲。  
  “宁扬,把你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另外找个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好好去恋爱。然后你就会发现,这世界并不是没有爱情就活不了,也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了。”  
  “……活不了……”宁扬看着我喃喃道。  
  “啊?”我以为我没听清。  
  “希,离开你,我是活不下去。”宁扬用一种我从没看过的柔弱表情看着我。  
  我张大嘴。可看他表情似乎不像在说笑。  
  “直从到了这里后,我几乎每天都在担心,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会不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会不会被那些恶心的男人窥觑……看不见你,我会无精打采,就连话也懒得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会爱一个人爱得……爱得这么痛苦。”  
  他慢慢搂住了我。  
  “希,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害怕得睡不着觉,真的怕你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原来他知道我去找盛乐了。  
  “希,不要离开我的视线,看不到你,我真的很难受。不要对我说那些残忍的话……”  
  他靠在我的肩膀叹着。  
  “……很难受……”  
  过了会儿,我发现靠在身上的人半天没了反应了。整个上身的重量压在我肩上,再继续下去我肩膀实在吃不消了。  
  “喂,宁先生,我的肩膀很痛啊。”  
  还是没反应,我把肩上的脑袋扳过来一看,竟然已经睡着了。  
  我只有目瞪口呆。  
  把他身体挪到沙发上,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居然还是没反应。这个人多久没睡了?!看着熟睡的人,我不由靠近仔细琢磨起这个人来。  
  俊逸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没什么特别啊!眼前的人并没长上三只眼睛两个鼻子。可为什么做出来的事总那么出人意表,让人难以接受?!  
  忽然,我睨到他眼角出似乎有一处濡湿,顿时诧异异常,忍不住用手指在那处抹了一下放在舌尖。  
  咸的?  
  可笑的诧异过后,我当真笑了。  
  宁扬,原来你的眼泪也是咸的。  
  躺在床上,裹紧被子,晕眩的脑袋竟还浮出一个想法:  
  如果是在现在的时光,我们初次相遇,  
  你不会再对我做那些事了吧,宁扬?  
  ***
  我在床上摩娑著,翻身触到一个温暖的物体,下意识地靠了过去。随後感觉整个人被一股温暖包围,很舒服。  
  “谁叫你谁床上来的?”大早起床的我冰著脸,看著睡在我旁边的男人。  
  “我冷。”  
  “我不是拿了床被子给你吗?”  
  “客厅没空调,又是沙发……”  
  我不由横瞪了他一眼:“那你昨天睡门口就不冷?”  
  他哑口无言。  
  “给我滚下去!”我不管他有没有穿衣,把被子整个一掀,铺起床来。  
  临出门前,我回头看著後面的人,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昨天有没有做什麽?”  
  “什麽做什麽?”  
  “你!”他装疯卖傻,我气结。  
  “希,你是问昨天我有没有对你做什麽吗?”宁扬嘻嘻笑著,裸著上身走过来搂我。赤裸的身体气息让我胸口一滞,我扭身避开。  
  “我什麽都没做。”看著我不信任的表情,他又加上一句,“那是不可能的。”  
  “可那也不能怪我啊,原本我就怕自己控制不住,煞是小心地避开你。可是有人半夜硬是往我怀里钻,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我就是神仙也忍不住了……”  
  他如此解释,那无辜的模样,让我心头火冒。我竭力压住情绪,免得让脸颊温度继续升高。  
  “希,你在害羞?”他饶有兴味地看著我正在烧著的脸。  
  我怒瞪他一眼:“我在後悔,昨天干嘛叫一只中山狼进来。”  
  “你说错了,亲爱的希,我不是‘中山狼’,是色狼。”他眯著眼笑得有如偷到腥的恶猫,“我昨天只是吻了你。”  
  “……还吻了你的脖子、胸口……”  
  “住口!你真无耻!”我怒叱。他顿时噤若寒蝉。  
  ***
  在公司一整天,我都在後悔,昨晚一时鬼迷心窍,让那怪物进了门。後悔莫及。  
  及到下午快下班时,我才考虑到昨天傍晚发生的一幕会给公司的我带来怎样的影响。若公司的人知道後会用怎样的眼光来看我?大概多半也少不了“恶心”鄙夷之类的情绪了。留意找了一下,发现陈恋并没有来上班。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请假了。我和陈恋的交往的事还没公开,公司的人并不知道。  
  要不要去探病?想起昨天她那麽激烈的反应,我著实犹豫了一阵子。最後还是去了。不管怎样,我和她要做个了结才对。  
  今天的陈恋显然没了昨天的激动,见了我还算平静。我稍稍松了口气。  
  她把我让进屋後,还倒了杯茶给我。我颇为诧异。  
  “小……陈小姐,我……”我意识到关系已不同以往,及时改口。  
  “你不用说什麽,昨天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但我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或是丈夫是同性恋。”  
  “我知道。”  
  我本想对她说,其实我并不想骗她,只是打算和她有个新的开始而已。话到嘴边又咽下喉咙。这样的结束对她来说,算比较好了,何必再说那些无益的话惹她伤神。  
  从陈恋家出来,远远见著一个人站著,看著我下来便迎了上来。  
  “希。”  
  “这下你满意了吧?”  
  他笑了笑,却不是很自然,接著又把话题扯开。  
  “饿了没有,我们去吃饭吧?”  
  我见他故意避开话题,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要吃你自己去吃,阿晓还等著回来吃饭。”  
  “阿晓?那我和你去买菜,帮你打下手好了。”  
  我默不做声地只管自己走著,走过那辆停靠在一边的车子,朝著附近的菜市场走去。身後传来宁扬关上车门然後跑过来的声响。  
  一直到菜市场,他都没再说话,只默默调整著步伐走在我旁边。  
  不过,他的静默到了菜市场就不同了。  
  “希,你喜欢吃芹菜的,多买点回去。”  
  “……”  
  “这鱼也很新鲜呀,买条回去。”  
  “……”  
  “还有这鱼头……”  
  “阿晓不喜欢吃鱼头。”我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他嘴角毫无形状地扭了几下:“……可我喜欢。”  
  “宁先生,你弄清楚点,这是买给我们自己吃的菜,不是为你做的,想吃自己回家去做。”  
  见我语气变冷,刚刚还在坚持的人态度马上软化下来:“不买不买……那阿晓喜欢吃些什麽?”  
  买完菜回走时,我听见他低声嘟哝:“为什麽那个阿晓就那麽重要……”  
  “你刚刚说什麽?”我确认性地问道。  
  “没什麽。”他否认得倒干脆。  
  过了会儿,他问:“希……你和阿晓真的……那麽好吗?”  
  我冷哼了声:“阿晓我就是那他当弟弟看的,”打住话头冷言觑了身旁的人一下又接著说道,“至於你,就像眼中的砂子,看见就不舒服。”  
  眼前的人表情霎时变得僵硬,看著他那有点伤心的样子,我意识到可能刚才自己的话说重了点。  
  说话间不由语气变软了些:“走吧。”  
  走出菜市场时,一直都郁郁的人突然笑了起来。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你鬼笑些什麽?”  
  “希,我们这样一起买菜又一起回去,我觉得……好幸福!”  
  意料之外的话,我回头看了一眼。  
  “这样你也会觉得幸福?要说好话也不是这样说的。”  
  “我是真的觉得幸福。”面对我的不信,他不由加重语气强调。  
  “一起上班、一起买菜、一起回家的感觉真好。”他刚才还郁郁不欢的眼睛霎时便像擦亮了的上好青铜,泛著幽深幽深的色泽。  
  看着他的笑容,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想击碎它,事后去想,这种心情竟似小孩子恶作剧的意味。  
  “你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又哪里会去理会别人。”这句冒着冷气的话,成功捣碎了笑意。  
  “……希,你真的如此讨厌跟我在一起吗?你说实话,别说慌!”  
  “我说讨厌你就会离开?”  
  感觉他的脸瞬间僵住,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走了几步,觉得身后有异。我回头一看,才发现一直走在旁边的人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  
  见他不跟来了,我也没打半个招呼,乐得自个儿清静地往前走去。  
  “希……”他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大声叫我。  
  我无奈回头,本以为他接着跟上来了,却发现他还站着,完全有如被施了定身法般,我大感诧异。  
  这时节,寒气已深,风吹在脸上颇是刺骨,他独自站在数米远的地方,身旁冰冷的墙壁与他脸上的哀哀之色让我看着,心里一动,竟觉得煞是可怜,态度便不觉软了下来。  
  “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想被风干吗?”我停下站住脚。不远处的人脚下就像生了根,表情怔仲地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你要么过来,要么滚开,别像傻子蠢站在那儿好不好?”  
  我话音刚落,他大喜过望地跑了过来。若他身后有条尾巴,那一定在拼命摇着。我强忍住迸出嘴角的笑意,觑着他道:“你还真是个怪物。”  
  “啊?”他满是不解。  
  我懒得和他多说,转身挪开了步子。  
  为什么一定要我叫他来才来?平时他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想着想着,突然心里又生了些许悔意,为何先前心软叫了他,若不睬,他会怎样,在那儿站下去?  
  我边走边为自己这种连锁性的思考感到好笑。  
  “希,我们到车上去吧,这里走路怪冷的。”  
  “你冷你自己去。”  
  “我是怕你冷,再说,快六点了,如果不快,恐怕阿晓会等……”  
  他空出一只手来握我的手,因为动作太自然,我一下子竟没想到要避开。等在漫溢的温度中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握住了。  
  “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握手像什么话!”握甩开他温暖的手掌,低斥。  
  “只不过握手,被人看见有什么……”他小声嘀咕着。  
  ***
  “阿晓,这是我以前的同学,宁扬。”阿晓回来后,两人对着望,我只得站出来介绍。  
  “以前见过。”阿晓一副不冷不热的语气。  
  “你好。”宁扬适时地摆出一副温文尔雅的公子派头,“希跟我说,他把你当弟弟疼呢。”伸出来的手并没得到回应,阿晓寒着俊脸哼了一声便进房去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  
  宁扬也耸着眉毛笑:“这小孩还真不好巴结呀。”  
  吃饭时,阿晓只沉着脸吃饭,话很少。我当然知道,造成他不快的来源便是我身边这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男人。平常阿晓难得呆在家里休息。吃饭后我决定赶人。  
  岂料……  
  “司希哥,我呆会儿出去。”吃完饭后,宁扬自告奋勇地去洗碗,我也由得他。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临时又有事?”  
  “不是工作,我想出去看电影。”  
  “看电影?”我直觉自己不该接口。  
  “《魔戒三》。”  
  “嗯。”  
  “我买了两张票……”  
  “……”  
  “我们一起去看吧?”  
  “……我……”我倒不是不想去,只是有宁扬这个大麻烦在,会很不方便。  
  “司希哥,你不想去吗?”  
  “呃,我也不是不想去……”我不知道该从何跟他解释起。  
  “因为客厅里的那个人?”  
  “呃,算是吧。”我忽然发现自己回答得不得要领。  
  “你怕他生气……就不怕我也会生气吗?”  
  “阿晓!”  
  “我一个人去好了!”他头发一甩,大步走出房门。  
  “阿晓,等我一下。”我从里面赶了出来,情急之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走到门口的人,向屋内瞥了一眼:“算了,我还是一个人去好了。”  
  门不轻不重地关上了。  
  应该是生气了吧?我迈着无精打采的步子回走。  
  “希,怎么了,他好像不是很高兴?”  
  我横了他一眼,也没什么好语气:“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生气了?”  
  我闭嘴不语,心里也直觉这样拿他出气太幼稚,可想到若不是他在,阿晓宝贵的休息日也不会弄得这样不快。就忍不住。  
  “饭也吃了,该走了吧?”  
  “我想多陪陪你。”  
  “别说‘陪’,听起来恶心。”  
  “现在还早,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要不,看会儿电视好了。”见我不答,他打开电视,音量关小,又坐回我旁边。  
  我走进卧室把门关上,便躺倒了床上。  
  客厅里的人很意外地没来骚扰,让我清静了一阵。外面静悄悄的,他在干嘛?走了?应该不太可能。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厅里电话在想。两声过后,宁扬在门口叫我:“希,电话。”  
  我走到客厅时,绵长的电话铃音刚好挂断。我望了宁扬一眼。  
  “接别人的电话不太礼貌。”他如此解释。  
  我又好气又好笑:“礼貌?你说这句话不怕闪到自己舌头?”  
  “希,你的利嘴真是一点也没变。”  
  我靠在沙发上,他便像一块带着强力黏性的胶布跟着贴了过来。  
  “别靠过来!”我再次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  
  “希,你别老呆在里面了,和我说说话吧。”  
  “我累了,想睡了。”  
  “现在才刚刚八点……”  
  “我明天要上班,早点睡不行吗?”  
  “我也要上班啊。”  
  “那你回家睡去不就行了!”  
  谈话到这里算是僵住。  
  他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终于说道:“好吧,那我回去了……”  
  我没应声,不过摆在脸上的表情想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他默然无语地看了我几秒,便走了。  
  逢他转身开门那刻,我似乎听到一声轻轻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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