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女人 第十八章 套近乎

  格洛丽亚听到窗外有辆大卡车开过来的声音,她知道今天不是收垃圾的日子。她扒开小百叶窗偷偷地向外看去,发现一辆货车在街对面的路边停下。随后,一辆深蓝色轿车在对面的房前停下。一位大约50岁左右的黑人男子走下车,他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制服。格洛丽亚以为他是公交系统的工作人员。如果她没有搞错的话,公交系统的人穿的就是那样的制服。他的头发差不多全白了,而且他还有点秃顶。他的皮肤有些棕红色,个头看上去有5.9到6英尺高,但她说不准。她也说不清他是否长得很帅,不过从她坐着的地方看去,这个比她大的男人,感觉还可以。
  最后,她判断那是刚搬来的黑人邻居。格洛丽亚很兴奋,因为一直以来,这整个街区只有她和塔里克是黑人。她不明白,这里的房子并不是很贵,可是为什么其他黑人同胞不愿搬到这里来住。
  她又在那里坐了15到20分钟,看着他们把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搬下来。格洛丽亚奇怪没有发现他的夫人。她想也许她随后到,并向他们作自我介绍,给他们带来一瓶葡萄酒或别的什么。不,也许他们是教徒,不饮酒。算了,不管他了。她想起冰箱里还有个半熟的红薯馅饼,应该把它取出来解冻。
  也许以后她可以有人和她一起喝咖啡,至少可以有人聊天了。尽管格洛丽亚的其他邻居在取信时碰上了都很友好,但并不是很融洽。当他们看到她在院子里时,他们会向她打招呼或通常在车子里向她挥挥手,但从来没有人请她到家里去喝点什么或吃点什么。而她也从来没有请过他们。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她感到自己和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和习惯,他们都是白人,并且大多数女人都是家庭妇女。她们的兴奋点是去k市场或购物中心或物价俱乐部去购物,要不就是整天在家打扫房子。
  格洛丽亚弄不清楚新搬来的人是否有孩子,因为她没有看到他们从车上卸下小孩子用的家具、玩具或自行车什么的。也许孩子们已经10多岁或已经长大成人。在这个街区,那套房子是最小的了,是两间一套的平房,不过房子还是很漂亮的,只有5年的历史。只是以前往的那家人铺的那棕色的地毯很脏,那门厅和厨房铺的是瓷砖。格洛丽亚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家人刚搬走时,她窥视了每一个房间。她还知道,新搬来这家只花了9万5千美元就把房子买下了,因为在这个街区,代理商通常把房价的单子放在“售房”牌子下面的一个筒子里,她看见了那个单子。这个房子销售了差不多9个月,格洛丽亚对这个情况很熟悉,只是最近她没有注意到那售房牌已经改变。
  最后,她放下小百叶窗,起身下楼,给自己做了一个煎蛋饼。然后准备去店里上班。
  美容美发店里没有人,很奇怪:菲利普通常会超她先到,德斯莉经常迟到,约瑟夫10点前没有活,辛迪去一所培训学校注册,在下午之前是来不了的。她走到录音电话前,看有没有录音电话。这时她发现德斯莉在桌子上留了一个字条,她辞职不于了。格洛丽亚脑袋一阵发懵,她看了看德斯莉工作的位置,什么都没有了,连马尾发型也没有了。她什么时候决定离开的?不过格洛丽亚想这种人走了也好。
  录音电话里传出声音:“格洛丽亚,我是菲利普。我本不应请假,可是我病了,没办法。身上出疹子,医生们称它叫‘带状匍行疹’,这是一种病毒,就象出水豆。不过这不是出水豆,我至少需要请假一个月,可能更长。别担心,我很好。希望不要因为我影响店里的工作。我现在住在一个朋友家里,所以你无法给我打电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爱你,亲爱的。”
  带状匍行疹?格洛丽亚从来还没听说过。他一个月不能来上班?有两个美发师离开,她该怎么办呢?格洛丽亚把手伸进小包里,拿出一片降压药。她一边去拿水,一边祷告菲利普别得了艾滋病。她要亲自打电话给菲利普,问清楚那个带状匍行疹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她还可以问问别人,可是问谁呢?她打开吊扇和音响,凉风吹来,她感到屋子里很空荡。这不对,她想。
  伯纳丹来了。“你好,姐儿,”她一边进屋一边向格洛丽亚打招呼。她戴着一顶红色棒球帽,这就是说帽子里的头发肯定乱得像鸡窝似的。没错,因为她取消了两次要来做头发的约定,所以只好用帽子把乱发掩盖。不过她看上去很精神,好像有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格洛丽亚几乎等不及要问她。
  约瑟夫和辛迪的几个客人早已到了,正在倒店里的咖啡。当她们搅拌咖啡时,格洛丽亚觉得她们放了太多的咖啡伴侣。
  “哎,”伯纳丹说着,一屁股坐在格洛丽亚的椅子上,“怎么样,朋友?”
  “还是先说说你怎么样吧,”格洛丽亚说。
  “姐儿,我有很多有趣的事,简直叫我难以相信。你看见我的这头发了?”
  “我看见了。”格洛丽亚说,“怎么会乱成这样?说说你离婚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
  “我希望每个星期都有好事。我的律师好象想传讯任何人,我几乎可以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她办。她可以想要什么材料就能得到什么材料,不过有时有些人也寄来一些假材料。不管怎么说,我可以不用操这个心,放手不管了。”
  “那,房子怎么办呢?”
  “昨天我已让我的房地产经纪人在那里树了牌子。”
  “约翰是不是拖欠分期付款了?”
  “目前我还没有接到欠交款项的通知,估计他付了。我的律师告诉他如果他不付款就把他送监狱,他吓死了。”
  坐在那里喝咖啡的三个客人听到“监狱”两个字都抬起来了头。她们一直在偷听伯纳丹和格洛丽亚的谈话。伯纳丹知道她们在听,放低了嗓门。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遇到了一个最好的男人。”
  “我知道你所说的是谁了,他一定是个正派人。”
  “他很年轻。”
  “你是说他比你小?”格洛丽亚问。
  “小很多。”
  “小多少?”格洛丽亚又问。这时三个顾客又树起了耳朵。
  “小10岁。”
  “你是说他只有26岁?”
  “你不要那么大声嘛,死鬼。”
  有一个大约50岁的女顾客一边偷笑,一边翻着Ebony杂志。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看。
  “你要干什么?伯丹,你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还嫌不够?”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补充道,“我只是跟他闹着玩的。”
  “他知道你是在跟他闹着玩的吗?”
  “所以,问题就在这儿。他非常认真。我告诉他我比他大得太多了。可是他说他不在乎。孩子们也很喜欢他。”
  “你是说他已经见过孩子们了?”
  “有什么不妥?”
  “你得注意点,不要让孩子们见那些和你约会的人。他们会怎么想?”
  “你这么说就好象我打破了吉尼斯记录似的。他们只是认为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而且他确实很好。再说他要带他们去逛公园、动物园,去看电影和放风筝,我又怎么阻拦他?他们的父亲从来没有抽时间带他们这样玩过,我干嘛不让他们在一起呢?有时我们连上教堂都一起去,姐儿。”
  “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飞机技工。”
  “那好啊!”那个年长的顾客插嘴道,“我要是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年轻男人会对你更好,他们精力更充沛……”她咯咯笑了起来,又继续假装阅读她的杂志。
  伯纳丹和格洛丽亚对着镜子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走,到水池子洗头去。”格洛丽亚说,“他叫什么名字?”
  “维森特,维森特·格来夏。”
  “躺下,”格洛丽亚说着,把手放到伯纳丹的头上。
  “两个星期前,我是在银行里见到他的。我们在一起排队,他主动和我说话。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说的是什么。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好玩。他要我的电话号码,我给了他。然后,他给我打电话,请我出去吃饭,就这样……”
  “那么他长什么样?”
  “什么样?和其他男人一样呗。我是这样的,如果有个‘爱人’有足够的胆量来向我要电话号码,那么,我要观察他要干什么。我弄清楚了。哎,菲利普和德斯莉今天去哪儿了?”
  客人们都抬起头看格洛丽亚怎么回答。“菲利普病了,德斯莉辞职了。”
  “菲利普怎么了?”伯纳丹问。
  “具体不太清楚,不过他只是暂时的。”
  “德斯莉什么时候辞职的?”
  “今天上午,我很高兴她离开了。”
  “有人来接替她吗?”
  “还没有。”格洛丽亚说。
  约瑟夫和辛迪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并向她们打招呼。
  “最近你和鲁宾联系过吗?”
  “自上周在这里见面后一直没有联系过。怎么啦?”格洛丽亚一边帮她清洗头发一边问。
  “我看那孩子早晚有一天得自杀。”
  “她怎么啦?”格洛丽亚问。
  “你猜。”
  “她没事吧?”
  约瑟夫领着一位年长的女顾客来到她们旁边的那个水池洗头。可以看得出她很喜欢听她们谈话。她坐躺在那里,闭上眼睛。
  “上个星期五晚上孩子们在她那里过夜,我和她去看电影,可是当我们回来时,差点儿没被吓出心脏病,开门的竟然是拉赛尔。”
  “怎么会是他?”
  “可确实是他啊。”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我问清楚了,他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可是他们不是前几个月刚结婚吗?”
  “她把他赶出去了。”
  “你没骗我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他帮她开的门,对不对?”
  “是的,”格洛丽亚一边说一边给她头上放护发素。
  “你不信?”
  “我相信鲁宾能于出这种事来,她是个不自珍的人。你怎么不和她谈谈呢?”
  “说什么呢?问她为什么还要干这种傻事,理那个吃软饭的人?我喜欢她,但不想见她。她一点儿也不感到难堪,开心得像个云雀,好像捡到什么便宜似的。她已经无法救药,但她不应该这样下去。”
  “你以为她不会让他再搬回来住,对不对?”
  “我害怕问她,”伯纳丹说,“鲁宾的嘴是闲不住的,她干了什么就要说出来。而我呢,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这是她自己的生活,与我无关。”
  “过来吧,”格洛丽亚说着将伯纳丹从椅子上推起来,“让我给你吹头发。”
  格洛丽亚回到家,塔里克正在练萨克斯。过去他练的比较多而正常,可后来却不怎么练。现在他是高年级学生,似乎对每样事情都认真起来,成绩也大有长进。格洛丽亚为他感到骄傲,经常以各种方式表扬他,对他充满信心。塔里克不再提帮派的事,也不去约会那个白人女孩了。
  塔里克放下萨克斯不吹了,格洛丽亚感到很失望,她喜欢听他吹。她从烤箱里拿出馅饼,然后给他烫衬衫,他明天要去照高年级学生像。塔里克进来坐在餐桌边,“妈,我能和你商量点事吗?”
  “我听着呢,”她一边说一边往衣袖上喷剂。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让人们站起来’的事吗?”
  “记得。”
  “我给你的所有材料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
  “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对年轻人当然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想去申请。”
  “塔里克,”格洛丽亚叹了口气,放下烫斗。“我想,我们已经决定去上ASU了。”
  “可是,首先,我想我还没有做好上大学的准备。妈,我还不知道我将来要干什么。但是,”他接着说:“我要上也要上MOREHOUSE。”
  “那可是远在亚特兰大!”
  “我想上一所黑人大学,自小我就上白人学校,我讨厌班上只有我一个黑人。我想知道在我们自己同肤色人中间是什么感觉,只要我能进去,就能得到大学的毕业证书。你想想看,那样我可以去周游世界,巡回演奏一年。”
  “你认为你能够与那些陌生人生活一年吗?”
  “我能。不过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你不认为我应该为社区做些事吗?……你看过那个小册子中的人做过的事吗?他们在敬老院里演出,为那些受虐待的妇女和儿童谋福利,你不认为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受教育机会吗?”
  “当然是。”
  “我不是音乐家,但我吹得也不错,所以让我去参加面试吧。”
  “那个小册子上讲,你必须去参加其中的一个演出。”
  “在ASU每两周演一次,我已经弄清楚了。”
  “你还没告诉我这要花多少钱?”其实,格洛丽亚已看了所有的材料,并且打电话给管理人员,询问过所有事情和费用。她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不错——来自25个国家的700多孩子,他们从17岁至25岁不等,将被分成5个“等级”。他们先在图森进行5周的舞蹈排练和音乐练习。小册子还说,这些孩子将有机会参加讨论会和辩论,会见美国乃至世界各地艺术界、商界、教育界以及政府等各方面的领导人,并听他们的讲演。
  “这个,我想只要8000美金,不过他们也设了奖学金。”
  “噢,只要8000美金?”
  “妈,如果我能进去,我可以进行各种筹款活动,并且能找到赞助。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根据所得到的筹款,我可能会得到奖学金。”
  “我可以负担一部分费用,”她说。格洛丽亚总是不让塔里克知道她有多少钱,在卖了她父母的房子以后,她就将钱存了起来。她不想让他不劳而获,每当塔里克让她买东西时,她总说买不起,或者干脆不买,偶而也给他一个惊喜,使他很感激。
  “负担多少费用?”塔里克问。
  “我说是部分,”实际上她知道她能负担所有的费用。“这么说吧,如果你被录取,你自己要设法尽量多赚钱。”
  “我将什么都做,”他说,“我真的想去,妈,我已考虑了很长时间。你还记得去年毕业的那个比尔吗?”
  “记得。”
  “他不会唱,也没有别的特长,但他被录取了。他说真棒。他去了芬兰、法国、德国、全国各地、甚至纽约城!你猜,还有什么?妈。他见了英国女皇,你相信吗?”
  “你别在劝我了,塔里克。”她说着,又在衬衫上喷了剂。“我所关心的是你要受大学教育。你想去我并不反对,你可以满世界吹你的萨克斯,去唱、去跳。但是如果没有那张大学毕业文凭,你就没有什么前途。这道理你应该懂。”
  “比尔现在不是大学生了吗?”
  格洛丽亚放下烫斗。
  “就是弄完这次巡回演出,我也才19岁,要考大学时间还很多。我推迟一年去考,我一定会去考,我保证。”
  “好了,我们还是等着瞧吧,看你是否会考上。”
  “我不是在争取吗?”他说,“你不是一直告诉我要抱着积极的态度吗?”
  “是啊。”
  “所以,我不是正在做吗,”他说着站了起来。
  格洛丽亚看得出,这孩子在过去几个月长了3—4英寸,现在至少有6.4英尺,有成人的体魄。“我为你而骄傲,塔里克,”她说着,握紧烫斗的把柄。
  “你为什么为我感到骄傲,妈?我又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
  “因为你没有给我带来什么麻烦,至少你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去吸毒,我非常幸运有像你这么一个儿子。”
  塔里克走到她跟前,把手放在衬衫上,然后弯下腰,在她的前额吻了一下,“谢谢你,妈,”他说,“我能吃块馅饼吗?”
  “不可以,”她说“这是给我们新来的邻居的。”
  “什么新邻居?”
  “今天早上搬来的一家黑人,就在街对面。”
  “我该走了,”塔里克说。然后跳着退出厨房。几分钟后,格洛丽亚听见他又在吹萨克斯,她很高兴,这就是她培育的儿子:自信、负责、有方向感。
  格洛丽亚拿着用锡纸包着的馅饼过了马路,按了门铃。一个男人开了门。“你好!”他说。
  “你好!”格洛丽亚说。她想,他一定想靠近一些看她,她忘掉了她想要说什么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在任何男人面前从来没有怯过场。“我叫格洛丽亚·马修斯,”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我就住你对面,欢迎你和你们全家作为我的邻居。”
  “好,谢谢你!”他带着南方口音。“你太客气了,进来呆会儿吧。”他打着手势请她进去。
  “嗯,不打扰了,”她说着仍然站在那儿。“我只是想和你们认识一下,你的夫人在家吗?”
  “她已经去世两年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
  “哦,对不起,”格洛丽亚说,“我为此感到难过。”
  “谢谢,”他说,“你手里拿着什么?”
  “是红薯馅饼。”
  “谁不喜欢吃红薯饼?”他笑着说,“你为什么不进来坐一会儿呢?我正在瞎忙。原本我女儿要来帮我整理箱子,收拾房间,但她要去托儿所接孩子,要晚来一会。我正在修冰箱,欢迎你进来。”
  “噢……我正在准备晚餐,这是送给你吃的。”
  “那么这就是我今晚的晚餐了。”他笑着说,然后接过馅饼。
  他笑得是那样的开心,格洛丽亚很想进去,但怕给他留下不好印象。“那倒不必,我可以叫我儿子再给你送一盘晚餐来。家里有现成的青菜、面包和甜薯,还有土豆沙啦、火腿。”
  “听起来就像一顿丰盛的晚宴,我喜欢吃家里做的饭。谢谢你,格洛丽亚。”他说,“我今天还真的没有吃东西呢。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塔里克。”
  “塔什么?”
  “塔——里——克”,她又说了一遍。
  “这是个非洲人的名字,我喜欢。他多大了?”
  “17岁。”
  “还是个半大小于。”
  “是的”
  “我的孩子们都已经大了,谢天谢地。”
  “噢,他也将在6月份离开。”
  “上大学?”
  “有点那意思。”
  “怎么说?”
  格洛丽亚不想回答,她想逃避他的目光,但眼睛却不听使唤地盯着他:如果他50岁的话,可不显老,瞧那皮肤,就像30来岁的人那样光滑。他保养得很好,或者是别人照顾得好。这样一个人就住在我对面……“嗯,对不起,”她不自觉地说,“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他狡黠地说:“我是问你儿子上大学的事。”
  “噢,他是吹萨克斯的,可能会跟‘让人们站起来’这个组织去世界各地巡回演出,我也不清楚。”
  “那就让他去吧。”他说,“他的父亲什么态度?”
  “他的父亲住在加州的一个地方,”她不知道怎么当面撒谎。
  “那就是说你已离婚了,是不是?”
  “是的,”她说。
  “噢,如果你有什么要我做的,不要客气,我什么都会修理,”他笑了,“我这人很随便的。”
  “你太客气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马文,马文·金,”他说。
  “马文,很高兴见到你,”她边说边把馅饼递给他。“欢迎你作为我们的邻居,我回去把饭热一下,然后叫塔里克送给你。”
  “非常感谢,希望经常见到你。”
  “我也一样。”格洛丽亚喘了口气,然后转身往回走,她尽量保持一种平衡的姿势,她感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她。她回头想看看她的感觉对不对。他确实站在门口望着她,她向他挥挥手。他也向她挥挥手。格洛丽亚很开心,过去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目送她过街,也没有一个男人主动要去为她修理东西,更没有男人让她感到晕菜。格洛丽亚喜欢这种感觉,她太喜欢了,她感到走路时两腿发软,心就像长了翅膀。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新感觉,也是一个新的领域。这种感觉让她浑身发软,她不知道有了这种感觉的人是否都一样。她闭上眼睛祈祷,希望上帝帮她一把,在到家之前千万不要倒下。使她惊奇的是,她没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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