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大清早,莎拉疾步来到总部,极力想从前一天的遭袭事件中摆脱出来。她的脖子上和脸的侧面都贴上了创可贴。右脸颊上有一大块青色的淤伤,前臂上也有一块,而且胸前还有一块更严重的地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帕帕斯关切地问道。
莎拉把昨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并且说杰理德没事,让他放心。
“八岁左右的男孩,”帕帕斯说,“的确是个很特殊的群体。容易受伤也容易恢复。而且他们的伤一夜就能恢复——这是他们身体上一个很明显的特征。”
这时,维嘉尼走了过来,等着帕帕斯把话说完。她一手拿着一卷光滑的传真纸,一手叼着一根烟雾缭绕的香烟。
“搞到一张照片了。”
莎拉立刻转过身:“谢天谢地。怎么搞到的?”
“我按你说的跟所有保持友好关系的情报机构联系了一遍。我承认在开始的时候自己的确质疑过你的这个做法,但是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突然传来了消息。”摩萨德一向以巨大的照片储存档案在业内颇具名声,其中有一部分存在光盘上。
莎拉接过传真纸,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这是从约翰内斯堡的一辆行驶的汽车里拍到的照片的扩大版——是一群刚从饭店出来的BOSS官员。”
“这是高清晰传真机传过来的?”莎拉觉得胸前像是往下坠似的痛,“只有这种效果?”
“因为是单孔摄像头拍的,已经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了。”
“这是张脸吗?我看像一张满是指印的油墨纸还差不多。”这根本没用。
维嘉尼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不做声。
“对不起,维嘉尼,”莎拉说,“不管怎么样,的确干得不错。可是这帮不上什么忙。”
早晨例会上,莎拉当着所有成员的面宣布:“现在南非计算机确认系统已经发送了几百份‘王子’的头像,还有复印件。把它们传开,或者你们如果必要也可以自己留一份。所有的酒店都得查一遍,这也就是说得找PD和调查局增派支援。记住,我们找的是一个谋杀犯。这是对外宣传。”
“这就是他啊。”一个警察低声说道。
“你知道纽约市有多少酒店吗?”另一个警察也开口问,说话的人是长着沙黄色头发的瘦高个拉那哈。
“不对,”罗斯捧着一个咖啡杯,转身盯着拉那哈说,“应该问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少家酒店?我要确切的数字。”
拉那哈紧张地咳嗽了两声:“见鬼,我怎么知道?一堆。”
罗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堆’,明白了。这是最新的情报,还是我能跟媒体这么交代?”
“情报显示鲍曼乘坐的是头等舱。”莎拉打断了这两个人的对话,“而且预定的是头等客房。所以我们首先把目标锁定为高级豪华酒店,但是底层的地方,像是廉价旅馆和寄宿公寓也不能放过。和中等旅店比起来,这些地方都能对客人的资料提供绝对的保密。”
“我来查广场酒店和卡莱尔酒店,”拉那哈自告奋勇地说。“罗斯,黑人区有一堆高级酒店名单上留了你的大名吧。”
“注意留心曼哈顿,”莎拉下指示说,“白人,40岁。蓝色眼睛,黑头发,中等个子,身上没有明显记号。有胡子,但是可能已经刮干净了,或者只在嘴唇上留了一片。应该操南非口音。”
“没人知道南非口音,”罗素说,“他们觉得可能应该像英国口音,或者是澳大利亚口音或者荷兰甚至德国口音。”
“对,”莎拉说,“现在记住,他不可能一个人住在真空里面。所以大家都得想想他要怎么办才能在纽约落脚作准备?”
“他有什么同伙吗?”维嘉尼问,“所有重大行动都需要一些帮手或者联系人。他不可能直接飞来,埋下一个炸弹之后再飞走吧。说不通。”
“他可能得到银行开个户头,”维嘉尼的警察搭档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或者得租一辆汽车,卡车或者敞篷车。”
“就比如可能是新泽西的莱德卡车出租行。”罗斯指的是世贸中心爆炸案制造者租车的地方。
“就因为他现在身处异地,”莎拉说,“所以他才会和过去南非情报局以及其他机构的老熟人联系上。维嘉尼,我要你待在这里负责电话和传真,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友邦情报局得到什么线索。你还没查国内右翼极端分子吧?”
维嘉尼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想到了。阿尔顿,维嘉尼搞到的那张视频截图——有修补的可能吗?”
“我正在用一些不错的图像处理工具改进照片。有一些是我们自己开发的,有些是商务‘图片刷’之类的,但是没有效果。看不到脸。我在想摩萨德的人都不往照相机上装镜头的吧。”
“谢啦,”莎拉说,“那你查到任何和这个人有关的人了吗,亲戚、同事或者熟人什么的?”
“零蛋。”阿尔顿给的答案为否定。
“真好,”一个警察嘲笑地说,“这个家伙竟然没有朋友。”
“是啊,如果你也有‘黑暗王子’的封号,”罗斯回了一句,“估计也不会受欢迎到哪里去,‘嘿,嚯,我今晚邀请黑暗王子来吃饭了。肉末番茄汁烤宽面条还够吗?’”
莎拉礼貌地笑了一下,几个警察也咯咯地乐了起来。
“有个电脑鬼才,”阿尔顿继续说,“把这个人的指纹用不同的方式,NCIC,阿菲斯,连汉里系统也用上了,通过安全传真传给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德国、以色列还有英国。其中几个打击反恐小组的人倒真帮上了大忙。西班牙国内反恐组织GEO——特别行动小组,法国的反恐部门GIGN——国家警察干涉小组,还有德国的GSG-9,虽然这个德国边防警察第九大队是机动部队,但是和情报部门联系甚密。”
“然后呢?”莎拉问,
“然后我们搞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这时好几个人都把头扭向了阿尔顿这边。
“1985年到1986年间,巴黎发生了一系列爆炸事件。13个人被炸死,两百多人被炸伤。”
“伊朗人干的,没错吧?”帕帕斯插话道。
“不知道——恐怖主义不是我的领域。但是我知道有一个突尼斯出生的法国人,因为被认为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谋而被捕受审。他说这么做是为了阻止法国在两伊战争中向伊拉克出售武器。结果却在一个包裹外面的纸条上找到了一个拇指的指纹。这个指纹没有记录——也不是那个突尼斯人的。”
“是鲍曼的。”一个警察猜了一句。
“很像,”阿尔顿说,“我们的人到处去查。他可能对所有雇主都一视同仁。1973年,西班牙的反恐部门从一辆汽车的后油管上弄到了他食指的一部分指纹。这个人肯定带了医用橡胶手套,但是可能是手套绷得太紧,结果指纹给透出来了。”
“那是什么事情?”帕帕斯干脆问道。
“刺杀西班牙总理勃朗科。”
“老天,就是那群巴斯克人,”帕帕斯有所了解,“西班牙恐怖组织‘埃塔’。有谣言说他们找了一个外人。鲍曼……可能吗?”
“既然他们搞到指纹了,”阿尔顿说,“我觉得可能。”
“又不是鬼,”罗素说,“他肯定存在。”
“阿尔顿,”莎拉说,“把所有有关的资料调出来。我要名字,联系方式,任何有关的。你和TRAC还有联系吗?”TRAC全称“恐怖行动研究与分析中心”,位于华盛顿调查局总部大楼。
“哦,当然有。”阿尔顿回答说,“我还进入了INS,看有没有匹配的指纹。我在想他可能用一个假名字申请了一个美国护照。可惜,答案出来为否定。他太小心谨慎了。”
“嗯,干得不赖。”莎拉称赞道,“核查部分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是我们尊贵的长官的首创,”阿尔顿向大家解释说这是莎拉的意思,“可惜政府的行动被‘隐私法’限制了。法律对护照信息的隐私的保护真是体贴又周到,竟然要求不得将所有的文件存放进一个独立并且双手就能抱起来的袋子当中。”
帕帕斯这时意味深长地瞟了莎拉一眼,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我挺喜欢这样的,”莎拉说,“有了隐私权,不然在地铁、大楼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免受袭击的权利谁来管?”
阿尔顿继续说自己的:“如果就跟政府说,‘你知道有没有人拿着一本失窃的护照入境了吗?’你就会得到一堆屁话,像什么‘哦,我们不是靠护照编号做事的’,或‘我们有很多防止伪造证件的安全系统,所以不可能出现那种情况’之类的废话。他们不想为人所知的就是如下事实:他们有一套专门负责盯梢遗失或者失窃护照的系统,所有主要入境口都在这个监视器的掌控范围之内。全名叫领事监视与支持系统。可惜这套系统既不是实时监控,也不能观察细节,反应可能会迟到几个星期也说不定。所以如果你从伦敦偷来一个人的护照——我是说你就当着他的面,从他眼皮子底下拿走护照——只要你觉得自己跟照片上的人长得非常像,你就可以拿着这本护照进入美国。因为几个星期之后英国使馆才会——用的简直不是邮件是蜗件——把护照失窃报告寄到美国并输入系统。”
“你能列出一份最近几个月来报失或者失窃护照的清单吗?”莎拉问。
“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还不具备把名字和护照编号放进同一个文件夹的能力。”
“你在开玩笑吧。”莎拉不信。
“可惜就是没有。美国国务院每年要发放四百万个护照。你想想看,如果1992年遗失或者失窃的护照数量,我这是打个比方,可能有一万三千一百零一本报失,一万四千六百九十二本失窃。当然,这其中还有些人其实是自己弄丢了护照,但是碍于面子干脆报失窃。然后政府没法为你对那些失窃后充新使用的护照做一次核查。”
罗斯加了一句:“这个消息应该说给联邦特工听。”
“这话怎么说?”莎拉问。
“就因为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也做不到啊!”
莎拉无力地笑了一笑。
阿尔顿继续报告自己的进展:“我通过调查局进入领事监测与支持系统,看看有哪些护照编号标上了遗失或者失窃的标记。同时,我又进入INS数据库,那里列出了所有入境口进入人员的名单。”
“这样一来,”维嘉尼突然激动起来,“就可列出一张所有使用遗失或者失窃护照进入境内的人员名单。”
“是。”阿尔顿替她做了一句总结。
“结果呢?”这才是莎拉最关心的事情。
“目前我还在核查呢。你一让我回到我的玩具那儿去,就有结果给你了。”
“你这个星期就干了这个?”黑人警察里恩问,明显口气里面不屑多于景仰。
“计算机不用睡觉,”阿尔顿毫不理会地继续说自己的,“我怀疑有些护照编号可以自动排除。还有,可以排除妇女、老人和非白人。”
“别,”莎拉觉得不妥,“你在排除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像鲍曼这样的职业选手可能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或者年老,就我所知,他可以扮成和尚或者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人。所以排除这些人的时候不要太草率了。”
不知怎么的,莎拉看见眼前闪过杰理德在中央公园像个胎盘一样砸在地上的画面,还有抢劫犯下巴上那一小撮山羊胡子。
她心中升起怒火的同时,又感觉到一种想要给予保护的责任感。自从自己来到这里,案子实际上就没什么进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这个黑暗王子逮捕归案的渺茫希望才会出现,前面的路到底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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