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对症下药,一针见血,子服松开了手指,俊美苍白的脸庞闪过了一抹恍然和了悟。
「堂姊夫,对不住,见我误会作了。」他好不惭愧,轻声道。
愉舟背后的冷汗总算有稍稍止歇的迹象,他轻咳了一声,「所以说,你首要之急就是先养好身子。来人啊,帮少爷准备饭菜。」
在外头守候着的兰儿和福儿闻声眉飞色舞起来,「是,马上来。」
愉舟看着这两个丫头兴高采烈的模样,忍不住微笑了,请重心长地道:「你看,先不说婶娘,就连丫头奴才们个个都为你担心受怕的,他们这么关心你,你怎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呢?你是他们的少主人啊,也是他们未来依靠的主子,你现在垮掉了,教他们心里难不难受?」
子服一脸歉疚地听着,泛白的嘴唇微微一颤,「是我不对,让大家替我担心了。」
「你没宁就好。」愉舟大大地松了口气,笑道:「可说来也怪,你既然是为了一个女子病相思,怎么就不知道要告诉婶娘呢?让她老人家为你延医请道的,还以为你犯煞。」
子服俊俏苍白的脸庞涌起了一团红晕,「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这种感觉姊夫亦尝过,如何能对人说?」
尤其他当时已是心魂渺渺、伤神欲碎,一颗心已遗失在那个残叶片片梅花处处的元宵午后,如何还有余力再想其它?
拈花微笑的女子,早已收走了他的三魂七魄啊!
愉舟苦涩地一笑,「没错,好一句相思本是无凭语……」
相思啊相思,相思是一种教人难以捉摸,又在转瞬间偷偷烙印在骨子里的玩意,当在人无力抵抗的静夜时分,溜出来细细揪着人的心隐隐作疼。
勾得人颠颠倒倒又沉沉醉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上一刹那蜜水似的甜,下一刹那又是酸苦噎入喉,这样的症状几时会好还说不定,只有在见到心上人的时候,才能稍稍解除一丝吧?
「姊夫,待会我吃过了饭,你一定要告诉我姑母家居何处,好吗?」
就像现在这一个,相思已成了灾……
愉舟低低一喟,微笑道:「你放心。」
只要子服的身子能养好起来,就算要他撒一千个谎言也行。不过他可得先想出一套说辞安抚子服,等到他派手下找到了那名姑娘再说。
子服曾提到那名姑娘唤自己的丫头「小荣」,这样的名字上洛阳城也不多,倒是一条好线索。
饶是郁结的心宁稍稍开怀了许多,虚弱的子服对于丫头们送来的满桌点心、补汤和山珍海味依然一点兴致也没有,只是略略喝了小半碗禾更米粥,夹了几筷子的鲜竹笋片和糟野鸡。
相较之下,愉舟吃得酣畅淋漓,十分豪爽。
等到饭菜都撤下去之后,被着件雪貂小氅的子服急急问道:「堂姊夫,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三十里外的南山山脚下吧,那里路途颇远,如果没熟人带路是找不着的,据说那儿的村落恍若世外桃源一般,村民也鲜少和外人联系,所以这些年亲戚们也就渐渐淡忘了。」
子服兴奋得玉脸泛红,「堂姊夫,那么你一定是认得路啰,你可以立刻带我去吗?」
闻言,他一脸为难,「这……路我也不熟悉,不如这样吧,你先平心静气养好身子,待我打探过切确的路径之后再带你去,如何?」
子服心急地道:「我觉得自己身子好很多了,我有力气可以去的,你就带我一起去打听吧!」
「不行。」愉舟正色看着他,「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我如何带你去采访?不光是婶娘会担心,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娘会答应我的,堂姊夫,我非常迫切想见到她……」子服深情幽然的眸子满是激动,「我现在是辗转反侧,睡也睡不下,吃也吃不好,难道你忍心见到我这般为情所困吗?」
「如果你不愿听我的话,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那么我是不会带你去的。」愉舟严肃道,「子服,你该知道我言出必行。」
他沉默了下来,正当愉舟觉得自己是否说得太过直接时,但见子服缓缓地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堂姊夫,就依你吧!可是你也得答应我,尽力帮我找寻好吗?」
「是。」愉舟认真地点头。
欺瞒只是一时之策,就运算子服不要求,为了子服,他一样会倾全力寻找那位姑娘。
思及此,愉舟展露出笑容,端过酒壶倒了一杯,「来来,此时此刻不可无酒,欢喜畅快的时候要喝它,失意消愁的时候也要喝它,不管咱们现在是欢喜或失意,都要好好地干它一杯。」
这几句话说得对极了,子服苍白病态的俊美脸庞浮起了一抹洒脱,一丝豪迈之色。
他也拿过了白玉杯,让愉舟为他斟酒,「是,干杯!」
醉酒入喉,一股暖意和呛人的热浪流入胃底,瞬间,仿佛子服所有的愁怅与求之不得的苦涩,统统被洗涤一空。
他一定会找到那娇憨爱笑的小姑娘!
子服迅速地好了起来,他很努力地让身子快快痊愈健康,有了精神和体力之后,他才能够去找他心爱的女子啊!
他一天又一天地等待着愉舟捎来关于那姑娘的消息,可是日复一日,堂姊夫派来的手下只是重复的说:「快找着了,快了、快了。」
眼看初春来到,三月的杏花已烃绽放满山城了,愉舟却始终没有带来切确的讯息。
子服慢慢地体悟,会不会愉舟当真是骗他的?
「不,堂姊夫不会骗我的。」他黯然神伤地斜倚栏杆,初阳穿透晓雾,照射在台阶下,天色渐渐大亮了,空气渐渐暖和,隐隐约的飘送着青草和花香的气息。
子服再也按捺不住了。
不就是三十至外的南山山脚下,能有多难找呢?
既然堂姊夫左找右找都找不到,那么何不由他自己来?
这个念头一冲进脑海,子服整个人霎时神采飞扬了起来。
「是啊,堂姊夫是个大商人,必定是忙碌极了,三番两次劳烦他已经不应该了!怎能再苛求他呢?」子服一击掌,眉飞色舞,「南山山脚下,好,我自个儿找去。」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不相信找不到入山的路。
子服意念一动,也顾不得向家人交代什么,只揣着那枝已然干枯失色的梅花,匆匆忙忙就溜出了家门。
「南山山脚下…」
子服穿着雪白纺缎的儒衫,修长的双腿一步步地走过碧草斯长的山路。
一路上,他问着路人往南山的方向走,越走越觉精神皪起来,因为问到的每个路人都告诉他,南山有点远又不会太远,走得快的话,响午过后就到得了。
饶是早上没用膳,又是一路靠两条不常奔渡的长腿赶路,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脚底也磨出了水泡,可是这一点都无损于他高昂喜悦的精神。
只要能够见到那位姑娘,就是叫他一直往天边走去也甘愿…
一路从青草露珠沾染了丝丝清凉走起,一直到露水干了,太阳略显炽热的照射在他的头顶上,郁郁青翠的南山好像还在天边远,可是他已经从四处都是刚播种的农田走到了草长得不像话的山谷里,越来越杳无人迹,也越来越不知道该怎度走了。
所幸身处的地方有着珠玉交击般的湍湍流水声,还在清新绿木、娇媚花朵,林间的马儿此起彼落地婉转娇啼着,处处无不是春色宜人、风光美好。
他边赶路边徜徉在三月春光里,心里头柔软得恍若滴得出水来,尤其想到了即将能见到心爱的女子,他通体上下更是舒畅欢然不已。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子服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满额满身的汗水和酸疲的双脚呻吟着渴望休憩一会儿。
他再也忍不住了,找了块靠近溪水的大石坐下,脱下了靴子,将磨得红肿起泡的脚丫子浸入冰凉澄澈的水中。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念狐娇 第七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