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语 第八章

  韩巧语请了假之後,像彩蝶一样飞向「季氏集团」找心上人去。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大门口的地方就见到古慎然;更没想到的是,他身边竟然还有另一个女人,尤其那个人还是她最讨厌的季芸芸。
  看她黏著他的样子,她的心上就有一团妒火在烧。
  「慎然哥。」韩巧语的声音清亮娇脆,就算想要当作没听见都很难。
  古慎然和季芸芸当然也听见了,他们同时转过头来。
  「是你?」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韩巧语显然非常不满他们的默契,酸溜溜的感觉爬上心头。
  「慎然哥,你要去哪里?」她本来想质问的,没想到话说出口,竟然如此软弱又娇柔。
  她怎么这么没志气?唉!
  「吃饭。」古慎然简单扼要地说。
  「对啊!中午到了,我们正要一起去吃饭呢!」季芸芸含笑地补述。
  自从那天他们一起跷班後,两人的感情增加不少,季芸芸的个性爽朗又主动,两人很快地结成了好友。
  她也问清楚了,知道古慎然和韩巧语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正想伺机破坏他们,乘虚而入。
  「你们一起去吃饭?」韩巧语直觉地拔高嗓音。
  「巧语,你吃过饭没?」古慎然还是一样关心她。
  几天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她瘦了许多,原本的瓜子脸蛋,现在看起来更加瘦小了。
  「若没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吃喔!」季芸芸故意强调。
  她不是没发现,古慎然这几天心情欠佳,一直都沉郁著不太说话,但是他一见到韩巧语,整双眼睛都亮了起来,让她好不嫉妒。
  「谁要跟你们一起去?」韩巧语冲动地回答。她著急地看著古慎然,说道:「慎然哥,我有事……」
  「既然你有事,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吃饭,那就算了。」季芸芸抢话。
  「你——」韩巧语快气死了。
  「巧语,如果你也要去,那就一起走。」古慎然说道。
  「我说了,我不想跟你们一起吃饭。」看著季芸芸,她哪里吃得下?她只想跟他单独在一起。
  「那就算了,我们先走。掰!」季芸芸赶忙将古慎然拉开。
  「慎然哥,慎然——」韩巧语气得跺脚。
  可恶!他居然就这样当著她的面和另外一个女人去吃饭?!
  「巧语!」
  正当韩巧语气恼的时候,原本一直站在旁边看好戏的季炫野这才现身喊她。
  「姊夫。」韩巧语喊得咬牙切齿。
  她气呼呼地走向他。
  「怎么了?我不记得我有欠你什么东西。」怎么一副要来讨债的样子!季炫野俊美的脸上写满诧异。
  「你可不可以把你妹妹看好?别让她乱勾引人?」韩巧语向来直接,有什么说什么。
  「芸芸乱勾引谁啦?」
  「还有谁?再装就不像了。」韩巧语威胁。「小心我告诉我姊你欺负我。」
  「喂!」怎么可以这样陷害人?季炫野唯一的弱点就是他那娇滴滴的妻子。「其实这是你自己造的孽,与我何干?」不要误杀好人。
  「我造孽?」
  「我说小姨子,你不是很喜欢慎然?为什么又要说那种话伤害他?」季炫野从他妹妹那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些问题。
  「我哪有伤害慎然哥?」她喜欢他都来不及呢。
  「那你为什么要说,你黏著他只是担心他想不开?」季炫野其实也不太相信她是这么没智慧的人。
  「我……我哪有?」韩巧语仔细回想,才了解原来是那么回事。「我是说过,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吗?可是慎然最近才听大雷提起。」
  「什么?大雷?!」原来是这样,韩巧语这才明白。
  难怪那天古慎然和雷风讲过话之後,才变得那么古怪。
  「巧语,那些话真的很伤人,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受不了。」
  一直以来,自己以为彼此是对恋人,但最後恍悟发现原来那不是爱情,只是同情,任谁都会受不了啊。
  「哎哟!那……那是大雷胡说八道的,他怎么也信?」可是大雷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实在奇怪。
  「或许是你太出色,让慎然没自信。」
  韩巧语瞪大眼。「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的确很美丽。」季炫野含笑地说。
  在爱情里的人儿,往往容易受到撩动,一点点的危机,就足以让恋人成为惊弓之鸟,什么冷静、什么沉稳都派不上用场。
  爱情让人容易迷失,无法思考。
  「是是是,姊夫,我知道你很爱我姊。在你眼中,我这张脸是世上最美的。」她和花颜是双胞胎,两人长得十分相似,他夸她美,就是间接在夸他老婆。
  「呵呵!」季炫野轻笑著,不敢告诉她虽然她俩容貌相似,但是在他心中,他那娇柔的老婆更胜一筹,无人能比。「巧语,你是个直接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欢慎然就说出来,快把误会解释开。」
  「姊夫,为什么要我去解释?」为什么总是她主动?「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弄清楚?」
  「这你就要去问他了。」季炫野顺道提醒。「其实慎然的人缘很好,如果他只是需要人陪,那就不一定非你不可。慎然可是我们公司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哈他的人多得不得了。」
  「姊夫,你不要唯恐天下不乱。」人家心情都够糟了,他还火上添油。
  「我只是为你好。」季炫野笑得无害。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韩巧语脸色阴沉,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呃……」不会吧,她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想去找人打架似的。
  可是,她想要找谁打架?古慎然吗?
  打他一顿,让他醒悟?
  哇,季炫野觉得这个女人太恐怖了,幸好他老婆花颜温柔如水,和暴力小姨子完全不同,呵呵!庆幸庆幸。
                
  韩巧语思考了一下,重新回到了雷风工作室。
  「巧语,你怎么回来了?」她不是说无心工作,要请假吗?
  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雷风心里疑窦丛生。
  「我有事要问你。」韩巧语气呼呼地说。
  仔细看著他,韩巧语才发现自己居然这么笨,这些天只顾著和古慎然闹脾气,却忘了这个可能的「罪魁祸首」。
  「有什么事?」雷风觉得有些不妙。
  「你那天到底跟慎然哥说了什么?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她单刀直入地问。
  「那天?哪天?」雷风装傻。
  「大雷,」他居然这样敷衍她,真是让她太失望了。「我都听说了,但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你为什么要那样子做?」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写著被朋友背叛的难过。
  雷风真的了解她,知道自己若不说实话,将来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这一惊,他什么都招了。
  「我……我只是照你的话转述而已……」他解释。「你说过,你黏著他只是因为担心他。」
  「当然不是。」难怪古慎然会误会,韩巧语这才明白。「你是故意的?」
  「没错,我是——」
  啪!
  响亮清脆的巴掌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韩巧语打人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眶泛红。
  「我是真心爱他的。」她哽咽地宣告。而他,破坏了她原有的幸福。
  「你爱他,那我……」我呢?
  「大雷,你——」闻言,韩巧语後知後觉地瞪大一双水眸。她现在才发现他的心意,了解他这么做的缘由。「可是我爱的人是慎然哥。」
  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觉得好心痛。
  她还是这么直接、这么冲动,甚至手劲也不轻。雷风叹息,哭笑不得。
  不过爱上她,他一直没後悔。
  「我知道了,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帮你向他解释。」他诚心地希望这个可爱的小女人得到幸福。「可是如果你也和我一样,认为他配不上你,我会永远等著你的。」
  「大雷。」韩巧语嘟了嘟唇。「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好上司。」
  「你就不能委婉一点,或者安慰我一下吗?」
  「对不起。」韩巧语打过人後,也很後悔。「痛不痛?」
  「当然痛!」虽然小小一巴掌不算什么,但是他的面子痛,心也很痛。
  「可是你也要跟我道歉,你害我们吵架,他……他都不理我了。」
  她都打人了,怎么还能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何况若他们之间没问题,谁也破坏不了。
  真是的,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害雷风几乎都以为自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对不起。」要道歉?OK,他道歉,行了吧!
  「那我再跟你对不起。」韩巧语行礼过後,转身又要走。
  「巧语,你去哪里?」难道她回来只是为了打人?
  「我要去找慎然哥。」
  「韩巧语,你好大的胆子,真不怕我辞了你?」
  「你辞了我,我还是要去找慎然哥。」她要去跟他解释清楚,嗯哼!或者一拳打醒他也是个好办法。
  「巧语——」雷风摇摇头。
  唉!算了算了,他知道这就是她,他不该强求她会虚伪地说些好听的话,或者做什么事来讨好他。
  这么率真、这么坦白,才是韩巧语,独一无二的韩巧语。
  韩巧语不想去「季氏集团」找古慎然。她害怕会再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冲动之下又犯下大错——赏他一拳。
  想了想,她只好打电话。
  两人相约在一间气氛不错的咖啡厅,轻柔的音乐或许多少能洗涤一下她心中的暴戾之气。
  等待的同时,她心里嘀咕著,可恶!古慎然这个笨蛋,居然什么都不问清楚就这样远离她?简直太过分了!
  她该怎样做才能让他看清楚,让他明明白白知道她有多么爱他?
  「巧语,你这么急著约我有什么事?」古慎然到了。
  现在是工作时间,他是个工作狂,也充满责任感,可是一遇上她,他所有的理智全都飞了。
  「没什么大事啦,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她的语气像是在说天气很好一样,平静无波。
  古慎然愣住了,他……他没听错吧?
  这样对他来说天大地大的事,为什么从她口中说出来竟然如此云淡风轻,好像吃饭聊天一样容易?
  「巧语,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是啊!我很不舒服,我一想到那个笨蛋随随便便听信『谣言』,我就气得要命,恨不得扁人。」韩巧语果然冷静不了多久,一下子脾气又上来了。
  以她现在这样的情绪,他们实在不适合待在宁静的咖啡厅里,古慎然赶忙将她拉到外头去。
  咖啡厅外头有个公园,他拉她坐在椅子上,然後摸摸她的额头。
  嗯!很好,没发烧。
  「慎然哥。」他在做什么呀?以为她真的有毛病吗?她拉下他的手,老实地告诉他。「我刚刚打了大雷一巴掌。」
  「什么?」古慎然再次被吓到。这个小女子总是会做出一堆让他心脏无法承受的事。「你怎么可以打人?」
  「谁叫他随便乱说话。」
  「他随便乱说什么话,你才……」古慎然这才意识到她的意思。「你是说,大雷所说的话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只有笨蛋才会相信。」
  她这种指桑骂槐的手法并不高明,古慎然无奈地叹气。
  「我求证过,你也是这么说的。」
  「慎然哥,你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好不好?你是黄金单身汉耶,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你。」
  「有吗?」古慎然自己不这么想。他是个死心眼的人,一旦爱上了,他的眼中就容不下其他人,当然也看不见别人的示爱。
  「当然有,你别否认,程秘书都告诉我了。」她瞄了他一眼。「吃不完的点心、拆不完的礼物,你很了不起啊!」
  「你别听程秘书乱说,没那种事。」
  「是乱说吗?」韩巧语认真地看著他。「姊夫告诉我,如果你真的只是需要一个伴,那个人并不一定要是我,你的回答呢?」
  没错,若只是要个伴,当然路人甲乙丙丁都可以;可若是心上人,就无人能够代替了。
  「巧语,我……我希望身边的那个伴是你。」他深情地说。
  韩巧语终於破涕为笑了,她毫不犹豫地投入他怀里。
  「我也是,我是真心爱你的,才不是什么怕你想不开。我知道你喜欢我,虽然你不说,但是我感受得到,你爱我比爱姊姊多,对不对?」韩巧语追问。
  这……叫他怎么回答呢?
  他对小颜的呵护就像个兄长一样,对她则是爱意。
  虽然她常常让他很头痛、很担心,但是她可爱俏皮,又喜欢跟他拌嘴,让他的生活热热闹闹的。没有她的日子,他甚至忘了该怎么笑,真的很难受。
  古慎然不大会说话,怕自己说什么都不对,只好直接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以吻证明。
  韩巧语的心咚咚咚地狂跳著。这只是个小小的浅吻而已,但是就足以让她飞上天了。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慎然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韩巧语甜蜜地说著。
  「你喔!」古慎然自己的心跳也还没平复。「找时间我带你去跟大雷道歉。」
  「为什么?」
  「因为你不乖。」他又无奈又心疼地点了点她的鼻尖。「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谁叫他要破坏我们!」
  「如果我们感情够好,谁都破坏不了。」
  经历过这一次,古慎然有了深刻的体会。
  「嗯,是的,你说得对。」韩巧语心满意足地看著他。「那你以後不可以再随便误会我了。」
  「是。」
  「那你以後要做早餐给我吃。」
  「没问题。」
  「还有,我……我要搬回去跟你一起住。」
  这回她不会这么好心了,她要努力勾引他,让他不只是浅浅的一吻而已,她要更热烈的吻,她要让他为她发狂,快快地正式将她娶进门,呵呵!
  古慎然看著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打坏主意。
  「随你。」他靠近她。「你还有什么要求?」
  「还有,」她思索了一下,当真开口。「你……」
  「真的还有?」不会吧!要求这么多?
  「有!这点很重要。」她嘟著唇。「还有,你不可以跟季芸芸在一起,因为我讨厌她。」
  古慎然轻轻叹气摇头,她还是一样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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