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几天前,卓文君初初从溺水恶梦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高贵的宁神阁里全身被扒个精光,身上牢牢地被绳子给捆得死紧,硬是在酷暑里被塞在三层棉被里冒汗,喉咙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如此不人道的待遇让他热到几乎脱水却没人知道。
而这个“始作俑者”却在一旁,不顾他的死活,拿着从他身上摸出来的那张唯一的银票,塞给那个听说是名医的“钱鬼”,而卓文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黑到最高点的“奸情”发生,却连个老鼠冤都喊不出来。
有没有搞错啊!钱就算不是他的也轮不到这混蛋来花吧!
“是我点了你的哑穴,你的喉咙需要歇息……你好象在生气,为什么你要生气呢?你在怪我给大夫那么多钱吗?我知道你很勤俭,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别气了喔!你要乖乖的,不然我怎么疼你呢?我是你的丈夫,你可要好好对我唷!我知道你想说话,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等到我们大婚完成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是为了你的身子才不得不点你的睡穴,你好好休息喔!”让下人把大夫打发掉,广宣王爷俯下身对着卓文君的耳朵吐气如兰。
听到这番鬼话,卓文君气到发抖,要不是被点了穴,他一定破口大骂,这天杀的小人!卓文君从那一刻起,总算知道也见识到“小人”的样子。
看那个身为王爷的广宣先生就知道了,活脱脱就是“小人”这一词的最佳代言人。
等他第二次醒来,时间消失了二十五昼夜,大势已去,人事全非,乾坤大挪移,地点换成都城里的王爷府,他的身份从“扫花园的清洁工”摇身一变成了“王爷的未婚妻”。
连颗安眠药也不用,二十五天就这么给卓文君昏昏沉沉地睡掉了。
短短二十五日,卓文君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京城里,还听说他五天后就要“嫁人”了,好不容易清醒的卓文君看似娇弱地躺在床上,瞪着身边那个一脸贱笑的家伙。
就是这家伙自己把谣言散得满天飞,就是这家伙把他的世界改成黑白的,他和他的“新仇旧恨”已经结到下一世纪,到本世纪末是不可能报得完的。
而现在,广宣居然有脸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强迫他,要他把桌边那一海碗乌七抹黑的汤喝完。
“我不喝!”卓文君也是有脾气的。
好不容易才能动手动脚和开口讲话,不趁机耍耍脾气怎么行,他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就可以任人打发的东西。
“好嘛!你喝嘛!”广宣拦下那柔若无骨的“铁沙掌”,企图软言软语地安抚冒出烟来的卓文君。
“不要!”卓文君抽回手把嘴捂住。
“不喝哪有力气和我洞房呢?”广宣捉住那珠圆玉润的“无影脚”,脸不红气不喘地劝着。
“我就是不喝!什么洞房?洞你的大头鬼!”卓文君脸一撇严正地拒绝。
人都还没死就已经被人拜到天昏地暗去,全是拜眼前这位碎嘴的混蛋所赐。
“我救了你一命,你以身相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广宣抱住松松软软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唐门床上必备暗器”并且把“它”放回床头说。
“以身相许?你叫我以身相许?你要我怎么以身相许?许你个头!”卓文君小脸皱成一团。
“不要让我逼你。”广宣整整被力道稍嫌不足的“龟派气功”吹乱的长发后看着他。
“那你就先别逼我。”卓文君叫。
“你是我未过门的正妻,这已是事实,如果你不想自己下地跟我拜堂也没关系,反正有婢女撑着你。不过,我真的不想让你就这么睡过我们的婚礼,你还是喝了吧!”广宣很无所谓地挡住虚有其表的“绣花拳”陈诉事实。
广宣指指窗外,很明白地让卓文君知道隔墙有耳。
“我不要喝,我不要嫁人,我是……”叫得很大声的卓文君气得眼睛都快爆出来。
广宣神机妙算地以棉被塞了卓文君的嘴,很有效率地掩去事实真相。
“你是男是女是仙是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笑得很得意的广宣俯近卓文君的耳畔说。
瞪大眼的卓文君无计可施地咬着已起毛边的棉被,这变态!“你无所谓是你家的事,我很有所谓啊!我不要嫁给男人。”怒目传达出卓文君的满腔恨意。
“你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就算你跑到外头去,五天内武王府的卫兵还是会把你逮回来,把你五花大绑地照常拜堂,而且你如果硬是要大家知道你是……嗯!那你分明就是要跟我娘作对。你知道武王府不小,随便都有可能发生失踪案,等你被绞成花圃里的养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是在救你,你还不懂吗?”广宣不当一回事地以极小的音量平淡恐吓。
卓文君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古人,救个大头鬼!
“你如果愿意乖乖地把药喝了,我就先疼疼你让你说话,怎么样?”广宣云淡风轻地说。
无计可施的卓文君想了两秒,士不为五斗米折腰,他若为了要说话而屈服会不会被笑……管他的,有些事不说会死。
卓文君认命地点点头,为了要跟这个混蛋沟通,他的牺牲可大了。
见人愿意听话喝药,广宣很干脆地把塞得紧紧的棉被从卓文君嘴里拿出来。
“你想怎么样?”卓文君瞪他,看广宣一脸狐相就知道他正在打歪主意。
“哦!我知道了,你很想要我亲亲你,所以才籍故要我喂你吃药,你不用解释,我了解的。”广宣朝他笑得一脸暧昧大声地说。
雕花木门外边传出此起彼落的几声轻笑,分明有一大票人在“听壁角”。
“谁……跟你发情?要发自己发去!不要脸!”压低了嗓子,卓文君差一点呛到,这话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天底下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吗?
“你还凶我……还没过门你就凶我,我只是好意劝你喝药啊!你能健康也就是我的幸福,你病了不就是在告诉别人我很不幸吗?我不要不幸啊!你都还没有过门怎么可以让我不幸?”广宣努力喊冤,马上表现出一副被人打过的小可怜样。
看到广宣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小媳妇,卓文君有一分钟长的时间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睡坏了。
“你少装疯卖傻!”卓文君小声地骂道。
“你又骂我,我要去外头哭给大家看,你都不疼我,你好坏!”广宣作戏的功夫越来越好,还从怀里抽出手巾丢向卓文君,大声地移着椅子。
门外的人似乎大吃一惊,纷纷作鸟兽散去。
卓文君看他演得七分像还把外面的人赶走顿时哭笑不得,最后终于禁不住嗤笑出声。
“看!你开心了,我总算是让你开心了,笑起来真可爱,来嘛!乖乖把药喝完喔!”拉回椅子、捡回手巾,广宣把还冒着热气的药汤端过来。
“我不要喝!不要就是不要!”卓文君白着一张脸叫。
好笑归好笑,那一大海碗的药汤对他“吃不得苦”的嘴来说仍是很大的威胁。
“好嘛!我知道你真的很想要我用嘴喂你,可是我们还没成亲啊!不能逾矩的,不然……我偷偷亲亲你好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广宣作势低头就要亲过来。
“啊啊--别别别!我喝就是了,你别把你的大脸逼过来……唔……好苦,苦死人了。”卓文君把汤药夺过来避到床角一口把他喝光光。
卓文君开始怀疑汤药里面被加了多少分量的黄莲和马胡,能苦得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还直想呕出来,这肯定是广宣特地弄来整他的。
“嗳!你真是的……喏!这是景泌斋的蜜糖饴,你先含着,一下子就不苦了。”广宣笑着递过手巾和蜜糖饴。
“好甜!”嘴巴里被糖饴的蜂蜜味充斥着,皱着眉的卓文君微微地笑着,他打骨子里喜欢甜食是戒不掉的习惯。
喜欢吃甜的又不是罪,可是却会成为一记要不得的弱点,看来……广宣一定是把有关他的小弱点都收藏起来了吧!
“就当是帮帮我,心甘情愿地嫁我吧!”打铁趁热,广宣自然不会放过卓文君心情变好的时候。
“你可以找别人帮忙啊!又不是非我不可。”卓文君含着糖,说起话来模模糊糊的。
真要说起来,卓文君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人,没有过去、没有背景、没有亲人,更别说他是男的,就算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论起门当户对的观念,他有哪一点配得上高高在上的贵族?
广宣一定是一时迷了神智,身为王爷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指名要一个无名小卒肯定是在寻他开心啊!
卓文君皱起小嘴,他是个人,又不是小狗、小猫,哪能随便让人玩?
“你难道忍心看我被晓菁欺负吗?”广宣动之以情。
“你可以找其他的女人,天下美女多得是,她一定会自讨没趣的。”卓文君动著舌头玩起嘴巴里的糖,脸颊可爱地鼓起一边。
卓文君一想到那个肥得不成样的郡主就全身痒起来,如果他是广宣他也不会想娶她,可是那位郡主是广宣的问题,广宣要娶不娶是广宣的自由,顶多万一广宣娶了她,说不定会在新婚当天出人命罢了,与他何干?
“可是我娘的意思是你和晓菁,我必须两个选一个。奸嘛!你想想当我妻子就是王爷府的王爷夫人,要吃什么穿什么都有人服侍,还不用出门辛苦工作就有零用钱花,如何?”广宣开始利诱。
这招不成就得随风转舵,广宣自认没道理栽在卓文君手上,说到诡计,在这世上他若论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不用工作就有零用钱花?”卓文君眼睛放出万丈光芒。
啊啊!有这种好康的事!?骗人的吧!
“恩!而且也不需很早起来。”广宣差一点因为卓文君的表情笑出声。
卓文君是藏不住心事的人,而阅人无数的总管爷爷早就摸清这个人,关于卓文君的小事,广宣早就从萧瑟居总管那里得知得清清楚楚。
姜太公钓鱼嘛!愿者上钩。
瞧!这不就动心了吗?
“不用很早起床?”卓文君偏头问著。
能睡到自然醒的生活朝他招着手,要吗?不要吗?
“你爱怎么睡就怎么睡,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会纵容你……”就算你想清醒也不能,广宣把句尾补充在心底。
“你会纵容我?你不会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你不会强迫我?”卓文君的大眼绽出水灵灵的亮光。
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好的事?
“基本上,只要不伤害自己或是伤害别人,你爱怎样就怎样。”广宣很实在地说。
反正只能乖乖待在府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恩!……听起来不错……再给我一颗糖我就答应你。”卓文君有冒险犯难的精神。
“这下你可高兴了,瞧你的酒窝,真是可爱。”收过碗放桌上,再递给他一颗糖,广宣直勾勾地盯著他的五官看。
被盯著半晌,浑身冒起不自在的感觉卓文君不安起来。
“看什么!你这家伙!”他不自觉又拧起拳头打算让广宣好看。
“我要好好看看你清醒的可爱模样啊!你睡著的样子我看多了,已经一点乐趣都没有。”广宣抬起手往他身上准确地下指。
“咦?”卓文君有被害的感觉。
“不用咦了,睡吧!我会让你在正确的时辰醒来。”广宣扶住一脸忿忿不平的卓文君。
“你!说好不会再强逼我……”瞪大的双眼起了迷雾,恨恨的目光失去焦距。
话还没说完,卓文君又闭起眼睛歪七扭八地倒在刚刚被拿来当暗器的枕上。
“不强逼你睡你还会安分吗?别说笑了。”把嘻皮笑脸的面具收好,广宣回复一脸的正经八百。
将卓文君摆正,盖好被子,广宣抚了抚卓文君柔细浓黑的发丝,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主子!”房门外传来一道极恭敬的声音。
“进来。”广宣把那人招进来,“一路辛苦。”
“属下不辛苦,谢主子关心。”黑衣、黑裤、还用黑布巾将头脸蒙得只剩一双眼睛的矮小男人走进来,身上还很奇怪地背著一根约有他一半身高、用布巾捆得死紧的竹竿状东西。
“查到什么?”广宣把玩著一只桌上的白玉杯。
“三个月前上书狄族叛国而且暗中灭了狄族的七王爷招来了不少死士,连百毒门的药师都重金请来。”黑衣人回答。
“是吗?最近都城里传著月修罗曾到七叔府上大闹而被他派人追杀,结果却不了了之。”广宣眼中闪过一丝快得捕捉不及的光芒。
“江湖上尽传月修罗狄错月在清岭一战已死,属下到王府猎场的清岭密林查探只见焦尸十七具,都是死于刀伤,招招尽在要害。在七王爷的探子还没找上密林前,属下取得这个,这是月修罗从不离身的狼刀。”黑衣男人抖开布巾递上闪著金属特有阴冷光芒的巨阙剑狼刀置放桌上。
“是把好剑,还发现什么?”广宣端详了一下巨剑问。
“什么都没有,月修罗另一把随身之物狐牙刀不见踪影,属下以为就算遗落也应该会在附近,可是属下并没有找到。”黑衣人回答。
广宣沉吟一下,脑子里有太多线索,却不明所以地凑不在一起。
“黑衣,你看看床上躺的那个人是谁。”广宣说。
走近床边,黑衣人看了一会儿,揉揉眼睛再努力地看了一次。
“是容华妃?”黑衣吓了一跳,自家王子床上出现皇上最心爱的已故妃子,怎么想怎么恐怖。
被赐名容华的狄贵圮是以制兵器闻名的狄族所献出的美人,黑衣记得很小的时候随师尊到狄族求铸兵器时曾见过末入宫廷的狄美人,小小黑衣当场被迷得不知东西南北。
“是吗,你也这么认为?”广宣也看著床上闭著眼的美人。
果然不是他眼花,虽然容华圮的容貌他只在幼年入宫向皇太后请安时见过一次,而后听闻容华圮在临产时却香消玉殒于不知名的毒,皇上失去至爱与第一位皇子,大恸之余严禁所有人提起容华圮,但是她的容貌与温柔依然让广宣至今难忘。第一次见到卓文君他就有见到容华圮鬼魂的感觉,当下广宣就决定要了卓文君,好不容易因娘亲的失口让他得到契机,就算卓文君是男的他也不打算放人。
“乍看很像,但以他的年纪来看,不是容华圮。然而,倘若不是容华妃的血脉,不可能如此神似,身上并没有杀气和煞气,甚至感觉不到有武功,是平凡人。”黑衣转身回答。
“制兵器闻名的狄族……黑衣,狄错月有没有可能是狄族人?”广宣皱起眉将玉杯放下,心里对自己荒唐的念头有点想笑。
可能是因为同是姓狄,狄错月不曾以真实面貌示人,所以曾有月修罗是狄族遗孤的消息,可是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是有此一说……如今狄族尽灭,要知道真相,很难。主子是怀疑狄错月是狄族人而且是为狄族之仇才上七王爷府吗?”黑衣问。
“猜猜罢了,你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广宣笑笑。
“主子,最近七王爷的举措有点可疑,他派了不少高手到清岭密林找东西,属下与他们交过手,个个不弱。”黑衣说。
“找什么?有什么东西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广宣十分想不透。
“王子,需要属下再查查吗?”黑衣问。
“暂且不需要,明天我大婚,七叔会来。”广宣露出微笑。
“恭喜主子,不知夫人是……”黑衣语气中带著笑意。
“就是他。”广宣指指躺在床上的卓文君。
“人美,性情难测。”黑衣语带保留地说。
“他引起我的兴趣,自从下山后我已经很久没碰过这么刺激的事了,有空也帮我查查他的来历。”广宣走到床边摸摸卓文君的脸笑了。
“是,属下祝福主子。”黑衣人释怀道。
“你休息去吧!记得留下来暍杯喜酒。”广宣转头对他说。
“谨遵王命。”黑衣躬身,转身开门往外跃去。
隔天,天还没亮,外头星光还在闪烁,明月也还放著柔和月华,广宣摸进来一边偷亲卓文君、一边为他解穴。
顺便趁卓文君仍然神志不清,偷偷将他的衣服全数换成女人的,从贴身亵衣到外袍,一件都不漏。
想当然尔,卓文君那副看似柔若无骨,一摸就知道有练过的洁白身躯也被广宣从头到脚给摸了遍,如果时间再多一点,难保卓文君未到洞房花烛夜就已被广宣啃食殆尽,不过,横竖被吸引得无力自拔的广宣也在卓文君身上留下几朵印记聊胜于无。
先收订金,其他的就等晚上再说。
最后,广宣还特地又灌了卓文君一碗苦药,哄哄皱著小脸的卓文君,在卓文君的菱唇上亲密地夺去一吻然后飞速地溜走。
广宣走没半晌,半睡半醒的卓文君还含著一颗糖,怀著一股浓浓的、快要“煞”死人的起床气,正考虑著自己到底是要起床踹死广宣还是继续睡。
一大群自动闯进来的女人就在一阵劈哩啪啦声中将卓文君“铲”起来梳妆打扮,丝毫都没有留时间让卓文君思考。
她们吵著、喊著,用力拿红绳拔著卓文君脸上的细小汗毛,拉扯著他的头发,努力地摆弄他的姿势。
张著布满血丝的大眼,恶狠狠地瞪著大圆铜镜中雾蒙蒙的人影,要不是卓文君死也不脱之前被广宣半骗半强迫穿上的肚兜和亵裤,坚持直接就这样穿上绣著五色彩凤的霞披缎裙,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们八成连手毛脚毛都为他拔个一干二净,并且用小布巾包一包拿回家当纪念品。
原来女人出嫁这么辛苦啊!
被整得很惨的卓文君现在才明白,当女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脸上被涂了厚厚的白粉和艳红的胭脂,卓文君瞟了一眼自己的脸。
唇点得过朱,眉画得太黛,简直……好……恐怖,希望广宣掀开桌上那块叫“盖头”的红布巾时不要被他吓死,否则“自作虐不可活”这句话就会有活生生、血淋淋的“证人”。
卓文君已经在梦里想过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时代,要他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太难了,虽然演练了一堆活下去的办法,可是到最后通常都成了恶梦。
第一,自从他的银票被“捐”给“钱鬼大夫”当“堵嘴费”,剩下的碎银和金叶子又被广宣以“用不著”为由“直接无条件充公”之后,他穷得一清二白。穷……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太穷……真的会死人,说不定会穷到被鬼抓去,那就太惨了。
而且,王爷府庭院深深深似海,大门都还不知在何处,他在萧瑟居借针线缝在厚重衣物夹层的短刀和玉佩根本没得当,要当也要看当铺敢不敢收,这年头开当铺的多半不想惹事,偏偏狄错月不是大侠类就是煞星类,把狄错月的东西拿去当……恐怕他会变成超倒楣的池鱼。
再想想,就算想要从商也需要资金,要卖小吃也要会煮,卓文君深知自己的能力,监于不杀生也不害人的份上,这一种行业是没办法了。
第二,学有专攻的电脑程式研发在此时此地根本无用武之地,看帐房大叔把算盘拨得啪啦响,他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算盘咧!自从小学时代还摸过几回后就再也不清楚算盘的长相,数理再精通遇上这等装备也是无济于事。
自己对算盘一窍不通,文言文没多好,诗词歌赋半点不成,以一个理科出身的男人而言卓文君算是很正常的,可是,对不起,人家大骊朝举国上下没有人像他异类成这样。
卓文君比起那些虽然同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可以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还惨,大字认得……却不明白整句的意思,写字虽行……一提起毛笔却是不能掌控方向和力道,鬼画符长啥样看卓文君的墨宝就知道了。
想要开班授课……别闹了!他的高等学识顶多骗骗七岁以下的小孩子。
如果卓大学者真的对一群古人讲授“牛顿的万有引力”或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甚至是“电脑程式行列与运作”,可能第二天不是被当成疯子,就是被抓去,以“妖言惑众”之罪游街后斩首于菜市场外。
第三,卓文君没有其他专长,虽然知道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是个蛮有名气的大侠或是杀手,但是他既怕痛又怕死,目前以他三脚猫的功力,杀过的都是弱小可怜的可食性动物,人这种生物还没有任何一个是断送在他手里的。
因此,他恐怕跟杀手这一行无缘,顶多只能舞弄著「秋风扫落叶”来扫扫地或是耍著「自创混合式擒拿手”捕捕鸽子、抓抓兔子来稿赏自己的胃。
最后,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卓文君深深地明了自己吃不了苦,绝对不可能去挑砖、砍柴或是种地,当乞丐他也拉不下脸,当和尚他又受不了吃素和念经,当道士他又觉得长时间打坐很辛苦,当人家奴仆总是没有自由可言,他得工作多久才有自己的房子、车子?
最下下策,也是他唯一能享受“高福利高收入又生活品质优沃”的工作,就是答应广宣大少爷的诡计,当他的妻子,来一场诡异到极点的角色扮演游戏。
有一点像在当人家情妇的角色……电视、电影里美到出水、阴险狡猾的情妇,卓文君看了一眼镜里陌生的自己……算了!
“新娘子好美喔!只可惜单薄了点。”帮卓文君系上锦带的大婶嚷著。
美?这算美?卓文君觉得自己恐怖得要命,恐怖片中的花子娃娃都比他可爱百倍。
“对啊!真想不到打扮起来会如此美丽,王爷真好运能娶到这么有福气的夫人。”为他把头发梳成多角型的小女生说。
被扯得咬牙的卓文君很想尖叫,他有福气?见鬼咧!他要是有福气就不会落到这种“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处境。
迎亲仪式多如牛毛,新手下海总是会犯些小错。
从没见过这等阵仗的卓文君只是在过火盆的时候因为踢翻火盆,害得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的喜娘被火烧到。
和广宣拜堂时因为看不见,所以莫名其妙地跌了好几次,甚至在夫妻交拜时撞得广宣头晕了一下。
在送入洞房时因为被广宣的数位好友偷摸了一下小手,心生不爽之下狠狠地踹了对方十几脚,叫他们永生不忘新任王爷夫人的小履,吓得其他人连滚带爬的逃出新房,大大地为他宣传一番让所有人知道广宣娶进一位可能会“殴夫”的娘子。
除了前列这些偶发小事件之外,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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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爱说笑(上)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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