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到玲珑手掌被刀割,又受到针刺,天皝的额头冒著冷汗,似乎在替她忍受推 心的痛楚。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天皝不舍得以手巾擦拭她的额角。
“有是有,你不会同意的。”吴大夫按著她的脉搏,担心她越来越弱的脉象。
“什么办法?”天皝由她的脸色也知她的性命垂危。
“就是让我使用金针打通她全身的穴道。”吴大夫说。
金针?全身?那么不就是吴大夫的手必须在她全身上下又摸、又按、又拍?
“不行!!”天皝摇著头,望著细细长长的针,坚定地说。“你教我使用金针,我 来为她治疗。”
“啧!你在说笑话,还是乡野传奇看大多?针灸之术,没有数年的练习经验是无法 准确施用,你当成我随便说说,你立即挥挥就能将她治好?”吴大夫大笑,不留情地讥 笑他的天真。
天皝被笑得脸一阵红、一阵青,尴尬又心急著看著她。
“可惜大都并没有懂得武功的女侠,不然就好办了。”吴大夫叹口气,他早就想出 这个方法,但是就他记忆所及并没有适当的人选。
懂武功?对了,天皝脑中闪过一道在水面上飞舞的身影。
“我知道了,我立即派人将她请来。”天皝话一落,立即冲出房间传达十二万分急 令。
“小子,你认识这种女子?”吴大夫跟著他走出房间,追著问。
“对!来自落日岛的娇娇楼兰女,就是尉迟驭风的王后,她一定会这些针灸术。” 天皝回想起驭风曾说过梅初蕾的出身与能耐。
“落日岛?哈!玲珑这小妮子有救了。”吴大夫也听过落日岛的传奇,兴奋地大叫。
有救了!天皝望著天际,怀著希望等驭风与初蕾的到来。
★★★
“可恶!都已经过了一天,驭风怎么还没到?”天皝再次目睹玲珑所受的苦刑,忍 不住叫来传令兵问话。
“回王的话,楼兰王后说要准备一些物品,今天应该会到。”传令兵面对杀气腾腾 的王,吓得浑身发软。
“王!楼兰国王及王后到了。”向北快步地进来通知。
“快请!”天皝闻言即冲出至大门。
接到天皝的急讯,驭风没什么排场,带著娘子策马疾驰来到。驭风扶初蕾下马,还 没站稳,天皝便如旋风般刮到。
“弟妹,请帮帮忙。”天皝不由分说,位著初蕾的手冲到中堂。
驭风浓眉直竖,若不是看到天皝著急的模样,他哪容任何人如此粗鲁的对待他的爱 妻。
“好严重!”初蕾一瞥见玲珑的脸色,即下令清除闲杂人,并吩咐一些准备事宜。
“我帮你!”天皝摇著头不肯离去。
“好吧!是你的妻子,你来帮忙也好。”初蕾不管驭风的眼神,强硬地将他推出房 间。
紧闭的门内,不时传出凄厉的唉叫声,听得众人心都揪成一团。
驭风也不安地盯著紧闭的门,担心初蕾会过于劳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过了五、六个时辰,房门才打开。
“呼!”初蕾擦拭著鬓边凝结的汗水,缓步走出。
“初蕾!”驶风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扶住。
“我好累,想睡了。”初蕾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
“好!我马上送你到房间。”驭风抬起头望著向北,向北点头带路。
“还有,现在不要进去打扰他们。”初蕾抬起头叮咛其他的守卫后,由驭风抱著她 去休息。
★★★
玲珑身著单衣盘坐在床上,天皝面对她而坐,两腿成环状将她包围住,大手则护在 她的腰部,维持她的姿势。
天皝欣喜地望著怀中的玲珑,脸颊已没有吓人的灰暗,除了略显苍白,如往昔般的 白哲细致。
他伸著手轻抚著她的额头,欣慰她没有发热的情况。
虽然她全身还插著金针,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和刚才死灰的脸色比起来好大多了。
如果不是初蕾叮咛两人必须保持这种姿势一夜,他真想好好地将她搂在怀里,由确 实的抱住感受来安抚地悬在半空的心。
但是足够了,能够看到她安好无恙,至少能获得一些满足。
“小傻瓜,以后不许你再挡在我前头。”天皝怜惜地看著她,喃喃地责备中夹带著 浓浓的疼惜。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保护你才对,以后我会更小心,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 害。”她的痛楚比自己身上的伤还让他痛苦,如果能选择,他宁可全部的暗器打在自己 的身上,也不愿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漫漫的夜,他喃喃的低诉情怀,天若有情该为他感动,她若有知也会沉醉。
★★★
天已大亮,炎热的阳光早已不耐地由厚重帘子钻进房内。
天皝拧著眉头,他不是累,也不是不耐烦等待,而是担心,担心玲珑身体上的金针 取出的时间早已到了,如果延后取出会不会对她有不良的影响。
“来人啊!门外听令。”天皝忍不下去了,高局声呼唤。
“王!”侍从答应这。
“去看楼兰王起来了没?”昨天在救玲珑时,初蕾见到她的伤势,不由分说,边救 边数落,对她的伶牙俐齿,天皝不想再承受,想了又想,还是找驭风来帮他打头阵才聪 明。
“回王的话,楼兰王早已起身。”门外的守卫回答。
“快请他过来。”
“是!”
没多久,门外即传来脚步声,天皝望一眼身著单衣的玲珑,旖旎的身段不能让别人 瞧见,但是身上插满金针又不能为她被件外衣,只好对不起老友,扬声喝止脚步声的接 近。
“别进来。”
“天皝。是我。”驭风正想推开木门,听到他的喝令,很聪明的停止推门的举动。
“驭风,很抱歉,不能让你进来。”天皝语气中透著无奈。
“没关系,你找我有事?”驭风虽然不明白里头发生何事,但是以他对老婆异想天 开的脑筋了解程度,可以想像天皝正处于水深火热、难以煎熬的窘况。
“我想请你去看看尊夫人醒了没?如果醒来,请她来这儿帮玲珑取出金针。”
天皝说。
提起初蕾,驭风就叹了口气,她明明有天光却醒转的习惯,今天却反常的赖在床上 ,紧闭著眼睛假装沉睡。
唉!那对微颤不安分的眼睑分明泄漏了她已清醒,但是驭风对她爱娇的个性却没辙 ,只好假装没有发现,静悄悄地起身。
“我去试试!”驭风暗叹口气,转身回房,一路上想著如何哄骗初蕾,让她心甘情 愿地饶了天皝一回。
驭风的确神通广大,没多久的工夫,初蕾即含羞,嘴角逗著幸福的笑意走进房间。
天皝瞄一眼,即可做出‘超入骨’的想像,但是玲珑的命还悬在她的手中,他不敢 稍露出取笑之意,端正眼神不敢看她。
“嗯!可见你一整夜都没动她,恢复的情形很好。”初蕾检查玲珑,满意地点头称 赞。
初蕾心中暗暗笑著,早在昨天就将她的毒解清了,只是初蕾真的很坏心,故意让她 只著单衣,还让天皝与她面对而坐,看著忽隐忽现的喷火景象却动也不能动。
“扶好,如果针取出来,她突然大叫时,要立即将她抱紧,不可松手。”初蕾努力 压下笑意,纤纤玉手将金针一根根地取出。
第一支金针取出时,玲珑就清醒,但是初蕾使用金针定住了她,让她青醒却无法动 弹。
玲珑初醒时有点疑惑,不明白为何自己与天皝坐得如此暧昧,眼前的他只著单衣让 她羞涩,但苦于无法行动、无法回避。
渐渐地身体有了知觉,清凉的感觉让玲珑忍不住转动眼珠子困著自己。
啊!她怎么只著单衣,而且这个陌生女子为了取金针,竟然不时将她的单衣掀开, 露出她不轻易袒露的肌肤。
天啊!她清白的身体全被看光了。
她想尖叫、想大吼,想……阻止他越来越火热的眼神。
“准备好了没?剩下两支金针,记住拔出后,至少要让她保持不动一个时辰,你确 定做得到吗?”初蕾盯著天皝贼贼地说。
天皝点头,全力贯注精神,提防她乱动,丝毫没注意到初蕾眼中的促狭意味。
“好,开始。”初蕾两手连拔起哑穴及定穴上的金针。
“啊!”震耳的尖叫声随著针起而响。
“不可以动!”天皝两臂、两腿收紧,将她的身体紧紧箍在怀里。
“记得一个时辰。”初蕾笑著走出房门。
如果不是非礼匆视,初蕾真的很想留下来。不过棒打鸳鸯的事大缺德,她只好顺手 关起房门,谢绝参观。
天皝像只章鱼,手脚全缠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真想因这种荒唐的举 动而大笑。
玲珑贝齿咬著下唇,清白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被大男人这样抱住,即使是心仪于他, 但是……这亲匿行为让她觉得羞傀。
“放开我!”玲珑的眼角泛湿。
“不行,她说要抱住你一个时辰不可以动。”天皝摇著头,温柔地说。“为了你的 身体健康请忍耐点。”
忍耐?请她忍耐被轻薄中?
“放开我!”玲珑的火气又上升,不管微弱的力量不足以撼动他的手臂,仍奋力的 挣扎。
“求求你别乱动!”天皝闷哼著痛苦的嘎声。
薄薄的单衣半撩起的身躯抱在怀里,点燃他身体深沉的火种,她的挣扎扭动摩擦著 他紧绷的身体,考验著濒临漳堤的理智。
“放开我!”玲珑疑惑著,她的力量根本构不成威胁,为何他会发出如此痛苦的声 音?
玲珑自幼被爷爷养在深闺,除了爷爷也没和什么外人接触,难怪她一点也不懂得现 在天皝的苦楚。
天皝受不了她的挣扎,低吼一声二个翻身将地压在身下,双腿钳住她的秀腿,双臂 紧靠著她的手臂,以肘支撑他的重量,两人身体略微分开。
天皝本以为这样的距离可免除密切摩擦所点燃的心火,但是这个姿势俯望下去,一 望无滞的视野,更激得他心旌神摇。
“快起来!”即使无知也明白这种姿势不妥,玲珑娇羞的低呼。
他全然没有听到她的低唤,眼中仅看到一抹潋艳,仿佛风中娇嫩的花朵,散发诱人 的甜香。
天皝遵循心的呼唤,放松手肘的力道,结实的身躯覆在一片柔和中,温热的唇饥渴 的吸吮。
“唔!”体内乱窜的热流,不知该如何让它平息,玲珑娇弱的轻呼,诉说她的无措。
一声声嘤咛随著他的大手滑动而起伏,颤抖了她的心,也彻底挑逗他的情欲。
“一个时辰到了。”门口传来很不识相的敲门声。
“滚!”天皝怒吼。
箭在弦上,他不愿空弦,以天为证、以地为凭,现在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
天皝怜惜地将她揽在怀里,伸手拂去她额上的汗水,说不出的甜言蜜语以行动表示。
玲珑娇羞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小手抚著手臂,不必看她也清楚,嫣红的守宫痣已消 退。
“玲珑,该起来穿衣服了。”天皝算一算时间,再不出去,只怕又有不识相的人会 闯进来。
玲珑坐起身,全身酸痛地无力下床,靠在床头,拉起棉被遮掩裸露的身髋,悲哀地 看著他快动作的穿著。
他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
“玲珑,你怎么不起来穿衣服?”天皝穿戴好衣物,转过身发现她发呆地靠在床头 ,拿起她的衣物放到床上。
天啊,她好美。
薄薄的棉被贴合住她的曲线,肆虐过的唇瓣让他想起她的甜美,洁白颈部留下的吻 痕诉说著刚才的激情……想著想著,天皝的身体又一阵紧绷,他急忙转过头,避免再次 被她吸引,以致两人无法走出房间。
“快点穿衣服。”天皝背著她说话,说完即走出房间。
玲珑缓缓地抖开衣服,忍住全身的酸痛、忽视心底逐渐裂开的缝隙、压下鼻端的凄 楚……机器般地穿衣服。
他真的没话对她说,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春梦,只是一场不值 得回头的游戏。
玲珑紧咬住下唇,忍住满眶的泪水。
★★★
天皝走进大厅,心情愉快地迎著审问的目光。
“呵!有人偷吃。”初蕾含蓄的取笑。
“天皝,你打算怎么办?”驭风拍拍老婆的肩,深怕她取笑大过分,会造成反效果。
“没怎么办。”天皝耸耸肩,坐下来,顺手端起身边的茶喝。
“你……你不负责?”初蕾挑起眉,气愤地骂。完了!她的多事竟然害一位无辜女 子失去清白。
“没什么责任好负。”天皝理直气壮地笑著说。
“没良心的人,我不管你是不是一国之君,做事要凭良心,好好的一位姑娘被你糟 蹋了,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初蕾甩掉驭风的手,冲到天皝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大骂。
“天皝,再来要帮你什么忙?”驭风苦笑地拉回妻子,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呵!不必了,我人手够用,只要到时候别忘了来喝喜酒即可。”天皝开怀的大笑。
终于遇到心动的姑娘让他想成亲了!
“成亲?原来刚才你在耍我。”初蕾听得愣了一下,立即想通他的话,不满地嘀咕。
“蕾蕾,他没有耍你,他真的不需要负责,因为他只是先过洞房花烛夜,后补行婚 礼而已。”驭风呵呵的笑著打趣著他。
“对!”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使被消遣,但仍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老兄,恭喜你了!”驭风真诚的祝福。
“你们哪时成亲?驭风,我们就留在这里等好了。”初蕾想趁这个机会多留一点时 间,可以见识不同的国度。
“也好!”虽然国内每天有忙不完的事,但是看著妻子渴望的目光,驭风的头不由 得点了下来。
“时间可能不会太快。”天皝叹口气说。
“为什么?”
“玲珑有一位爷爷,人可能已到达西域,如果成亲时,她的亲人不在场,她不会快 乐。”天皝叹口气,他很想立即成亲,但是爱她就得让她快乐,只好忍下立即拜堂的计 画。
“有你在,找个人有什么难。”驭风不以为意。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已经派出人手,翻遍西域各处大小族群,但最都没有找 到她爷爷。”天皝苦著脸。
“会不会地爷爷根本没有出关?”初蕾问。
“有此可能,但是玲珑坚信爷爷比她还早出关。”
“如果真的确定人在西域,我也派出人马帮忙寻找。”驭风义不容辞地说。
天皝感激地看著地,两人感情深厚,不必口头应酬般的道谢。
★★★
玲珑体力恢复到可以行走时,走出房间向吴大夫与那名陌生女子躬身一福,以谢救 命之恩,低垂的眼睑没有抬眼看任何一个人,行礼完即转身离去。
“她怎么了?”初蕾以女子特有的直觉,敏感地觉得事情有异。
“大汉国的闺女就是如此,不会在外人面前露脸,如果我们不是对她有救命之恩, 她根本就不会踏进来这里。”吴大夫呵呵笑著。
“吴大夫,您的意思是……所谓的闺女就是什么话都藏在心里头不说,连谢谢救命 之恩都如此沉默寡言吗?”初蕾自落日岛一路到西域,行走在外,倒没和大家闺秀相处 过。
“对啊!笑莫露齿、立莫摇裙……”吴大夫笑著说一些闺女必须遵守的习俗。
“哇,这么严格。”初蕾伸伸舌头,做个鬼脸,这么说来,当初她假装大家闺秀来 整父母,根本就装得不够道地。
“好憋的个性,你能猜出她在想什么?”驭风怀疑地瞪著天皝,以天皝鲁直的个性 ,行事不拐弯抹角,耐心不超过几秒钟……能和她玩‘猜猜我在想什么’的游戏吗?
天皝笑而不答,没人知道,起初他也受不了她别扭的个性,但是她的憋样却勾动了 他的好奇心,进而沉醉在别扭的个性也掩不了的深情目光中。
“她虽然憋了一点,但是有许多优点。”天皝满怀深情地说。
“呵!你们可以别问什么优点了,总而言之,情人眼里出西施。”吴大夫笑著打断 大家的追问。
当下,驭风亦痴痴地与初蕾对望。
是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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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憋汉家女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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