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爱你 第二章

  江槐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这五年来让他充满愧疚的绝美脸蛋。  
  “雨双?”他难以置信的低喃。
  “嗨!你醒啦!今天怎么了?那么早下班,还睡得那么沉,我来了你都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秦雨双站在床边,半弯着腰对着他担心的微蹙着眉。
  江槐风抬起略微颤抖的手,轻抚上那柔嫩的脸颊。天啊!是真的,他真的回到五年前了。多令人震惊啊!
  “雨双!”双手一拉,他紧紧的拥住她。是雨双,他又再次感觉到雨双,这温暖柔软的触感!替代了烙印在他记忆中冰冷僵硬的感觉。她是活着的!
  突然感觉到秦雨双的轻颤,他缓缓的放开她。
  “怎么了?”他勾起她的脸,看见她满面泪痕,惊疑的问:“怎么哭了?”
  “人家太高兴了嘛。”她撒娇地窝进他的怀里。
  他一僵,这才想到,自己对她从未有过像方才那种热情,也难怪她会……
  “风……”秦雨双欲言又止,犹豫的看着他。
  “怎么啦?”  
  “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他略带慌张的问。
  “因为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秦雨双细细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怪怪的?怎么说?”他敛下心慌。其实他早知道雨双是个聪明的女孩,会察觉异样是迟早的事。他也早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会有什么后遗症发生,他都打算和“自己”见上一面。至于要不要告诉雨双真相……他还在考虑中。  
  “今天你提早下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秦雨双微偏着头,说出她的疑惑。
  “凡事都有第一次,而且,我只是没加班而已,不算提早下班。”江槐风微笑。他是个工作狂,常为了工作,疏忽了雨双,在公司和她之间,显然,公司对他的重要性大于雨双。
  “好吧!算你有理。”
  该怎么办呢?此次的旅程,他的私心里,除了要挽救雨双的性命之外,就是要解决他和雨双之间的关系。他不爱她,所以,他不愿再耽误她的青春,雨双有权利、有资格找到一个全心爱她的男人。
  他缓缓的放开她,将她拉离他的怀抱。
  “你今天怎么会过来的?”他淡淡的问,恢复成他一贯待她的态度。
  秦雨双眼神一黯,离开她所眷恋的怀抱。
  “我们已经半个多月没见面了,我想你。”她哀怨的望着他。
  他觉得心情蓦地沉重起来,就是这种眼神,让他一而再的软下心没有离开她,也是这种眼神,让他和她相处,心情一日沉重过一日。
  “公司很忙,你知道的。”一贯敷衍的回答,在此刻说出来,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安,难道她都没有感觉吗?
  “我知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样?江槐风在心底自问。这么痛苦的相处,为什么要继续下去? 
  不过这不是他的权利,要提出分手,该是二十七岁的江槐风的事吧!
  *  *  *
  送走秦雨双,江槐风耐心的等待二十七岁的他回来。
  他没有等多久,因为他知道!今天的他并没有加班。
  站在阴暗的阳台,他看见车子驶进车道的灯光。他知道,二十七岁的他回来了。看着门缓缓的打开、关上,然后扯松领带,解扣子。突然,解开扣子的手一僵,他知道,二十七岁的他发现他了。
  “你是谁?”风冷凝的看着站在阳台上向隐身在黑暗中的身影沉声问。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然后缓缓的走出黑暗,曝露在灯光下,满意的听见他的抽气声。
  “别告诉我。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因为我非常确定我只有一个弟弟,他目前不在国内。而我的父亲深爱着我的母亲,所以不可能在外头胡来;更不可能是我母亲,因为我的容貌遗传了我父亲百分之一百。”
  “很高兴你的幽默感没有消失。”他扯出一抹苦笑。“坐下吧!我并无恶意。”
  很难形容和自己对话的感觉,但怪异是一定的。
  “你到底是谁?”风戒慎的坐在沙发上,再次问。
  “我就是你,五年后的你。”他投下第一颗炸弹,震惊了眼前的人。
  “五年后的我?你说的是什么鬼话?”风沉声怒吼。
  “事实如此,反正我的人已经在这里了,信不信由你。”他摊了摊手,内心叹了口气。五年的历练的确让他们有颇大的差异。二十七岁的他还是沉不住气,表现得过于毛躁。
  “好吧!就算我相信你是五年后的我,那我请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风甩甩头,低咒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回应他的连篇鬼话。“你不要告诉我,世界末日来临了,所以你才会来这里避难。”
  他又扯出一抹淡笑,没想到他还能苦中作乐。
  “我是为了弥补一个遗憾,才会回到五年前的现在。”他缓缓的道。
  “遗憾?”
  “这件憾事,由一封恐吓勒索信开始,以一件命案结束。”良久,他投下的第二颗炸弹让风挺直了背。“我相信事情已经开始了对不对?风。哦,为了方便咱们互相称呼,我想,我叫你风,你就叫我江好了。”
  风深吸口气,平息内心的激昂。“你真的是……五年后的我?”
  “是的。”
  “那你所指的命案,是……”
  “是雨双。”江坦白的告诉他。
  “雨双?怎么会?”风震惊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天下着雨,我依约拿着钱到歹徒指定的地方准备交款……放心,这是我和警方布置的陷阱,不是对歹徒妥协。”看到风不赞同的眼神,江解释着。
  “我还以为最后我会妥协呢,即使明知不可能。”
  “我就是你,原则当然不变。”
  “没错,我从不姑息养奸!”风重申自己的原则。“那么后来呢?” 
  “后来……”江陷入回忆中。“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蒙面歹徒一到现场,不仅没开口要钱,反而二话不说的朝我开枪。当时,雨双突然冲出来,她几乎和歹徒同时出现,为我挡下了那颗子弹,警方一拥而上,歹徒却借地利遁逃无踪,而雨双,就死在我怀里。”
  “为什么雨双会在现场?”风疑惑的问。
  “我也不知道。”
  “江,既然你是从五年后回来的,那么你应该知道凶手是谁才对。”
  “案子并没有破,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回来的原因。”江沉重的道。
  “案子没破?五年的时间案子竟然没破?看来我实在不应该太过信赖警方的能力。”风不敢置信的说。  
  江无语,因为这种疑虑他也不只想过一次。
  “那你想怎么做?既然你不知道凶手是谁,又要如何救雨双?”风疑惑的问。  
  “我这里有几个人名。”江拿出临出发前唐筱蕾交给他的信封,将它打开。“这里面的人名是我来这里之前,发明时光机的天才少女交给我的,我自己也还没看过。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凶手应该是其中一人,或者是与他有关的人。”
  打开名单,两人皆是一愣。
  “不可能!”风首先发难。  
  “我也无法相信。尤其是他,他怎么可能也会在名单上呢。”江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当初雨双死后,我因为觉得自己愧对雨双,所以颓废了好一阵子,是他的安慰与开导,才让我重新站起来,如果他是凶手,那人性……实在太可怕了!”
  江双手颤抖的拿着名单。难怪呵!难怪筱蕾会要他到这儿再看,难怪她不让他告诉任何人。
  这种背叛,太伤人了,会让人失去追查真相的勇气。
  *  *  *
  寂静的夜,连一丝车声犬吠都听不儿。风看着天花板,久久无法人眠。似乎闻到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烟味,他下了床,走出房门。
  他在阳台上看到黑暗中的一点红光。
  “我记得我不抽烟的。”风走到江的身后,低声道。似乎怕破坏夜的宁静。
  “我是在雨双死后才开始抽烟的,因为我睡不着觉,夜夜重复着同样的恶梦。不只如此,我还酗酒,差点酒精中毒。后来酒戒了,烟却戒不掉。我一定要救她!这次,我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雨双死在我的怀里。”
  “江……”风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江了解风想问什么。
  “我们都不爱她。风,到最后我还是没有:爱上她,就是因为不爱她,愧疚更深才会一蹶不振;所以这次一定要成功,那种沉重的愧疚感,我无法承受第二次。”
  “我了解。”
  “风!找个适当的机会,把你们之间的关系给解决。因为心软而继续拖延下去对她是不公平的,雨双有权利得到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好男人。”江看着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际,语重心长的道。
  “我知道,我会找个机会说清楚的。”
  “好了,去休息一下吧!天快亮了。”江拍了拍风的肩膀。
  “你也休息一下,从明天……不,是从今天开始,有很多地方需要仰赖你。”
  “我知道。”江点点头,率先走回客房。他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  *  *
  江坐在临时为他增设的办公桌前,看着手上刚送来没多久的资料,在心里暗叹了一回气。
  名单上的三个人,分别是叶其明、陈俊生、孙晁圣。
  除了孙晁圣是他的好哥儿们之外,其他两个也可以算是他的朋友,但他发觉自己对他们的了解几乎少得可怜。或者该说,他们在他面前是一个样,背地里又是另一个模样吧!可笑的是,他们大概从不担心他会怀疑到他们身上。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他稍作改装,以总裁特别助理的职务游走在公司里。
  再过两天是一个关键日,那是歹徒指定交钱的日子。而他现在手中的报告能证明什么呢?他知道两天后歹徒没拿到钱,会偷走旭日目前正在进行中的一个企划案,还会在公司放炸弹。
  企划案他已经交代风做好妥当的措施,至于炸弹,当初因为找定时炸弹花了太长的时间,等防爆小组要开始拆除时,时间所剩不多,也因而炸伤了两名防爆人员。这次,他不会再让历史重演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某个讯息,似乎有什么让他遗漏了,但一时之间却又捕捉不到。是什么呢?
  翻看资料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在一个银行帐户的明细表上,那是叶其明的帐户。
  江记得他是“泰阳企业”开发部的专员,薪水是固定的,一个月大约是六万元左右,为什么他这个帐户每隔一个月就有一笔五十万元的进帐?
  再翻看其他资料,乖乖!叶其明半年前在仁爱路买了一层八十坪的公寓,这对一个上班族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以他现在的薪水工作到老也不一定买得起,更何况他还是一次付清没有贷款。他哪里来的钱?
  “风,你过来看看!”江唤着办公室另一头正埋头苦干的风。
  “有什么发现?”风快步走过来,一屁股坐上江的桌子。
  江把叶其明的银行帐户明细表递给他。
  一声长长的口哨由风的口中响起。
  “啧啧啧,他是不是遇到财神爷啦!难怪这一年来常见他出入一些声色场所,而且对那些小姐们都挺大方的。”风摇摇头,将明细表丢回桌上。
  “其实说真的,对于其明和俊生,我们并没有了解多少,会认识他们两个也都是因为阿圣。至于阿圣,他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儿们,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名单上。”江语重心长的表示。
  孙晁圣,可以说是他的兄弟,生死之交,他们的关系甚至比亲兄弟还亲。他二十三岁那年,出了一场车祸,阿圣为了救他,还伤了自己的腿,差一点就被截肢,幸好后来复原了。若说连这种朋友都无法相信的话,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信赖的呢?
  江槐风两人默然对望,风叹了口气,沉重地道:
  “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我就是你,记得吗?我真心的希望这件事和阿圣无关。”
  “算了,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事关一条人命,就算是天皇老子也要探一探。”江拍拍风的肩,振作精神的再次翻看其他资料。
  突然,风桌上的专线电话突然响起。
  风看了江一眼,低语:“你接还是我接?”
  “你接吧!会打这支电话的人没几个,我记得这通是阿圣打来的,他只是打电话来关心一下罢了。”
  风点点头,按下免持听筒与来电者对话。
  “喂!阿圣啊,怎么有空打电话来?”
  (槐风,你怎么知道是我?)孙晁圣疑惑的问。
  “会打专线电话的没几个,你的可能性最大。”风耸耸肩,敷衍的说。
  (喔!)孙晁圣漫应一声。(槐风,你还好吧?)他关心的声音透过扩音器清楚的传达过来。
  “我很好啊,你怎么会这么问?”风假装疑惑的问。
  (你不要瞒我了,你不是被勒索吗?)
  “我没有瞒你的意思,只是你突然这么问,我一时不知道你指的什么。”
  (那现在呢?你还好吗?没事吧?)
  “还好,不过遇到这种事要说好也好不到哪儿去,放心,我会解决的。”风叹了口气。“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记得现在消息仍被警方封锁着。”
  (是俊生。他很担心,可是他只是一个下属,太过与你接触怕人说他逢迎谄媚,不知道该如何,就找我商量怎么帮你。)
  “俊生?”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风疑惑的看向江,江比了比门外秘书室的方向。“喱,我倒忘了,陈秘书是俊生的姐姐,她一定会告诉俊生的。
  (槐风,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谢谢你,阿圣,不过目前还不需要。”
  (钱呢?你把钱准备好了吗?)
  “阿圣,我并不打算付钱……”
  (那怎么可以?)孙晁圣激动得打断他。(如果他打算伤害你呢?他会危害到你的性命安全啊!)
  “你放心,他伤不了我的。”风胸有成竹的保证。
  (槐风——)孙晁圣语重心长的长叹一声。(不然钱我来准备,五千万对我来说还不算大数目,我不能让你冒险。)“阿圣,你别插手,这件事我自有主张。”风语气坚定的拒绝。
  (槐风,你……)孙晁圣不知该如何劝说,久久才叹了一口气。(算了,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否则区区五千万对旭日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又怎会需要我来插手呢。)
  “阿圣,你别这么说,你应该了解我的处事原则,不是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替你担心呀!)
  “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你要如何保证呢?)孙晁圣无奈的说。
  “阿圣……”
  (好好,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不过,随时和我保持连络,让我知道事情的发展,好吗?)
  “嗯,我会的。”
  挂上电话,风叹了口气。
  “江,会不会那个天才少女搞错了,阿圣他怎么会在名单上面呢?”
  “筱蕾她从不犯错,不过她说过,在名单上并不代表就是凶手,也许歹徒只是一个和他有某种关系的人,所以要我们查查他们的交友、经济状况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恐吓勒索的人和误杀雨双的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我真希望阿圣真的与此事无关。”
  “是啊!我也希望。”
  *  *  *
  一直到中午休息时间,两个埋头公事中的男人似乎还没有休息的打算,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紧皱的眉头也未曾有缓和的趋势,直到一声轻柔的嗓音打破了办公室内沉重的气氛。
  “风?”办公室的门半开,秦雨双从门缝探进头来。
  “雨双?”风疑惑的望一眼江,眼底明显的有着疑问,她来做什么?
  江耸耸肩,坐在原位不动,低着头,避免和秦雨双面对面!免得被识破。他微蹙着眉思索,记忆中,雨双不曾到公司找过他,怎么今天却……
  “进来吧!”风无奈的一叹。“怎么会突然想要来公司找我?”
  秦雨双走进来,有点踌躇不安的看着风。
  “哦,我今天没事,所以做了便当带来给你。”像是发现办公室里不只有风一个人,她停了下来。
  “他是我新聘任的特别助理,你称他江就可以了。”风解释。
  “喔!你好。”秦雨双怯怯的说。
  “你好。”江淡淡的一应,站起身,“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出去。”
  “江……”风唤住他,该死的,想撇下他一个人吗?
  “总裁,把握机会。”江提醒他。
  风点点头。的确,是该把他们之间的事解决了再说。 
  江收拾好桌面离去,把办公室留给他们两个。
  风看着秦雨双,考虑着该怎么开口才能把伤害减到最低。
  “风,你在生气吗?”秦雨双不安的看着他。
  “不,没有。”风摇头。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随便到公司来了。”秦雨双低声下气的说。
  “雨双。”风看着她,她这么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为的是什么?“你可以不用这样的。”
  秦雨双一惊,“我不懂。”
  “雨双,我们结束吧!”风断然的说。
  “不!”秦雨双大喊。
  “雨双,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为什么?如果说我今天擅自到公司来让你生气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不要说道种话,好不好?”秦雨双可怜兮兮的祈求。
  风痛苦的看着她,觉得她的委曲求全像一条绳索,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不是的,雨双,我没有生气。”
  “那是为什么?我不够好吗?我哪里不顺你的意?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不要这样,雨双,爱情不是这样的,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我爱你啊,我是真的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风忍受不了的低吼。
  像突然被定住身般,秦雨双惊愕的瞪大眼,动也不动的望着他。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爱你,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只是苦了你自己。”风试着劝她。
  “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我以为我所做的努力至少会让你感动,进而试着爱我,没想到……”秦雨双的泪缓缓流下。
  “对不起,雨双,你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
  “只可惜那个男人不是你。”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都是我一直死缠着你,你能忍耐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很感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造成你那么多的困扰,我很抱歉。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秦雨双缓缓的转身开门离去。  
  终究,还是伤了她。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过,至少这样她就不会来为他挡子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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