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爱 第四章

  经过重重警戒,仇爱进入黑帝斯掌权者的控制中枢,李斯. 佛蓝多沉迷于权力的掌握,让她不需问任何人有关他的行踪,就知道自己会在这里找到他。
  "我可以帮你对付其他人就是不能对付索靖。"一踏进门,仇爱立刻撂下话。"他不是我应付得来的人。"
  "你凭什么拒绝。"在李斯身后的迪夫上前质问,他和仇爱向来不睦是黑帝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迪夫。"李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退回身后。
  "我要退出这件事。"
  "哦!"李斯露了狡诈的表情,呵,没想到向来心高气傲的仇爱也会有退缩的一天。"给我个理由。"
  "他太难应付。"仇爱随意丢了个摆明敷衍的理由。"李斯,我可以再帮你多做几件事抵掉你要我对付索靖的这项任务。"
  "我只要你做这件事。"她以为她是谁。如果他这么好商量还有什么本事掌管黑帝斯。"这件事足以让你还清当初欠我的,何乐而不为。"
  "他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仇爱不客气地还以颜色。"在这种情况下他会任由你得逞吗?李斯,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索靖了,他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好对付的人。"
  "我拒绝继续面对索靖,要对付他得到靖城你必须另请高明,我无能为力。"她的骄傲无法容许她承认自己也有失败的时候,但在更巨大的危险之前,这份骄傲变得渺小不足为道。
  她必须在这危险仍小、尚无法影响她的时候避开。
  "仇爱。"李斯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细看,莫名地暖昧一笑。"你爱上他了?"仇爱错愕地瞪视这张别有心机的男性脸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真的爱上他了?"李斯问话的口气添入讥讽和有趣,得逞的意气风发在眉目五官之间都让人很明显感受到。
  "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李斯仰头便是一阵狂笑。"仇爱啊仇爱,我不久前才在迪夫面前称赞你仇恨爱情的决然,现在呢?难道面对索靖,你对爱情的仇恨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仇恨爱情的仇爱也有再度爱人的一天?还是索靖的魅力太大让你招架不住?"一字一句净是讥讽,故意也刻意刺上仇爱的死穴,存心要她难堪。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仇爱强迫自己忍受他的嘲讽。她欠他一份人情,冲著这份人情,她得忍受他的轻蔑,直到人情还清为止。
  见她不答话,李斯迳自残酷撂下话:"你以为我派你上场是为什么?在我手下只有你一个黄种人,也只有你有可能减弱索靖的防备,懂吗?"他看进她微露迷惑与挣扎的眼神,让别人受苦一向能让他得到某种程度上的快感,他以视人疾苦为乐。"人类是臭味相投、物以类众的动物,有暇疵的人自然会吸引有同样暇疵的人----"
  "李斯.佛蓝多!"仇爱失控地直吼他的名字,却换回一记结实的耳光,他出手之快让她来不及稳住自己的重心跌倒在地。
  暇疵!他说"暇疵"?!她愤恨地瞪著李斯。
  他要她痛苦,如果能看见她流下脆弱、羞耻、名之为"眼泪"的液体,他会更开心。别人的痛苦----尤其是眼前这个顽劣不羁、全身反骨的女人,她的痛苦绝对会是他的快乐!"你以为之前要求你做的事是为了什么?"冰冷的问句直丢向仍倒地不起的仇爱。
  "一切都是为了对付索靖而做的训练罢了。"为了对付索靖所做的训练?之前她自以为是的任务只是训练?
  "你是我训练用来对付索靖的狗,在咬住他之前必须让他对你放下戒心,学些奉承勾引男人的技巧只是为了让你方便接近他,事实证明即使他知道你的身份还是任你在靖城来去自如,不是吗?"
  "你……"他竟将她比喻为狗!"不过,想让他松懈防备还是需一些时间和技巧。"阴鸷的狠笑是李斯向来轻松自若的表情。
  "迪夫。"
  "是。"
  "多送她几道伤,几道会让索靖心疼的伤。"阴鸷的残酷在看见她听闻自己所言而惨白的脸色后更加喜悦。"我要她用苦肉计让索靖迷上她。"
  "是。"迪夫拿起挂在腰间的皮鞭,缓步走向她。
  "李斯. 佛蓝多!"他竟然这样对她!
  "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送上门,仇爱。"他似笑非笑同情她的模样更令人觉得狰狞。"别忘了,这是我帮你除去美西两大企业集团的代价。"
  "代价……"被迪夫架起身的仇爱茫然重复他话里最后两个字。
  代价……什么代价才能还清她欠他的?李斯冷酷地笑道:"要索靖那种男人迷上女人,这个女人势必要付出代价。"她的脸色更惨白了,真有趣。
  "付出…-代价…"不!了悟到他所指为何,仇爱刷白最后一丝血色。
  李斯却凶残地再添一笔,语气愉悦。
  "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她不要知道!不要----
  "是一颗破旧不堪像垃圾一样廉价的心。"他毫不留情地点明。"仇爱,你正好有这么一颗心。"
  不、不要----
  "如果你不先交出心,依索靖的个性,他不会让自己迷上你。"
  不----
  ***
  仇爱拖著摇摇晃晃的身子跟跑地缓步于街头,被像包垃圾似地丢出黑帝斯大门后,她恍若无主游魂似地飘荡在闷热的午后街头,双臂彼此交抱的动作牵引背后另一波的疼痛,火辣地从背部直刺心脏,好痛!原来……李斯是这样利用她的……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为什么李斯硬强迫她学会勾引男人的技巧,才知道为什么要她以那种方式对付每一个要她对付的男人。
  原来,全是为了对付索靖……他对她的训练是为了对付索靖!他逼迫她自我作贱不是为了还债,而是为了训练一颗对付索靖的棋子!对付索靖才是能让她摆脱掉他人情的唯一方式。
  不!她不容许他这么对她!不!痛得几乎快晕眩的脑子倏地为之清醒。
  她要逃!对,一定要逃!逃到哪儿都可以,就是不能再待在拉斯维加斯。她要逃离李斯、逃离黑帝斯、逃开这份人情债、逃离那个叫索靖的男人。
  她要…逃!
  "为什么……为什么……"她暗哑地低喃。为什么她所遇到的男人全是一个样?一古脑儿地只想利用她,不管原因为何,都是在利用她。
  她不能再执著于还债,不能再固执于信诺。她告诉自己:她绝不会拿一颗心去牺牲好让李斯得到索靖----绝不!她之所以会到李斯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为的就是避开危险,避开----爱上索靖的危险,又怎可能因为这样而继续接受这份任务。
  所以----她要逃,一定要逃。
  她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心中有一道墙,可以将全世界的情爱阻挡于墙外,因为这道墙很坚固,所以她从来不怕它会有垮的一天。她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东西,甚至是人,能击溃这道墙;至少,在她未接触索靖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她的墙是冰封的,是没有温度的,不管是谁都无法融化她一丝一毫。索靖没有足以融化她的高温,却有击垮冰墙的破坏力,吮吻她丑陋的背是其一,强迫她卸下一向厌恶的脂粉是其一,逼她穿上足以自惭的衣著亦是其一----他,从头到尾没有对她显露一丝柔情,却狠狠敲下她心中冰墙一角。
  聪明的女人知道她的天敌是什么,也知道要怎么避开。他就是她的天敌,所以她要避开,而唯一能自保的方法就是逃。
  一思及此,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许多,她完全无视日阳趋烈的茶毒,浑然忘记背上新增的痛楚,满心念著的就是要逃!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回自己的住处收拾行李,然后是丢下什么狗屁承诺离开拉斯维加斯、离开美国,就算得住在南极才能让自己安全她也甘心。
  "仇小姐!"奉命到靖城手下各家赌场巡视的科林一回头,隔著透明玻璃窗看见的景像就是仇爱摇摇晃晃的模样。
  他飞奔而出,只来得及抓住她胳臂,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仇小姐!"
  ***
  逃?她要逃到哪里。去?又为什么要逃?索靖紧凝著严肃具魄力的剑眉,阴鸷的琥珀色左瞳紧盯趴在他床上、背部裸露裹满伤药的仇爱。
  这女人----就算昏迷发高烧,嘴巴还是一样念个不停!口口声声咕哝的就是"逃"这个字!她是要逃什么鬼?索靖向来漠然的脾气首次因为耳里充斥噪音而爆出不耐烦的火气。
  且这房内除了倒在床上的仇爱外就只有他,满肚子的脾气不知该向谁发才好。
  "科林!"他按下对讲机,找到迁怒对象。"那个庸医说她什么时候会醒?"
  "老、老板?"乍然听到主子的暴怒吼声,科林只有傻"聋"的份。"您、您说什么?"
  "该死!我问她什么时候会醒?"他真正要问的是她到底想逃什么!逃离黑帝斯还是----
  "老板,医生说她新伤加旧伤而且伤口受到感染因而发烧,会昏睡也是正常,您如果累了,我----"
  "你以为我会让你碰她?"索靖没耐性到极点,反而变得语气冰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喀的一声,他话末说完,索靖已把对讲机关上断绝通讯,害他来不及说出"我的意思是请私人看护来照顾她。"这一句话。
  索靖将对讲机丢在一旁,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双臂交叉环胸,落座在床边的椅子上,直瞧著昏睡的仇爱。
  她这一身伤会是谁打的他心里有数,但原因呢?她回黑帝斯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逃……我要逃……要逃……不回来……不再回来……"仇爱口中不停梦呓的仍是断断续续的句子。
  "笨蛋!"明知道对一个昏迷者说话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他仍然选择开口自言自语:"这种身子能逃到哪儿去?连床都下不了还想逃,蠢女人."
  "我……不是狗…不是狗……"
  狗?索靖紧锁浓眉,倾身向她."谁说你是狗?是李斯那混帐吗?"
  "不……我不是…"高烧不退的仇爱压根听不见他的声音,嘴巴仍然无意识地念念有词:"不是…垃圾……我不、不是……"
  垃圾?"谁又说你是垃圾!"该死,李斯. 佛蓝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仇爱,你给我醒过来说清楚!谁当你是狗、是垃圾?仇爱!"
  心中的怒意燎烧直上,他扳起含糊梦呓的仇爱前后摇晃。"仇爱,给我醒过来说清楚。仇爱!"
  "不……别打我,不要打我,不要----"一声厉声的痛呼出口,被强扳起的身子立时疲软地往后仰去。
  索靖倏然松手,手上、臂上的湿濡与涌上的腥甜气味令他不得不找回对讲机。
  "科林,带医生上来。"
  ***
  她似乎睡了好久好久----无意识地嘤咛一声,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皮才睁开眼。一睁眼,仇爱懊恼地低声呻吟,巴望自己没有醒来。
  "这种事你可以请护士来做,索靖。"她将脸闷在枕头里,顾不得嗅进的是他发际压在枕上的淡淡麝香味。"我会付特别看护的费用,不会赖帐。"
  "你的特别看护是我,至于费用----"他盖上最后一块消炎棉网及纱布。"不妨考虑金钱以外的物品。起来缠绷带!"他勾起她的腰打算让她起身好方便他缠绷带。
  金钱以外的物品----她不敢问那是什么,因为自己似乎猜得到。"不能叫护士小姐来吗?"她刻意加强"小姐"二字。缠绷带势必会造成暖昧姿势,她受不了他碰她。
  "你以为我会让其他人看你的身体?"他反问,语气是拒绝的。"除了我谁都不行。"
  "是吗?"暖昧的笑挂在惨白的脸,实在达不到勾引、狐媚的效果,她明知仍然照做,因为她是仇爱,是以自己的身体去摧毁男人的仇爱。"那之前看过、抱过我的男人又怎么算?"
  "见一个杀一个,我的不准溯及既往,你听清楚了就乖乖配合。"一字一句,他在宣告她为他所有。
  他的回答让仇爱不寒而栗。她还能怎么做,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挣扎地坐起身,两手尴尬地遮在胸前,任他坐在背后动手包扎。
  "手拿开。"贴近耳朵的低沉音调莫名地给她一份安心,更给她一份恐惧,令她瑟缩了下,而后咬紧下唇忍住牵动的疼痛。
  "我说手拿开,没听到吗?"这么害羞反倒不像那天主动引诱他的仇爱了。对她像处女般羞涩的动作,索靖只觉得好笑。"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不……"迟疑地滑下手,她低头瞥见的就是长著些许厚茧的一双大掌圈在胸前替她缠上白色纱布,来回之间有意无意的靡挲她的胸脯。她倒抽口气,乳尖不小心触及他手掌,连忙缩起身子,因此又呼了声痛。
  索靖按住她肩膀,将她扳回原来的姿势。"你的放荡呢?"一个高烧昏迷醒来后,仇爱变得不像仇爱了。"那位荡妇卡门到哪里去了?"
  "不关你的事。"她别开脸不看那下巴轻抵在她右肩的脸。"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吗?"他从不配合谁,即使是重伤在身的她。强制扳过她的脸索吻,他成功地要到一个满意的深吻,捏住她下颚的手在她突然绯红的颊边滑动."你还认为与我无关吗?"他的表情充分说明如果她点头,那么下一步会是更高级的索求,哪怕此刻她身上有伤。
  "我……"迟疑的口吻完全不像平时美艳照人的她,说实在的,现在的她的确狼狈得连能看都够不上边。"随你。"
  索靖抿抿嘴算勉强接受这个答案。在她背部打上完美的结完成包扎工作,将纯丝制的衬衫披在她双后,改坐到她面前。
  "李斯为什么打你?"见她忽然错愕地抬头看他,他耸耸肩。"你是他的手下,除了他之外没人动得了你。"
  "没什么。"她怕他不满意她的答案,故意再加一笔虚假的佐证:"身为手下,主子要打要杀还需要什么理由。他要打就让他打,除此之外还能怎样。"
  "你只是欠他一份情,毋需做到这种地步。"李斯虐待手下的事他时有所闻,只是没想到他连女人都不放过。
  "再也不会了。"她暗自高兴于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现在只要离开靖城回家收拾行李,驱车直奔西雅图搭上飞机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谢谢你的帮忙,医疗费我会还给你。现在,请把我的衣服还我,谢谢。"
  "就这样?"索靖不明白,为什么一场大病过后她变得……平凡,那份仿佛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邪到哪儿去了?那份勾诱天下男人的柔媚到哪儿去了?她变得不像他认识的仇爱。
  他细细端详,憔悴的脸孔依然清丽具姿色,诱人的曲线仍在,但----里头的灵魂似乎变了质。
  "你在看什么?"她问,不再固执于信诺后的她变得有点拙于应对,因为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
  "你还要回黑帝斯?"一双晶眸锁住她,要看的是她回答时的神色。
  "我……"仇爱为之一震,她差点忘记除了李斯想利用她之外,还有一个索靖!现在还不是放下伪装的时候。
  轻咳一笑掩过心下的慌张,细细的指尖点住他下巴的凹处,她虚弱地朝他鼻尖吹了口气。
  "当然罗,毕竟他还是我的老板。可以麻烦你把衣服还给我了吗?索靖。"
  "扔了。"这是他的答案。这女人想逃!不是回黑帝斯,她是想逃!索靖轻而易举便看出她谎言下的真实,昏迷时的梦呓和现下的表现正好让他合并推敲这个结果。
  "那么----我可以借上回你硬要我换的那一套。"
  "也扔了。"他脑子里运转著她为什么要逃的原因。
  "我借你的衣服穿。"她忍著痛硬是下床,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目前几乎赤裸的窘境。"放心,我会还你。"
  "不借。"还没想出她逃开的理由令他口气大坏。
  "索靖。"她回头瞥向坐在床上的他,上半身已穿好他先前披在她身上的衬衫,只露出一双修长美腿。"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是厌恶我的一切吗?还是厌恶自己的衣服套在我身上?"
  琥珀色的视线扫过她全身,原来女人穿上男人的衬衫会有这么一种脆弱娇柔的风情。厌恶吗?不,相反的,他高兴她穿著他的衣服。
  "如果是这样,麻烦你请科林帮我买一套衣服,钱我会付。"
  "不。"
  又不!深吸一口气,仇爱压下对自由空气的热切想望,她必须镇定才能完美演出晴天过海的戏码,落实她的逃脱计划。
  忍著痛走向他,缓慢拨开他刻意留长的额发,状似欣赏----事实上也真的欣赏地凝视他整张脸,尤其是只有在她面前才肯外露的刀疤。"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她的声音是压低后的迷诱,像海上引诱水手触礁的人鱼般美妙,虽然有些不正常的沙哑。"你是讨厌我的吧,不让我走难道是因为----你改变主意了?别忘了我可是李斯的手下,也算是你的敌人。"
  "的确。"索靖顺著她的话,暗自设下陷阱。
  "既然如此,你只有两种选择。"她放手任他的黑发垂落回原位。"一是放了我,一是杀了我;二选一,随你。"
  "没有第三条路?"他巧妙地完成设陷讲的工作。
  "第三条路?"仇爱扑哧一笑,强迫自己再扮演妖媚无耻的仇爱,双臂环上他颈背,朝他合起的双唇轻吁口气,假装沉迷在他颈肩的气味。
  "难不成你决定留下我,和李斯正式对决?你和我的老板暗斗这么久,有必要为了一个潜入的奸细把斗争搬上台面吗?"
  "怎么说?"垂下视线看进她埋进他颈肩状似陶醉而不打算抬起的头。过去他一直不认为女人会有冷静镇定的本质,可是仇爱却意外地拥有这些特性,而且不亚于一个男人。
  "如果你留下我,我老板会不追究吗?"她柔声分析道,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打转,一边说话一边滑移至他小腹演出他希冀的荡妇角色。"虽然我很想留在你身边,但是为了我让两大势力斗争搬到台面上值得吗?"
  索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前轻吻。"捉到猎物,仇爱。"
  "什么?"
  "我选第三条路。"憋忍已久的笑终于低哑出声,握紧她想抽回的手。"怎么?你不是说想留在我身边?"
  陷讲!他促狭的眼神告知她一切。他在话里设下陷拼等著捕捉她,可恶!
  "真的?"相对于气愤,她反而试著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兴高采烈的花痴。"你不在乎?你愿意为了我和李斯正面对峙?"
  "正面对峙是早晚问题。"这是事实,双方都很清楚,只是谁也没真正动过。截至目前为止,李斯一直只是暗中动手脚,他懒得理所以不曾出面只让手下私自解决。
  "那么----"她搂紧他撒娇道:"让科林送我回去收拾行李搬过来好吗?"
  "好。"他出乎意料的干脆。
  "谢谢。"她热情地主动送上深吻,尽责扮演最后一次荡妇的角色。
  她的身手也许躲不过索靖,但一定躲得过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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