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是一场法会,来讲经的僧人是东篱永宁寺的明疏大师。因是相熟的人,熊氏自然不愿错过,寅时便起来洗漱,先是自己做了遍早课,方才简单地吃了些素粥。
晏雉回到客房,正见熊氏与一头戴金簪的妇人相谈甚欢,遂恭敬地行了行礼:「申大娘安,阿娘安。」
那申氏乃是奉元城中一小吏的妻室,为人和善,却成亲十年,仍是没能怀上孩子,是以三天两头便要来这凝玄寺拜一拜,期盼菩萨哪日得闲了能往她肚子里塞个娃娃。
大抵是因为无子女的关系,申氏同熊氏相识后,便格外疼爱晏雉,时常将自己做的一些吃食拿来寺中。申氏做得一手好素斋,晏雉吃过几回,便也有心想要学一学。
申氏也不藏私,亲自教了晏雉几回,便愈发将她放在心上,直同熊氏说这孩子灵气。
见晏雉过来,申氏随即笑道:「咱们四娘几日不见,愈发漂亮了。」她俯下身,捏了捏晏雉的脸颊,「若非我才怀上,定要将你订下好等孩儿大了,将你讨过门来做媳妇。」
晏雉微愣,见熊氏和一旁的沈宜都在想,恍然回过神来,惊喜道:「有了?」
申氏笑逐颜开,点了点晏雉的鼻尖:「是呀,菩萨保佑。」
既然有了喜事,熊氏更是要陪着人去菩萨面前拜一拜,顺道相携去听今日的法会。
熊氏问晏雉可要一道去,晏雉望了望天,却是摇了摇头:「今日女儿就不陪阿娘去了。只是这天色看着不大好,阿娘若是去听法会,还是让云母带上雨具,即便万一真下了雨,也不至于狼狈。」
熊氏知道女儿聪颖,又跟着松寿先生学了不少本事,许是看着天色发觉了异样这才出言提醒。她点了点头,命云母回屋取了雨具,方才和申氏一道去了讲经殿。
「四娘可是要去太学?」
留下的沈宜笑盈盈地摸着晏雉的头。大约是凝玄寺的水土养人,这几个月 ,沈宜只觉得四娘长高了些许。想来再长高一些,便不好再这么摸头了。
晏雉摇头:「嫂嫂要去吗?」
「八月将至,我此刻去,岂不是误了大郎二郎读书,只是想进城添置些家用。四娘可有想要的?」
沈宜将她当做孩童,自然认为她会想要城中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然而晏雉早已过了贪图有趣的年纪,遂摇了摇头:「嫂嫂尽管去,我要去趟后山。」
「去后山做什么?」
凝玄寺后山名木香草多得不可胜数,有些树木更是天下稀少。可兴许是菩萨保佑,进后山的人不在少数,能找着真正有用的花草的人,却少得可怜。唯独寺中僧人方能找到一二。久而久之,这后山便笼罩了一层疑云,进山的人渐渐也就少了。
晏雉笑:「这天燥热我瞧阿娘夜里睡得不大好,想进山瞧瞧有没有合适的花草可用来做香囊安神的。」
沈宜担心她进山出事,却也知劝阻不了,便将银朱喊来:「你跟着四娘一道进山,若是有什么事,尽早劝四娘回来。」
等沈宜把该叮嘱的话都叮嘱了一遍,她这才稍稍安心。将人送出寺庙,晏雉回身仰头,天色果真如预料的一般,越发黯沉了下来。
「四娘,这天色越发不好了,我们还进山吗?」
豆蔻抱着雨具,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天。
晏雉点头:「动作快一些,不往后山深处走理当无事。」话罢,直接往后山走去,豆蔻和银朱二人赶紧一前一后跟上,生怕一眨眼就找不到小娘子了。
然而这天到底是变得太快。
七月末,暑气渐重,奉元城却忽然下起大雪。
雪下得突然,中间还夹杂着拳头大的雪石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屋檐上,砸得瓦片咣咣作响。
很多人都被迫困在了路上,或三五成群在路边的屋檐下避一避,或撑了把快被雪石子砸烂的伞匆匆往家里赶。
下了一阵的雪石子,终于只剩下鹅毛大雪,无声无息,铺天盖地。
晏雉不知道阿娘和嫂嫂这会儿如何了,只知道自己是彻底被困在了后山的这座凉亭里。
「四娘,我们回去吧。」银朱被冻得脸色铁青。
这大夏天的,所有人都穿着单薄,一眨眼的功夫竟突然下起大雪来,这一冷一热的,别说是银朱这般年纪的受不了了,怕是百姓家中那些年长一些的老人,一冷一热地去了不少。
晏雉自己也冻得有些牙齿打颤:「走……走吧……」她是快撑不住了,现下只想赶紧回寺里暖一暖身子。
可晏雉才要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回身一看,只见从林中走来一物,没走两步,直接扑倒在地,一旁的树上簌簌地砸下雪来。
豆蔻自然也是瞧见了,心生惧意:「四娘,我们回去吧,兴许……兴许是林子里的猛兽一时间被冻得晕了过去……」
晏雉却是不信。方才那身形瞧着不似猛兽,倒像是一个人。这天气骤变,若真是人,许是进山来寻名木香草的百姓,猝不及防冻坏了,若是不救,在雪地里躺上几个时辰,只怕就得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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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好辛苦 上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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