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躲不过去了,沈家人一咬牙,应了这事。
阁子的门一打开,坐在画屏后头捧着牡丹饼味同嚼蜡的晏雉就挪了两步,偷偷探出头盯着门口看。
沈家人出门前,早打听了晏家的情况,知道陪着晏节过来的没有长辈,也就松了口气,指了家中的两个小辈,嘱咐他们陪着一起去。
等进了门,见阁子里不过就三个年轻郎君,沈家陪同而来的两个少年郎君暗地里也都吁了口气。年纪相仿,想必也好说话一些。
他们不知,除了坐在桌边的三人外,这屋子里还藏着第四个人。虽然这第四个,目前不过是个才六岁大的小女娃。
晏雉坐在画屏后,将那几人看的仔仔细细。
当前进屋的是沈家的嫡长子,年纪比大哥小了几岁,已经成家,有了一双儿女,还算本分。后来继承了沈家家业,按部就班地经营生意。
反倒是跟着沈大进屋的另一人,晏雉分明记得,这人是沈家的旁支,论辈分还算是沈氏的小辈,惯常的油嘴滑舌,又时常投机取巧。沈家有间铺子交予他打理,不出三年,竟亏得血本无归,而他抱着美人拍拍屁股跑了。
至于被他抱走的那个美人,晏雉隐约曾听沈氏提起过,是沈家的一个庶女。
再往后看,最后进到阁子的人,身着浅紫色的窄薄罗衫,浅赭白花的长裙,青黛眉,丹凤眼,檀唇,模样看着的确有几分姿容,入晏雉眼中,却猛然间掀起惊涛骇浪。
是这张脸……
她忘不掉这张脸……
其实,与其说晏雉一直记着沈氏的脸,是因为觉得是这个人令她前生如一场笑话,不如说,是反复告诉自己,如果重生以来,不再为了自己做些什么,兴许她仍旧会重新走上那条被迫的老路。
而晏雉,不愿。
在樊楼过眼,是两家人商量后的结果。
松鹤居内,晏沈两家围坐在桌旁,男方虽不过才三人,却在面前摆了四杯酒,女方面前则是两杯。
晏雉躲在画屏后,见沈氏挑眉似有不满,沈大郎眉心微蹙,低头说了句什么,而后沈氏虽有不悦,到底没当场爆发出来。那旁支家的沈郎君,却笑着对沈氏鲜殷勤。
「表妹不知,这男四女二,是有讲究的。这男强女弱乃是天理,桌上的酒杯自然也要显示出尊卑来。」
沈氏挑了挑眉头。
兴许是因为出门前被沈家人千叮咛万嘱咐过,沈氏颇有些出乎晏雉预料的没有发飙。
在晏雉的记忆中,这个人惯常不喜听到这些男强女弱,以夫为天的理论。兄长从不管内宅之事,更是厌恶沈氏每日每夜的要掌控他的一举一动,为此夫妻之间从不曾少过争执。
两家人坐下随意聊了几句,沈氏一言不发,全程都是郎君之间你来我往的生意经和诗词歌赋。
「德功,你可曾想过考取功名?」
「正有此意。」
「晏氏祖上曾出过成信侯,你又自小仁敏机警,文韬武略,不输旁人,何不考个功名,也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恩。」
那沈大郎笑道:「要真能考上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只要这门亲事成了,沈家也面上有光。」
看似正聊得愉快的俩家人,实际上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除了彼此,外人无从得知。
晏雉吃完手里的牡丹饼,拿起兄长贴心放在一边的帕子,仔细擦了擦手,然后伸手将茶碗拉到案几边上,手一松,「啪」一声,掉在地上。
屋内几人一愣,沈大郎正疑惑不解,便见晏家三人腾地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得往假山流水后的画屏跑。
最后看着被晏节从画屏后抱出来,红着眼眶,似乎有些委屈的小娘子,沈大郎恍然想起,晏家续弦的那位夫人只给晏家添了位嫡出的小娘子,之后再无喜讯。想来,这被晏家郎君们围在中间,小心哄着的小娘子,便是晏四娘了。
「小娘子这是怎么了?」沈大郎怔怔地看着眼前小娘子小鹰一般的眼睛,心底有些惴惴,再仔细看,却又见她眼眶里蓄着泪,似乎眨一眨眼就能簌簌地落下来一般,而之前那古怪的眼神,似乎只是他一瞬的错觉。
「茶碗不小心摔了,割到脚了。」
晏雉眨了眨眼睛,抬手擦了擦,缩在晏节怀里哼哼两声,表示虽然简单处理过了,可脚还是有点疼,催促快些回家。
她方才不过是想摔了茶碗,借机表明画屏后还有个自己存在,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不小心被碎了的茶碗割到脚。她忍着疼,没哭出来,但也挨不住疼得眼睛都红了。
晏节瞧她模样可怜,压下心底的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忍着些,阿桑已经去拿缎子了,马上就回家了。」
他说罢,晏畈和晏筠也忙不迭点头表示马上就回去了。
三兄弟话音一落,沈氏再也忍不住拍了桌子。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晏雉抬眼,静静的看着她。
过眼时,如果女方没能入男方的眼,或者觉得货不对板,男方可以留下两匹彩缎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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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好辛苦 上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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