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中,槿桦仿佛回到了那个冰冷幽暗的湖底。刘氏的咒骂声和继母的虚伪话语从遥远的地方缓缓传来,周身都是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将她侵蚀,憋得她透不过气。
是了,她们都是想叫她死的。
……她又要死了吗?
槿桦彻底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缓缓下坠,本以为迎接着她的就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了,周围却忽然变得好像没有那么刺骨了。
前世那个身着暗纹锦袍的人将她从湖水里捞了出来,槿桦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身上似是恢复了一点暖意。她听见那人抱着她声音清冷地唤了句……
「槿桦……」
这声音像是从梦境里传来的,又像是现实中有人在她身边低语。
槿桦缓缓睁开眼睛一时有些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
「终于醒了?」
那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上好的暖玉,清冽却又温沉。槿桦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便见那站在帷幔旁的人是楚华樆。
所以是殿下从湖中救了她……?
槿桦眼睛里仍带有着刚苏醒时的迷茫,她敛了神色轻轻摇了摇头,错了,刚刚那个是梦境。
她定是烧糊涂了,竟恍惚地以为前世救她的人是楚华樆。那人怎么会是殿下呢,她当初一意孤行从他的王府中逃出,他不追究便罢了又怎会再来管她?
这样躺着不动对殿下也未免太过失礼,可槿桦真的是没有力气起身了。她动了动唇,想先说句请安的话给楚华樆听,声音还没能从喉咙里发出来便被一阵急促地咳嗽给打断了。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肺部抽动,一时咳得眼睛里竟涌出了几分泪意。
楚华樆顿时神色更暗了,他眉头紧蹙着,声音愈发的低沉:「你好好躺着,别说话了,也别乱动。」才一夜的工夫她竟将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槿桦摇了摇头,不顾嗓子疼得有多厉害,哑声开口道:「劳殿下忧心了,臣恐将病气过给您,殿下您……」
她话未说完又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楚华樆薄唇抿成了一条细线,他还没说她什么,倒是先被这丫头下了「逐客令」了。楚华樆伸手替她将刚刚抖开的被子掖好,声音带着克制的冷静:「现在还不是你担心我的时候。」
槿桦抿抿唇不敢出声了,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整个人带着病气显得有些蔫蔫的。
楚华樆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脑子里天天在瞎想些什么,先把身子养好了。」
门外传来了小厮敲门的声音,「殿下,药煎好了。」
「端进来。」
一个小厮低着头举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了一个瓷碗,里面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浓重的苦味。
楚华樆回眸望了望槿桦,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还能坐得起来吗?」
槿桦出不了声只得点点头。醒了一会儿了身子也恢复些力气了,她用手撑着床沿缓缓起身,看起来颇为吃力。
楚华樆看着她逞强的样子,伸出手扶了她一把,他将槿桦扶着靠在枕头上坐好,回身看了看那冒着热气的药汁,「将药就放在那儿吧,你先下去。」
这药是刚煎好就被盛在碗里端上来的,槿公子病了可不是什么小事,下人们丝毫不敢怠慢。只是这药前一刻还在药罐子里沸腾着,眼下就直接被端了过来,实在是入不了口的。
槿桦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就觉得苦。此时能缓一阵是最好不过的了。
楚华樆望了她一眼将她这点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他走过去将白瓷碗端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捏住汤匙上下搅了搅,好让药汤凉得很快些。
槿桦怔怔地望着楚华樆骨节分明的手指,只觉得凉的哪里是药分明是自己。
楚华樆抬眸望上了她的眼睛,「药还是要趁热喝的。」他用手试了试碗上的温度,觉着差不多了,便端到了槿桦面前。
槿桦哪里敢让楚华樆伺候着,他们之间一主一仆,合该是槿桦伺候他的。如今已经僭越了,她可不敢再做出更多越矩的事情来,若是叫人瞧见了平白落人话柄。
槿桦赶紧将药碗接了过去,楚华樆瞧着她也有力气便由着她自己喝了。接过药碗的瞬间,槿桦碰到了楚华樆的手指,那人的手比她的还要冰凉一些,饶是这样端着碗这么久也没见他染上一点药汁的温度。
槿桦低着头默默看着碗中的药发怵。这药汤浓稠发黑,闻起来味道又极其难闻,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要多苦有多苦的,可楚华樆还在看着她,她总不能不喝。再说她一个「男子」还能害怕药苦,这种事叫人怎么能相信。
槿桦咬咬牙,屏住呼吸也没用汤匙,端起碗来一口饮了进去。药汁入口苦得她说不出话,那味道呛得她直犯恶心,皱着眉强压了好几次才勉强将这股子反胃的劲儿给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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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娇妃 卷一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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