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一出场能让高官权贵亲王公主都心惊胆战噤若寒蝉的人物,对他来说,别说一个暗格,只要他想,再阴私隐秘复杂难解的事,也不在话下难逃其手啊。
于师爷擦了擦汗,臣服着低头后退了一步。苏岸便看向了邹捕头:「前天用了药,邹大哥的旧伤无碍了吧。」
邹捕头磊落地抱了抱拳:「已然无碍了,苏兄弟有心。」
沈重莞尔。他这一笑,身上令人敬畏的威慑感瞬间舒展开,如同三月的暖阳四月的风,整个人清朗和煦起来。
邹捕头微微愣神。
沈重拿出一面飞龙白玉牌放在桌面上,正色道:「邹捕头,御赐飞龙玉,锦衣王沈重,令你将饶县县令李韶华暂时关押,等候调审。」
话音落,整个厅堂死寂,悄无声息。
半晌,突然响起邹捕头响亮的应答:「是!」
应该说邹捕头只是个小人物,但是此时此刻,这小人物的一声应答,却是让一桩天大的事尘埃落定。
冷汗犹在的于师爷偷偷看了一眼桌上的飞龙白玉牌,却死也没有胆子上前查看真伪。
瘫软的李韶华被邹捕头从地上拉起来向外走,苏岸在身后道:「李大人,我会为令郎治伤。」
春夜静谧,新月如钩。苏皎皎低头站在杏花树下,苏岸严厉地盯着她。
杏花雪白的颜色在苏皎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最终撑不住了,讷讷地唤:「哥……」
苏岸道:「知错了吗!」
苏皎皎手指碾着衣襟,倔强地不吭气。
苏岸训她:「他再该千刀万剐,自有我去收拾!断人子孙根,谁叫你小小年纪这般心狠手辣的!」
大概是「心狠手辣」四个字刺伤了苏皎皎,她猛地抬头顶嘴道:「我心狠手辣!他们抢人做妾,糟蹋了还不算,给人灌绝嗣药活活折磨死!难道别人就是活该给他糟蹋折磨死!」
「那他们受报应的时候,你也受报应?」
「我替天行道!」
苏岸陡然有股无名火:「不知错!那便在这儿想,想不明白别来见我!」
他转身往房里走,苏皎皎急了,追了几步带着哭音软糯地哀求:「哥……」
苏岸顿住,半晌,回头。苏皎皎跑过去抓住他的衣襟,抬头满脸是泪,苏岸叹了口气,伸手抚着苏皎皎的头缓声道:「好了。」
苏皎皎扑在他的怀里抱住他无声饮泣。
一时天地静悄,内心纷扰喧嚣渐平渐消。
乃至苏岸突然间,有种很奇怪微妙的充盈与满足,仲春的夜,微凉,微醺,杏花淡淡的清芳在半明半暗的月色里,缓缓地酝酿散淡着种不知名的情绪。
当年的小女孩儿长大了,这么多年的形影相依不离不弃,其中的亲昵牵绊,已深已久。
她闯了祸,他收场。
原本不就是应该这样么?
苏岸揉着她的头道:「你知道这世道对女孩子甚是严苛的,今日这般胆大妄为,坏了名声,将来可怎么办呢,嗯?」
苏皎皎埋头不说话。
苏岸道:「跟你说把他弄晕就行了,谁叫你这么任性呢!」
苏皎皎道:「哥,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被人逼着去做妾入了洞房,就算全身而退,又能有什么好名声呢?我宁愿鱼死网破,也不做别人眼中的残花败柳。」
她的声音虽湿,稚嫩,但是刚硬清朗。
苏岸一时语迟,莫名心酸。
良久,他深叹了口气:「怪我。惩治个浪荡子,多的是作恶多端的法子,可我的妹妹却选了个最傻的。」
苏皎皎抬头望他,目光清澈而懵懂。
苏岸摇头自嘲一笑,终于,伤了最珍贵的,他才知道小人物的苦楚。
面对欺凌,你不含冤顺从,便得玉石俱焚。
本来一堆的训斥就突然消散失语,他突然便觉得怀里的人儿不该责骂,而是该怜惜了。
即便他说的对,也是错了。因为他从没给她以上位者的见识和身份,自然也无权要求。
第二日一大早,苏家升起的炊烟引来了四邻的窥测。苏岸一团和气地出门和众人打招呼,众人正待安慰他几句,却被从厨房里出来的苏皎皎吓呆住了!
苏皎皎一溜串喊着叔叔伯伯大爷婶婶赵家大哥李家大嫂,端的是笑容甜美声音清亮。
那位年轻后生二牛,惊喜地上前两步,语无伦次地搓着手:「皎皎你,你没事吧?」
苏皎皎皓齿微露一笑嫣然:「我没事啊二牛哥!」
二牛嘿嘿笑了一声,憨厚地挠挠头。二牛娘见了,阴阳怪气地尖声道:「哎呦,皎皎三天都等不及,今儿个就回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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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记 上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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