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点点头。「你特地来一趟,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对。还有谢谢你,弟妹很高兴你能让桓儿入学,虽然浔嘉还是舍不得花钱。」但宠妻护妻的他,看妻子无比兴奋雀跃,只好把不满憋回肚子里。
陆浔嘉啊……那个恨不得把她拆吞入腹的男孩,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
话到这里可以结束了,但两人都没有结束的想法,然后一个人拉出新话题,另一个人顺理成章地接下去。
他们像对磁石,一靠近就会不由自主贴上,这种情况不合理,但人都有个本事——喜欢的事,再不合理也能把它合理化。
就这样一路说、一路对话,直到东方天空微微发亮。
一壶酒、一桌菜,秦宁坐在「百味居」楼上,盯着对面的「琛宝童书屋」。
不久前,姚知书走进去。
他满心混乱,因为他作梦了,过去几年经常出现的、一模一样的梦境。
谁不作梦?什么梦能让堂堂宁王爷混乱?
有关姚知书的梦。
他梦见她裹着一身素白衣裳,她病了,病得非常严重,凄惨落魄的她躺在街头,但即使生病她还是那样的美丽,让他一眼就惊心动魄,但她失去求生意志,她一心盼死。
梦中的他问她,「活着不好吗?」
她没回答,只留下一个微笑,然后死了,他为她建坟立塚,他告诉她,「下辈子,努力活着吧!」
这个梦好奇怪,他想要什么女人不行?多少女子想嫁他为妻,可偏偏一个将死的女人盘踞心底、深移不去,他不想解释为一见钟情,只是……他梦见七、八十岁的自己站在她坟前,轻问一句,「你的下辈子,会不会有我?」
因为这个奇怪的梦,他命人彻查姚知书。
她搬到京城四年,有一对龙凤胎儿女,身边还有姚亚初、姚亚继、姚亚琛三个侄儿,她很有本事,不但开了间幼儿园,且在短短几年内让京城权贵官家富户都晓得其存在。
这两年中,她又陆续开了「初见点心铺」、「承继教具坊」、「琛宝童书屋」,很明显,这三间铺子是为侄儿开的,许是忧心他们仕途上不顺利,日后可以退而求其次。身为姑母,她为侄儿们可谓尽心尽力了。
她很少参加高门大户的邀宴,但为教学上的需要经常开座谈会,将她对教育的看法传达给每位家长。「育才」在京城立足的时间并不长,但能这么快被接受,她的努力占了很大因素。
这样一个女子,是谁都会感到敬佩,因多数男人都无法做得比她更好。
她性子开朗、为人圆融,从不与人结怨,但想在京城这块地盘上立足,总会碰上几根硬骨头,尤其是她那套奇怪到让人难以理解的教学方式以及贵得吓人的束修,惹怒多少为学子启蒙的师父。
读书人做法斯文,自然不会用下毒这种恶招,可摆平不了心头妒忌怎么办?
曾有先生领着学生上门挑衅,怒道她的教法不传统,实属妖言惑众,然后让自家五、六岁的孩子当场背三字经。
她没生气,耐心地听孩子背完后,问:「谁晓得人之初、性本善是什么意思?」豆*豆*网。
对方孩子说不出来,他们都笃信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然后她让自己的学生说了,不只说出其道理,还能讲出一篇篇故事,听得围观者津津有味,连不识字的老太太都说「原来读书这么有意思呐,我得回家攒钱给孙子上学」。
由此可以知道,她性子虽圆融,却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
如果……他欺负上了呢?想起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他莫名地开心。
陆浔封和秦璋推门进来,不需人招呼,他们自顾自坐下,拿起杯子就喝、举箸就吃。离那些并肩作战、几天没得吃喝的日子已经久远,可直到现在他们仍然不会浪费半点食物,许是饥饿的记忆在他们心底太过深刻。
陆浔封和秦璋把菜吃得七七八八才放下筷子。
他们都在兵部办差,而秦宁直到现在还在当闲散王爷,朝事半点不沾手。
好兄弟们都晓得,一个有志男人啥都不能做,有多憋屈啊。
就是太憋屈了,秦宁只能卯足劲儿与民争利。起初,他真没想过往钱窭子里钻的,是陆浔封问:「控制国家兴衰的是什么?」
秦璋毫不犹豫回答:「兵力。」
秦宁回答:「政治清明。」
陆浔封似笑非笑、缓慢摇头,低声道:「粮食。」
陆浔封不爱说话的,但短短两个字就像当头棒喝,一下子打醒秦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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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要休夫?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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