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的是,张大人参完之后没多久,全家便罹难,此案还未在刑部立案,就已经成为了无头悬案。
太子殿下用了一年的时间派人在暗处调查,两个月前终于有了眉目,太子殿下十分看重此事,亲自前往江南,带回了近十年间,江南清吏司的盐税账本,现任江南清吏司总使胡天明也被羁押进牢。
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眼看就能查清账目,谁知道前两日,户部查账的官员发现一直存放在东宫的账本出了问题,账本没少反而多了出来,因为查账的官员发现了一本同年同月,同时间,同科目,但账本内容却略有不同的账,看着两本难以分辨的账本,查账官员赶忙禀报太子知晓,太子投派人手过来,两天查出了十几套内容不同,但外表却完全一样的账本来,这些多出来的账本,用的全都是户部发行的官制账本,各道衙门的公章惧在,跟真的账本没有任何区别。
可这同一天,同一时间,同一科目,又怎么可能有两种不一样的账本呢。
定是出了内鬼,悄悄的将这些假账本故意混淆入真账本堆中,让查账之人难以分辨。
苏轸便是因为这件事而被太子选召入宫,他是户部右侍郎,又是亲随太子下江南的随行人员,出了这么大的事,确实有必要留下调查。
祁昶亲自领着苏轸前往堆积账本的殿宇,出了事之后,殿宇周围戒备更加森严,宽大的殿内四周,账本堆积如山,几十个户部官员一人一张矮桌,在桌前桌后忙忙碌碌,抄抄写写。
祁昶入殿以后,大家放下手中事宜,起身行礼,祁昶随意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就带着苏轸往里。
「这么多人找了两天,找出了二十多本一样的,现在最头疼的是,根本不知道这些账本里混入了多少。还请苏大人多费心。」
祁昶对苏轸如是说道,苏轸慌忙拱手行礼:「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定当尽心尽力。」
接下来的好几天,苏轸便与其他户部同僚一起,在东宫同吃同住,每日睡两个时辰,除了吃饭与睡觉之外,剩余的时间都泡在殿内查看账本。
查出来的相同账本越来越多,已经有了上百本之多,如果只是把这些账本找出来,那多花一点人力还是可以做到的,最笨的办法,就是一本本的看呗。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就算把这些混进去的相同账本找出来,也分辨不了哪本是真的,哪本是假的,因为这些账本从外形到字迹,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是写的内容不同,这么大范围的查账,只要有一本账目不对,那最终费心费力算出来的账就是错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账查不了,这才是最急人的。
苏轸在东宫熬了五日,他们这一批入宫的官员可以回府休沐一日,苏轸拿了两本一样的账本向太子请示,说是想拿到宫外看看有没有分辨之法,太子还算信任苏轸,便允了他,苏轸让内侍抄录下他带走的账本编号,然后乘坐车马回到府里。
他多日不回,虽说东宫里有宿所,终究不如家中自由,苏轸洗漱一番,休息过后,将苏佑宁招来书房问话,问他家里这几日可有事情发生。
苏佑宁原想跟父亲说说东平伯府的事情,近来城中也就是这件事闹的最大,反正到今天为止,都没有任何怀疑指向苏家,苏佑宁也就不怕苏轸知道了。
想当个乐子讲给父亲听听。
可他到了书房以后,见父亲一脸疲惫,不过四五日的功夫,父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爹,宫里的事情还未解决吗?」苏佑宁亲自给苏轸斟茶端过去,苏轸接过后一声叹息,说明了一切。
苏佑宁看见父亲目光盯着书案上的两本账本,表情十分凝重,走过去问:
「这是什么?」
苏轸喝了口茶,靠在太师椅背上,凝眉沉声道:「账本。」
「是太子殿下和您去江南带回来的吗?」苏佑宁问。
苏轸点头,将问题略略与苏佑宁说了些,苏佑宁听完以后,将两本账本翻开对照着看,两本账本看起来全都像真的,反正从账本的外形和字体看,他是分辨不出差别的。
「户部就无一人能分辨出真假吗?」苏佑宁问。
「账本都是真的,全都是从户部发行出去的。上面的字也是真的,怎么分辨?」苏轸问。
这些天,他和同僚们为了这些账本已经是焦头烂额了。眼看着太子殿下的耐心就要被耗尽了,再拖延下去没个结果出来,太子震怒之下,说不定整个户部都要受到牵连。
苏佑宁盯着账本看了一会儿后,脑中想到一个人,犹豫再三后,还是对父亲提出:
「爹,您觉得若是找个精通此道的人来看,会不会能看出点端倪来?」
苏轸微微睁开双眼看向儿子:「你是说……」
见父亲没有立刻反对,苏佑宁再接再厉建议:「妹妹呀。妹妹在仿字之道上的天分,爹您是见识过的呀。若用她的眼光来看的话,说不定比我们看的更仔细,更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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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宠卿卿 卷一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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