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画嵬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晋亲王。
晋亲王颤抖的手抚摸着画像上吕泽瑾的面容,发出呜咽地低低哭声。
画嵬的心里藏着事,看到晋亲王这般,他心脏跟针扎一样难受,也红了眼眶。
「晋亲王!」
「还有事?」
「我……我以后常来看您吧?」
晋亲王回身看着画嵬,画嵬红着眼睛包着泪,清秀白皙的小脸也憋得通红。
他没有说许或不许,只是抬了抬手,让画嵬离开。
画嵬失魂落魄地走出晋王府,拖着步子神情恍惚地走到了听白楼外。
正好送盛月姬回来的马车也到了,盛月姬下了马车看到画嵬怔怔地站在外面也没进去,笑着上前问「画嵬,你怎么不进去?」
画嵬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盛月姬,小声说「月姬姐姐,我刚刚去看过晋亲王了。」
「你去那里做什么?谁让你去的?」盛月姬连忙问道。
「我,我自己去的。」画嵬低下头,「晋亲王看上去很痛苦。」
盛月姬想到了什么,握住了画嵬的手,柔声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别难过了。」
画嵬咬着唇,说不出话。
他记得吕世子出事前,盛月姬在他作画时,开心地笑着跟他说,「小画嵬,你知不知道吕泽瑾快要死了。」
画嵬当时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以为盛月姬是在说战场刀箭无眼。
如今回想,他悔愧难当。
若那时候,他当了真,他把这些事说给晋亲王听,是不是吕世子就不会死了?是不是晋亲王就不会老年失子,如此绝望?
画嵬想不了太多其他的大道理,他只是觉得,这应该是错的,这次月姬姐姐错了。
「画嵬,跟姐姐进去吧?」盛月姬牵了一下画嵬的手。
画嵬收回手指,「我,我还有幅画没画完。」
「在我这儿画是一样的。」
「我还是回家去画吧,已经画了一半了。」
「画嵬?」
「对不起,月姬姐姐,我改日再来看你。」
画嵬哭着跑开了。
盛月姬望着画嵬跑远的身子,呆了半晌没能回神。
画嵬怎么了?
她几步跑进听白楼,直入雅苑找到太霄子,问「画嵬今日为何会去晋王府?」
「温阮请他给吕泽瑾画了幅人像,画嵬刚给晋亲王送过去,怎么了?」太霄子淡声问。
「人像?」盛月姬的重点抓在这里,她厉声喊道「除了我,他从不给任何人画画像!」
太霄子「……」
「温阮连画嵬都不放过?她连吕泽瑾的死都要利用,就为了带走画嵬让我难堪?」
太霄子微沉一口气,「或许,你对画嵬知之甚少。」
「我怎会对他知之甚少,他是我一手救出来,也是我一手捧出名的!」
「那你知道,画嵬在郊外有个院子,收养了许多孤儿吗?」
盛月姬怔住,「什么?」
「盛月姬,你对男人的掌控力,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你还想说什么?」
「萧长天前日为辞花写了一首曲子,你也不知道吧?」
「什么!那绮尾琴……」
「早晚的事而已。」
太霄子平声说道,「以往他们被你所迷,或是臣服于你的温柔,或是欣赏你无畏流言的洒脱,再要么,是你的确唱曲好听,可现在你把这些东西都丢了,徒有皮囊。而以色事人,从来是下下策,色衰而爱弛。」
「太霄真人此话说得在理。」门口忽然传来纪知遥的声音。
纪知遥进门来,瞧了盛月姬一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着说「许久不见,月姬你还是这般美貌啊。」
盛月姬猛地想起别院那位贵人的叮嘱,珍惜。
她收尽了脸上的愤色,露出一个叹惋的笑容来「罢了,该去的总是留不住。」又给纪知遥倒了杯茶「知遥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儿?
纪知遥接过茶放下,「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为了温姑娘在马车里跟她的下人大打出手之事,都传到我耳中了,你不是喜欢上温姑娘了吗?」盛月姬略带幽怨地嗔了纪知遥一眼。
「那也不耽误我来你这儿啊。」纪知遥笑说,又看了太霄子一眼,「还是你说最近忙,没空理我?」
「岂会,纪大将军如今可是稀客,月姬怎敢怠慢?」盛月姬斜坐进纪知遥怀里。
纪知遥也觉得奇怪 ,以前吧,还真觉得盛月姬挺带劲儿的,现在感觉像是抱着一堆死肉,腻得慌。
他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跟盛月姬重修旧好,更不是为了床上那点事儿,他就是被温北川那番话搞得心里起了疑,想知道盛月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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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阮玉 卷二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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