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本要进来伺候,都被敦仪冷言哄出去。自己亲自拧了巾子,帮他擦脸。从额头到眉毛,从眉毛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子……她隔着巾子慢慢感受他的脸,笑意荡在嘴角,甜蜜融在眼里。
这是她从小喜欢到大的男人,怎么看都好看,怎么看都看不腻。
多贪看几眼后,她稍稍抬起身,正欲帮他脱去外袍,那人却突然睁开了眼。敦仪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已经被裴泽擒住腕子。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倒在了温软的喜被上,紧贴而来的则是火一样滚热的身子。他的脸越靠越近,近得能闻到他呼吸间的酒气。敦仪紧张得闭上眼睛,心跳怦然,完全乱了章法。
可预想的吻却没落下,她茫然睁开眼,对上他迷离的眼神。案上龙凤对烛烧得正酣,烛火噗噗直跳,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又喜又慌。
原来大表哥平时瞧着冷漠,入洞房后竟也是个猴急的。
对视良久,敦仪先招架不住,脸上烧着,赧然地偏过头去。
裴泽却不依,强自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他的眼。
「你……喜欢我么?」
他的表情极其认真,言辞间没了昔日的疏离,温柔得好似三月杨柳风,还隐隐夹着些许怯懦。
敦仪心跳漏了一拍,原来大表哥对她这般用情至深,她从前竟一直没发觉?
这样的温柔,她做梦也梦不到,如今近在眼前,她却有些后怕,怕这只是一场梦。
想着想着,她不由热了眼眶。
泪珠落在裴泽手上,他似被烫到一半,忙缩回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笨拙地帮她揩泪:「别哭,别哭,我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不喜欢也不打紧,能、别走吗?我好怕,真的好怕……」
许是泪水太浓,模糊了她的眼,才会让她出现这么种幻觉——大表哥好像不是在跟她说话。
怎么可能呢?
「喜欢,特别喜欢,开心是因为你,生气是因为你,难过也是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是你,只有你。你怎么能……这么坏……」敦仪吸着鼻子哽咽,缩在他怀里放肆大哭,「可是……坏也喜欢,真的、好喜欢……」
裴泽微怔,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眼神空荡,嘴角扯了扯,笑得有些难看:「果然,你果然还是……更喜欢我的……」
他喃喃自语,低头慢慢靠近。敦仪本能地闭上眼睛,心跳如鼓。脸颊上有温热擦过,肩膀随之一重,就再无动静。
她睁开眼睛,发现他已靠在她肩上睡着了,心里难免犯起一阵失落。
窗外,月光如水般荡开去,柔软了一腔夜色。
她听着那均匀地呼吸,这失落又叫甜蜜冲淡,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再不分离。
翌日一早,晨光如流水般泻入窗棂,扰人清梦。
敦仪醒来时,裴泽早没了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方大红喜被,温温暖暖地罩在她身上。
丫鬟打帘入内,笑盈盈道:「公主醒了?驸马爷先去给国公爷请安去了,命我们晚些进来伺候,好让您多歇息会。」
大表哥这是在关心她吗?想起昨夜的温柔和那落空的吻,敦仪不由红了耳根。母妃说过,男人在成亲前大抵都是不解风情的,成亲后就会慢慢懂得如何去体贴人。
她想,大表哥大概就是这样外冷内热的人吧。
因今日还要进宫请安,敦仪起床梳洗罢,便去了前院。裴泽已备好马车,站在门口等她,眼睛却对着他处出神。
兰芝玉树般的少年郎,气韵尊贵而清逸,只是站在那就足以叫她心荡神摇。
敦仪轻声上前,朝他伸手。指尖刚碰着他的手背,他就过电般战栗,下意识地让开手。敦仪一怔,裴泽很快反应过来,颔首温和道:「走吧。」
说完便侧身一让,扶她踩稳木凳,上了马车。手是牵上了,可敦仪心里却不是滋味,总觉着大表哥在躲着她。
马车里,她时不时偷偷瞄向裴泽,他却没在看她,眉心隐隐挤出川字,若有所思。敦仪痴痴看了会,想着这皎皎少年已经属于她,适才的忐忑便安定许多。
来日方长,大表哥只是还没适应这身份的转变,等他日后转过弯,自然就会亲近于她,温柔如昨夜。
想起那擦身而过的吻,她笑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接下来的整半个月,他们还是没能圆房。
裴泽要么推脱说自己身子不爽,要么称外间事务繁忙。总之,敦仪一来,他就忙得脚不沾地。如此这般一推再推,终于还是把她惹急了。
这日,裴泽称还有公文未处理妥当,要宿在书房。敦仪使丫鬟过去传话,说若他再不回来,她便自己找上门。
一夜过后,裴泽还是没回去。敦仪再顾不得公主体面,天刚蒙蒙亮就领着一众丫鬟小厮风风火火地杀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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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出闺阁 下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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