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案的过程没什么可说的,前因后果俱全,满村人都可以作证朱老爷确实去了展家,赖也赖不掉,因为展家人及时出首,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袁知县就发了个公允的判决——当堂打朱老爷四十大板,他原来要用来收买展家的五十两银子,作为赔偿,赔给展家人。
自家快到手的小秀才无恙,五十两还仍旧落袋,展三叔欢喜地咚咚直磕响头,又喊了无数声「青天大老爷」。
堂上还在一五一十地打着朱老爷的板子,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隐在其中的展见星没有兴趣再听朱老爷杀猪似的哀嚎声,拉一拉身侧的朱成钧,道:「九爷,天不早了,该回去了。」
他们是中午抽空跑出来的,还得回去上课。
回去的路上,展见星若有所思。
朱成钧道:「你想什么?」
展见星道:「想九爷的用人之道。」
朱成钧没明白:「啊?」
「我只想到借用大伯与三叔在利益上的矛盾,但没想到还可以进一步借三叔的力,去还击朱老爷。」展见星回想着刚才公堂所见,认真地琢磨着,道,「世上有好人恶人之分,但原无不可用之人,只看有没有用对地方。」
倘若是她刚来大同时,遇到这种事,恐怕只会和展家人针锋相对地大吵,现在她以为自己长进了一些,但一对比,才会发现仍然不足。
「你绕这么大弯子干嘛?」
朱成钧忽然把脸伸到她面前来了,浅色瞳眸里带着得意:「想夸我,就直说,我听着呢。」
「……」展见星本来真想夸两句的,这下被堵回来了,干干地道:「我没有。」
「你有。」
「没有。」
「你就是有,快夸我。」朱成钧伸手扯她的脸,「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展见星不堪其扰,拍他的手闪躲着,脸被扯着,她话也说不清楚了:「哪有人这样所自己的,泥怂手——」
「你所了我才怂。」
居然还学她说话!
展见星挣不过他,脸颊都叫扯疼了,只好败下阵来:「——是。」
虽然只有一个字,朱成钧还是大方地收了手,见展见星带点赌气地走到旁边另一边去揉脸,他甚觉满意——满意什么,他其实不知道,不过这个同伴一直陪在身边,想捏他就可以捏他,这个感觉就是让他舒心。
他没有别的要求,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就可以了。
反击过朱老爷以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楚翰林对于学生们的府试拿出了重视的态度,抓紧给他们突击了一阵,开考前,还领着他们到府学外面转悠了一圈,让他们提前熟悉一下场地。
至于正式开考后的过程,不必赘述,看结果就行了:展见星拿到了第二个案首。小三元里,她已得两元。
许异也不差,紧随其后得了第二,虽然一同应考的考生扩大到了整个府城,但论拼师,仍然无人拼得过他们。
得良师为教这一点实在太重要了,科举分南北榜前,有些偏远地区几十年考不出一个进士,并非当地没有良才,实在是难遇良师,便有美玉,也只得蒙尘了。
两个人回来恭恭敬敬地端茶谢师,楚翰林微微一笑,却不伸手去接。
展见星一愣之后,忽然明悟,拉了许异一把,带着他一起跪下。
这一跪,就不一样了,代表着楚翰林正式将他们收入了门墙,从此哪怕他们离开代王府,不再有伴读身份,与楚翰林的师生名分也不会变。
他们没时间为府试的排名多高兴什么,因为接下来很快就要迎接院试了。
院试三年两次,由朝廷钦点的提学官按临各府进行主考,同省之内各府的时间因此并不一样,大同这一次的院试,便是定在了八月里。
主管院试的提学官流动性很大,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科举公平性,三年一任,到期必然卸任转回原职——这一职位类似于兼职,被点为提学官的官员本身有正职,或为六部侍郎,或为科道御史,或为翰林学士,只是不论原任何职,必须是两榜进士出身。
楚翰林翰林院的正宗文脉出身在这时显露了作用,不知他怎么运作的,找到了这位提学官当年乡试、会试与殿试的文章,以及他此前在山西太原、平阳两府主持院试时所点中的前三名的答卷,汇总后令展见星与许异反复揣摩研习。
知了初鸣槐荫里,荷风带露送长夜。
四个月时光一晃而过,在紧张而充实的学习里,展见星与许异迎来了院试。
院试的场地仍在府学,过程也与府试时差不多,府试由知府一言而决,院试时提学官也不必听他人的意见,于是考完放榜的速度,也差不多快。
辛苦必有回报,耕耘迎来收获。
几轮筛选过后,张贴出来的院试录取名单不过二十人,来看榜的有七八百人,想挤进去不容易,但从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则不过是一扫而过的事——
第一,展见星。
第二,许异。
只看最前面这两个名字,倒好像把府试的榜单原样搬来了一样。
许异一蹦:「中啦!」
他挤出人群,狂喜地拉着展见星转了两个圈。
展见星笑道:「许兄,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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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守则 卷二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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