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良医全看过了,本王还能狠心到咒自己儿子吗?」朱逊烁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可是大郎这个没人伦没心肝的东西,他拦着本王教训九郎不说,居然还说七郎是自己跳下去的!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直迫到朱成锠跟前去,口水都喷到了他脸上。
朱成锠也恼怒起来,他是知道楚翰林介入才随之赶来的,没想到兜头迎了一盆污水,这时候抽身也晚了,只能抹把脸反驳道:「九郎要是存心想害七郎,又何必救他上来?二叔为了通过九郎陷害我,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视而不见,只以七郎的一面之词为证,我才要问二叔才对!」
「他那是被人撞破了,不得不救。」朱逊烁冷哼,「何况,七郎是一面之词,张冀就不是了?他还死无对证了呢!一个下人的命不值钱,死了也就死了,七郎可是本王的亲儿子,本王难道舍出亲儿子,就为了陷害你?你还问我,你有什么可问的,你该到皇上面前去解释解释,我代王府怎么会有你这种毒辣阴险的子孙!」
朱成锠窒住,朱成钶和张冀的分量确实差别巨大,展见星没死,张冀还暴露了,他之前的栽赃之计便算不得圆满,这个叔叔即便恨他,也犯不着下这么大本钱来还击,莫非——
他疑念一动,闪过朱逊烁,向朱成钶走近了两步:「小九,你说实话,七郎当真不是你推下去的吗?」
朱成钧抬起头来,却没开口。
朱成锠有点急躁,加重了语气:「小九,我在问你话。」
楚翰林不愿见学生犯下如此大错,也从旁催了一句:「九郎,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如实说来便是。」
朱成钧才终于道:「我早说了没推,二叔不相信我,大哥也不相信了,还问我做什么。」
「你空口说没有就是没有?」朱逊烁也逼近来,「七郎现在可还在吊着命!九郎,你实话说,大郎到底是怎么逼迫你的,二叔刚才是气话,其实二叔知道你被你大哥压迫得一向老实,便有这份心,也没这个胆。大郎怎么怂恿你的,你只要说出来,二叔都不怪你。从今往后,二叔管着你,保管不像大郎似的那么虚情假意——」
朱成锠忍无可忍:「二叔,你这是当面教唆九郎说谎!」
处于风暴中央的朱成钧木脸以对,连眉毛都没动过,但展见星也终于觉得忍无可忍,向楚翰林道:「先生,不能容九爷换身衣裳再来问话吗?」
屋里陡然静了一瞬。
楚翰林醒悟,忙道:「正是。我粗心了,九郎这样下去,也要病倒。」
当下朱逊烁还好,朱成锠不免有些讪然,朱成钧光着腿在他面前站了这么会儿,他毫无知觉,还得一个伴读看不下去提醒,疏忽至此,之前那些「友爱兄弟」的作为未免就跟着朦胧了。
他勉强压下了讪色,让人带着朱成钧先回去换衣裳,朱逊烁的最终目标不是朱成钧,倒也没阻止,只是又和朱成锠吵起来。
等朱成钧换好了衣裳被带回来,争端的中心已指向了展见星。
罗知府正在问她:「你既然没看见七公子怎么落的水,如何站在九公子这边,肯定不是他推了七公子?」
展见星道:「小民没看见七爷落水,但是看见九爷救人了。九爷若推了他,就万万不会救他,就算被小民撞见,也可以找理由拖延搪塞。真容七爷生还,被七爷指证,才没有逃脱罪责的余地了。」
罗知府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推断,朱逊烁不认,提出异议:「难道现在七郎指认九郎就完全不作数吗?七郎可是差一点就死了!」
展见星一时沉默,这个结确实难破,朱成钶当时搬起砖块砸了自己的脚,如今却也成了一项力证,从常规角度来说,他不会自己要把自己淹死,那就似乎应当有个凶手。
罗知府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展见星,你仔细回忆一下,如实回答本官,九公子下水救七公子,是在你出现之前,还是之后?」
这是个关键问题,罗知府抓住了。
倘若是之前,那么朱逊烁所言「撞破」就不成立,如果是之后,那朱成钧的嫌疑毫无疑问就加大了。
展见星脑中空茫了一瞬,这一刻,她不知是不是该感谢朱逊烁从一开始就不停地在找朱成锠的麻烦,努力地要把这口锅扣他头上去,以至于她根本没时间将事发经过完整说出,于是到现在,她还可以有余地做个选择。
谎言还是真话的选择。
她看着站在人群之后的朱成钧,他换了衣裳,但头发还是有些濡湿,那是拖着朱成钶上岸时被他死死拽住所致,秋果和赵勇一起关进了柴房,没人服侍他,他自己收拾这些,便丢三落四,没那么周全。
一缕发丝有点滑稽地贴在他脸侧,他好像迟钝地觉出不舒服来了,抬手把抓开,然后发觉到她的目光,向她看过来,眉目不含任何喜怒情绪,当然,也没有一丝暗示。
无辜又无情。
不能再拖下去了,展见星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地响起:「小民不知道。」
「为何不知?」
「这么简单的问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是不是存心包庇?」
罗知府和朱逊烁的声音一同响起。
「因为,当时九爷背对小民。小民头一次进王府花园,恐怕冲撞了什么,脚步放得很轻,也未发出声音,据小民猜测,九爷应当是不知小民到来,但——不能完全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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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守则 卷一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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