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敢跟沈淮安摊牌。薛婉本能地回避,她不想和一个知道前尘往事的沈淮安呆在一起,那些事一旦重新翻出来,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必定不是她愿意承受的东西。
薛婉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加害怕这个。
而现在,沈淮安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能说,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薛婉突然间有些好奇了起来。
「沈淮安,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绿绕给我的那杯毒酒,到底是不是你的意思?」薛婉轻声问道,「若是,若是你醒过来,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要你亲口告诉我可好?」
薛婉等了一会儿,终究是没等到,她有些失望的起身。
「我明天再来看你,希望你好好想清楚,睁开眼睛可好?」薛婉这般说着,她等了一会儿,可沈淮安却仍然一动也不动。
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之后数日,薛婉每天都会找沈淮安说点什么,大多是上辈子的事,回忆他们在边关的时候,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薛婉突然发现,原来那些小事,她其实都记得。
沈淮安带她去打猎,在冬日最冷的天,带着她在林场里穿梭,猎老虎和熊。他是极好的猎人,能找到熊冬眠的地方,皮货留下最好的给薛婉,余下的都卖了,换成粮食,偶尔也会拿一些跟西域商人换酒来喝。
晚上,两个人喝醉里,就缩在被窝里,边关的将军府十分寒酸,瓦片缺了一块,他们透过房顶数星星,数着数着便睡着了。
后来,边关的事说完了,薛婉便开始说京城的事。
京城的事大多不太美好,但薛婉一边说一边骂,也很是爽快。
她将他对她爱理不理,冷言冷语,讲他总上青楼里应酬,衣衫上染满了胭脂香味,讲她渐渐疲惫,不再过问他的事。
说到激动处,薛婉便会指着沈淮安鼻子大骂,她一边骂一边恨道:「沈淮安你给我起来讲清楚!否则老娘饶不了你!」
可即使这般,沈淮安也还是没醒过来。
薛婉连讲了数日,几乎将他们上辈子的事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她只觉得身心疲惫,仿佛那些跌宕起伏,犹如话本子里讲的事都被她说尽了,而沈淮安依旧没有醒过来。
「沈淮安,我讲累了,今天都没什么可讲的了。」薛婉苦笑着看着沈淮安,「我累了。」她轻轻地说,「海棠说你的脉象越来越弱了,再不醒,你恐怕就真的醒不来了。到时候,我就准备嫁给别人了,你泉下有知,再干着急也只能祝福我了。」
薛婉话音未落,便见沈淮安的手指动了动。她愣了愣,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下一刻沈淮安的手指又动了动。
「纪海棠!你快来看!沈淮安醒了!」薛婉颤抖着声音,大声说道。
大门哗啦一声打开,纪海棠冲进来检查沈淮安的状况,薛婉瘫坐在椅子上,眼里渐渐红了起来。
这个王八蛋!薛婉在心里暗骂道。
沈淮安真正醒过来,已过了晌午,他的手指和眼睛动的越来越频繁,叫他的名字也渐渐有了反应。
于是所有人都聚在他身边,不厌其烦地叫他名字。
沈忠叫他「少爷」,叶修昀唤他「沈淮安」,周瑾之则恭恭敬敬地叫「沈大人」,一时之间五花八门的称谓一遍遍响着。
薛婉因说了太久的话,嗓子已有些嘶哑,便坐在一旁和纪海棠一起,听着三个男人趴在沈淮安床边,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足足喊了快一个时辰,却半点进展也没有。
纪海棠听得烦了,便转身道:「薛婉,还是你来喊吧,他们三个男人叫的我脑壳疼呢。」
薛婉心中却恨不得揍他,无所谓地上前道:「沈淮安?」
她只唤了一声,沈淮安的眼皮又动了动,他睁开双眼,声音嘶哑地应道:「阿婉。」
一时之间,满场绝倒。
纪海棠拍着桌子狂笑,薛婉亦是十分窘迫,只得瞪了沈淮安一眼。
他仍然乖乖躺在床上,眼里带着茫然,难得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如今是白日还是夜里?」许久,沈淮安突然问道,他耳力极佳,能听得进门外春风鸟鸣,可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房间里,天光大亮,正是一日阳光最好的时候。
众人一时之间均面露惊讶之色,缄默下来。
沈淮安侧耳倾听,突然莞尔一笑:「我是不是看不见了?这么多人看着我,竟没人敢说话?」
还是叶修昀最先开口:「只是暂时的,等余毒清了,视力自然会恢复,是不是纪大夫?」他转头问道。
纪海棠点了点头:「是是是,暂时的罢了。」
说话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隐约的担忧神色。
沈淮安轻笑一声,也不戳破众人的话,只伸出胳膊道:「纪神医,该把脉了。」
他的胳膊仍然缠着绷带,纪海棠拆掉之后,只见数处溃烂已经结痂,可见那解药是起了作用的。沈淮安的胳膊因数日的昏迷,显得纤细无比,青筋根根毕现,瞧着十分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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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逢君 卷二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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