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海棠见薛婉来了,便道:「此药服下后,你便会昏睡三日,醒来后,我才会为你放血。你若准备好了,咱们便开始。」
薛婉点了点头:「那么开始吧。」
金环蛇毒性极大,薛婉刚被咬了,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她一口气喝干了药,很快昏昏欲睡起来。
这一睡,果然是三日,她醒来时,天色才刚亮,纪海棠趴在她的床前,薛婉推了她一把,她便懵懵懂懂的起身,瞧着薛婉醒了,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你可算醒了,这金环蛇的毒性果然厉害,差一点我还以为你要醒过来了呢。」
说着,纪海棠忙取了刀和碗来。
「现在我要开始放血了,你可撑得住?」纪海棠问道。
薛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来吧。」
两日后,纪海棠将解药端给沈淮安。
药里尽是血腥味,沈淮安皱了皱眉头问道:「这里面加了什么,这么腥?」
纪海棠翻了个白眼:「都烂成这样了,还挑三拣四。」
这两日,沈淮安的状况明显越来越糟,他两只胳膊几乎溃烂,且开始往胸膛和腰部蔓延,他心中知晓,自己命不久矣。
他是看过那三进院里的人是如何煎熬痛苦,沈淮安并不准备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他早已想过,若有一日他全身上下都烂的差不多了,便直接了断了自己,只是不知到了那日,薛婉会不会为他流下几滴眼泪。
「快点喝了吧,喝完以后大约会睡上数日,待睁开眼,便什么都好了。」纪海棠笑道,「要么痊愈,要么嘛,估计你已经投胎了。」
沈淮安听此,微微一笑:「我若投胎,定然要再投身回京城去。」
纪海棠难得听沈淮安说闲话,此人在外人面前向来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很,若非一副皮囊还不错,就这般的脾气,早就得罪纪海棠了。
「为何要去京城?」纪海棠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般才能离阿婉近一些啊。」沈淮安说罢,将药一饮而尽。
纪海棠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一把夺下碗,转身便走:「难怪薛婉懒得理你,这般肉麻,实在恶心。」
沈淮安低笑:「这般的话再不说,只怕我也没机会说了。」
说罢,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薛婉捐了两碗血,又补了好几日才好了些,可沈淮安却一直没醒过来。
纪海棠天天都会过去把脉,可每日回来,神色都比之前更凝重些。
薛婉问她为何,她迟疑半天,才终于答道:「药是起作用了,也不枉你以身涉险,只是他中毒颇深,看脉象,还有许多不定之数,我没有把握他能不能醒过来。人啊毕竟是得进食喝水,他若一直不醒,饿也饿死了。」
如此又拖延了几日,薛婉终于忍不住亲自去看他。
只见重重叠叠的幔帐之中,沈淮安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中毒多日,眼底一片铁青,皮肤却是泛着灰白的黄,气色十分不好。
薛婉安安静静看着沈淮安的侧脸,她许久没这般打量过这个人,沈淮安生的高挑瘦削,躺着的时候,却像个小孩子,喜欢蜷缩着身子,睡容是从未有过的恬静。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是别死了。」
「你若真的死了,那这辈子我都得记得你的好,忘掉上辈子你做的坏事。」薛婉轻笑起来,「我这人记仇的很,别想让我原谅你。」
睡梦中的沈淮安安安静静的,没了醒着时候的锋利,倒叫薛婉看着更顺眼了。
薛婉疑惑地蹙眉,「说起来上辈子我陪你出生入死,你弃之敝履,这辈子我躲你还来不及呢,你又何必苦苦纠缠?你到底在执着什么,你明明心中无我。」
说到这,薛婉十分惨淡地笑了笑,「真是可笑,到了如今,想到这,我仍然觉得很难过,我以为边关数年,便是再没有感情的两个人,也该有感情了吧,可是为什么一回到京城,一切就都变了呢?若你实在对我无意,咱们和离便是了。可和离你却不敢,最后送我的竟然是一杯毒酒,沈淮安你这个王八蛋……」
这般说着,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薛婉任由它们自脸颊上滑落,一滴滴地砸在被子上。
「可是即便这般,我也并不想你这个王八蛋死掉。我跟自己说了那么多理由,其实都不是理由。」薛婉抹了一把眼泪,低声啜泣道,「我就是不想你死而已。」
薛婉一边说,一边哭,这些日子以来,她心中憋屈的心情,终于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一直以来,薛婉都憋屈而混乱着。她既恨上辈子沈淮安的冷酷无情,却也无法忽视这辈子他对她的温柔相对,数次舍命相救的情谊,她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是记得的。
这毕竟曾是她热烈爱过的人,是昔日同甘共苦的枕边人,沈淮安对她更好一分,薛婉的心中便煎熬一分。她一边告诫自己,沈淮安是个衣冠禽兽,不可再与他为伍,一边却又忍不住扪心自问,沈淮安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问题将她的心放在火上来回的烤,叫她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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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逢君 卷二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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