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前几日还有心和薛婉拌几句嘴,如今却早没了力气,只有气无力的坐着,几乎整日的不说话。
薛婉虽好一些,却也没强多少,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要中暑了,于是打发芷荷去找随行的大夫寻藿香正气丸。
未料到芷荷回来时,手里竟然还捧着一碗冰酥酪。
苏荷美滋滋地说道:「四皇妃从济南府临走时,将冰窖里大部分冰块都带走了,一路走一路化,如今还剩下大半,便做了酥酪吃,小姐您尝尝!」芷荷兴奋地把碗捧给薛婉。
「好东西啊。」薛婉欣喜笑道,和春樱芷荷分了一碗。那酥酪即有牛乳的鲜香,又十分清凉爽口,三人吃的十分餍足,薛瑶在旁边巴巴看着,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衡。
她自觉前些日子和四皇妃混的挺熟,没道理只给薛婉,不给她啊,于是也遣了丫鬟去问。
未料到没多久丫鬟无功而返。「皇妃身边的人说了,这冰酥酪金贵,总共也没制出几碗,也没分给过大小姐。」
薛瑶一时气结,薛婉却回过神来,她横了芷荷一眼,对方却只无辜地眨眨眼,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沈淮安在队伍的最前头,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薛婉的马车,想着她向来嘴馋,如今应是好了些的吧。
身边的沈忠正吧唧吧唧吃着冰酥酪,声音很是不雅。
「好吃?」沈淮安凉凉地看了沈忠一眼。
沈忠抹了把嘴,点点头,「好吃,少爷你不吃吗?。」
「都被你吃了我吃个屁!」沈淮安怒道。
「你自己就两碗,还分了一碗给薛大小姐,当然自己没的吃。」沈忠无辜地抱怨道。
沈淮安白了他一眼,突然轻笑一声:「我乐意。」
沈忠做了个要呕吐的表情,被沈淮安暴打一顿,这才消停。
这样急匆匆赶路,早晚还是出了问题。
最先受不住的是年纪最小的薛宁,先是吃不下饭,食欲不振,奄奄了几日,后来更是发起热来,愈发不好。
薛平找了大夫,仔细问诊一番,只说都因连日的劳顿,需慢慢休息调养才好。
薛平犹豫许久,才与沈淮安说了此事,本意是想脱离就蕃的队伍,待薛宁病好后再走,未料到沈淮安十分通情达理,下令队伍停下,休整几日。
只是这沿途早已没了济南府那样的大城市,只有几个零星的小县城可供众人下榻,这上千人的队伍只得分成两路,护卫和随从都在城外驻扎,主子们则住到县里的客栈。
原本这县太爷是要热情款待四皇子的,且预备将自家的府邸腾出来给众人居住,但这县太爷家中的宅邸也十分狭小,还不如客栈来的舒心。
自下了马车,薛瑶便吐得昏天黑地,纵然她没有薛宁那样脆弱,但好歹也是自小锦衣玉食的宠出来的,如何受过这般罪。
倒是薛婉没有太大反应,只脸色也不免白了几分,加上她十分尴尬地来了月信,只好也闭门不出了。
沈淮然只听说薛家的小姐们都生病了,都闭门不出,心里暗暗泛起嘀咕,可客栈里人来人往,他也不便过去查看,只好派了沈忠去和春樱套套近乎。
春樱端着热水盆自房间里出来,正要去将盆中污水倒掉,再换盆新水,未料和沈忠在院子里,撞了个正着。
沈忠挠了挠头:「春樱姑娘,你家小姐可是病了,怎么这两日都不见她出来?」
春樱心道,你家少爷倒是多管闲事的紧,可面上她却只笑笑,「我家小姐也没什么事,只是累了不爱出门。」
沈忠原本还要再问两句,却嗅到春樱身上有一股子血腥味,不禁变了脸色。
「薛大小姐受伤了?流血了?」沈忠问道,他们行伍之人,对这是最为敏感的了。
春樱翻了个白眼儿:「与你何干?」
说罢她躲开沈忠,将水盆中污水倒掉,又转头去后厨接了一大盆热水走了。
沈忠却是如临大敌,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沈淮安,沈淮安脸色骤变,他想起自济南府薛婉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第二日便将那秋千架拆掉了。
难不成薛婉那日是受了伤的!
想到这里,沈淮安几乎按捺不住,恨不得直接冲进薛婉的旁房间,看看她到底伤的如何。
可他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只等到深夜,这才仗着轻功,悄咪咪摸进薛婉的房间。
芷荷和春樱都睡在外间,薛婉小腹胀痛,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半夜悠悠醒来。
沈淮安隐在黑暗中,听她辗转反侧的声音,心中隐约胀痛。薛婉向来是能吃苦的,过去在边关,更是受了什么伤都不爱说,默默隐忍。
薛婉细细地抽了口气,又翻了个身,却发现身边有个人影,绕是她向来胆大,也差点惊叫出声。
「是我。」沈淮安压低了声音说道。
薛婉几乎崩溃,她想不通沈淮安何时变得如此登徒子,竟敢半夜摸进她的房间。
此时只见沈淮安穿一件夜行服,就站在床边,担忧的望着自己。
他蹲下身,趴在薛婉的床榻旁,伸手攥住薛婉的被角,作势就要掀开。
「你要做什么?」薛婉的声音带着刚刚清醒的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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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逢君 卷一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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