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瞧上一眼,裴寓衡一张脸板的就差直白的写上生气两个大字。
一顿饭除了宣夫人吃的香,所有人都如鲠在喉,宣玥宁更为心不在焉,越在乎越怕失去,上一世没能好好孝顺宣夫人,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怕她被责罚,两个孩子绕着宣夫人一左一右地捏肩捶腿,就连裴寓衡都没走,细细跟她说房间摆设,桌椅被褥,都是宣玥宁一人布置。
宣夫人坐在椅子上,「行了,你们几个,我还能把她吃了,说说看,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可有用不正当的手段?」
宣玥宁先是给了一个裴寓衡不要插手的目光,才站在宣夫人面前道:「没有。」
「可是不义之财?」
「不是。」
「啪」地一声脆响,宣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既然都不是,那你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宣玥宁我教养你八年,你倒是说说看,让我知道知道,我教养出的是什么东西?」
冷声质问,怒气翻涌,裴璟昭和裴璟骥被吓得都不敢再动。
宣玥宁却是眼都不眨,「砰」一声,跪了下去,膝盖实实在在砸在青砖上,听的人都为她痛。
宣夫人拍桌的手轻颤,「你可是卖身了?」
裴寓衡收回在宣玥宁身上探究的目光,无奈道:「阿娘,有我在,何须她卖身养家。」
她舒出一口长气,「不是便好,不然我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我把金锁当了。」
宣夫人倏地睁大眼睛,一口气憋到胸口,几乎是抖着嗓子问:「你把什么当了?哪个金锁?」
宣玥宁死死闭了下眼,既而睁开,用颇为镇定的声音重新说道:「我把姑母包袱里,我父母存放在姑母那,属于我的金锁当了。」
「你,你怎敢?」
宣夫人气得猛地站起,又头晕地跌回椅子,屋子里顿时响起「阿娘」、「姑母」的惊叫声。
她被气得狠了,手撑着额头,扒拉开围在她身边的孩子们,「寓衡,去,把那金锁给我赎回来,那个不能当!」
宣玥宁还跪在原地,「姑母,死当赎不回来,而且单据都被我撕掉了。」
迎上宣夫人震惊的目光,她心里抽搐地疼,「姑母,那金锁算得了什么,当也就当了。」
「你们都出去!」
裴寓衡拉着弟弟妹妹听从宣夫人的话离去,在经过宣玥宁身边时低声说道:「若是阿娘责罚,便说是我让的。」
宣玥宁微微勾起嘴角,在身后门关上那一刻,笑容隐下。
宣夫人几次说「你」,哽咽不止,「你可知那金锁代表了什么?你怎么能死当了呢?你想气死姑母吗?」
「我知道的。」
她抬起头,「姑母,玥宁都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宣夫人撑起身体,摇摇欲坠。
宣玥宁狠狠心,击破了她眼中的希冀,「玥宁知道,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也知道那金锁是从小就挂在脖上的,应当是亲生父母留下的东西,玥宁,都知道,早就知道了。」
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泪染脸庞。
宣夫人踉跄地走到她身边蹲下,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知道你还敢当了它,你让姑母如何跟你父母交代?你以后要怎么办,怎么办?!」
她直挺着背脊,仿佛一根永不弯折的竹子,任由她抱着质问,「姑母,不当金锁难道要为了那点钱财,把裴璟昭和裴璟骥卖给那租房人?还是让裴寓衡拖着病弱的身子低三下气的为人写字?
他可是日后要考科举替父平反的人,玥宁能怎么办?金锁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让玥宁眼睁睁看着姑母没钱治病,越病越重吗?」
宣夫人听着她的解释,自然知道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可又绕不过自己心中的坚持,心疼她为了裴家付出良多,又气愤她私自典当金锁,一下一下锤着她的背。
宣玥宁想伸手擦掉脸上的泪,她说过,她不会再为了郑家流一滴泪,斩钉截铁道:「我不知道金锁的时候大可以和大家一同挣扎,可我既然知道,典当金锁可以解困,那就是值得的!」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一下又一下,宣夫人近乎疯狂地在打她,「你说,你把金锁当了,你日后要怎么找你的亲生父母,你怎么办啊?」
宣玥宁任她打着,整个人如同暴雨中左右摇摆的可怜小花,想起自己在郑家那些费劲心力讨好父母兄长的日子,想起在萧府身亡之际,她所有的亲人都在郑亦雪那,恶狠狠道:「那就不找了!」
「你说什么胡话!你亲生父母定是大族之人,当然是要跟他们回去,何必同我们在这过不知明日是何夕的日子,你还敢把金锁当了,我打死你!」
杂乱无章的巴掌落在身上各处,每一下都是宣夫人再为她心疼,打在她身上,何尝不是打在宣夫人心里。
她的每一句话都尤为明确,她怕她再也找不到亲生父母,她怕她受人欺负,她想让她逃离现在四面楚歌的裴家,都是为了她好。
宣玥宁就是知道,才更难过,她为什么就不是郑亦雪,她想做真正的宣家人,而不是假的宣家小娘子,她想她身上流着跟宣夫人一样的血。
郑家,她就是死也不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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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君心 卷一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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