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原因,只问结果。
是她错的太离谱。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宣玥宁用刚刚恢复的力气,打开那张单据,「刺啦」便将其撕成两半,转瞬就变成了一堆纸屑。
裴寓衡没阻止,毕竟那金锁是她的东西,她自有权处理,只是说了句,「何必,兴许日后还有机会赎回来。」
宣玥宁的手指在那堆纸屑中穿过,「死当,左右也赎不回来,何必看着添堵。」
话音刚落,两个孩子端着两碗药走了进来,接过裴寓衡买来的胡饼,宣玥宁瞧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将其撕了一半,自己小口小口地将半个胡饼咽进肚中,恢复了些力气。
那边,三个人围着宣夫人将胡饼泡在水里,想喂进其口中,可却不得其法,弄了宣夫人一衣襟的水。
叹了口气,她将手中剩下的半个胡饼塞进裴寓衡的手中,指指宣夫人,「你们扶住姑母,我来喂。」
冷不丁被塞了一手温热的胡饼,裴寓衡就见宣玥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宣夫人张开了口,随着她喂食,自己吞咽下去。
喂食的时候,宣玥宁还抽空看了一眼裴寓衡,两道弯眉顿时蹙在一起,「还不趁着热乎吃进去,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还当自己是神仙喝露水呢,不好好吃饭你怎么照顾我们这一家子。」
前世她照顾萧子昂的母亲自然知道怎么让人吃饭,那时萧子昂的庶子就凑在她身边,她得空就得骂他一顿让他好好吃饭。
现在的裴寓衡还是个少年,看见他拿着胡饼愣在那,她一时嘴快就把话说了出去,裴寓衡有个毛病,嘴挑,若是不看着他,今天晚上这顿饭他肯定不会食的。
她忙着喂饭喂药,今日心神又被狠狠冲击过一回,丝毫没注意到现在的语气神态和往日十三岁时,害怕裴寓衡,见到他话都说不利索有多大差别。
裴寓衡攥紧那胡饼,望着她久久没言语。
三月的越州乍暖还寒,生病的人自是受不得冷。
宣玥宁和宣夫人喝了药后,均出了一层臭汗,两个人缩在层层的衣裳下,呼吸声此起彼伏。
偶尔还能听见裴璟昭的磨牙声。
穷,这个家是真穷,衣裳都要典当完了。
同她在萧府过的锦衣玉食生活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由奢入俭难,她其实也有些不适应,但她心里带着如同偷来的窃喜。
穷不怕,日后她养家,一定把三个孩子拉扯大。
没错,三个,裴寓衡还没弱冠,也不过十六的年纪,他默不作声抗起这个家,她总得替他分担一二。
虽说总觉得自己说要养裴寓衡有些怪,要知道那可是上辈子的宰相,可一想到明明受不得冷、受不得热,睡觉都得点熏香的他,如今就宿在隔壁破木板上,她心里就难过。
总觉得睡在那样的地方是玷污了他,她得尽快赚钱,让这个家富裕起来。
悄悄翻了个身,她将一直就拿在手中的钱袋拉开个口子,往床铺上倒去,借着月光亲眼看见三百文铜钱堆成个小山。
一枚一枚数过去,又仔细欣赏了一番那张飞票,小心将其叠好又重新放了回去。
想着明日先得带裴寓衡去租房子,大约得花多少钱,然后给宣夫人请医者,这个还得留出日后吃药的钱,新房子布置东西,林林总总,想着想着进入梦乡。
在睡着的最后一刻,她捏着钱袋心想,这郑家总算做了点事,这金锁就当是他们欠她的利息了,日后谁也不欠谁。
一墙之隔,裴寓衡身上还穿着那身宽袖长袍,除了明日要穿的衣裳,其余的全拿去宣玥宁那屋,给两个人盖了。
他们连床被子都没有。
曾经的少年得志,到如今也算尝尽人间百苦。
身下的破木板散发着木头的味道,裴寓衡睁着眼睛,有些睡不着。
往日他都会强迫自己入睡,要是受不得苦睡不着,第二日谁出去找医者,家里又该怎么办。
可今日,在他不在的时候,宣玥宁却站了出来,护住了他年幼的弟妹。
他们年纪小又心思单纯,若是没有宣玥宁,不被拉走也得被吓坏了,哪还能跟他嘻嘻哈哈缠着他。
忙来忙去的,他都忘记跟宣玥宁道谢了。
屋里桌子上,她给他的半块胡饼已经凉透了。
曾经一见到他就唯唯诺诺,脸能红到脖颈的宣玥宁,怎么就突然胆子大起来,敢和收租人叫板,张嘴就是假的《大洛律》。
可……能有人能在他不在的时候,护住这个家,他真得觉得能松口气了,一直以来的紧绷都软和了不少。
裴璟骥一个翻身凑到他身边将他一把抱住,他嫌弃地撇撇嘴还是揽过幼弟,终于有了些许的困意,明日一定得找到房子搬出去。
收租的老婆子本身就是这坊里一霸,受了委屈等反应过来,焉知不会重新找上门来。
另外她受人指使而来,背后的人定会前来一看,就怕他们再出招,这个家可经不起折腾。
第二日一早,家里的几个人就醒了过来,就连宣夫人都清醒了一刻钟,吃了饭喝药又沉沉睡去,谁也没告诉她昨日发生了何事。
给她收拾妥当,他们才草草吃了一口,裴寓衡在屋里嘱咐两个孩子,宣玥宁在旁思索如何能让他带着自己一同出去。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暖君心 卷一 第8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