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瞻杰看着皇帝的模样,忽然明白了。一切都是为了那水姑娘。他为皇帝打着伞,举着灯。两人一路朝前面的寺院中走去。
听着雨落在伞上的声音,陈瞻杰只觉皇帝十分和善,居然脑子一抽问道:「皇上,就这般开心吗?」
这句话十分唐突僭越。即便是陈瞻杰,话说出口的时候,也觉得吓了一跳。他怎么会在那瞬间觉得他们回到了少年之时呢?
眼前的人,可不再是他的发小,而是他的陛下了。
可是皇帝却没有像往常那么对着他放冷气,他只看了他一眼,将飘荡的心收了回来,冷冷道:「等你找到你的心上人,你就知道了。」
陈瞻杰最了解皇帝,从他那看似冷酷的话语之中,竟听出了几分淡淡的开心。他在心中哼了一声,有了红颜知己了不起啊?他忽然想到了父亲的话,又想,还不一定谁跟她走到最后呢。
陈瞻杰决定明天就去探望一下水姑娘。自从水姑娘受伤,皇帝陪侍左右,将他都赶得远远的。
皇帝就像有读心术一般,冷冷道:「不要肖想她,否则我摘了你的脑袋。」
陈瞻杰猛然吓了一跳,他跟皇帝打哈哈打多了,开口声音竟一点儿不抖,雨夜掩盖了他脸上的惊讶和害怕:「皇上你说什么呢?肖想谁啊?」
皇帝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他冷冷道:「多话,快走。抓住了谁?兰旻阳?」
陈瞻杰见皇帝终于醒过来了,他道:「明锐将军兄妹已经下山了。好像一切正常。倒是丰国公世子尚青,本来说好了要走,却突然不走了。今夜还离开了住所,往寺外走去。」
皇帝眼神一动:「薛睿薛凌什么时候走的?可是接到了什么消息?」
陈瞻杰不解地道:「这也是臣想不通的事情。皇上驻跸兰慈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大家都在往兰慈赶。薛将军之前那般着急地寻找皇上,不知道为何有了皇上的消息,他却要下山。」
那夜薛凌对皇帝所做之事,皇帝并未跟他的近臣说,皇帝心里想,难道是薛凌怕自己要追究她?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胆子那般大,敢谋算皇帝,现在知道怕了?
陈瞻杰道:「薛将军和永耀郡主,也是连夜走的。似乎确实接到了什么消息。」
皇帝点点头:「大概是姑姑叫他们回去。只是需要在雨夜赶路,难道毓景花庄出了什么事儿吗?赤龙卫跟着吗?」
陈瞻杰道:「跟着一队人。如今香国使臣来了,我们兰慈的布置到了紧要关头,分不出太多人手。」
皇帝眸子凌厉,「很好!我倒要看看今日朕的口袋里能网住什么鸟!」
陈瞻杰听到了皇帝话语之中的杀气,知道这一次一定十分惨烈。他不知道皇上跟方丈大师说了什么。但是兰慈千年古刹,在此大开杀戒,实在不吉祥。
他们转过了藏经阁,来到了寺庙东面的僧舍附近。这里是废弃的僧舍,古木森森,在夜半之时,只听凄风苦雨,风雨萧萧,越发寂寥。
黑沉沉的雨夜中,一盏如豆的惨黄灯光,照亮了摇摇欲坠的破旧僧舍正中间的一间。
陈瞻杰拍拍手,院中忽然现出数十个黑衣人,他们齐齐跪在雨中:「参见皇上!」
皇帝没说话,只一挥手,就随着陈瞻杰踏进了那房中。
僧舍之中,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兰旻阳已经不成人形,躺在地上,见皇帝进来,勉强睁开还在流血的眼皮,低哑地道:「皇上,臣知道的都说了。皇上饶命。」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皱了皱眉头。这里血腥味儿太重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
兰旻阳喉咙里像风箱在响,他道:「臣后悔了。臣的家人……」
「做的好了,你小儿子就发配三千里遇赦不得回,至于其他人,你出卖情报给香国人的时候,可曾想过前线的士兵们,也是他父母的期望,妻儿的顶梁柱?」
兰旻阳哭了起来,再也没有半个时辰之前的精气神。「臣悔了,臣知错了,请皇上放过我的妻儿老母。」
皇帝盯着他看了半响,发现他可能真的不记得了。他唇间泛出一丝嘲意。没有什么比复仇者满腔仇恨,仇人却将罪孽忘记更可笑的了。
他心中涌起各种暴虐的情绪。兰旻阳只觉皇帝瞬间变成了噬人的野兽一般,好像很想将他撕裂。他陡然想起什么了。他惊叫一声:「是你!」
逼仄陈旧的僧房之中,漂浮着浓重的血腥气与窗外雨夜的浓重泥土腥气混杂起来,更加阴森。
躺在地上的兰旻阳,盯着皇帝,不由害怕得浑身颤抖起来,咯咯牙齿都在打架。
皇帝笑了,记得啊。他手一挥,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陈瞻杰顿了顿脚步,想劝他一声,却被他冷冷的目光扫过。陈瞻杰不敢再开口了。
皇帝顿了一下,看着恐惧万分的兰旻阳,他轻声问:「大长公主府的飨客歌姬,你还记得吗?当年你不过是个从七品的吏部从仕郎,喝了点儿酒就不是人了?」
兰旻阳恐惧地睁大了眼睛。
皇帝轻声道:「你忘了对吧?你们都忘了。朕却忘记不了。不过朕一直在想该怎么处置你们呢?毕竟这世上只有先德善太后,没有大长公主府的飨客歌姬池音佳啊。我若杀了你们,这世上记得娘亲的人,不是又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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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夫君是皇帝 卷二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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