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好了长袍,打开门。水霜月风一般地冲了进来,冲到了姐姐的床前。她本来想扑进姐姐怀里,瞬间想到了自己湿淋淋的,她就没有动。
水梅疏睁眼看到她的模样,听着窗外还在哗啦啦的雨声。
她立刻明白了,皱眉道:「怎么老是在雨里跑。快去泡热水澡。」她想到自己起不来,要麻烦别人,又一阵烦恼:「要听话啊,姐姐很快就好起来了。」
水霜月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她,闷闷地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家去?万一爹爹和阿兄回来了呢?」
水梅疏心中一痛,她望着妹妹,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明日送信问问江大哥。再等三四天,姐姐稍能起身,我们就回去。」
时楚茗脸沉下来了,「怎么这么快就下地。」
水梅疏轻声道:「你不也第二天就下地了么?我歇这几天足够了。」虽然楚茗伺候她伺候得很好,可毕竟男女有别,她实在羞窘难当。待在这寺中,他不肯听自己的话,非要事事皆过他手。回去百花村,她就请隔壁张四嫂来照顾她。
她虽然垂着眼睛,可时楚茗却看清楚了她的打算,一阵郁气涌了上来。「我没好好照顾你吗?」
水梅疏微红了脸,「表哥很周到。」
「既然周到,你怎么就一门心思想着外人?」
水梅疏还没开口,水霜月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又不是我们真表哥。你也不肯娶我姐姐,你才是个外人。」
水梅疏吃了一惊:「怎么和表哥说话呢?你不是很喜欢表哥么?」
时楚茗定定地望着小妹,水霜月也倔强地瞪着他:「哼,我也不要你,我有亲哥哥。」
水梅疏不知道妹妹怎么了,一着急咳了起来,水霜月愣住了。
时楚茗忙近前扶起她轻轻抚着她的背,让她顺过这口气。
水梅疏伤口本来就疼,此时咳嗽起来,牵动了伤,就更疼了。她脸色十分苍白,「谁教你的?你怎么能跟表哥这般说话?表哥教你武艺,待你很好,你不许这般对他。快跟他道歉。」
水霜月一跺脚:「不好!他家人来了这么多,他又不娶你,他马上就要跟他家里人走了。说话不算话,我才不道歉。不稀罕他!」说着她的眼睛却涌上了大颗的泪。
水梅疏急了,又要咳嗽,却觉楚茗轻轻按住她背心的穴道,她那咳嗽的冲动,瞬间消泯了。
时楚茗沉沉地看着水霜月:「过来。方才是谁告诉这些话的?姓莫的?姓陈的?」
水霜月摇头:「你的庄头,那个韩老头。」
时楚茗本来心中怒火渐起,听到韩老头的名字,呆了一呆。水霜月见他罕见地露出迷惘的神色。她比划了一下,「很高总黑着脸的那个花白胡子老头啊。陈账房说他是庄头。」
时楚茗眼中的愤怒被愕然代替,随即泛起了沉沉的笑意:「他啊……阿月不要理会他!他人老了,有点糊涂。」
走到了他们的门边,正要推门的老糊涂韩承业,正好听到了皇帝的话,他脸色变黑了,只能无言地收回了手。
跟在韩承业身后的陈贤照和莫雷都忍不住微笑了。
皇帝这般促狭的模样太让人怀念了。在这姑娘面前,时楚茗才像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一国的重任在肩,他的日子着实过得苦了一些。
他们此刻忽然有点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喜欢水梅疏了。她能让他觉得自在。她眼里他是时楚茗,不是皇上。怪不得皇上直到现在还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肯在女孩儿面前说出真相。
陈贤照看韩承业和莫雷的眼神,知道他们也明白了其中关窍。他轻叹道:「正是如此。皇上自承身份之时,就是他这美梦醒来之时。届时,他们自然会各归其位。」
韩大将军冷冷道:「如果那女子不是奸细的话!」
陈贤照瞪着他,皇上都说她没有嫌疑了。韩承业还念念不忘。
他们都立刻醒悟过来,水梅疏一旦得知皇上的身份,她自然也会跟那些女人一样,或局促或恐惧或攀附,再不会像现在这样保持平常心。而她最大的魅力也就消失殆尽了。皇帝之所以不说,也不过因为他心中也明白这点。
这场戏,竟是只有此时才显得浓情蜜意。一旦揭穿真相,即便皇帝还留她在身边,她也不过是后宫中一个普通女人。没了这乡间只有彼此相濡以沫的田园幻觉,再美丽的女人,对皇上来说也不过尔尔。
陈贤照接着道:「皇上与先帝不同。这几年皇上过得如此辛苦,他要休息些日子,将军就如了他的愿吧。人总要经过这一遭,才能成长,皇上他毕竟年轻。」
韩承业的眼神沉沉,想到先帝盛安帝,从少年时代就十分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只想着自己快活,因此虽然他可称雄主,但却让差点让大熙毁于他放纵的欲望。
而时楚茗的确不同。时楚茗虽然性情遭逢大变之后,变得嗜血阴郁,可是他是个心怀天下真正爱民的英主。不会不顾江山社稷,只求自己痛快。
韩承业没有说话,转身就走。陈贤照松了口气,要说服韩承业,还是得皇帝自己。莫雷看了看,跟上了韩承业。
在屋中的皇帝一边拿了布巾为水霜月擦头发,一面听着群臣的话。他耳力惊人这件事,他隐藏得很好,他们并不知情。群臣的低语,大半都落在了皇帝的耳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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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夫君是皇帝 卷二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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